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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香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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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回来之后,毓芝和应氏问起与应家的口头婚约,应氏奇怪,刨根究底地问下去,毓芝便明说,要等宋琰提亲。

    把个应氏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吐血!要不是柳姨娘相劝,她当时就要把毓芝锁到祠堂去。

    她深知长女任性,却不知任性到如此地步!

    男女私相授受不说,还有婚约在前!

    这些也都撇开不论,那时的河间王,只是一个被弃于封地的落魄王爷,据说最艰难时,王妃还要亲自下地播种栽苗。

    应氏怎么可能放着武定侯府不让毓芝嫁,反而选一个落魄王爷的儿子,还不是嫡长子!

    而最后,不知怎的,应氏又想起了灵芝这个出气筒,憎怪灵芝拉着毓芝去见宋琰,罚她跪了三日祠堂,抄女诫二百遍,足足抄了一个月。

    没想到,当年应氏根本看不上的河间王,转眼间成了天下至尊之君,他的二子宋琰,也成了尊贵无匹的平远王。

    应氏不知作何想,自是将这段事封于尘中不再提。而对毓芝来说,更是一段心病。

    后来她曾问过程云霜,宋琰有没有说过关于安府的事情,云霜是这么答她的:“有啊,他经常说,安家三姑娘很不错。”

    三姑娘很不错!

    毓芝又恨又气,怪道他收了香囊,后来却迟迟不见提亲,原来自己那日不该带灵芝,让他生了别的心思!

    此刻灵芝提起这话,便如揭了她的伤疤,冷冷看着灵芝,声音几乎颤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大姐要搜贼,那我就不妨告诉父亲,你丢了这个香囊。”

    “你威胁我?”毓芝恶狠狠往前跨一步,几乎抵着灵芝鼻尖,这个妹妹长个儿了,已经快和她一般高。

    可她的脾气似乎比她的个头长得更快!

    自己不过是要戏耍戏耍她,她却明晃晃一把刀子砍过来!

    灵芝怡然不惧,这事闹大了谁没好处,一目了然,她把着毓芝的死穴,还怕她作甚?

    淡淡一笑:“大姐要搜贼,妹妹自然要帮忙。”

    毓芝捏紧了拳头,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珠玉小脸,恨不得一把挠破!

    但她却也真怕灵芝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且别说父亲的责罚,若被外人知道,那自己一辈子就完了!

    别提什么武定侯府,怕是嫁出去都难!

    只觉心口憋闷,又不得不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低声道:“我们走着瞧!”

    说完也不喊秀芝,甩着袖子往前冲去。

    “大姑娘!”一行人呼啦啦跟上,转眼灯笼摇曳的光影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小令手中的风灯,晃晃悠悠。

    灵芝又才抬脚,继续往北而去。

    却不见小令跟上,一回头,小令正微张着嘴,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楞在原地。

    “怎么了?”灵芝笑着问。

    小令闻声,忙往前跟上,收不住惊愕之色,叹道:“姑娘好厉害!大姑娘竟会怕你!”

    灵芝也叹了口气,小令见惯了前一世的她,那懦弱卑怯的自己,自然不习惯敢顶敢撞的自己。

    果然,小令又纳闷道:“姑娘今儿怎么,像是故意要气着大姑娘似的。”

    三姑娘平日里见着大姑娘,唯恐避之不及,今日怎么还主动挑这条路,还故意顶撞,似凑上去惹她一般。

    灵芝微抬起头,看着夜空将满的一轮秋月,月华如洗,衬得园中山石草木影影憧憧,越发幽深。

    她不想再隐忍。激怒毓芝,让她闹到母亲跟前去,她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让她们一点一点看清楚,她再不是那个任她们捏在手中把玩的安灵芝!

    她的目光迷蒙起来,似穿透到另一个世界,喃喃念道:“我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对付对手,不过两种方式,一种是置若罔闻,让她拳打空气;一种是让她怕你,她凶你更凶,她强你更强,她奸你更奸,针尖对麦芒,奉陪到底。”

    小令不太懂,她日日跟着姑娘,出入内宅,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离经叛道的话?

