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魂-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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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偏偏又感应到了刚才消失的觉醒者气息正在直线朝着自己方向冲来。而且不止是那觉醒者，实际上作为移动主导的是另外一股妖气。
这道妖气，在刚才战场之中，明明是属于讨伐队一方的。
而且，这种看似平静，实际上气势汹汹，最后还不是针对自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如果论起心思灵动来说，嘉拉迪娅明显是排名在米里雅之上的人物，当她发现今天压根就没有自己逃走机会的时候，便相当淡定果决地选择了原地不动。
于是很快地，一头觉醒者就在她眼前几百米的地方被直接从空中丢下去，在半山腰稀里哗啦响成一片。至于随意玩出这一幕的罪魁祸首，一位看起来与常人并无不同的银发少女在眼前缓缓降落这点小事，相比而言就完全不重要了。
……
“这么扔下去，很容易出人命的。”
“以初代觉醒者的体质，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何况我已经说了叫他乖乖等着，所以就算是死，他也得给我死在原地。”
“那个……有必要搞得这么严重么？而且直到现在，你连这可怜家伙的名字都不知道。”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问，倒是你这家伙如果不好好看住的话，从NO2控变成个位数控就麻烦了。”
“刚才那句话又是谁教你的？”
“你猜呢？”
……
心灵链接中的对话没有持续多久，事实上从伊斯莉落地时起，罗杰就只得乖乖地拖着黑衣人向着觉醒者坠落的方向走去。没办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避嫌，但顶着教官的名号总会有这种不方便么……
所以在片刻沉寂之后，北之深渊与神眼几乎不分先后地开了口：
“嘉拉迪娅？”“伊斯莉？”
很好，自我介绍看来又可以完全省略掉了。
习惯性环顾一下四周的伊斯莉嘴角一撇，倒不是因为罗杰故意慢慢腾腾不去男性觉醒者那边，主要是在先前的战场附近，留下的DG分身已经传来了米里雅给其他三人详细普及初代大剑排名的声音。
这个NO6米里雅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越紧张就越会变成解说狂呢？
不过白银之王的这个表情明显被嘉拉迪娅误会了，在现任NO3的立场上看来，这位居高临下的深渊前辈压根是从头到尾都一副轻蔑表情——是啊，开始鄙视罗杰，后来鄙视米里雅么——难道是在嘲笑自己身为眼所采取的旁观立场么？
“防御型？眼？”
正好，伊斯莉也把问题问到了这里。
于是嘉拉迪娅就更加疑惑了，莫非这位最强深渊是对“眼”的职业本身有成见？
当然，鉴于双方的实力差距，这问题是没办法从嘉拉迪娅口中直接问出来的，所以现任NO3只能相当委婉地旁敲侧击一下。“我想，即使是感知程度最高的眼，应该也比不上深渊级觉醒者罢？”
以嘉拉迪娅的性格来说，这就已经基本上属于直接奉承了。虽然她自己还有些担心对面的白银之王听不出来，但最近再次被迫“熟读原著”的伊斯莉又怎能分辨不出？她刚才采用短句询问语气，根本是因为在悄悄同罗杰抬杠，注意力大多偏离的缘故，等到她从嘉拉迪娅的回答中发现眼下这场交流明显有些跑题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表现简直是在提升仇恨度一般。
那就只能先想点办法补救一下……
（幸好自己刚才的表现比将来达夫要强得多，而且大家好歹还没有性别障碍，否则的话被直接当成强抢民女的恶霸不就冤枉到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补救什么呢？
