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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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娶到这样的王后，是他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她雀跃地划，诉说，他时而也加入说两句。

　　　　灯火黝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格外细长。

　　　　立在楼道口的宫婢乌桑，跟着露出笑来。这天下没有王王后更般配的了，王英勇神武，王后聪慧美貌，这分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乌桑喜滋滋地想着，窗外月儿悄悄升起，将两人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辉。这画面如此恬静美好，让人不忍打扰。

　　　　……

　　　　醒来已是太阳高挂。

　　　　乌桑端了热水进来，笑着说：“王和国师商讨国事去了，王让您先用早膳。”

　　　　伺候锦绣梳洗的时候，乌桑又说了句：“乔先生要下个月才回来。”

　　　　锦绣“嗯”了声，洗漱完便有宫婢端了早膳。

　　　　草原人喜羊奶和羊肉，鲜少吃蔬菜。是锦绣来了，王室的饮食才发生变化的。

　　　　但大米这样的珍品也只有王室和功勋贵族才能吃得，寻常人家最多只能吃一些粗制滥造的馕。这也是锦绣眼下头疼的事。

　　　　得月楼建造，一方面为了改变房屋的材料，一方面为了改变草原人的饮食结构。

　　　　用了早膳，锦绣直奔得月楼。

　　　　和硕正巧也在。

　　　　“修的很漂亮。”和硕赞叹，两人在里头转了一圈，白天和夜里看到的感觉是真不一样。

　　　　白天才能感受到匠人雕刻的精细，连进门的石槛都雕刻了花纹。

　　　　随便找了石凳坐下，和硕与她商议起来。

　　　　“昨儿个我和锦荣商量过，先用我们在城外的封地做实验，那块地离水源近，土壤也肥硕。种子从西域买，目前买了辣椒和土豆，后续会再买一些。”

　　　　草原缺少新鲜的蔬菜，单一食物非常不利于草原人的健康。乔先生不止一次提出要改变草原人的饮食。

　　　　当然，这也是殷国迫切想要南下的原因，只有南方肥硕的土地才能长出新鲜的蔬菜。

　　　　“可以的话，从西域请些农户过来最好，栽种我们没有经验，该什么天气播种，什么时候收成，这些都摸不准，有人带路至少要少许多麻烦。”锦绣道。

　　　　和硕郑重点了头：“锦荣明天会派人去，这个先不急。”

　　　　然后拿出一份单子给锦绣看：“这是我这段时间罗列的单子，都是一些简单的食谱。我们先开张做着，等蔬菜的补给提来了，再去南方聘请几位厨子。”

　　　　和硕很有干劲，甚至想着等盈利了，把所有盈利的银子换作粮食，做成馕饼，分发给城外的穷人。

　　　　锦绣没有意见，倒是打趣起她：“大哥只待三日，你也不抓紧时间陪陪大哥，等大哥走了，可又是好长时间见不到人了。”

　　　　和硕面僵了僵，有些不悦的样子：“可不是我不陪。他一早去城外的马场了，说什么军营缺少战马，要亲自去挑选一些……你说说，回到家统共还没说几句话，又忙着庶务去了。术哥儿本想跟他去骑马的……”

　　　　看得出和硕是真的不大高兴。

　　　　锦绣想了想，安抚她：“大哥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本闲不下来。左右这得月楼也建好了，我看过后厨，锅灶齐全，要不你露一手？午的时候请大哥过来用膳？”

　　　　“谁要做饭给他吃！”那么喜欢马，吃马料好了……嘴这么说着，转身吩咐起婢子：“快，去市集买些食材。鸡要新鲜的大公鸡，最好是乌爪的，还要一些松茸，将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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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2章　下厨

　　　　（全本小说网，。）

　　　　和硕这些年在草原，吃不惯草原的食物，许多时候都是自己琢磨着下厨，到如今居然还练成了一番好厨艺。

　　　　相对，锦绣汗颜了。

　　　　炒了个时蔬，菜没炒熟，差点把后厨给烧了。

　　　　惹得和硕频频侧目，锦绣只好尴尬而笑。

　　　　说到底，她是从未进过厨房的。哪怕是逃难去五福公府做丫鬟，因为王莞宁的赏识，只是做一些简单的粗活儿。去了西蜀王府，更是连粗使的活儿都没有了，偶尔来了兴致，最多熬个桂花粥罢了。

