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走江湖-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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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钦道：“就由我来吧。”

　　　　“你？”徐焕看了他一眼，惊讶道，“钦兄，这个行动是很危险的！”

　　　　谢钦点头：“我知道。”

　　　　徐焕摇头：“算了吧，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决死战是四家部族和汪家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他这一句话，已经把当天的行动上升到了公事的高度，这摆明了是不想让谢钦参加，这么做也是为谢钦着想，翻越高楼太危险了，万一出什么意外掉下去，那是断无生理的。

　　　　但正因为危险，谢钦才要参加，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作死，而是另有原因。

　　　　“在座各位，有哪一个修习过轻功么？”

　　　　他悠悠问道。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谢钦，你也只是修行阶段。”

　　　　一直旁观没发话的祖老头毫不客气地指出，显然也不想让他搀和。

　　　　谢钦愣了一下，笑道：“那我换个问法吧，在座的各位，谁跑过酷吗？”

　　　　众人又是一愣，纷纷摇头。

　　　　谢钦道：“既然没跑过酷，那你们就肯定没有在高处活动的经验。我告诉大家，翻阅高楼，跟站在高处往下看，是有本质区别的，因为整个行动是完全悬空的，即使没有恐高症，看到那么高的落差也必定会心惊胆战，这不是骂各位胆小，是大实话。胆战心惊还是轻的，要是因为害怕而不慎失手掉下去，那可是要命的。”

　　　　他的话听起来危言耸听，却也是实在道理，众人都沉默了。

　　　　“那钦哥你呢？”一个俞家兄弟问道，“你有经验么？”

　　　　“没有。”谢钦摇了摇头。

　　　　众人一起看他：没有你还说那么热闹！

　　　　谢钦又道：“但是我在跑酷同好会参加活动的时候，经常在楼顶悬崖间奔跑。”

　　　　“多高？”那个俞家兄弟问。

　　　　谢钦道：“五六层。”

　　　　“五六层跟十几层是有差距的。”那人摇头。

　　　　“已经没什么差距了，掉下去基本都是肉饼。”谢钦笑了笑，“我经常参加这种活动，对高度已经没什么恐惧感了。”

　　　　“可……麻烦你还是……”那人很犹豫。

　　　　徐焕道：“钦兄，你真的能行么？”

　　　　谢钦看着他：“焕兄，我觉得能行。”

　　　　徐焕沉吟起来。

　　　　“谢钦，这你可得慎重考虑。”祖老头表情凝重。

　　　　谢钦道：“老爷子，我考虑过，只要器材没问题，我就不会出事，而且，不是我自夸，我的心理素质绝对过硬。”

　　　　祖老头叹了口气：“真的要去？”

　　　　谢钦重重点头：“我意已决。”

　　　　徐焕看着谢钦：“钦兄，你真的要趟这浑水么？”

　　　　谢钦点点头，不趟这浑水，他和朋友们就没法回归日常的校园生活。

　　　　徐焕道：“钦兄，你是我的朋友，也是部族的朋友，我不会跟你作伪，我们确实需要帮助，而听了你自身的条件，我也确实动心了。”

　　　　徐焕智谋高绝，分析问题极为理智，讲道理，谢钦确实是不二之选。

　　　　但他也确实把谢钦当成朋友，各种风险，必须交待得一清二楚。

　　　　于是徐焕又道：“但是，钦兄你要想清楚，纵使你自身过硬，但风险依旧存在。”

　　　　谢钦道：“我知道。”

　　　　做什么事没风险？喝凉水还可能被呛死呢！谢钦这么想着，他骨子里就留着冒险的血液，不然也不会去玩跑酷那么惊险刺激的运动，情绪一起来了，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祖老头赞许地看了徐焕一眼，原以为他会点头同意，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看来是真把谢钦当朋友了，现在这种明事理又讲情分的后生可不多了。

　　　　徐焕再道：“而且，即使是成功了，也难保汪宏才不会食言，毕竟协议不是他本人定的，他要是来一出反攻倒算，你也会因为帮过我们而受牵连。”