米里雅那边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之前强行抢走她好友的桥段看来已经给那位NO6埋下了适当的伏笔，最起码米里雅已经从之前的事情了解到“同深渊讲道理”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所以尽管最后从结尾来看略有些简单粗暴，但至少从DG分身那边的反馈来看，那位NO6已经完全把事件矛头转到了“组织阴谋论”的方向。（从各种意义上讲，这其实也不算错么。）
但眼前这个NO3嘉拉迪娅，除了在原著中形成的某些直观印象之外，伊斯莉这边其实压根找不到更加直观的资料么——DG分身的24小时监视之类完全不能算数，且不说DG会不会制作这种违反隐私的东西，单单就大剑战士喜欢单独行动，而原本就爱隐藏实力的嘉拉迪娅在其中尤甚来看，光靠旁观根本是不可能观察到什么实质情报的。
那么，刚才只是本着“不能让罗杰与嘉拉迪娅独处”念头一口气直接飞过来的白银之王现在开始犯愁了。
本来就跟这新一代大剑连半点交情都谈不上，现在为了普莉西亚的提速计划而拼命走主线剧情的，这相隔千年的代沟谁知道该如何弥补啊？
……
……
提着黑衣人以慢速前进的罗杰真的不是对嘉拉迪娅有所觊觎之类，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感同身受地能够了解到现在伊斯莉的窘境而已。
别看刚才他击昏黑衣人的时候相当干净利落，但接下来不也是半天都没吭声么……
所以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动用一下团队中的智力侧轮回者比较好，“普莉西亚，你就打算一直旁观伊斯莉跟嘉拉迪娅大眼瞪小眼么？”
“我有拜托DG进行现场录像，加上你和伊斯莉自带的，起码有三个机位。”北方领地的超深渊少女回答得相当简明扼要。
好罢，某位教官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的求助貌似也不怎么靠谱。然后他便开始怀念起某个最近赎罪般将全部计算能力投注到卫星轨道防卫圈的共生体来了，话说DG最近完全不打算冒头，是不是太过辛苦了点？
不过那家伙该不会又在自作聪明，结果捅出个比雪莉露带来VAJRA还要更大的篓子吧？
于是，连老搭档也不那么靠谱了……
可是，难道为眼前这区区小事，就要直接跨位面向陈弈或者黎理来求助么？那未免也太难看了罢。
在某人一边缓步下山，一边继续在心里纠结无比的时候，某个颇为陌生的男性声音自他的左前方响了起来。“教官？真的是您？”
不用说，看来伊斯莉对自己同期觉醒者的恢复能力的判断相当精准。刚才从视觉效果上几乎砸踏了小半山丘的战车级觉醒者现在明显生龙活虎的很。
“那个，一直维持着这种姿态不要紧么？”面对着一个自己想不起名字的学生，任何一位肌肉型教官都会选择打着哈哈岔开话题，罗杰显然也不例外。
幸好不称职的教官通常总会有几个心思足够活泛的学生，比如眼前这个单独在帕布鲁山生活生活了近千年之久的学生。“因为伊斯莉老大丢我过来的时候，没有连带着备用衣物……对了教官，您不必对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这么客气，直接叫我战车就好。”
与自己学生的善解人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显然是那个一听就知道带有浓重DG吐槽风格的绰号。话说DG那家伙果然是从设计眼前这位的觉醒体时就没安好心么？
“好罢，战车。你一直在这里活动，想来是跟DG有关，所以这方面我就不问了。这次任务失败之后，有什么新的个人计划？”虽然摆出这幅良师益友的架势相当令人倒牙，不过面对着对面那发自内心溢于言表的崇敬之情，罗杰即使是被动着循循善诱起来。
其实罗杰想得有点多，比如眼前这位战车如果换成银眼狮子王的话，同样会对他摆出这种毕恭毕敬的姿态来。毕竟像伊斯莉那样的家伙，在头几期的大剑训练生中反而才是绝对的异类来的。
所以，罗杰越是客气，战车这边愈发有些诚惶诚恐起来，“原本DG大人曾经跟我约定过，在执行完一定次数任务后，我就能以普通人的身份重新返回组织，担任教官职务……”
这种充满“愚公移山”意味的感受是怎么回事？
而且所谓的约定又是啥？编造个普通人的身份重新入职好说，那个完全不符合劳动法的“一定次数”居然贯穿了千年历史吗……