　　　　鸡飞狗跳，午膳做好了。

　　　　锦绣没有想到，殷不悔居然也来了。

　　　　“听说王后也下了厨，正巧王也在马场，便邀了王一起来。”锦荣笑着落座。

　　　　满满一桌子的菜，李术乖巧地坐到锦荣身边，有些怯怯地看了殷不悔几眼。

　　　　殷不悔笑，递给他一根很细长的鞭子：“西域的矮马生产了，送给你，希望你好好练习骑马，将来如你的父亲一样英勇征战沙场。”

　　　　李术满眼放光，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接下。

　　　　锦荣很高兴，大有虎父无犬子的意思。

　　　　和硕也同样喜悦，在她看来，锦荣是奔驰沙场的勇士，李术自然也该征战沙场。或许是因为草原人都骁勇善战，和硕希望李术能继承衣钵吧。

　　　　锦绣却暗暗蹙眉。

　　　　殷不悔转身，看到她眼的不悦，当下沉了沉，赶紧朝李术递了个眼色。

　　　　李术并未得意忘形，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作了一揖，认认真真道：“术儿定然不会让王失望的。但是夫子有云，男儿当先明是非忠奸善恶，术儿应当先跟随夫子练好书，学习孔孟之道，然后再是强身健体。”

　　　　殷不悔赞许地点头，再看锦绣，终于舒展了眉梢。

　　　　和硕赶紧端了酒杯：“王如此器重术儿，妾身先敬王王后一杯。”

　　　　殷不悔大笑，端了酒杯，锦绣也端了起来，锦荣自然不会错过，李术则是以茶代酒。

　　　　一杯酒落肚，气氛松泛起来。

　　　　望着一桌子的佳肴，锦荣感激地看向和硕。

　　　　殷不悔则皱眉看了眼摆在最边的一盘时蔬……颜色似乎有些……难以言喻。

　　　　锦绣大窘：“是，是我做的。”

　　　　和硕忙打圆场：“王后第一次下厨，难免卖相差一些。”

　　　　殷不悔大感意外，笑着举了餐箸，夹了很大一筷子，放进嘴。眼底满是赞叹之色：“不会啊，味道很好。想不到本王的王后厨艺如此精湛。”

　　　　锦绣愣了一下，不敢置信：“果真？”

　　　　殷不悔慢慢咀嚼着，似很享受食物的味道，悉数噎了下去，仍旧赞誉：“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锦荣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以前在岭南的时候，母亲请了两位厨娘教习，结果都败兴而归。这还是第一次吃到王后做的膳食。”

　　　　筷子落下，学着殷不悔的样子夹了很多，然后塞到了口。

　　　　“额……”

　　　　锦荣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却看见殷不悔警告的眼神，只好立刻收敛，装作若无其事地噎下去。

　　　　明明是咸到让人奔溃，还要假模假样地夸赞：“卖相是不好，味道却是极佳。”

　　　　锦绣和和硕齐齐拿了餐箸：“果真？我们也尝尝。”

　　　　锦荣和殷不悔赶紧将盘子抢过来，两人风卷残云飞快将一盘子扫光，然后拼命喝水。

　　　　锦绣愕然。

　　　　殷不悔笑着解释：“既然是你第一次下厨，又是做给我们吃的，自然要我们来解决。”

　　　　锦荣面色抽搐，强撑着苦笑，附和点头。

　　　　好在和硕手艺不错，若不然两人的胃只怕废了。

　　　　第一次做饭得到夸赞的锦绣很高兴，表示有空做给他们吃。

　　　　锦荣嘴角抽了抽，给了殷不悔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自己暗暗庆幸，好在再有两天离开了，要不然……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高兴。

　　　　锦绣和殷不悔离开后，锦荣整个人都垮了，嘴里还是齁咸齁咸的，郑重其事地叮嘱和硕：“以后……还是少让王后进后厨，你们、你们改学插花吧。”

