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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6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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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傻蛋去喊‘机变械饰’‘奇技淫巧’。

    不然你以为秦始皇和秦二世手下那么多的儒家出生的博士是哪里来的?

    对今天的公羊派来说,重新捡起当年秦儒们的一些东西,擦擦灰尘,拿来自己用,毫无压力。

    当然了,秦,该骂还是要骂,该喷还是要喷。

    “杨先生,吾说的对不对?”胡毋生低头看向那位鲁儒的博士,嘴角满是笑意。

    在半年以前,胡毋生就在为今天准备了。

    日常抨击鲁儒,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目的就是要一层层一层层的剥掉笼罩在鲁儒身上的光环和外衣。

    现在看来,这个策略很有效。

    你看,连鲁儒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读错书,信错人了?

    以至于,他胡毋生如此深入的触及鲁儒的敏感和核心问题。

    而他们居然只能唯唯诺诺的听着自己评论。

    “鲁儒一系,算是完了!”胡毋生在心里长声一叹。

    他们连精气神都已经尽丧,人心与组织已经涣散。

    这位杨姓博士,不过是在勉强维持着脸面和尊严。

    那位杨姓博士,看着胡毋生,又看看四周。

    他的心,仿佛被刀子割了一般。

    但他却说不出话来。

    就连往日与他立场一致的黄老派也在保持沉默。

    他们完全不敢趟这趟浑水。

    他看着胡毋生,再看着其他的人。

    “胡子,您这是在用白马非马的理论来攻击我鲁儒一系!”杨博士缓缓开口:“此非儒者所为!”

    却全然忘了,四年之前,他们是怎么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混淆逻辑和事实的。

    “吾鲁儒,还是那个看法: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变之心,巧诈而已,非君子所为,非人臣所用!”他很清楚,假如,辩论不过别人,那就要嘛杀了他,要嘛不理会他。

    鲁儒现在的力量别说是攻击公羊派的巨头胡毋生了。

    就连对方的毫毛也伤不到。

    那么,就只能使出绝招了——管你怎么说,我自巍然不动,总之,不管你说什么,只要守住‘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变之心,怀诈弄巧’就可以了。

    这样至少,没有失败。

    说完这些话,杨姓博士就一挥袖子,带着自己的门生弟子们拂袖而去。

    胡毋生看了,摇摇头。

    “鲁儒已亡!”其他围观群众纷纷叹息着。

    而黄老派,则是忧心忡忡的看着此事的发生。

    鲁儒今天的表现,奇差无比。

    他们一败涂地,输的干干净净!

    从此以后,恐怕,思想界将要迎来一场空前的大讨论了。

    机变械饰和奇技淫巧,这种纯粹臆想出来和脑补的东西,一旦付诸实际讨论。

    恐怕要在事实面前,一溃千里。

    就像那位杨姓博士一般。

    黄老派很清楚,那位杨博士,不是不能再辩论下去了。

    讲道理的话,对方其实还可以将辩论朝着究竟是德重要,还是贤重要,这个根本不可能讨论清楚的命题延伸。

    他为什么不能再辩论了呢?

    因为胡毋生已经发出了警告了。

    那句警告就是:庄子。天地篇。

    旁人不清楚,黄老派实在太清楚此话的意思了。

    因为,所谓怀诈机心这个说法,最初就是庄子在其天地篇的一个故事里出来的。

    那是一个关于子贡的故事。

    说的是,当年子贡游于楚,反之晋,在汉阴地区看到一位大叔辛辛苦苦的开凿渠道,然后抱着一个瓮,从井里提水,倒入渠道里,以此灌溉自己的土地。

    但,在井口,就有一个槔。

    那是一种简单的机械,也是今天遍及渭河两岸与天下河流的水车的前身。

    子贡于是就很奇怪,去问那位大叔:您为什么放着橰不用而自己去抱瓮取水呢?要知道‘一械于此,一日浸百亩,用力甚寡而见功多’。

    大叔于是大笑,先跟子贡介绍了那个机械,然后说出了那句至今为鲁儒和黄老派攻击机械的名言:机心存于胸,则纯白不备……更在最终以长者的身份教训子贡:功利技巧,必忘夫人之心,若夫人者,非其志不之,非其心不为。

    这在最初,其实只是一个哲学故事。

    就像庄子的著作里的许多故事一般,用着看似荒诞不经的故事来探讨哲学和思想。

    但,汉之鲁儒和黄老派,将这个故事的内容和思想,政治化,使之变成自己的理论和思想的一部分。

    衍生出种种理论和说辞。

    然而,在今天,在现在,庄子天地篇里的说辞,连个不识字的农民,也忽悠不了。

    因为,水车走进了千家万户。

    当今天子,为了鼓励地主和豪强以及百姓安装水车,甚至不惜玩起了补贴。

    安装水车的人,可以获得一定数额的补贴,这些补贴虽然不是现金,但却可以在盐铁衙门,购买各种农具和食盐以及酒。

    所以,至少在关中地区,民间的水车安装狂潮,此起彼伏。

    现在,几乎大半以上的关中县,都已经遍及水车,而几乎所有的地主家庭,都拥有一具水车。

    在这样的现实面前。

    再拿庄子天地篇来说事。

    那等于是开了个地图炮。

    一炮将整个关中的百姓、地主。权贵,全部覆盖。

    坚持下去,可能就要得罪整个关中了!

