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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帆-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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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到来之际，童贯亦派使者带了礼物前去觐见，当然打探金人的意图也是主要目的。而得到的消息是：等一直负责谈判的金使赶到，与童贯就燕北之地的事情谈好之后，大金便会班师回朝。
童贯近日也得到汴梁蔡京的快报，说是金使高庆裔等人找他谈用岁币换城池之事。此事本由王黼负责，王黼死后高衣裔便找到了重拾权柄的蔡京，可蔡京对于燕北之地的局势并不了解，故而便让高庆裔来燕京直接找童贯商谈。
既然金人是想讨要些好处，童贯也就放下心来。至于金人的要求，在他看来也不算过分，自己大可作主答应。
便在童贯庆幸金人无更多非分之想时，金人的一纸邀约却又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生死擂？这些金人真是野蛮，既然是盟友关系，小小的取乐之戏用得着你死我活？”
燕京皇宫之内，童贯也召集了一众官员将领商议金人擂台比武共庆灭辽之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要求打擂之人的身份，不但要有将，还要有帅……难不成宣帅要上台与他们的皇帝比武，这……成何体统？”
童贯咳嗽一声，尴尬道：“这个本帅问过了，倒是不用。金人的官制还不完善，将不过是冲锋在前的小校而已，而帅在他们那边也不过是统领万人左右的将领，最多也就相当于咱们的统制而已。”
在坐的杨可世、刘延庆等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敢说话。而也有像种帅中、王禀等将领怒道：“这些蛮子枉自尊大，打就打，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不过众将领心中其实也清楚，大宋承平百年，战事不多，即便是西军，这几年里所遇到的战事也无法与金人所经的历练相比。尤其是在将帅这一层面，大宋这边多半是长年安享富贵，而金人这边则全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打咱们不怕，死咱们也不怕，关键是万一输了，丢了朝庭的颜面，那可如何是好？”
“金人打得恐怕就是这个算盘。他们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好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占据上风。”
“是啊，如何咱们三盘皆输，那哪里还有半点底气与他们谈判？”
“依本官之见，干脆拒绝金人的邀请。如此一来，金人之力就打在空处……”
“如果拒绝，岂不是表明我大宋怕了他们？咱们的脸往哪儿放？”
“什么脸不脸的，就告诉他们，咱们乃是礼仪之邦，不屑参与他们这样的野蛮游戏……”
众官员与将领各抒己见，意见虽不统一，但对于打赢擂台却皆无信心，更无一名将领主动站出，表示要参加比赛。
童贯思量良久，待众人的议论声音小下去，才道：“这样的游戏不参加也罢，只是众位谁能写出一篇漂亮的回函，也好不堕我大宋威风。”
“这个容易，交给本官即可。”抢先答应的却是蔡攸。
童贯本欲赞他文采斐然，自己放心之类的话，却不想一边突然有人站起道：“不可！”
说话的当然是杨帆，众人现时鸦雀无声，等着听他的解释。
杨帆环顾一周，道：“金人此举除了给咱们大宋一个下马威、好利于接下来的谈判之外，还有明显试探的意味，否则他们怎会设下这生死擂，只要将咱们的人打败即可。这明摆着便是试探咱们有没有胆量参加。”
众人点头称是，可也别无办法。
“夫战，勇气也！一支连事关国家荣誉的比赛都不敢参加的军队，他们的战力如何，就不用说了吧！”
众将领脸上顿觉发烫，有的更是低下头去。蔡攸却道：“道理大家自然明白，可谁有把握战而胜之，若是输了岂不更没脸面？”
“输了便是输了，至少表明咱们有敢于应战的魄力。如果没有胆子参加，才更叫金人瞧不起！更何况，谁说咱们就一定会输呢？”
“子航可有人选，能保战胜对方？”童贯精神一振问道。
杨帆坐下道：“我的确是有些想法。”
众将跟道：“愿闻其详！”
“金人之所以敢下生死擂这样的战书，所依仗的自然是他们在与辽人争斗中养成的悍不畏死的气概。他们以为有了这样的气概再加上他们天生优秀的身体素质，便可战胜对手，不管在战场上还是在擂台上。”
“战场上和擂台上有区别吗？擂台上岂不更突显其优势？”
杨帆笑笑，道：“如果他们不定生死擂这种规矩的话，咱们有希望获胜不过一局，可他们既然不计生死，那咱们便可三局全胜。”
“这是为何？”
杨帆解释道：“既然是生死擂，便允许双方使用武器吧。”
“这个自然。”
“那他们没有规定不准使用什么武器吧？”
童贯摇摇头道：“没有！既然是生死擂，金人又有试探咱们实力之意，他们自是希望咱们神通尽显，毫无保留。”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有战胜他们的把握。”