　　　　……

　　　　殷不悔陪锦绣在小花园遛弯。

　　　　小花园是锦绣来后才新建的，里面多种植的是药材。

　　　　锦绣喜欢捣鼓药理，殷不悔还专门添置了许多石磨，还花重金去原购买了一座丹炉。

　　　　锦绣无事的时候会泡在这里，细心研究医术。

　　　　殷不悔带她去看的是两株梅花树。

　　　　锦绣喜欢红梅，殷不悔不远千里让人去原运来，前前后后栽种了三次，皆因梅花习性不同没有存活。

　　　　这一次，还特意聘了一位花匠，折腾了两月，总算是活了。

　　　　他眼底满是宠溺，声音温温：“等今年冬天，能看见梅花开了。明年我让苏斌将南院开辟出来，全部栽种梅花，建成一座梅花园，可好？”

　　　　锦绣点头。

　　　　殷不悔笑着一把抱起她，转了两圈，惹得她尖叫连连，这才放下。看她凶神恶煞瞪自己的小模样，殷不悔忍不住高高咧了嘴角：“等我们有了孩子，梅花林也建成了。冬天，你和女儿都穿红色的袄子，一深一浅地走在雪地里，我跟在你们后头，看梅花落在你们肩膀……”

　　　　锦绣红了脸：“你喜欢女儿？”

　　　　殷不悔点头，搂紧了她：“女儿好啊，女儿长得像你，恬静漂亮。会成为我们草原最耀眼的明珠。”

　　　　远处的宫婢全都低了头，怯怯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锦绣羞得不行：“瞎说什么！”

　　　　殷不悔的手滑落在她的小腹，转了个圈儿。

　　　　锦绣只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那么多宫人看着，他从不加收敛，还总是理所应当：本王宠娇妻，有错吗？

　　　　见她害羞的小模样，殷不悔突然将她抱了起来，不顾她的反抗，大笑着朝寝殿方向走去。还低了头，将唇贴在她的耳朵，小声私语：“本王可要努力才行啊。”

　　　　荒唐了一夜，第二天只觉腰酸背痛，锦绣窝在床不想起来。

　　　　殷不悔很早去早朝了。

　　　　乌桑推了门进来，小声禀报：“温泊大人回来了，想见王后。”

　　　　锦绣顿时翻身从床坐起来，催促乌桑准备梳洗。

　　　　温泊四十来岁，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原在安只干部落放牧，因为安只干盐碱化太严重，只好来都城谋生。

　　　　机缘巧合下锦绣开始任用他，他对盐碱地有自己的心得，锦绣便派他去治理盐碱地。

　　　　这一年，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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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3章　温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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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泊身的袍子很旧，大摆下沾了不少泥渍，显然是匆匆赶路，还没来得及去客栈换一套干净的衣裳。

　　　　见锦绣走进大殿，忙不迭起身行礼。

　　　　锦绣落了主座，温泊这才小心地坐下。

　　　　虽然跟在锦绣身边干了一年的差事，温泊还是谨言慎行，丝毫不敢放松自己。

　　　　乌桑端了茶来，温泊只是浅浅润了一口，迫不及待汇报这几月的进度：“从南方购买来的树苗全部种下了，属下在试验点盯了两月，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已经开始冒新叶。”

　　　　说着露出崇敬之色来：“王后研制的覆根药十分见效，特别是大叶的树种，存活率高达六成。”

　　　　锦绣听了不禁点头，心越过一丝喜悦。

　　　　覆根药是她和乔先生一起研制的，针对盐碱地的恶劣环境，能减少植物根茎的伤害，增加物种的存活机会。

　　　　盐碱地、沙漠化，水土流失，是殷国目前面临的最严峻问题。

　　　　过度放牧造成的环境问题必须解决，正因为如此，锦绣才会想着建得月楼，一方面改变现有的建筑材料，另一方面是为了改变草原人的饮食习惯。

　　　　树木存活，显然是好的开始。

　　　　“温森大约这几日会返回，半月前送了书信，说已经习了一套完整的水渠修建方法，等着回殷国了大展拳脚。”温泊说着。

　　　　温森和温泊是两兄弟，温森要温泊小整二十岁。两个人都因为环境的恶化被迫离开安只干部落，对于家乡，两人都有一份憧憬，希望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力量改变家乡恶劣的环境，让家乡的牧人能够重回草原。

