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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不从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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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姬是贱人没假,大囡也确实个贱人生的种,可别忘了人家还有个姓萧的爹,虽然爹并不承认,但终归究底有萧家的血脉。这事不用报上去,管事的仆妇自然忌讳莫深要动手处置,萧家的规矩向来严谨,不该触犯的底限是绝不能触犯的。能在这大宅院管事的,少不了有两个对手,不处置那犯了规矩的人,被人寻来做了筏子该自己被问责了。
  鉴于这些,伶院里稍有些明眼人俱不会明目张胆的欺负大囡,就算刁难也是私底下让人抓不到手脚的小动作。前两日云姬和大囡闹得那出,便让伶院上下看了不少的笑话,今日红绸这一举动,更是让人生出了看戏的心态。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反正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是人们的通病。
  大囡直直的往红绸走了过去,红绸见她这怪异的行举,既想避开又觉得避开有点丢份儿,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她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她以为自己这样保存了颜面,实则一开始那似想避开的动作,早就让一众人看在眼底,暗笑在心。
  大囡走到红绸身前,淡淡的撇了她一眼。
  旁人不觉,只有红绸在一瞬间僵直了身躯,一股寒意从脚底往脑门窜去。红绸不是没和大囡做过对,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囡如此可怖的眼神,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凶物给盯住了。
  趁着红绸发呆的空档,大囡抢走了她手里的食盒。                        
  作者有话要说:  ps:本文架空哈,但这里的婚姻制度以及奴婢制度则是参考的唐代。唐朝的婚姻制度其实是挺严苛的,还有等级阶级也比较分明。
  像那啥姨娘们生出的庶子庶女们,在唐代是没有任何继承权的,并且没有法律人生权益,不受保护。据考,庶子的继承权是在元明时才有相关律法出来。而且这里的庶子庶女指的是正经妾室所生,并不是所谓的类似外室子或者通房奴婢之类的人生出来的。一般不是正经妻妾所生的孩子,有个不好听的称呼叫奸生子或者婢生子(抠鼻子)。宋明之时,待遇如何,面面君没去查过,不过在唐朝的时候,反正社会地位极为低下,父系这边家庭不认的话,随母。例如霍小玉。
  好啦,面面只是大概的解释下,免得大家疑惑,或者自动去代入明清的时候。毕竟架空嘛,哈哈,就不要深究了。
  再补充一句,从这三章就能看出大囡不是个善茬了,所以不用担心她受委屈,憋屈啥的不存在。一个经历各种坎坷终于练满级的老妖怪,怎么可能被这群小渣渣阻挡前进的脚步呢?故事正在进行中,包括大囡身世的一些谜团以及萧家为什么这么多幺蛾子都会慢慢的随着剧情开始展开……


☆、第4章

  ==第4章==
  云姬所用的器物自然不是月姬母女三人可比的,光是一个食盒便看起来与众不同。微微泛着暗红色的木材,纹理细密,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大囡只是一眼便看出这是上等的楠木所制,不像她之前拎的那一个,不过是几块薄薄的木片钉成的一个带把手的盒子。
  这种东西放在上辈子的萧九娘来看,自是从来不入眼。只是重生回来,吃得是简陋饭食,穿得是粗布补丁衣裳,用的器物尽皆粗鄙,不过一个楠木食盒便让她心生了一种‘不是自己的’感叹。
  这种念头不过是一闪即逝,大囡将食盒放在地上,将里头盛着饭食的器物拿了出来。云姬的膳食自然也不是月姬母女可比,煮得香浓的黍米红枣羹,几碟颜色好看的小菜,白胖诱人的金丝花卷儿,还有一盘虾肉蒸饺,一碟鸡蛋饼。
  大囡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却并没有再去望那些吃食,而是端着一一倒进一旁的潲水桶里。
  这一动作仿佛解开了定身的魔咒,让红绸顿时尖叫起来,也让一旁的仆妇们尽皆讶然出声。
  没有人会想到大囡会是这样的动作,倒是仆妇中有那么一两个明眼人知晓大囡这举动里包含的意思。
  萧家规矩严谨,伶院里的等级分明,按理大囡母女三个是不可以用舞姬这等规制的膳食的,日常用度皆属杂役,而大囡如此做也不过是不让人在明面上挑刺。要知道,红绸砸了大囡的盘碗,大囡拿了她的来抵,即使是闹到管事仆妇那里也是说的过去的。若是连食盒带里面的膳食都抢了,却是从根儿上站不住。
  倒干净后,大囡也没有去洗刷盘碗,而是端着去了灶前负责杂役膳食的厨娘跟前,让其为她盛母女三人该有的膳食。
  “大囡你这个小泼皮,你竟然敢糟蹋云姬的膳食!”