    别说是鲁儒了,就是他们黄老派,也hold不住。

    甚至有黄老派的巨头,已经开始琢磨着,是不是以后不再宣扬和谈论此事了。

    毕竟,民心不可违。

    尤其是关中的权贵们的利益不可违!

    …………………………

    目送着鲁儒们消失在视线里。

    胡毋生知道,今天是时候收手了。

    正所谓过犹不及。

    而且……

    胡毋生将视线投向南方。

    哪里是法家的巨头,真正执法家话语权牛耳的张恢先生的地盘。

    “今天晚上,大概张子就要到我家来谈话了……”胡毋生在心里盘算着:“正好,可以让吾门生公孙弘与张子见上一面……”

    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他一直以来,致力和努力的目标就是推动儒法合流,以期于在将来,儒法共同执政。

    就像当年,共和执政。

    因为,胡毋生已经清楚,并且明白。

    无论是儒法黄老还是墨家,都不可能单独执政。

    现在,诸子百家的力量和势力,在朝野互相制衡。

    任意一个学派,都无法压服其他学派。

    更何况儒家内部,山头林立,各种学说和思想泛滥。

    所以,只能是两个大学派,联合起来,共同进退。

    而儒家能选择的盟友,其实只有法家。

    没有别的原因。

    只因为,墨家几乎不可能跟儒家在屋檐下共存。

    而黄老派习惯了当老大,也不可能弯腰去跟小弟儒家或者法家联手。

    而现在,儒家和法家,又正好形成共补。

    儒家需要法家的高层好感和对政局的把控,而法家也需要儒家庞大的门人弟子和传人来摇旗呐喊,为其政策壮威。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谁做周公,谁为召公?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九百五十三节 黄老派的反应

    夜幕降临之时,刘彻乘着马车,悄然驶出北阙,前往馆陶太长公主在戚里的宅邸。

    坐在马车上,刘彻看向自己身后的空位。

    叹了口气。

    没有了王道这个跟屁虫,他一时间感觉有些别扭。

    仿佛像少了东西一般。

    “调查情况尽快完成……”刘彻对身旁的汲黯道:“不要有隐瞒和托词,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诺!”汲黯点点头。

    刘彻将视线看向车帘之外。

    现在,他似乎只能相信汲黯的公正和道德,不会扭曲事实了。

    只是……

    对皇帝来说,‘只能’这个词语实在是大错特错!

    “朕将任命主爵都尉公孙弘兼任尚书左仆射……”刘彻对着汲黯说道:“卿准备一下,在公孙弘到任后,给与帮助和支持……”

    “诺!”汲黯依旧恭身应命。

    尚书左仆射,是刘彻最近发明的一个官职。

    主要是负责协助尚书令,查阅奏疏,审议政策。

    你可以将它看成是后世的******深改小组的成员。

    地位不高,但权柄很重。

    可以对大多数议题和政策进行议论,并且写出针对性的报告。

    同时,仆射仆射,通俗的说,就是持弓之臣。

    所以,这个职位还负责跟羽林卫、虎贲卫对接。

    这也算是刘彻逐渐提高主爵都尉威权的一个方法。

    另外也是对尚书台进行洗牌的一个动作。

    不是刘彻信不过汲黯,而是他知道,无论什么机构,内部一定要有竞争,不能是一个一言堂。

    但问题是——汲黯能压得住公孙弘吗?

    “陛下……”汲黯忽然躬身,将一本小册子递到刘彻面前:“此乃黄师近日所写的一篇论述,还请陛下过目……”

    “哦……”刘彻接过来,点点头,说道:“等朕看看再说……”

    所谓黄师,其实是黄老派的一位巨头。

    就是当年帮着张释之指出一条明路,让张释之能保全性命那位老者。

    汲黯当年曾经在其门下听讲,因此,也尊称一声老师。

    此人算是黄老派内部现在比较开明,同时也看得清楚变化的人。

    刘彻将册子打开,在车内的鲸油灯明亮的光线照射下看起来。

    只看了几页,刘彻就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汲黯。

    “黄先生什么时候如此不喜庄子了?”刘彻问道。

    毫无疑问,刘彻手里的这本书,是一本通篇都在批判庄子思想的书。

    庄子的思想和学问,在黄老派内部被人喷,这不是第一次。

    在今天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位名宿,曾经抨击过庄子。

    实在是庄子的书和思想,有太多喷点了。

    而且,庄子本身就是一个大喷子。

    他在世的时候,喷过的学派,遍及诸子百家,无所不喷,无所不非。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庄子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喷的过他。