　　　　谢钦一愣，问道：“我不是俗世平民么？”

　　　　徐焕道：“帮过江湖中人，就不能算是俗世平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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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勇气与技术的难题

　　　　“帮过江湖人就不算俗世人？”谢钦听了这话很是郁闷，“这就过分了吧？”

　　　　徐焕道：“我之前说过，古时候江湖和俗世是紧密相连的，只是到了现代才逐渐分隔，如今江湖跟俗世互为中立，江湖不干涉俗世，俗世不搀和江湖，这是规矩。”

　　　　“那我帮了你们，就算是江湖中人咯？”谢钦问。

　　　　“没错。”徐焕点头。

　　　　“这个乌衣社会怎么看？”谢钦又问。

　　　　徐焕看了他一眼，缓声道：“钦兄，听说过‘一日为贼，终生为贼’这句舶来语么？”

　　　　谢钦表情一变。

　　　　徐焕道：“这在江湖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换了个说法，是一日为江湖人，则终生为江湖人。”顿了顿又道，“乌衣社就是这么看的。”

　　　　好严苛的规矩！谢钦心道，但想得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能退圈么？”他问道。

　　　　徐焕一愣：“退圈？”

　　　　谢钦点头道：“退出江湖。”

　　　　徐焕道：“当然可以，不过人退了江湖，恩怨可不会退，一退泯恩仇只是极少数。”

　　　　“你的意思是，江湖人就算跑到俗世，仇家也会来杀他？”

　　　　“当然了。”徐焕点头。

　　　　“乌衣社不会追究么？”

　　　　徐焕道：“会，但不会太追究，别忘了，一日江湖人，终生江湖人。乌衣社从来就没把退隐江湖的当成正了八经的俗世平民。”

　　　　“那……”谢钦组织语言，不知该怎么问。

　　　　徐焕一看他的表情已知八九，笑道：“你想问乌衣社会不会保护他们，是吧？”

　　　　你怎么知道！饶是了解徐焕足智多谋，谢钦却也吃了一惊。

　　　　徐焕道：“一般情况下，不会，除非对乌衣社特别重要。”

　　　　“我明白了。”谢钦点点头。

　　　　“你为这个做什么？”徐焕疑惑地看着他。

　　　　谢钦笑道：“忽然想到的，就是想打听点江湖事。不过这事嘛，焕兄不用担心，因为担心也没用。”

　　　　“什么意思？”这回徐焕没猜出来。

　　　　谢钦道：“因为就算我这回不帮你们，汪宏才真要反攻倒算，名单上也会有我。”

　　　　徐焕一愕，随即意识到谢钦说的是他帮戚不二逃离汪崇明追杀的事，顿时无言以对，叹了口气。

　　　　谢钦道：“我知道焕兄你有顾虑，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徐焕见他表情坚定，沉吟了几秒，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好，那就承蒙钦兄相助了，此大恩，四家部族没齿不忘！”

　　　　谢钦摆了摆手，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让你帮我们，你一个俗世人太扎眼了，”徐焕想了想，又道，“只有江湖人不会引起江湖人注意，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一个假身份。”

　　　　“假身份？”谢钦一愣。

　　　　徐焕点头道：“没错，我们把你安排成部族的远方亲戚，这样一来，汪宏才就不会觉得你的身份太扎眼，毕竟你明天去救人是要直面他的。”

　　　　“那要是他秋后算账……”

　　　　徐焕道：“如果汪宏才真的秋后算账，那本地就待不成了，但我们会妥善地把你安到外地，保你没事。

　　　　他这么一说，谢钦算是明白了，要汪宏才真的翻脸不认人，那自己就甭想过俗世人的日子了。

　　　　但是为了帮助朋友，谢钦也决定豁出去了，再说事情还不一定会发展成那样呢！

　　　　心里这么想，便点头道：“真到那时候再说吧。”

　　　　徐焕点头：“嗯，首先要给你起个假名。”他想了想，又道，“就叫俞昭兴吧，把你安排成俞家的亲戚。”