“子航是说用火器或是弓弩？这的确是咱们的优势，可也无法确保能战胜对方。此事事关重大，子航切须有把握才行。”童贯仍有疑虑。
“哈哈！宣帅，立军令状这种狗血剧情咱们就不搞了。如果拿不下两局的胜利，众位可联名将罪过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杨帆笑道。
童贯心想：这么多人在场，杨帆敢如此说，这与立军令状有何区别？看样子这杨子航必是有奇招致胜。
“哈哈！子航这是哪里话，你说得对，不管胜败，总要打上一打，才不至于让金人看扁。子航放心安排，若是败上两仗，甚至是全败而归，某家与你共同担着。”
众人见童贯话风一转，也皆表示责任共担，不过对于杨帆要选谁去出战，众将心中不免忐忑。
“既然要出战，却不知子航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童贯继续问道。
杨帆微微一笑：“卒级人选这个好办，既然咱们要凭武器之利取胜，那随便选一个胆子大的小兵就是了。人选吗，我看就从我的卫兵之中抽一个就是。”
众人心道：“随便选一个，我看你是找一个身手最好之人前去吧。这杨大人真会算计，自己身边何尝没有几个高手护卫，怎么就没想到他们可用呢？”
“至于将级的人选么，本官倒有一人推荐，便是梁山军校之中的岳飞。诸位也知道，梁山军校学员可是咱们从军中将校之中精选而出，武艺个个高超，而这岳飞年龄虽小，却能在军校的比武之中屡次夺魁，实为悍将一名。由他出战，相信金军之中无人可敌。”
众将领知道前段时间，杨帆曾撺掇童贯从军中选了一批能战之人进入那什么梁山军校学习，当时他们只当是枢密院在削弱西军力量，但军中能战之将多得是，选那么几个也伤不筋动不了骨，故而也就渐渐淡忘了。既然是枢密院精选之将，众人也无人反对。
“至于帅级的人选嘛。”杨帆环顾一圈，却没立即说出，众将心中禁不住一阵紧张。（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三七章 燕云会（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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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帅级的人选嘛。”杨帆环顾一圈，“众位太尉大人武功皆是不凡，只是由你们出战，实在大材小用，不足以折服金人。所以，本官毛遂自荐，来看看金人那些元帅们究竟是何水平。”
“啊？”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片惊疑之声。
“刀枪无眼，杨大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人那些蛮子可不懂得什么叫作礼数，他们不会留手的。”
“还是让我参加吧，虽然不一定能够战胜对方，但对方想取我性命，却也是不可能的。”
众人议论纷纷，无人看懂杨帆在搞什么鬼。
“子航不是说笑？”童贯疑惑地看着杨帆问道。
“军中无戏言，我自然是认真的。”杨帆也正色道。
“子航乃是文臣出身，你纵有神兵在手，可万一不能一击致命，对方便是临死之际的垂死挣扎，也不是你能承受的。不如还是换个人吧。”童贯劝道。
“不必！”杨帆摆手道，“我虽是文臣出身，可宣帅难道忘记了我的来历？”
“来历？”童贯疑惑道，“子航是指……”
“我入朝为官之前，也曾跟随仙翁游历了一段时间，仙翁的仙术虽然没有学会半点，可自保逃命的俗世武功还是小有成就。仙翁曾传授我一套避人攻击的绝学，名曰：‘凌波微步’，施展出来莫说是金人的将帅，便是当年御拳馆首席教师周侗周大侠，亦言即使他巅峰时候，也摸不到我的衣角。”
众人睁大眼睛，半信半疑。
童贯自是记起杨帆的底细，他虽然对杨帆的话不敢尽信，但想到没人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便也同意杨帆亲自出场打擂。至于其他将领，也抱了好奇的心态，无人再劝杨帆。
……
秋日的燕北大地，马鸣风萧。天空之中有一层层的铅云飘过，仿佛是昨日的烽烟凝聚而成。
九月初五，燕京城西十里之外，金军连绵的营帐铺放在方圆三里的原野之上。金军大营之东，偌大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高约五尺，十丈见方的木质擂台。擂台之北，有一方比擂台尚大许多的望台，望台中央，舆辇端立、旗幡飘扬，却是金国皇帝阿骨打亲至。
对于粘罕这“以武会友”的提议，阿骨打自然明白其中的玄机。不过他亦想看看大宋这个盟友的成色，故而并未阻止，而是亲临观看。
阿骨打仪仗的左右，由是宋金两国的将帅卫卒，而擂台东西侧是宋金各自选出的值守之兵，南侧则是双方参战与组织人员的休息议事之地。
金国这边，上至阿骨打，下至一般的将校皆到场观战；而大宋这边，童贯则只带了半数的高层武将及一万的随兵。对于金人他还是存有一些戒心，非但留有重兵守城，还在半路布置了大量能够接应自己入城的部队。
时间来到上午的巳时时刻，现场的喧嚷被咚咚的鼓声压过，双方的比试正式开始。
金人的仪式比较简单，不过是一个懂得双方语言的辽东之臣，介绍了比试规则，然后便直接宣布第一场开始，请双方卒级的代表上场。
