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魂-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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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着，无法也无力挣脱。即使是原著里那种简单的“努力加毅力”之类的鼓励，罗杰也无法当面对着一个天真的十六岁女孩说出来。
与心理洁癖，同病相怜之类完全无关，只是“连半点底气都没有”的具体体现罢了。
……
然后反过来，高屋典子的问题尚未解决的时候，柏原这边的怨气也同样没有彻底得到宣泄。
罗杰所谓的解决办法站在“大人”的角度讲或许是一劳永逸，但对于普通的女子高中生柏原来说，那个教练在背后使用的诸多不光彩手段，跟校园欺凌本身没半点差别。
呃……其实这种观感从客观来讲也没啥不对。而且如果真要较真的话，柏原她们好歹自始至终都没有祸及到典子“闺蜜”纪美子身上，而罗杰这上来一出手，就把柏原整了个众叛亲离……
到底谁比较像是受害者，谁才是毫无顾忌的不讲廉耻不守规则的加害人？
高屋典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将大部分事情都看在眼里的天野霞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当事人柏原在失去了自己“正常生活”的同时，却在先前的“注目惯性”下，被那两位入选者的“平静生活”衬托得越发悲剧。
那么很显然地，柏原比高屋典子更早一步找上罗杰办公室，就实在是再顺理成章不过了。（注1）
……
“教练，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得出这些天来的境遇对于昔日的三年级高材生是一场不小的折磨，柏原平时一直得意洋洋略微上翘的眼角此刻明显是向下耷拉着的。因此往日英气勃勃高傲不输天野霞的“前辈”外形，此时此刻也显出了些许柔弱。
看来这位小姐很有些M的潜质，你才用了点这么初级的手段，她就已经低眉顺目到这个程度了，DG在罗杰的脑海中轻声嘲笑着。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罗杰当然对此毫无自觉，并且毫不客气地以“她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想过类似的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这种加害人歪理来反驳。
当然，从柏原的角度来看，就是罗杰压根无视她的质问，继续装酷摆架子而已。以一位现役宇宙军少校，很可能是地球上唯一一个拥有与宇宙怪兽作战经验的精英来说，这种态度是无可厚非的。但柏原这次既然已经硬着头皮上门了，显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挫折就放弃：
“教练，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高屋？”
“这个问题问得既老套又空泛，即使以罗杰那点狭窄的阅读量，依旧能随口给出十几条同样老土且不知所云的回答。
不过这一次，他倒并不打算继续钓柏原的胃口，而是很屈尊降贵地“亲自”走到办公室门边，将这位三年级高材生迎进房内，更亲手将门关好。
（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检查了一番附近是否有人偷听之类。）
柏原还以为教官这么郑重其事，接下来所要提及的话题必定是极端机密之类，可罗杰一张嘴便吓了她一大跳。
因为那厮说的是：
“因为高屋可以为我做的很多事情，你做不到。”
柏原同学今年十八岁，从容貌上来说起码也算是中人以上，与罗杰这样正当壮年的教练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没法强撑着将诸如“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能比她做得更好”这种歧义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于是她不但是立即沉默了下来，脚下也在隐约往房门方向微微挪动着。
好罢，虽然某个恶劣的家伙用的方法实在很不入流，但他至少成功地驱散了柏原在办公室中硬撑的那些莫名怨念。
……
“真烂！”DG言简意赅。
“我还指望别人给我做思想工作呢好呗？凭什么只有我在这里绝望到死，其他人却压根连半点问题严重性都意识不到？”罗杰破罐子破摔。
“这种问题，你以为对一个十八岁的女高中生说就有用么？”
“谁让这个高材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呢？”
……
话虽这么说，但罗杰实际上肯定没有对柏原如何如何的意思——而且就算他真想要自暴自弃彻底人渣一把的话，天野霞那边无疑要好攻略得多。
吓唬小女生终归要有个限度，所以在柏原已经悄然后退了半步的时候，罗杰总算离开了她的侧后方，直接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位置。“高屋典子有个身为人类第一支超光速舰队提督的父亲，你有么？”