    灵芝确实听到过,那是上一世,当时她已住进皇宫西苑,准备随使团出京,那晚使团突然遭遇刺客,她在乱中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已身在玉鸾殿碧纱帐中,听得落地罩外有女子这般说道。

    不知她是何人,在与何人对话,语声呖呖,语气明快,格外洒脱,铿锵有力。

    她还说了一句,灵芝没说出来,她说:所以,除非你能将敌人毙命,否则不要举起你的剑。

    那几句话,给灵芝的印象格外深刻,却没想到,自己会有用上的时候。

    现在的她,谁也不怕,要来便来,奉陪到底。

    小令还在琢磨,或许是云霜姑娘说的?想着大姑娘的怒气,又不免忧心忡忡道:“姑娘,大姑娘怕是要去太太跟前告状了。”

    灵芝倒是一脸平静:“我就怕她不去。”

    小令也不问为何不怕,姑娘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便点点头:“那就好。”

    乖乖地领着往针线坊去。

    针线坊是一个小小的两进院落,倒座房是值班房,前院东西厢房做了仓库,正面三间厅房连着耳房,做了针线间。

    后院六间房,住着几个婆子。

    灵芝与小令从管事钱嬷嬷的房间出来,假装告辞,待她关了门,一转身,随引路的婆子进了余嬷嬷的房间。

    那引路的婆子退了下去,小令守在门口,树影婆娑,挡住了糊窗高丽纸透出来的朦胧灯光,后院东厢内,只余灵芝和余嬷嬷。

    余嬷嬷穿着海蓝粗布褙子,缠着绛色刺绣眉勒,脸上皱纹丛生,一双眼却还清亮,对灵芝见过礼后道:“三姑娘要问冬衣的事儿,该找管事钱嬷嬷才是,找我这个半残的婆子做什么?”

    灵芝这才看见她走路有些奇怪,左腿行动不便,全靠右腿出力,一瘸一拐地退回方桌旁长凳前坐下。

    灵芝不答话,打开食盒,端出一碟酥香鱼块,一碟辣子田螺,一碟炸五色团子,一碟凉拌三丝。

    再拿出两盏小小的彩漆绘月桂羽杯,打开酒壶盖,将琥珀色的甲酒斟满杯中,一股浓浓的米香味儿扑鼻而来,蜜香清雅,余香悠长。

    余嬷嬷两眼一亮,赞道:“好酒!”

    灵芝端起一盏酒杯,置到余嬷嬷跟前:“嬷嬷请。”

    余嬷嬷抬起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老奴不敢受这一请,三姑娘屈尊前来,该不是想请老婆子品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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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5章 如烟往事

    灵芝并不直接回答,闲闲道:“嬷嬷在安府多少年了?”

    “回三姑娘,有二十三年了。”她并没有因为灵芝年纪小,就轻慢了规矩,依旧毕恭毕敬。

    “那嬷嬷,是看着我出生的老人了。”灵芝定定看向她。

    余嬷嬷心中咯噔一响,一双眼眯起来,似是回避灵芝眼神,又似是在回味往事:“老婆子常年在外院干着粗活,可惜没那个福分。”

    灵芝将酒杯端到嘴边,径直问道:“嬷嬷可愿陪我喝上一杯。”

    余嬷嬷慌得要跪地:“姑娘可折煞老奴了!”

    灵芝扶住她,两人僵在半空。

    “我不会为难嬷嬷,嬷嬷有不愿意说的,尽管不说便是。”

    余嬷嬷左右为难,心中对三姑娘的来意已猜得了七八分。

    不过她心中并无不安,对于这位安府嫡女的身份,她是真不知晓,只隐约听说这三姑娘来得诡异。

    不知便无虑,就算她如何威逼自己,自己也可安全。想及此,便坦然坐下。

    灵芝端起酒杯送到她胸前,余嬷嬷只好接住。

    灵芝纤手握袖笼住嘴,头一仰,将整杯酒倾口倒下,美酒带着醇甜的甘冽之味,冲喉而入,漫过肺腑。

    “果然好酒!”这酒比起她饮过的爽辣青稞酒、醇厚葡萄酒来说,更为绵软清香,后劲悠长,回味甘甜。

    余嬷嬷终是好酒之人,道一声:“那老奴放肆了!”