随着场下金人士卒的一阵怪叫，金国这边的代表率先跃上台去。众人看时，却见是一名身高八尺、面如红铜、皮甲之上包有虎皮兽衣、头戴灰白貂帽、手持一对精铁重锤的大汉。
那名辽东之臣立即报上姓名：金国勇士——粘得力。
金人又是一阵怪叫，场下的杨帆不屑地道：“粘得力，你怎么不叫五零二。去吧，让金人瞧明白了，依靠个人武力便能战胜敌人的时代过去了！”
“是！”杨帆的一名护卫，向他敬了一礼，背着武器跑上台去。
场下的金人一片哄笑。因为他们看到上台参战的乃是一名年龄不大、身材细瘦的少年。这名少年与刚才上场的粘得力一比，便如一只柴狗和一头老虎放在了一起。在战场之上，这种力量上的差距已经越了可以依靠技巧来弥补不足的界线。在众人多的金人看来，宋人的这名选手根本就是来送死的——柴狗怎么可能战胜老虎呢？
“大宋勇士——宋兵甲。”辽东之臣报出宋人选手的姓名。
“宋兵甲”自己然是杨帆给这名卫兵起的“艺名”，为的也是防止以后金人挟私抱复。
场上只有几点微不可闻的鼓掌之声，主持的辽东之臣望下场下杨帆这边，似是询问有没有换人的意思。杨帆微笑的点头示意就是此人，那名辽东之臣又望向金人的团队。金人之中领队的乃是银术可，他虽然对于宋人会派出一名如此柔弱之人参战大感不解，甚而警惕，但既然摸不清对方用意，也便只有让粘得力探上一探。在他令人提醒粘得力万勿轻敌之后，也便示意可以开始比赛。
辽东之臣分别告诉粘得力和宋兵甲要以锣声为号开始比试，然后便跑下台去。台上的粘得力用力地将手中双锤砸出一串火星，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而那宋兵甲则是摆出一个后蹬步的姿势，将手中武器双抵于右肩之前。
“原来是突火枪。”看到宋兵甲摆出这种拿武器的姿势，银术可朝身边的将士解释道，“这突火枪咱们在与辽军对阵之时也曾遇到过，不过辽人的突火枪威力太小，基本不足以伤敌，放火倒是可以用得上。至于宋人的突火枪，据设合马他们讲威力要大得多，甚至能射杀战马。但它也有一个缺点，便是一击之后，需要更换火药、弹丸，这却是颇费时间。如果是两军对垒，士卒众多，尚可轮流发射，弥补这个缺陷。可是现在两人放对，对方那宋兵甲便只得一击中的，杀死可是废了粘得力方可取胜。否则以两人力量上的对比，对方只会被粘得力砸成肉泥。”
“粘得力不会被那么容易被对方击中吧。他虽然身体高大，却是咱们军中少有的敏捷之人。”
“正是！”银术可点头道，“粘得力一眼便能看出对方武器的特点，你看他已经用铁锤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便在台下一众金人的言论声中，“咣”的一声，双方对战开始的信号发了出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三八章 燕云会（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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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锣声一响，粘得力移动脚步，慢慢向宋兵甲靠去。他显然看出对方手中武器是类似弓弩之类的远程攻击武器，而对付这种武器的方法自然是全神戒备，不急于进攻，好引诱对方发射出第一次的攻击。只要躲过这一攻击，那接下来便可猛力一攻，利用对方更换攻击武器的间隙，一举将对方打倒。
而与此同时，对面宋兵甲却依然稳如磐石，任粘得力如何移动，他只是将手中突火枪死死的对准对方。
双方这样对峙约有百息时间，粘得力已经靠近到对方一丈远近。按照他的本能的计算，粘得力突然加速冲向对方——此时已是主动攻击引诱对方放射手中武器的时候，当然，他此时依然是用双锤护住自己的要害，对方不可能将他一击毙命，待对方的攻击没有完全奏效之后，他的双锤便会全力挥出。
一如他所愿，便在他奋力前冲之时，一声闷雷般的响声从对方的武器之中发出，火舌喷出一尺有余。
粘力得心中暗笑，这火喷的也太近了，如何能伤得了我！可瞬间的想法随即被钻入脑中剧痛打断，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什么东西直接将他向后砸了一个趔趄，他腿部、臂部、腹部有些麻痹，手中的双锤也差点掉在地上。
“还是受伤了，对方的这武器果然厉害——不过，还好没有击中自己的要害，接下来便是该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时候了。”粘得力脑中很快清醒过来，他大喝一声，挥起双锤，扑向那个宋兵甲。
“宋人的火器果然厉害，不过依然没能击倒粘得力，但愿粘得力不要留下什么残疾才好。接下来便该他发挥实力的时候了。看吧，那名宋兵已经吓傻，呆在那儿忘记该换弹药了。”场下的银术可解说道。
“嘭！”
又是一声闷雷响起。银术可不由自主地腾身而起：“什么——不可能！”
在他的惊惑声里，场上的粘力得咣当仰天而倒，躺在了擂台之上微微抽搐，不见动弹。
嘈杂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无论是金人还是宋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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