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走江湖-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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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山主的意思是……”

　　　　“大哥你等会！”

　　　　“怎么了？”

　　　　傻子的声音再没响起，可能是被他大哥的话给震惊了。

　　　　“舵把子是不是不知道这事？”

　　　　“……是吧。”

　　　　“那这是山主一个人的意思？”

　　　　“嗯。”

　　　　“……不是吧大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你是不知道上面的局势，很复杂的，以他的脑袋瓜，看了会爆炸的。”估计大哥是在说那个傻子。

　　　　谢钦的挑战又失败了，他马上再投一枚，认真劲儿上来了——我还就不信了！我摆平不了你！

　　　　大哥又道：“上面的眼睛都不瞎，九毒堂一起来他们就注意到了，但之所以现在还没采取行动，是因为他们一直吵来吵去，是战是和无法达成共识，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哦……谢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大哥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山主是强烈主张要跟九毒堂开战的，但很多长老都不赞成，这样下去没个完，所以山主才出此下策。”

　　　　“刺杀唐敢？”

　　　　“对。其实不一定非要是唐敢，随便哪一个九毒堂干部都行，只是他比较好找罢了。”

　　　　唉，谢钦暗暗叹了口气，唐敢也够倒霉的，就是喜欢玩个街机，居然还能被两伙人盯上。

　　　　“就像我刚才说的，唐敢一死，九毒堂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它单方面宣战，那些主和的家伙就算不想打也不得不打了。”

　　　　“山主这是推了大家一把。”

　　　　“嗯，就是这样。”

　　　　“那你想过咱们么，大哥？”

　　　　“什么咱们？”

　　　　“九毒堂开战，是因为咱们刺杀了唐敢，要是上面追究下来，咱们岂不成了替罪羊？”

　　　　“什么替罪羊！这是罪么？！”

　　　　“你说呢，大哥？”

　　　　“当然不是！咱们是四川霸主，有人敢挑战咱们，打死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罪过？”

　　　　“要打也是上面人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上头要是追查下来，山主是不会有事，不过咱们就……”

　　　　“咱们就什么？”

　　　　“大哥，你应该很清楚，没人关心咱们这些底下人的死活，如果舵把子不想打的话，完全可以把咱们送给九毒堂作为交代……”

　　　　大哥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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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刀六洞

　　　　听了那人的话，大哥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

　　　　“住口！不得妖言惑众！”大哥沉声喝道。

　　　　“大哥，我是不是妖言惑众，你很清楚。”

　　　　“我看你就是妖言惑众……山主可是说了，只要咱们干掉唐敢，就一定会开战！”

　　　　“那只是山主一厢情愿罢了……”

　　　　“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好，大哥，我们退一步说，咱们刺杀成功了，和九毒堂开战了，但这当中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大哥不耐烦地问。

　　　　“这是有违上面意愿的。”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上面绝不会甘心当冤大头，一定会查下来，到时候又要落到咱们身上，底层帮众私自行动，牵连帮会，该当何罪？”

　　　　“胡说什么！”大哥斥道。

　　　　“倒是比九毒堂的下场好多了，不过‘三刀六洞’是免不了的。”

　　　　大哥沉默了。

　　　　这家伙倒是看得听清楚，谢钦心想，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这帮人完全就是被那个山主当枪使了。

　　　　过了一会儿，大哥说道：“别说了……山主不会把咱们交出去的。”

　　　　“怕是那时候，山主也自身难保。”

　　　　“不会的，山主不会放弃咱们。”

　　　　“大哥，你怎么……”

　　　　“你听我说！”大哥忽然叫了一声。

　　　　谢钦假装吓了一跳，回头看向他们。

　　　　这四个家伙还背对着他，不时向街机区门口扫一眼，即使在激烈争论的时候，他们也没忘了本职任务，这让谢钦有些意外。

　　　　谢钦转回头去，刚才他又一次挑战失败，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大哥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都听我说……山主交代任务的时候，已经跟我说了，这次行动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们知，除此以外，再不会有人知道。”

　　　　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谢钦心里暗道，话说回来，你们嘴巴这么大，怕不是一路上到处念叨，现在要还只有你们和山主知道，那才是奇事。

　　　　“……山主这么说的？”另一个人很怀疑。

　　　　“对……山主就是这么说的，他当时向我发誓，这回刺杀要烂在肚里，让上面那些家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山主发誓……”

　　　　“是的，我这话一点不掺假，”大哥叹了口气，对众人说，“各位，听我一句，山主不会骗我的。想当年我穷困潦倒，在社会上也没混出个名堂，反倒越混越惨，上顿没有下顿更没有，那时，是山主赏识我，接纳我入了袍哥，给我口饭吃，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