　　　　这种想法，在别人看来是天方夜谭，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实现。

　　　　可是在遇到锦绣之后，这位在殷国最具争议的王后，用极深的远见和雷霆手段，全心全意支持他们，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草原的恶化在许多殷国官员看来，是不能扭转的。以至于王后在决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治理荒漠化时，有大半官员站出来反对。

　　　　好在，王全力站在王后这边。王室将大量的物资倾斜，供给他们发展研究。

　　　　对于锦绣，温泊心有无尽的感激和崇敬。这种发自肺腑的臣服，甚至超过了对殷王的虔诚。

　　　　锦绣不知道温泊现在的想法，只是温和笑着，赞许点头：“温森脑子活络，相信他能不负所托。等水渠修建成了，可引水灌溉，你们的栽种能松泛不少。”

　　　　“属下和其他几个部落，还有六个城池的城主碰了头，他们间有一半的人愿意减少放牧，还有些犹豫不决，可能是怕牛羊不够，造成食物的短缺。”温泊继续汇报。

　　　　锦绣想了想，道：“按原现在的物价，一头羊可以卖三两银子，三两银子能购置一个人三个月的口粮。如果直接用羊和米商换购的话，还能多得一些粮食。”

　　　　她细细说着自己的打算：“除了启国，南面还有许多小国，洛神也盛产水稻。让我们殷国的商贾将牛羊带到南方换购粮食，再教百姓原的食谱，以前一头羊只能吃十日，换成粮食能食用三个月。这样可减少放牧，而且也能让百姓的食物多元化。另外我们已经在开始实验种植西域的香料植物，一旦种植成功，能到南方贩卖出大价钱。”

　　　　温泊仔细听着，虽然香料什么的和他没多大关系，但这关乎到殷国未来。王后肯告诉他这些，显然是将他当做自家人。

　　　　温泊适时地给出自己的建议，聊到最后，温泊说了一个眼下较焦灼的问题：“殷国的食盐一直是从启国人手里购买的，但是今年他们将价格抬高了一倍。许多城池派出去的商贾一点盐都买不到，以前还可以用牛羊换，现在他们要真金白银，而且还是限量供应。购买来的食盐根本不够补给城池的人，已经有一些人出现大脖子病……”

　　　　锦绣沉眸想了想：“这事我要和王商量一下。”

　　　　温泊这才提出告辞。

　　　　殷不悔是傍晚才回来的。

　　　　乌桑准备了膳食，是锦绣一贯爱吃的清粥淡菜。

　　　　乌桑觉得，王肯定是吃不惯的。打小在草原长大，草原的男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偏生王像是一点事也没有，每日雷打不动都回来陪王后用膳。

　　　　王后平日不饮酒，王竟然也能滴酒不沾，还说浑身酒气怕熏着王后。

　　　　乌桑觉得，这才是爱情吧。你若喜欢，我便陪着，哪怕是吃最不喜欢的食物。你不喜欢，我便戒了，哪怕是根深蒂固的习惯。

　　　　乌桑站在边，王不喜欢有人布菜。

　　　　大多时候，都是王安静看王后，然后替王后夹菜，叮嘱王后多吃一些。

　　　　等王后吃的差不多了，王才端起小碗，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生怕王后无聊，匆匆吃了饭，便带王后去小花园消食。

　　　　这顿饭王后吃的很慢，好几次停下来，支着脑袋看王。

　　　　好半天才开口：“我们去一趟西蜀吧？”

　　　　王愣了愣，却没有多问，竟是直接点了头：“好。”

　　　　没有任何征兆，两人第二天收拾了行囊，离开前去了一趟镇国将军府。和硕放不下得月楼，李术倒是跃跃欲试。

　　　　和硕叮嘱了一些，同意李术跟随锦绣同去。

　　　　李术同行，锦绣又那么宠爱李术，殷不悔只好将马车腾出来给他们姑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