虽说不用猜就知道DG经常会私下搞出这种不靠谱的行为，但上个任务位面里好歹还是跟轮回者队友们交易，现在某个家伙终于已经开始直接祸害土著居民了么。
原本就已经在没话找话的罗杰拼命克制着自己逐字逐句挑刺过去的冲动，不过在这种状态下，他实在没办法继续撑着德高望重门面了。
然而之前说过了，他面前这位学生足够善解人意，所以在看出了教官此刻的窘境之后，战车同学决定用自己的远景展望来暂时缓解一下气氛。
“不瞒您说，如果单纯以与后辈大剑们的交手场次来计算，恐怕没有任何一个觉醒者能够与我的战绩相比。但我能够一直好好活在这里的最大原因，并不是我的实力足够……”
这一句的确说的很对，事实上从“直到现在普莉西亚都没有从原著相关情节查到战车的真名”这方面来看，无论是轮回者还是穿越者们，都完全没有记住这个活跃在帕布鲁山的龙套角色。这当然也就实际意味着战车同学无论在原著还是在本位面里，都着实“普通”到了一定程度。
想必这位“战车”在第一期大剑战士之中，排名最起码也在三十开外，称号什么的想必也不会有了。所以即使他身为本位面第一批觉醒者，也照样会在原著中被尚未真正掌握“半觉醒”的大剑们联手解决掉。但是话又说回来，能在这个古怪位面中从事斩杀者（虽然目标另类了一点）职业近千年时间，如果说纯靠运气的话，估计谁都不会相信罢。
既然战车是DG安排在这里的，那么在它变得没空干涉组织之前，被送来“处理”的大剑显然都是在性格的某些方面必定存在明显缺陷的。
是的，是人格缺陷，而不是剑技缺陷。
但至今为止，战车依旧能好好地活在这里，这恐怕只能说明组织的培训的确出现了相当大的问题。而且从米里雅身为NO6都能被送来的事实倒推，先前被战车解决掉的历代战士里，恐怕在千年中总会有不少个位数战士罢？
“虽然从我个人的立场上讲，被骗到这里的大剑本人性格越恶劣，剑术越差越好。但我还是觉得，原本的组织，原本的大剑培训，不应该是这样的。”
啧啧，这可实在是对罗杰任教生涯的最高等级评价。
但话又说回来，这位战车老兄无论是觉醒前后的面相，似乎都与淳厚朴实扯不上半点关系，那么他现在这种“立足当前，着眼长远……百年育人”的淳朴价值观又是从哪里来的？即使是当初在罗杰记忆里最为死板的里卡尔多，似乎也都没有过如此“极端”的想法……
“……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有些天真了，毕竟身为弱者的家伙，是没有资格为自己筹划将来的。”
嗯？这转折好似又稍微生硬了一些，刚才不是还在憧憬美好未来么，怎么一转眼便又变成悲观套路了？罗杰很想插嘴问个为什么的，不过当他看到对方那觉醒者面孔上都内外洋溢着“认真”的姿态后，便又悄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所以战车的自述还在继续着。“在这片丘陵地带呆久了，不要说那些绿色的新妖魔，就算是红色种，我也有信心单独对付。今天伊斯莉老大虽然留了手，但她显然也看出来了，我这边早就对那种远程攻击方式做好了应对准备。可惜的是，这种妖气方面的小技巧看来还是比较适合觉醒者来用。当然，今天那几个另类的大剑好像也能勉强来上几次。”
至少是半觉醒级别才能施展的技能，对于大剑战士来说的确是有些鸡肋。但经过这千年来的积攒（还有从罗杰起便不靠谱的大剑培训），觉醒者实际生存数量恐怕要远远超过编号大剑的四十七个，战车的发明创造，实际上还是有相当价值的。只不过……
“不过，如果换成那些能把伊斯莉老大和教官顶回这个世界来的，真正意义上的新妖魔，我这几招街头把式想必就起不到半点作用了罢？”
之前伊斯莉面对阿加莎时的心情，现在罗杰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到了。
为何越是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离群觉醒者，反而越对这个大剑位面即将降临的局势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呢？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学生越懂事，当教官的反倒越不知道该说啥好。所以无可奈何之下，罗杰只能暗地里以“这位战车同学又不是穿越者，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位面土著而已，没必要在他这个NPC桥段上太过入戏”来自欺欺人。当然，这个方法只对他自己有用，完全没法推广到伊斯莉那边……
