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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异能者-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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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是把自己的噩梦传染给了别人,那么在刘德才的人生经历里,那座木头房子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并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所以想搞清他的能力,必须先搞清木头屋子的来历。想到这里我有点怕自己,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像啊兽那样,会对事物做出准确的分析了?

  或者我离一个精神病患者越来越近了?也许那些能力本来就不存在,如果存在,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

  2004年7月11日,宜:会亲友、订婚、进人口、装修、动土、竖柱、上梁、祭祀、开光、塑绘、祈福、斋醮、结婚、安床、搬家、入宅、安香、纳畜;忌:出行、治病、安葬、开工。

  我打开刘德才的病房,他正在里面自言自语,看见我,对着我说:“陈医生啊,这两天我已经不梦游了,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出院找我儿子了。”

  我摇摇头,说:“你这两天确实不梦游了,但晚上还会做恶梦,而且经常会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小木头屋子里,是吗?”

  刘德才惊奇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做这个梦?”

  我不想和他说他把自己的恶梦传染给别人的事情,就骗他说:“你说梦话的时候经常会这么说,而且还大喊大叫,我作为你的医生,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心理学上有一种排解苦闷的方法,叫倾诉。如果你把痛苦的事情一直放在心里,一直想着它,痛苦就会无限地放大,直到把你的整颗心都吞噬,如果这样,你的病就很难根除。你情愿一辈子活在痛苦的阴影下吗?你愿意后半生都在这里度过吗?你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受多了。”我在试图诱导刘德才说出那间木头屋子的真相。

  刘德才听了我的话,嘴巴刚刚张开,犹豫了一下,再次合上了。

  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我,这种情况下,病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我攻破,只要再努力一步,他就说出来了。

  我继续开导他:“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于是他走到哪里都戴着帽子,所以人们都不知道这个事情,除了他的理发师。他用最严厉的语言告诫理发师:如果你把这个事情说出去,我就砍下你的脑袋。理发师因此成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丢了性命。因为有事情憋在心里,日子一长,这个理发师就患上了抑郁症,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于是他就想到一个办法:在一个夜晚,他偷偷地跑到城南一块空旷的地面上,在地上挖了个坑。理发师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后,对着那个坑大声说‘喂,你知道吗?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从此,他的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病自然也好了。”

  一般情况下,说完这个故事,病人就彻底放松了对医生的戒备,说出了自己心中积郁已久的事,但刘德才的回答却令我差点将一口老血吐出来。他抬起头,慢悠悠地对我说:“那我也趁晚上没人的时候挖个洞,把自己那个故事讲出来就好了。”

  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讲个故事非但没有让他把心中的事说出来,反倒给了他这样的启示。

  
 第八十三章 屈打成招 '本章字数:217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19 22:31:25。0'
  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讲个故事非但没有让他把心中的事说出来,反倒给了他这样的启示。

  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都是你逼的,我心想。

  我稍微变了变脸色,用威胁地口气对他说:“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心结在哪,就无法治好你,如果你的病好不了,就无法出院看你的儿子了。”

  对于久困在这所医院里的病人来说,自由是一种太奢侈的东西,这种自由甚至比监狱还宝贵,因为你不得不成天面对着形形**的病友,跟逻辑不正常的人处久了,天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变得不正常。

  这种方法,以前在啊兽身上也用过,对于渴望自由和尊严的病人来说,屡试不爽。

  虽然这有点卑鄙。

  刘德才有些愤怒地看着我,他的身子一起一伏的,看得出,他想打我,但又在极力地克制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一旦动起手来,只能证明自己的病情更加恶化。

  他没想到自己的命运会掌握在面前的这个后生的手里。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老了,却被一个小年轻玩弄于股掌之间。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僵持了一会而,刘德才愤怒的眼神渐渐淡了下去,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毕竟他老了,已经七十了,有些事情,该放下的就得放下,该想开的就得想开,对于他这种被关了一辈子的人来说,最知道仅凭自己单薄的力气是无法与命运抗争的。

  更何况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我是为他好。

  刘德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算了,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样的罪都遭过了,到了晚年还患上了梦游症,自己光着屁股跑出去被人看见,人已经丢完了,还有什么怕的,说出来就说出来吧,我只要求一点,你别把我这些事情当笑话说给你的同事们听就行。”

  刘德才的声音带着无限悲凉,岁月已经把这个老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逼他,只好软了口气对他说:

  “这个您放心,我们从医的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不会把病人的私事当笑话说出去的。”我说了句好话,弥补刚才刘德才因无奈丢掉的面子。