  为大囡盛粥的厨娘被这尖叫声,吓得手中勺子一抖,她偷眼瞄了一眼肃着小脸的大囡,赶忙继续为她盛饭。
  待所有膳食盛好,大囡顺势便将那套装着简陋饭食的精致器物给装进自己食盒里了,并盖上盖子。
  她并没有当即就走,而是直起腰来望向暴跳如雷的红绸。
  “你砸了我的,我拿了你的,两厢相抵。”
  红绸的尖叫声一顿,瞪着眼睛红着脸道:“你别胡乱冤枉人,你那食盒放在厨房碎掉了,谁知晓是哪个砸的,凭什么就赖在我头上。”
  大囡撇嘴道:“就你那副不怀好意等着看笑话的脸,傻子也知晓是你干的。不要自己蠢,便怨别人比你聪明。”
  这话说得精辟,顿时让众人望着红绸的眼神诡异了起来。
  红绸的脸红似滴血,大声嚷道:“反正东西你给我放下,那是云姬的器物,你拿走了我回去怎么和云姬交代?”
  “你愿意如何交代就如何交代,敢做不敢当?”
  低低的取笑声中,大囡拎起自家的食盒大步踏出厨房。红绸想去拦又不敢,之前那会儿大囡的眼神着实让她心里悚得慌,只能跺跺脚,往云姬的住处疾奔而去。
  回到住处,月姬和小囡两人已经醒了。
  月姬仍旧半卧在榻上,精神萎靡,小囡偎在她身边,一见大囡提着食盒走进来,便迎了上来。她早就饿了,每日都是馒头稀粥那些没有油水的吃食,饿得总是很快。
  帮着打开食盒,小囡发出一声惊讶的感叹。月姬抬眼望去,顿时看到与那食盒不符的精美器物上了。
  “大囡,这些盘碗是从哪里弄来的?”月姬一脸讶异之色。
  “从厨房里拿的。”
  大囡边说边将食盒里面的东西端了出来,并在矮桌上摆放好。
  月姬一脸担忧之色,咳了两声道:“你该不会是拿了别人的器物吧,这东西一看便不是常人所用,你是不是跟人又起了争执,阿娘怎么跟你说的?我身子不好,护不住你,你能容忍便容忍一些,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不改,难不成阿娘说的话你也不听?”