　　　　“好啊！”俞昭俭抚掌大笑，“这样我们跟钦哥就成亲戚了！”

　　　　谢钦笑笑，反正是个假名，叫啥都行了，俞昭兴听着还挺顺耳。

　　　　“你这名字取得不错啊。”祖老头悠悠道，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焕一眼。

　　　　“谢老前辈夸奖。”徐焕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谢钦一眼。

　　　　谢钦没有注意到徐焕的目光，他注意到一个问题。

　　　　伊丽莎白大厦，比五峰大厦高两层。

　　　　这就意味着，不是翻越，而是滑降了。

　　　　这样固然有好处，滑降显然更快，但是回去就不太好回了。

　　　　光是想想抓着绳索手脚并用一点一点爬回去，饶是谢钦身经百战，也会打怵。

　　　　而且他还想到一个问题。

　　　　光是把那些董事救出来还不算完，都撂在楼顶上显然是不行的，被汪崇明的爪牙发现了，很可能会冲上来，到时只有谢钦一人，会被包了饺子。

　　　　要带到伊丽莎白大厦顶上才算营救大成功。

　　　　问题是汪家董事会的那些人肯过去么？

　　　　两层楼没有落差都不太可能，现在有了两层的落差，连谢钦都打怵，他们怎么可能会答应？

　　　　谢钦把自己的想法跟徐焕说了，徐焕皱起了眉头。

　　　　他沉思了一会儿，对谢钦说：“我记得，似乎是有一种能在绳索上快速滑动的东西。”

　　　　谢钦一愣，反问道：“滑轮？”

　　　　徐焕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个东西，但……不太好弄吧？”

　　　　徐焕道：“得想办法弄一个出来，如果能快点到楼顶，那些董事说不定会一咬牙一跺脚同意呢。”

　　　　“有道理。”谢钦点点头。

　　　　唐忠道：“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徐焕感激道：“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钦兄！”

　　　　唐忠摆摆手：“哪的话，小姐吩咐了。唐门这两年虽不能说不问世事，但这种事也要避嫌。明面上不能帮忙，所以暗地里我能帮多少帮多少。”

　　　　“诶？”谢钦一愣，“不是说不问世事么？怎么又改口啦？”

　　　　徐焕道：“是说九毒堂吧。”

　　　　唐忠看了他一眼，略一点头道：“你消息很灵通。”

　　　　徐焕笑道：“过奖，应该的。”

　　　　谢钦又愣了一下：“九毒堂？”

　　　　徐焕道：“唐门的九毒堂，在堂主唐家骓的经营下，这两年在四川风头正劲，有变成大帮派的势头。”

　　　　谢钦听得更懵了，倒不是因为他说了啥，而是因为他的语气毫无忌惮，当着唐忠的面议论唐门，人家听了多尴尬！

　　　　唐忠看了谢钦表情，微微一笑，说道：“蜀中唐门虽是一家，门下四堂说是亲戚，但早已生疏多年，我紫明堂主跟九毒堂关系一般，这些话倒没什么关系，你别在意。”

　　　　谢钦恍然大悟，徐焕看来也是知道这一层，不然他那么能察言观色的，怎么会当面议论。

　　　　唐忠当即去找护卫寻找滑轮，不行就做一个出来。

　　　　徐焕非常感激，连连道谢。

　　　　当天晚上，祖予姬和唐若若回来听众人说了营救计划。

　　　　祖予姬侧头对谢钦说：“我和你一起去。”

　　　　谢钦一愣：“你不是代表金陵祖家么？”

　　　　祖予姬微笑点头：“是呀，但他们得能认出来。”

　　　　“什么意思？”谢钦不解地问。

　　　　祖予姬道：“要是爷爷，认识的人着实不少，但我的话，估计没多人识得。”

　　　　谢钦看看祖老头，老爷子果然没有不愉神色，心下却更不解了。

　　　　“这是为何？”他又问。

　　　　祖予姬笑道：“因为我们金陵祖家是隐世家族啊，我这么年轻，又不在江湖行走，认识我的人屈指可数。”