    但他死了么……

    嘿嘿嘿……

    连死人都收拾不了,诸子百家也就妄为学阀了。

    但,在今天以前,大家喷庄子和庄子的思想和学说,都只是空对空。

    譬如庄子说‘不知之知’‘非人之人’。

    大家就钻进故纸堆,然后摆出一堆的先贤的文字,对其逐一批判。

    但这种批判,从未深入,只留于表层。

    大家都只满足于‘战胜了庄子’这么个假象。

    然而,这位黄师,或者说黄生,终于开始涉足‘证伪’了。

    短短几页文字,刘彻就已经看明白了,这位黄生在试图证明,根本没有一个叫门无鬼和赤张满稽的人。

    倘若没有这两个人,那么,庄子在其天地篇里对舜的评论就是无稽之谈。

    那么,其《应帝王》的言论,就是胡说八道。

    只是……

    天下人都知道,庄子的所有著作里的所有故事,都是庄子自己编的啊。

    都是些哲学问题啊,庄子只是借故事里的人说出自己的世界观宇宙观和价值观而已。

    但,刘彻才懒得去管,也不想去给庄子鸣不平。

    因为,现在的世界,根本用不到庄子的思想,也不需要庄子的思想。

    庄子的那一套,刘彻深以为,或许等到了传说中的物质极大丰富,人可以剥削机械,消灭了国家和民族的gczy社会,才能绽放出真正的光辉。

    至于现在,还是踏踏实实的去考虑实际问题,而不是究竟是人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人这种烧脑的问题。

    当然,一定的保护,是要给的。

    每年拨个几万或者十几万,养几个专门研究和保护庄子思想的学者就可以了。

    刘彻真正关心的问题是——为何这位黄师要选择,从天地篇的故事里做突破口?

    讲道理的话,现在,天下人,对庄子的非议,主要集中在《应帝王》的论述里。

    一个个大喷子,逮着庄子在《应帝王》里的言论,逐一反驳。

    而很少有人去碰《天地》。

    这是因为,《应帝王》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说,简直全身都是黑点,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喷上一天,还不用担心得罪人,更可以因此被统治者看中。

    “假如天地篇被证伪,那么,子贡游楚反晋的故事,岂非也是假的了?”刘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然后他对汲黯道:“黄公大作,朕读了,颇受益,请转告黄公:朕嘉其治学之谨,其赐黄金五十金,帛五匹!”

    这就是个态度问题。

    主要是告诉黄生和其他黄老派巨头——赶快给朕将天地篇的论述统统证伪。

    不需要真的去撕破‘机心诈伪’和‘机械之心’的虎皮。

    只需要造成声势,天下人自然知道,该怎么抉择。

    而在排除了‘机心’‘机变械饰’这两个障碍后。

    手工业和技术以及工匠就不再要受歧视了。

    刘彻可以光明正大的任命各种‘鲁班博士’‘水利博士’甚至机械博士。

    反倒是在后世人尽皆知的‘奇技淫巧’在现在影响也就那么一回事。

    毕竟,奇技淫巧,怎及‘机变械饰’和‘机心诈伪’这种直指一个人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或者贼子的严苛指责厉害?

    “对了,陛下,臣听说,今日下午,太学的《春秋》博士胡子让鲁儒几乎下不来台……”汲黯笑着道。

    “嗯?”刘彻也来了兴趣,最近半年,太学那边胡毋生日常喷鲁儒,让刘彻看的非常欢乐。

    胡毋生,非常上道!

    刘彻这边刚刚对齐鲁诸王下手,他就开始试探性的谈论鲁儒。

    最开始,还只是从鲁儒的理论上下手。

    而且触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议题。

    但等到齐鲁四王皆死,而齐鲁地区被郅都和赵禹洗了一遍后。

    胡毋生的议论点,就从外围,深入了鲁儒的敏感区域。

    甚至一步步触及其核心。

    大有一副把鲁儒踢下神坛的架势!

    而且,因为是儒家内部撕逼,所以,其他儒家派系,除了谷梁派本着‘公羊赞成的我反对,公羊反对的我赞成’这个基本原则进行了声援外,其他派系,尤其是庞大的楚诗派和新兴的重民派和思孟学派都表示:关我鸟事。

    “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刘彻笑着问道。

    于是,汲黯就简要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他试探着道:“陛下,胡子是不是有些过了啊,公休子毕竟先贤,且素为人所重……”

    “呵呵……”刘彻看了看汲黯,当然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无非是,在公休仪的问题上,黄老派与鲁儒存在共同立场。

    仔细想想,刘彻就知道为什么了。

    道理很简单。

    因为与公休仪捆绑在一起的,除了清廉的名声和高尚的人格外。

    还有着‘拔葵去织’‘受大不用小’‘不与民争利’等等名言。

    其中,不与民争利,更是地主官僚们的最爱。

    民是谁?

    当然不是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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