　　　　众人沉默了。

　　　　谢钦又挑战失败了，他没想到还能听到一段故事，便也不急着投币，假装盯着玩偶找角度，实则侧耳倾听。

　　　　大哥又说：“听我一句劝，山主对我有再造之恩，他不会骗我，我知道你们没见过山主，难免心里有怀疑，但是，我对你们不薄吧？你们信不信我呢？”

　　　　“……信。”

　　　　过了一会儿，有人应声，而另两人也跟着附和。

　　　　大哥道：“谢谢……既然你们信我，那就相信山主吧，他不会害我们的。”

　　　　“……好。”

　　　　那个颇有头脑的家伙答应的很勉强，谢钦感觉，他应该还有什么话想说，或者说，有什么顾虑。但谢钦光是整理眼下的情报就已经晕头涨脑了，哪还有心思去寻思他的想法，摇了摇头，投币开始了新一轮挑战。

　　　　大哥道：“好，那咱们就不提这事儿了，说说一会儿怎么动手吧。”

　　　　“这人太多……”傻子又在犯傻。

　　　　“废话，”大哥气不打一处来，“说几遍不在这下手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行，他住的太近了。”那个颇有头脑的家伙说，“从杰瑞熊到靳界三期，只隔着一条大道，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嗯，我知道，也不能在外面下手。”大哥应道。

　　　　“那在哪下手？家里吗？”

　　　　“哼……”大哥声音阴沉，“说不得，真要在他家里下手了……”

　　　　谢钦再次挑战失败，但他得到了很重要的情报。

　　　　“但是，要在他家下手的话，我们就得对付他的护卫了。”

　　　　“嗯……十之八九。”

　　　　“我们没那么多人手。”

　　　　“想想办法吧。”

　　　　“嗯……”

　　　　那四个家伙沉默下来，谢钦知道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这一时半会估计也想不到对付唐敢护卫的法子。

　　　　但他不能现在就走，这样惹人怀疑。

　　　　再来挑战几次好了。

　　　　谢钦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很随便地玩了起来。

　　　　玩了几回，什么都么得，谢钦决定再来一回走人。结果没想到机械臂这回竟然给力了！

　　　　只见它把幸运熊拦腰抓起，稳稳地升起来，扔到了出口里。

　　　　谢钦顿时吃了一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愣了一会儿，暗暗嘀咕一句真是无心插柳，拿着抱抱熊走了。

　　　　离开抓娃娃机，他背起手来，一步三晃地向唐忠他们走去。

　　　　唐忠远远就看见他走来，等他到跟前，马上问道：“怎么样？”

　　　　谢钦笑着摆摆手道：“先不忙，”右手一扬，亮出了手上的幸运熊。

　　　　“呀！”祖予姬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幸运熊！”

　　　　谢钦把幸运熊递了过去，大方地说道：“送你了！”

　　　　“送给我？”祖予姬有点惊讶，抬手指了指自己。

　　　　“嗯啊。”谢钦点了点头，“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看这个嘛。”

　　　　“你还记得啊。”祖予姬粲然一笑，“而且你不也是嘛。”

　　　　谢钦笑道：“是啊，拿着吧，送你了。”

　　　　祖予姬也不客气，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笑颜如花。

　　　　“谢谢！”

　　　　谢钦摆了摆手，他和小玉虽是儿时玩伴，但分隔了好多年再相见，总有种微妙的违和感，因为两人都变了。

　　　　小玉一直表现得很成熟，而此时此刻，谢钦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小女生情态。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嘴角不自觉地上挑。

　　　　“咳。”

　　　　过了几秒，唐忠适时地干咳一声，对谢钦说：“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谢钦点了点头，神情一肃，对二人说道：“那些人是哥老会的。”

　　　　“哥老会的？”唐忠吃了一惊，问道，“他们来干嘛？”

　　　　“他们也是来找唐敢的。”谢钦回答。

　　　　“找他作什么？”唐忠又问。

　　　　“……确切地说，他们是来杀他的。”谢钦又答。

　　　　“杀他？”唐忠又是一惊。

　　　　“是这样……”谢钦把听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听了他的讲述，祖予姬和唐忠都惊呆了。

　　　　“这山主疯了吧？”唐忠面色数变，低声喝道，“居然想拉上整个哥老会跟九毒堂开战！”

　　　　“我觉得也是疯了。”谢钦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唐忠问。

　　　　“三刀六洞是什么？”谢钦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唐忠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给他科普起来。

　　　　所谓的三刀六洞，是江湖帮会中不成文的规矩，同时也是普遍存在的刑罚。据说起源于晚清年间活跃在上海的小刀会，

　　　　第一种情况，帮中弟子，若是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想要请求恕罪，就要用利刃在自己的身体上扎出三个对穿的伤口，三刀，对穿则是每刀两个窟窿，这就是“三刀六洞”，如此之后，一般对方就能原谅自我惩罚者的过错。是一种仅次于自尽的自我刑罚。