　　　　“是这样啊。”谢钦点了点头。

　　　　唐若若一听好姐妹要去，顿时有些跃跃欲试，但一旁的唐忠却用眼神阻止了她。唐门和祖家虽都号称不问世事，但论起这不问世事的程度来，可就有深有浅了。在这方面唐家都不用和祖家相比，光是四家部族就比不过。

　　　　唐门经常抛头露面，九毒堂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两，唐若若又不是低调的人，行走江湖从不隐藏身份，还是有几分名气的，不然徐焕也不会初次见面就能叫出他的大名来。

　　　　所以祖予姬还能自由行动，而唐若若却决不能妄动。

　　　　这边唐若若和唐忠正用眼神争论呢，那边谢钦还是有些迟疑。

　　　　他担心祖予姬被发现，自己无门无派父母双忙没啥可担心的，祖予姬要是暴露了，不仅是她，还有祖老爷子，甚至金陵祖家的人都要受到牵连。

　　　　“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你被汪宏才认出来，怎么办？”谢钦担心地问道。

　　　　“钦兄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徐焕附和道。

　　　　“我可以蒙面。”祖予姬正色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谢钦一愕。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想我也该蒙面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

　　　　“要是汪宏才认出你的声音呢？”谢钦又问。

　　　　“我可以改变声音，这点小伎俩我还是会的。”祖予姬的微笑粲然而又坚决。

　　　　一看到她露出这个表情，谢钦就知道没戏了，毕竟是小时候的玩伴，谢钦很了解她，这是打定主意的表情，小玉跟自己很像，真要是打定了主意，那真是一整个航母战斗群都拉不回来。

　　　　好吧，既然一定要去，那就尽量别被人发现吧。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去，那就把头套戴好了，声音也不要露出破绽。”谢钦无奈地说道。

　　　　祖予姬倒没嫌他啰嗦，笑着点头道：“我知道的，而且我也没打算跟你去另一边。”

　　　　“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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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决战前夕

　　　　“怎么样？”祖予姬问。

　　　　“……还好。”

　　　　谢钦收回目光，咧了咧嘴，初春的风还是很凛冽，吹得他脸发麻。

　　　　二人现在正身处伊丽莎白大厦顶层。

　　　　那天众人定下主意，便开始着手做准备，往后几天，戚俞两家精锐陆续到达，分散到了太连市区各处的旅馆、短租房等居处等待决战来临。汪家没有阻拦，既然已经要决一死战，索性光明正大，任由他们进入。

　　　　这些都是徐焕告诉谢钦的。

　　　　虽然汪崇明的人不再四处追查大家的下落，但谢钦也没有回去，反正老爷子已经向学校请了事假，唐若若的度假别墅又啥都不缺，索性就先在这待着了。

　　　　不过他练功也没闲着，既然决定要助四家部族一臂之力，那可不能拖他们后腿，于是谢钦便让祖老爷子对自己进行强化训练，祖老头同意了，找唐忠要来沙袋和木桩，好生把谢钦训练了一番，一练就是一天，祖老头又严格要求，谢钦每晚都累得回屋倒头就睡，那几天过得格外充实。

　　　　唐忠还弄到了越楼必要的装备，至于怎么越楼，就要交给谢钦和祖予姬考虑了。

　　　　转眼到了周日清晨，谢钦和祖予姬早早出发，他们必须在决战开始前早早潜入大楼，不然等汪家的人聚齐就来不及了。

　　　　临行前，戚不二送给谢钦一把刀，对他说：“这是本家带来的，你要是不想伤人的话，就用这个吧。”他知道谢钦虽然习武，但对见血伤人还是有抵触情绪的，毕竟不是刀口舔血度日的江湖人。

　　　　谢钦点头道谢，郑重收下，唐忠开车送他和祖予姬去了东埠商务区，唐若若也跟着一同去了。

　　　　距离五峰大厦还有几个街区，谢钦忽然发现路被封了，马路上立着几个“紧急维修”的挡路牌，后面还停着几辆翻斗车。

　　　　原来是这么个净街法，谢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