  “好吧,事情还得从我在监狱里被放出的时候说起,我……”说到这里,刘德才停住了,好像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好半晌,才动了动嘴唇:“我这一辈子坐了一辈子的监狱,但说实话,我最难过的日子不是在牢里坐的时候,也不是干那些苦活儿累活儿的时候,而是放出来被关进小黑屋子的那段日子。如果知道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情,我当时就应该在监狱里再犯一些事情,迟些放出来,就不会遭后来的罪了……”刘德才拧着眉头,在痛苦中向我讲完了经历的那些日子。

  “柱子,你看见我家的猪了吗?”刘德才的邻居张大春焦急地在村中的小路上跑着,逢人便打听。他家的猪跑丢了,此时他正在挨家挨户地找。在物质还不是很富裕的从前,一头猪就是全家人一年的希望。柴、米、油、盐,还有小孩子过年的解馋,都要从这一头猪身上攫取。

  猪丢了,对张大春来说,就是一年干到头,白辛苦了。他跑遍了整个村,连一根猪毛都没看到,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张大春问遍了所有人,但都没见到他家的猪。

  将心比心,整个村的人也觉得心里难受,都帮着张大春找猪,唯独一个人没帮,这个人就是刘德才。

  由于刚刚刑满释放,刘德才回到了从前生活过的村庄里。儿子也不认他,只能一个人把之前的破房子修补一下,勉强住在里面。时过境迁,坐了20年的牢,白发已经悄悄爬上了他的鬓角,村里虽然变化不大,但能认识他的人,已经死得死,瘫的瘫,不剩几个了。

  这次村里全体出动帮助找猪,没人通知刘德才。没人通知,并不代表没人能想到他。村民们翻遍了整个村庄都没找到后,就有人开始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刘德才的房子。

  “那个房子里住的人,”其中一个村民指着他的住处说,“住着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人,会不会……”

  “我看很有可能,听说他之前就是因为盗窃……”人群中立即就有人应和。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们没有抓住人家的证据。”

  “管他呢,我们人多就是证据,走,上他家看去!”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挑起了头,村民呼呼啦啦一帮人带着农具踹开了刘德才家的门。

  平时门可罗雀的刘德才的破院子,今天却挤满了整整一个村的人,甚是热闹。

  刘德才听到响声,赶忙跑出来,看到怒气冲冲的村民,吓得张大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说。

  “赶紧把人家的猪交出来,你这个劳改犯!”

  刘德才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愣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我没有见到……”

  没等他说完,就有几个平日与张大春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冲上去,把他的领子揪住,冲着他的腿狠狠一脚踹。刘德才像脱离了平板车的咕噜一样滚到了一边。

  “有话好好说,我真没见到他家的猪。”刘德才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他虽然对村民诬陷他感到愤怒,但面对一个村的人,发作就等于找死。

  “把他抓起来,关进小木屋子里。看他招不招!”村长带头说话了。

  小木屋之前是村子关押人的地方,在村子的最东头,孤零零地立在山上。解放前,但凡遇到偷东西的,劫道的贼人,都会被村民们送到里面,“教育”一番,算是村子里私设的监狱。解放之后,社会主义国家讲法,已经不允许那么做了,那间小木屋子就这样废弃在那里。

  但今天,村长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刘德才关进那个早已废弃多年的屋子,一是因为刘德才是个老贼皮,村中人人看不惯他;二是因为刘德才在村里已经没有亲人,把他关进里面,不会有人反对。

  或者说,已经没有关心他的亲人,因为刘德才还有一个儿子,并且这个儿子就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关进去,无动于衷。

  就这样,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甚至不容刘德才解释,村民们就一起把他抓起来绑住,扔进村东头那间满是灰尘和霉菌的屋子里,日夜派人看守着。

  
 第八十四节 刘德才的儿子 '本章字数:211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21 00:40:09。0'
   刘德才被关进又黑又潮又冷的小木屋子里面,比坐监狱还难受。他每天的饭就只有两个馒头,一碗凉水,按照村民的说法,不说出来猪在哪,就一直在里面住着。

  “说吧,你把猪藏哪了?”一个星期过去了,刘德才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这句话完后,还会夹杂一些拳脚。刘德才百口莫辩,只因为他是刑满释放人员,就要受到这样的怀疑。

  警察也不管这些,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村子进行着什么。刘德才无亲无故,根本没人替他说话。当时的刘德才已经五十岁了,对于在牢里坐了一辈子的他,关小黑屋其实并不是很痛苦,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屋子里潮湿的环境使风湿的老毛病不停的噬咬着他的膝盖。