“我……”果然在听到这个问句后，柏原立刻停止了后退，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明显由于气愤而再度生动起来。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在表面上似乎很好回答，弹实际上罗杰并不指望，也不想从柏原那里听到一个成年人的“标准答案”来，所以他不等对方说出什么，直接就继续抢过了话题。“高屋提督身为我的上级，却在那场所谓的全灭之中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了我。想欺负后辈方式有很多种，你自己选到了最不该被我听到的方面，是不是？”
“可……”柏原在听闻罗杰“幸存者”身份的时候，表现得几乎同天野霞没什么区别，而且由于之前有罗杰的恶意“澄清”，她现在倒的确直观地意识到了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当然，这其实不叫意识到，这位女高中生只是没想到那场时常被拿来当做笑柄的“人为事故”会有当事者直接恼羞成怒找上门反击而已。
不要说在普通人的概念中了，即使是大部分宇宙军高层“知情人士”的认知层面上，还不是一样没把宇宙怪兽放在眼里？
“RX…7的各项参数，技术指标，背诵！”
“全高8。8米，武器装备电击……”
“很好，宇宙怪兽的各项参数呢？”
“教练，这方面我们没有学习过。”
柏原刚才背诵自己熟悉的RX系列参数时相当傲然自得，但罗杰后面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虽然明知这方面不是她的责任，但这位高材生也不得不承认的是，教练这次的下马威相当之有效。
“将RX…7放大十倍。”
“什……什么？”
“这还只是最小尺寸的兵队级，高屋典子父亲率领的LUXION舰参数，背诵！”
“第三世代，全长320米，宽52米……”
“放大三十倍，就是仅靠能量光球便将舰队全灭的巡洋舰级宇宙怪兽的平均长度。”
“怎么会……”
连续两次悬殊的对比，将之前柏原的侥幸心理彻底击得粉碎。
罗杰即使不用画蛇添足，好歹在宇宙军学校就读的柏原也能领会这位教练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没错，或许你柏原作为三年级生，的确比刚入学的高屋典子强出不知多少。但即使你将RX…7操纵得炉火纯青，就能保证在宇宙战中胜过十倍大小的怪兽杂兵，以及千倍尺寸的怪兽主力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是显而易见的罢。
然后在柏原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跟在罗杰的身后，恍恍惚惚地走到了机库位置。
“登机。”
“咦？”
“五分钟自检准备，装备武器任选，以我为对手。”
“是，教练。”
虽然并不明白罗杰想要做什么，但有了刚才的宇宙怪兽数据之类打底，柏原知道现在教练不会给自己任何质疑的时间。如果继续参照与宇宙怪兽实战标准的话，五分钟的出击准备已经明显属于超标的范畴……
3分47秒，柏原驾驶的RX…7就站到了操场之上。
对于这位高材生来说，她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偌大的冲绳女高练习场中空旷到了离谱的程度。（注2）
因为早就站在操场正中等待她的，是一台没有年级涂装的普通RX…7。
以及，与这台机械机器并肩而立的罗杰。
“教练？”难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在通讯频道中交代，而必须在驾驶舱外说么？
然而在罗杰这边，只是亮出了之前可以任意操纵全校学生机体的那台遥控器而已。“好歹我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用这个，应该不会太超出你的程度。”
“不会太超出”？这分明是蔑视罢？
如果依照柏原以前的性格，她绝对会恼羞成怒地直接挥拳而上的。但在罗杰办公室中被一堆耸人听闻的海量信息轮番轰炸之后，身为一个普通高中生的她终归还是被某武力侧轮回者彻底忽悠了。同教练本人战斗，跟与遥控器之间的战斗明明是天差地别，但此刻的柏原居然会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不得不说罗杰这次洗脑实在是相当成功。
不过严格来说，以柏原这种原本就偏武力侧的性格并不能算是“被忽悠”，充其量只是按照武力侧的标准，弱者本能地跟随强者罢了。
（所谓的跟随，自然是罗杰当真只用遥控器就将柏原彻底击败，并且毫不隐瞒地告诉她，以自己的实力在少量宇宙怪兽面前，也顶多只能落得个重伤而回的程度后，十八年来的“正常认知”全部粉碎的柏原“自然而然”下定的决心。）
当然了，远在另外一个位面的白银武可能会对这场战斗本身提出异议，毕竟有人驾驶的机体性能基本是受驾驶员身体素质限制的，而在这种前提下精英王牌遥控的机体，性能显然会凌驾于同级别的载人机体——更不要说现在的柏原连菜鸟新兵的程度都算不上——用遥控到底是让赛还是虐新，真的是很难界定。
不过这一条罗杰自己当然也是有考虑过的，所以他使用的遥控器并不是DG惯例暗中改造过的类型，而是帝国宇宙军最为常用的，只能在正常（载人）条件下执行几个基本动作的那种。（注3）那么在这种遥控器的设计之初，当然也对动作幅度频率设定了“人体承受范围内”之类的限制。