    也一仰脖,一咂嘴,那清雅甘甜之味,弥散在喉头胸口,剩下一丝余味,飘于脑际,似混着时间的味道,将她带回曾经的徽州山水间,不知是酒带乡愁,还是乡怀酒忧,思乡之情澎湃而出,酒意上涌,竟让她模糊了眼。

    灵芝见她模样,试探道:“当年和嬷嬷共事的人,安府可没剩下几个了。”

    余嬷嬷只觉那声音似从九天外飘来,恍恍惚惚,似真似幻,她眼前闪过一些熟悉的人影,那些人青春依旧,笑语晏晏,打着转儿从她面前走过,笑着道:“九娘,给你找了个针线坊的活儿,你愿不愿意去?”

    “九娘,这獭皮褂子是太太赏的,这口子你可一定得帮我补好!”

    “九娘,别琢磨花样了,快来吃酒!”

    那些人话可真多,吵吵得她头疼,她挥挥手:“去,去,吃酒去!”

    那些人影又都飘远了。

    “她们都去哪儿了?”

    有个声音在问。

    “都散了,早都散了,有的回家了,有的回土地里去了。”余嬷嬷眯缝着眼,喃喃道。

    “谁回土地里去了?”

    “多了,阿金,小英,芳姐姐,大柳……”

    “为什么安府的老奴那么少?”

    “为什么?不知道,说没就没了。”

    “是因为要隐瞒三姑娘的身世吗?”

    “三姑娘?三姑娘说不得。”余嬷嬷仍有一线清醒,眼神往灵芝处一飘,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自己:“知道我为什么还在吗?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三姑娘是不是亲生,还是不知道三姑娘的亲生父母是谁?”

    余嬷嬷听见一连串的问题,有些发晕,口头还在喃喃念叨:“说不得。”

    灵芝知道自己问得有些急了,不过由此看来,可以确定,自己的身世,在安家不但是个秘密,还是个忌讳。

    可看来余嬷嬷是真不知道,就如她所说,知道的都死了。

    灵芝忽想起什么,又换个问题:“接生二少爷和三姑娘的稳婆是谁?”

    “死了。”

    “产房的丫鬟婆子呢?”

    “都死了。”

    “她们怎么死的?”

    “被三姑娘吓死的。”

    灵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说法,和说她出生时母亲受到惊吓何其相似!

    她追问道:“三姑娘还那么小,如何吓人?”

    余嬷嬷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神色,神神秘秘道:“这个我知道。”

    灵芝捂住要跳出嗓子眼的一颗心,屏气听着。

    “太太不喜欢三姑娘,刚生出来,就叫人弄死她。”

    灵芝后背发寒,攥紧了拳头,紧紧咬住下唇。

    “她收买了稳婆,稳婆就准备将那女婴溺死在隔壁水桶里。谁知,稳婆过去许久没再过来,太太就派小英去看,小英见那女婴乖乖睡在案上,稳婆却倒在地上,眉心一点红,已然没了气儿。小英抱着女婴去见太太,太太听说稳婆死了,惊诧不已,又一眼扫过去,那女婴刚好醒来,睁开眼睛不哭不闹地盯着她,太太便吓晕了过去。”

    “是小英告诉你的?”

    “是,小英是我同乡,她见事情不妙,连夜回屋,把攒下的银钱都给了我,托我交给她弟弟。果然第二日,她再没从太太院中回来。”

    灵芝嗅到鼻尖一丝血腥,才发觉,自己已将下唇咬出血来。她强压着嗓子,努力让声音不颤抖,继续问道:“太太为何要三姑娘死?”

    余嬷嬷摇摇头:“不知道。”

    “那宫中的贺礼是什么?谁送的?”