　　　　第二种情况就跟个人意愿无关了，不同于前者的请罪，是一种强制刑罚，一般是惩罚犯了大错，对帮派造成重大损失的帮派弟子，帮中干部量罪时，若发现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会处以三刀六洞之刑，通常方式是在大腿上洞穿三刀。

　　　　不过不要误会，这种刑罚不仅可以用作活罪，也可用在死罪上，罪行轻重不同，三刀六洞扎的地方是不一样的，扎大腿只是最轻的一种，罪行太重的话，直接在心口上扎三刀，这种三刀六洞已经跟死刑没什么两样了。

　　　　当然了，三刀六洞的位置不同，一样可以适用于自我惩罚上，不过，一般情况下也没几个人会悍（丧）勇（心）卓（病）绝（狂）到在自己心口扎三刀的。而且跟人赔罪，三刀六洞也算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差不多就得了，这点双方都有数，不然一个大腿扎三刀另一个不满意，难不成还要再来三刀么？

　　　　科普完这些，唐忠对谢钦说：“哥老会那帮人还说什么三刀六洞，也是想多了，帮里没有这个意思，帮中弟子却私下引战，这可是大罪，真要是开战了那就是弥天大罪。也不用什么三刀六洞了，直接就地正法了。”

　　　　谢钦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那帮逗比冒的风险还真是够大的。

　　　　唐忠道：“我怀疑那个山主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拿他们当枪使。”

　　　　“见风使舵？”谢钦问。

　　　　“没错，”唐忠点了点头，答道，“因为不管开不开战，山主都没有任何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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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未露面的野心家

　　　　“我怀疑那个山主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拿他们当枪使，”唐忠对谢钦说，“因为，不管开不开战，山主都没有任何损失。”

　　　　“怎么说？”谢钦问。

　　　　唐忠解释道：“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开战的话，那哥老会势必要查清前因后果，到了那时，这帮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如果哥老会上层不打算开战，决定服软的话，就得给九毒堂一个交代，而这些人就是最好的交代。至于那个山主，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声称自己事前好不值钱，这都是那帮人自己的主意。”

　　　　谢钦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他没法这么干脆地撇清关系，下属出了事，上司是要负责的吧？”

　　　　唐忠道：“手下人太多，怎么管得过来？他完全可以这么说。”

　　　　谢钦道：“他当然可以，但就算这样，也会被扣上一顶驭下不力的帽子吧？”

　　　　唐忠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知道这个。”

　　　　谢钦微微一笑：“不要小瞧现在的年轻人哦，现在可是信息时代，我们不需要直接经历，光是从电视，书籍，还有动漫当中，就能得到许多间接的人生经验呢。”

　　　　“嗯。”唐忠微微颔首，“这叫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理儿。”谢钦也点点头。

　　　　唐忠道：“我们回到正题，驭下不力的锅是免不了的，不过惩罚不会太严重，至多是降职，但要是哥老会真的跟九毒堂开战了，那个山主完全可以戴罪立功，他大概就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说？”谢钦问道。

　　　　唐忠答道：“在战争中冲在第一线，通过战功弥补罪责，甚至功大于过，这样一来，他就能得到晋升，到时候，他的职位可能比以前还高——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么个道理。”

　　　　谢钦听了这话，越想越觉得有理。

　　　　唐忠道：“我刚才的说法有误，这个山主不是见风使舵的主儿，而是一个大大的野心家，他绝不甘于在哥老会屈居山主的职位，而这个刺杀行动，就是他上位的第一步。”

　　　　谢钦道：“这么说来，那几个逗比，就是他上位计划的垫脚石了？”

　　　　“就是如此。”唐忠点点头。

　　　　“嗯……”谢钦想了想，又道，“可是那个人刚才还说，是山主赏识他……”

　　　　唐忠道：“这是收买人心，培养死士，显而易见的事。”

　　　　“收买人心？”谢钦一愣。

　　　　唐忠点头道：“是啊，找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收到麾下，稍微施以小恩小惠，就能让对方死心塌地，到时候让他为你去死他也心甘情愿——怎么样？这个套路，是不是跟那个人的故事很相似？”

　　　　谢钦咋了咋舌，点头道：“简直一模一样。”

　　　　唐忠也点点头，说道：“这就是养死士，在江湖上这种套路太常见了。”

　　　　谢钦无言以对。

　　　　祖予姬轻轻叹了口气：“那个人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以为门主是真心收留他，所以他的手下能看得很透彻，而他却看不到……”说着摇了摇头。

　　　　谢钦道：“听起来，那山主好像早就为此做准备了似的。”

　　　　唐忠道：“这个不一定，他最初的目的，可能就是收个死士，反正死士什么时候都能用。”

　　　　谢钦点头道：“也对。”

　　　　唐忠道：“不过，现在我们没空关心他们的死活，现在的问题是，这帮人的出现，把情况弄得更复杂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谢钦没说话，他陷入了沉思。

　　　　唐忠又道：“而且，你刚才说，他们调查了周围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