  月姬又是焦急又是担忧,能将这段话说完已是极限,说完后便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小囡赶忙凑了过去,给她顺气拍背。
  就在这时,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撞了开,随着一句‘月姬你教的好女儿’,云姬带着红绸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云姬大概双十年华的模样,生得娇媚婀娜,皮肤白皙似凝脂,红唇不点而朱,一双含情目端得是美丽惑人。她身着碧青色短襦及橘红色绣大片牡丹的高腰裙,臂弯上挂着一条薄纱披帛,更显其曲线玲珑有致,宛如九天玄女下凡。
  云姬无疑是美丽的,月姬曾经也很美丽,只是被病痛掏空了身躯,如今和云姬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让云姬满是怒火的双眼不禁现出一抹讥讽来。
  也因此她脸上的怒火反而奇异的消失了,变成了全然的嘲弄。
  “怎么?我的东西可好用?也确实,只能用些粗陶粗瓷的粗鄙人,自然是没见过如此好的东西。”
  云姬的声音很好听,柔中带着几分娇,娇中又夹杂几分媚,若是有男人在此,差不多已经软了骨头。只是用这好听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分外恶毒,带着满满的恶意。
  言语之间,她走近矮桌,弯腰捻起矮桌上一只空着的润青色的细瓷碗,佯装欣赏的看了看,然后松开纤白的手指。
  只听得‘啪’一声,瓷碗掉在地上碎裂开来了。
  月姬的脸一瞬间更加白了。
  她强制镇定,压住涌到嗓子眼的痒意,强笑道:“若是大囡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云姬妹妹多多宽容,她是个小孩子……”
  话还未说完,便被云姬尖声打断:“谁是你的云姬妹妹,我可没你这种病痨的姐姐!”
  一口气被打断,便再难得续上,月姬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云姬不但不饶,反而面带讥讽的又欲启唇说什么。
  这时,大囡出声了,“东西是我拿回来,并且我没准备还回去,你想怎么着吧?”
  “大、大囡……咳咳……你别说话……咳咳咳……”
  “月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整个就是一泼皮货!”云姬纤白的食指直指大囡的鼻尖。
  “……云姬,我代……我代大囡……咳咳……跟你道歉……”
  “红绸砸了我们的盘碗,我拿你的来抵,好像并不为过?”
  大囡表情淡淡的,语气也十分平静,这副模样刺激到云姬,让她尖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红绸砸了你东西了,就在这里信口雌黄?再说,就算红绸真不小心弄碎了你的东西,你们那破烂玩意儿是我这东西可比的吗?你们配用这么精致的瓷器吗?”
  云姬越说越怒,飞起一脚将矮桌踢翻,桌上的膳食以及盘碗俱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发出哗啦哗啦的碎响声。
  云姬本就和月姬之间有隔阂,可能与身份地位有关。早年月姬是舞伶中首屈一指的舞姬,云姬还只是个只是颜色鲜嫩的小伶人。
  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云姬似乎忘了很多年前,她总是在月姬身边跟前跟后叫着月姬姐姐,月姬见她聪明伶俐又颇有天分,便将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教了几年。
  哪知云姬甫在人前出风头,便是将月姬从舞姬主位的位置上掀下来,当初谁人不说云姬忘恩负义居心叵测。可月姬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并因其身份无人敢为其抱屈喊冤。而云姬在舞艺之上,确实也得天独厚,让人无从挑剔,慢慢坐稳了主舞之位。
  起先云姬还算收敛,随着月姬身子越加不好,慢慢显露了其真实面目,举凡和月姬有关的,她便卯足了劲儿去踩。渐渐大家也知晓她秉性,虽暗里质疑其心性,但表面上却一直不敢说什么。
  这些恩怨,大囡也是知晓的。她本就厌恶云姬此人,又因其屡屡针对,更是针尖对了麦芒。
  “我们不配用,难道你就配用了吗?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换着以前的大囡,估计这会儿早就仿若被针扎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经过上辈子那么多的种种,此时的大囡虽表面还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女童,其实内里瓤子早就不是了。
  上辈子萧九娘得势以后,便将云姬收拾了,云姬算得上是死在她手里的。一个死人,大囡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就算这会儿还没死,她也知晓刺人要往痛处刺,而不是只是逞一时之勇做些无用功,让敌人得意,让自家落个难堪。
  果不其然,云姬仿若被针刺似的跳了起来,漂亮的脸蛋扭曲起来。
  “你们什么身份跟我比,贱人生贱种——”
  “你知道上次说是我贱种的人去哪儿了吗?”大囡笑得怪异。
  云姬猛地一窒,而后讥讽的笑了笑,“谁听到我骂你贱种了?红绸,你听见了吗?”