所以战车最后又说了些什么，都被罗杰选择性失聪地遗忘掉了——到不是完全没听进去，毕竟从DG角度上可以全程录音来的——大概，只除了最后一句：
“……在我看来，弱者注定成为强者工具的所谓宿命并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之类，而且教官你至少给予了我们成为工具的优待……”
直到最后，罗杰也没有问出这个男性觉醒者今后打算如何，或者从他的角度来说，不太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当教官的被学生忽悠了一把。不过等他看到同样一脸郁闷从山上飞下来的伊斯莉时，顿时又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那么，你最后到底跟嘉拉迪娅交流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就夸了她两句人聪明，有前途而已。”
“这不是典型的败退台词么？”
“能刷够前辈时髦值就成，那种跨越千年代沟的智斗时语言交流完全不适合我！”
伊斯莉的回答斩钉截铁，而罗杰虽然表面上相当不屑，但其实心底举双手赞成得很。
不管怎么说，帕布鲁山这一段剧情总算也在两天内跳过去了。
战车同学不知搬去什么地方继续当他的教官候补，嘉拉迪娅虽然被伊斯莉的惜字如金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在罗杰把黑衣人又给她扔回去之后，倒是识趣地主动表示，将会对某些事情保持沉默之类。至于能不能相信她，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相对来说米里雅那边的反应是轮回者团队最为喜闻乐见的，这位NO6自己寻找了一个“探索真相”与“矢志复仇”之间的平衡，并且还在迪维和海伦那边也传播了过去，简直可以被评选为重要剧情人物自发自觉的典范。
说到这里，其实罗杰很有些疑惑，同样可以被归结为“聪明人”的嘉拉迪娅和米里雅，为什么在实际接触交流时，会带给己方完全不同的感受呢？难道这就是独行者和团队领导者之间的区别么？可如果按照原著的话，米里雅不是也搞了个独闯组织的“自残”式行动么，看起来跟当时自毁双目的嘉拉迪娅也没啥大区别啊……
不过想不通这些也无所谓，反正整个位面的主角是古妮雅同学，作为武力侧轮回者也没必要去事事追究，还是乖乖跟在女主角后面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就好了。
当然，还有“加速”。
不过根据DG分身的监控记录来看，古妮雅从刚才NO6进行各种组织情报讲解时就明显有些眼神发飘。可见伊斯莉这几天的变装随行对她的心境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更何况这件事多多少少能跟“迪妮莎”扯上关系，古妮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心态才奇怪吧？
“没事，以后还有的是解释的机会。”遥远的北方领地里，普莉西亚发来了象征性的安慰。“所以接下来还要继续加速，理论上下一个任务是哥兰劳町，那里也有不少的老熟人……”
……
……
不少，是多少？
罗杰和伊斯莉一边悄悄尾随着这古妮雅前进，一边重新复习原著剧情，然后发现“下一环节”里还真的有好些个熟人，比如长门大萌神什么的……
这些暂且不论，从鲁路给古妮雅这个NO47安排的敌人越来越强来看，组织虽然表面上还对罗杰或者DG的“身份”有一定忌惮，但看来没有黎理的情况下，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已经越来越不安分了。
“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需要你们来关心，如果不是这个讨伐觉醒者任务可能和女主角的实力提升有关的话，你们只要提前跑去把目标干掉就好了……”
普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