    余嬷嬷又摇摇头,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异常疲惫:“不知道。”

    灵芝知再问不出什么,站起身来,扶住桌沿,才勉力站稳,定了定神,方道:“今晚,你没见过任何人,自己买了酒,喝醉了。记住了吗?”

    余嬷嬷点点头。

    灵芝走出院门,月已上中天,深秋的夜风挟带着露气袭来,寒凉浸骨,她裹紧了衣衫,一手扶着小令,紧紧抓着她胳膊,一步一步走回晚庭。

    “那酒有用吗?”小令关了房门,替灵芝拧了热帕子过来,悄声问道。

    她擦到灵芝唇边,发现一抹红,轻轻拭去那血痕,也没多说什么。

    姑娘害怕的时候,紧张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都会拼命咬自己下唇。

    灵芝则木讷地点点头。

    她看香本之时,将书上所说的自己能找到的原料都一一找来试过香理药性。

    取小毒的一品红茎汁,加炮制后去处苦味的苦艾草,和以散味的藿香、芸香、排草,再用米酒熏蒸,碾成末。

    这两种植物都能让人致幻失觉,而又对身体无大害,特别是苦艾,还会让人既失意识,又觉得自己异常清醒。

    今日余嬷嬷,算是她的试炼品。

    至少目前看来,这两种东西是有效果的。

    若安二知道灵芝能只看香理,便配出迷药,定会惊诧得舌头都掉下来。要知道,炮制、配比,如何去除其他药性又保证毒性,如何去除异味,如何确定用量,不管哪一步,都要经过数十上百次调试。

    而灵芝,只凭自己对香料的把控,就能独自完成这些步骤,当真是制香奇才!

    灵芝却不知道,她只觉这些东西都再简单不过。

    套余嬷嬷的话,她本来只想确认,自己的身世在安家是个忌讳,知道了这一点,下一步就好办多了。

    不料,却意外知道了应氏憎恶自己的原因,让她心头多了几分放不下的恨。

    她本来还想,虽安家待自己略苛,好歹有养恩,让自己好好活了下来,怨怼之情渐消。谁知,应氏本打算杀了自己。

    她对她唯一的一点恩情也没了。

    可她为何要杀自己,那稳婆到底怎么死的?

    小令替灵芝散了头发,再脱去外衫,换上夹棉素色中衣。

    屋中清冷,她跳了跳脚,抱着肩道:“姑娘早些去歇息吧,床上能暖和点。”

    灵芝看着桌上铜盆发呆,忽对小令道:“将我那簪子拿来。”

    灵芝只有一柄簪子,一柄修长简洁的素荷绞丝铜簪,黄亮亮,连二两银子都不值。

    却是灵芝极心爱之物,因为那是无迹哥哥送的。

    无迹哥哥并不是安家的亲戚朋友,也不是下人奴仆。

    他是曾在慈安寺讲佛的行空大师的弟子,无迹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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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6章 素荷银针

    灵芝两岁那年,曾被奶嬷嬷遗落在慈安寺后山中,后来,便是被行空师徒二人捡到,送回了安家。

    据无迹哥哥说,当时他和师傅住在山中禅房内,忽听得佛堂中咔吱咔吱响。

    他还以为进了黄鼠狼,蹑手蹑脚过去,掀开香案下的帷布一看,却是个浑身沾满泥水的小女娃,脏污得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双琉璃猫儿眼,捧着一个供奉在佛前的猪脚啃得正欢。

    她已记不清小时的事,当时听他讲来,笑得直打跌。想来自己是凭着灵敏的鼻子,循着卤猪脚香味去的。

    后来祖母请行空大师在安府住了一段日子,长她三岁的无迹哥哥便成了她最好的玩伴。

    住了一年,他又随师父回了山里,此后,在逢年过节时,二人又才会遇见。

    直到她五岁那年,无迹哥哥随行空大师云游远去,二人再没见过。

    临走时,他送了她这柄簪子。

    她记得他郑重地将簪子放在她面前,轻轻点了那花蕊一下,簪子前端,出现一个小孔,再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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