  此时除了月姬母女三人,便是云姬两人,没有外人在场,云姬自然不怕落人口柄。
  红绸声音洪亮道:“云姬,奴并没有听见。”
  云姬得意的笑了笑,指了指仍是呛咳不已的月姬道:“贱人!”又指上大囡的鼻子,“贱种!”
  出乎意料,大囡竟然未显出暴怒的样子,而是笑容可掬道:“你比我们又能高贵到哪儿去?不是贱人的云姬,不是贱人你会呆在这伶院里?!”
  这句话刺痛了云姬的耳朵,让她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她欺身过来扬起手就想掌掴大囡,月姬吓得想出声阻止,却掩盖不了嗓子眼里咳声,小囡吓得嘤嘤的哭了起来,红绸一脸得意的笑,等着云姬好好收拾这泼皮丫头。
  就在那玉手挥下来的一瞬间,突然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视线再往下移去,原来不知何时大囡手里竟拿了一块碎瓷片,抵在了云姬的玉颈上。
  一抹刺眼的红色从那细白的脖子上泌了出来,化为了一颗小小的血珠。云姬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漂亮的脸一瞬间煞白。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刺下去。”
  大囡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明明声音不大,却在月姬急惶的呛咳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手往下抵了抵,更多的血珠崩了出来。
  “大囡,你干什么?”红绸尖叫道。
  “你还可以试试我弄死你了,有没有人找我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ps:面面啰嗦一句哈,本文架空,但大体是仿唐的,所以各位亲不要自动代入明清那个时候的各种风俗民情。唐朝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多,并且也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男女大防,女子地位其实挺高的。
  题内话,云姬也不光是因为曾经月姬地位比她高,所以才处处针对她的。

  
☆、第5章

  ==第5章==
  云姬僵硬的眼珠直直瞪着斜下方的那对眼睛,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大囡的眼睛很漂亮。
  形状完美,眼长而眼角微微上翘,上下眼睑的线条仿若浓墨勾勒似的精致。且瞳孔极黑,晶莹剔透的,似乎会反光,她从那瞳孔里看到自己扭曲害怕的脸,还看到了一丝冰凉的冷意。
  那丝冷意让她宛如被一盆凉水从头到浇尾湿了个透顶,甚至让她忍不住打起一个冷颤,也似乎在告诉她,对方没和她开玩笑。
  “不是贱人的云姬,你猜猜看,若是我将你就这么弄死了,会有人找我偿命吗?”大囡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云姬感觉舌头和嘴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根本无法言语。而脖子上加重的刺痛感却让她生出一个错觉,似乎若是她再不回答,很可能以后都说不了话了。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明明对方只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女童,身量体格俱不及她,她只要轻轻一推便能将对方推倒。可理智却告诉她,不要尝试,在她将对方推倒的同时,很可能自己脖子上被扎一个窟窿。
  “不、不会……”无限惊恐中,云姬听到自己变调的声音响起。
  大囡笑了笑。
  云姬明明看她在笑,却没感觉出来那是笑,那是恶鬼在招魂。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不会?”
  又是一阵剧痛,云姬感觉自己脖子痛得快断掉了。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血在不停的流淌,却不敢伸手去触摸。她急急着张口想说,却一个不防咬了舌头,狼狈的一呛,仓皇道:“因为、因为云姬是个贱人……”
  这话甫一出口,便让云姬的脸涨红了起来,但涨红只是一瞬间,转眼间又转为惨白。
  “还有呢?”
  这一会儿云姬已经忘了所谓的脸面是什么了,那抵在自己玉颈上的冰冷瓷片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让她一边恐惧的淌着泪,一边将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
  “贱人身份低贱,死了也就死了,就像死只鸡死只鸭那么简单,没有人会关心,也没有人会在乎。你和云姬不同,你终归究底还有萧家的血脉……”
  “既然如此,你何必与我为难?你难道不知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顿了顿,大囡失笑道:“我倒忘了,你好像是被人唆使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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