  两个星期过去了,刘德才疼得站起来都费劲,成天豆大的汗珠流着,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那头猪如果是在野外失踪的话,也应该早已烂成一堆白骨,但村民丝毫没有把刘德才放出来的意思。其实中间有人给他求过情,但都被村长一一拒绝。村长拒绝了,其他人也都没什么话好说了。

  村长拒绝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那头猪是他偷的。前些天因为在赌桌上输了钱,不甘心,回来的时候看到张大春家的猪栏没锁紧,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他摸黑把猪偷了之后就卖到了附近的一个屠宰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利用村民愤怒的情绪把这一切栽赃到刘德才的身上,真是好极的事情。

  如果单单只是这样,村长得了便宜卖乖,刘德才在被关了两个星期后找不到猪,没有证据也应该被放出去了,但村长就是死活不松口。

  这就要牵扯到第二个原因了。村长死活不松口放刘德才出去,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不仅是个赌棍,还是个变态,是个虐待狂。

  从心理的角度讲,人都有虐待和受虐的倾向,就像前面我讲到的人都有求生和求死的本能一样。虐待和受虐一旦从人们的潜意识里走出来,暴露在社会里,就叫变态。即使发展到现在,人们也无法从心底抹杀这两个本能。现在的S M会所,女王**等,就是这个心理的温和表现罢了。

  这个村长,是一个严重的虐待狂,他娶了3个老婆,都被他打死了。他打人的时候不是愤怒,而是在笑,看到受害人在自己的拳脚下奄奄一息,他会得到一种由衷的满足。

  这次刘德才这个无亲无故的人被他抓住了,压抑了很久的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白天,刘德才被村民压着游街,村民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在这个偏远的乡村,生活像一块镶在土坷垃里的硬石头,永远都是那么的沉闷和无聊。

  刘德才的出现,像一颗火星一样,点燃了沉闷已久的村子,让人们重新爆发了激情。

  当然,也让村长这个变态爆发了他变态的激情。

  刘德才没有想到,自己从监狱中出来,还要受到比监狱更加残忍的折磨。

  游行持续了整整一天,最后以刘德才饿昏在台上而结束。晚上,刘德才被关在木屋子里,面前摆放着一碗清水和一个发霉的窝头。

  醒来的刘德才饿极了,像见了救星似的抓起窝头就啃,还没啃几口就咳嗽了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都没喝水了,于是又拿起面前的破碗咕咚咕咚把水灌下。不一会,面前的东西就被他一扫而光,但他的肚子还是饿得咕咕直叫。

  负责看守他的一个村民听到咳嗽声走了进来,用手中的木棍儿戳了戳刘德才的肩膀,向他骂道:“真他妈能吃,像你这种人渣,就该饿死,浪费大家的粮食。要不是看在最近还需要让你游街示众的份儿上,早就把你打死了!你这个老贼皮,把人家的猪偷了,让人全家怎么活?”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把一个老人弄成这样,让我怎么活?你们的心不是肉长的吗?”刘德才心里这么想,但没说出来,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东西了,多年的监狱生涯告诉他,要想活下去,就不要在乎自己的尊严,尤其是在这种境况下。

  他跪在那个看守面前,对他说:“求求你了小兄弟,给我口吃的吧,我今天被你们押着走,腰都快弯折了。虽然我总是待在监狱里,但我也知道,如今是法治社会,我饿死了,你们也逃不了干系。再给口吃的好吗?”

  刘德才软硬兼施,换成普通人,即使不动容,也不会再对这位老人施暴了。

  但这个人却不是普通人,他是刘德才的儿子。多年缺失的父爱、村民的嘲笑,和因为刘德才上吊的母亲,已经让他对他愤怒到了极致,他巴不得自己的父亲早点死。

  他一脚把他踹翻,朝他脸上啐了一口,狠狠地说道:“你还有脸在这喊饿,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吃饱过饭,都是因为你!妈妈也是因为你上吊了!偷别人的东西就那么好?偷来的东西花的顺心吗?你还有没有脸?你还是个人吗?你一个贼没有饿死你算好的。”

  说着,流下两行愤怒的泪水。要不是村长说还让他活着,他现在就想一棍子敲瘪他的脑袋。

  刘德才反应过来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或者说他已经没脸说什么了。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一个人晃着步子进来了。

  刘德才的儿子看到他进来了,赶忙擦去眼角的眼泪,让到一边,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对他说:“村长,您怎么过来了?”

  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已使他过早地成熟,在同龄人还在家里看电视向父母伸手要钱的时候,刘德才的儿子就学会看人的脸色行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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