而且就算实力上有所欠缺，至少柏原的眼力还是能分辨罗杰遥控的RX…7动作频率细节等等，在她的角度看来，罗杰教练也的确是用同级别甚至更低速的标准化基本动作将她击败得毫无悬念。
在那之后，被击倒的RX…7通讯屏幕上，出现了罗杰的头像。“如果你还坚持要去宇宙的话，我可以破例给冲绳女高多增加一个名额。”
“教练，或许在你看来，我和高屋的实力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你最起码应该照顾一下我的感受罢？”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从柏原的驾驶舱内传来了相当坚定的回答。
“那么，再加一个名额？你平时除了高屋典子之外，还看谁比较不顺眼一些？”
“教练，这种安慰，我真的不需要。”
……
柏原最后做出的决定是，继续坚定不移地去折磨高屋典子，至于开导那位学妹的好人，当然还得留给罗杰教练来做。
“教练，其实我比你更加适合当坏人。”这是柏原最后得出的结论，“至少我不会因为刚刚教训完一个高中女生之后，转眼便会觉得心存愧疚。”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柏原的这句话简直正确无比。至少罗杰在听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连DG同时在他脑海中嘲笑的“NO2控”都没有及时反驳回去。
再之后，柏原并没有说得更多，比如罗杰压根是在投机取巧，他只是单纯证明了她没有才能，却没有同样证明高屋典子会有什么才能或者潜力之类。
“那种事情，交给我自己去验证就好了。”
（老实说这句话还挺让罗杰伤脑筋的，因为虽然表面看上去，柏原只不过是在发动一场与原著中没什么区别的私下决斗，但现在明显得由他来负责在学校内进行相关报备，事先安排场地和观众之类了。）
柏原将自己的RX…7停回机库——如果连控制对手受损程度都做不到的话，罗杰可以去死一死了——从驾驶舱中一跃而出的时候，动作明显比登机时要轻松坚定得多。
……
“比起FOLD波来，明明是热血傻瓜们的彼此认同更能跨越时空和因果律。”看到柏原此刻明显恢复到正常的优等生做派，DG便知道罗杰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解决了所谓的剧情障碍。“喂，你都不会为欺骗了自己的单纯学生而感到内疚么？”
“不管怎么说，她至少可以在这个地球上一直平稳安然地渡过生命中所有岁月。”这是来自罗杰明显底气不足的回答。
“那么，如果她真的接受了那个临时增加的TOP部队名额呢？”
“距离EXELION建成还有足足一年的时间，而且，我不认为一个在原著中被女主角击败后便立即坦然认输的女高中生会做出那种选择。”
……
罗杰站在机库中央继续维持着一贯的沉默——正在例行与DG进行心灵抬杠——而眼看着已经走出机库大门的柏原又灵活地转回了半个身子。
“呐，教练，我柏原，作为一名健康优秀的十八岁女子高中生，无论怎样都应该能比普通的十六岁菜鸟能做到更多才对哎。”
好罢，虽然某人坚定地没有转身回头，但从遥控器作用下全体RX…7突然同时做出闭舱动作来看，柏原的最后一击相当有效。
“太难看了，柏原！操场，五十圈！”
“是，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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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原著中柏原找太田质询的地点是在机库，而天野霞还在一边用标准大姐大的语气斥之以“太难看了”之类，真不知道究竟是在像热血片还是黑道片致敬。当然我并不是说这种桥段不好，只不过由于我这小说的剧情需要，地点就自动变到了罗杰办公室之中。
注2：“放学后开着你的机械兵器来”，与前面“还呆在校园里的学生请赶快回家”还真是矛盾哎，一场私人决斗有围观就算了，连灯光和场地都随便，果然冲绳女高的姐姐大人们都是出来混的么。
注3：一个信号下去，所有RX…7的自动平衡器全部关掉，看起来很牛没错，但愿战场上的机体没有这方面的遥控接收装置。至于高屋典子还在驾驶下的RX…7就能被强行打开舱门——在宇宙中绝对可以拿来搞暗杀了。同时遥控复数机体的话，简直是己方噩梦中的噩梦……




第九章　告别地球
“教练，拜托你，请不要再欺负我了。”
“高屋，刚才那句话如果被别人听见，或者出个本子（注1）……幸亏今天你是一个人来的……”
大概是罗杰对自己活着对柏原的“分寸感”太过高估的缘故，大概是柏原重新开始欺负高屋典子的第三天，后者就单独一人在办公楼的走廊中梨花带雨地截住了罗杰。
幸亏这位位面女主角选的总算是个放学后的时间，否则就凭她刚才那抽抽噎噎的语气，悲痛欲绝的腔调，某轮回者想必半小时后就被直接推上宇宙军军事法庭了……
（当然他现在也没比那假设情景好到哪里去，因为DG故意在他脑海中以机械音放了个“录制停止”之类的提示讯息。）
不过话说回来，情况可能也没有那么糟，毕竟在一万两千年后，有人强推BUSTER…MACHINE也没受什么处罚……
这样想歪下去明显会令事态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不过幸好罗杰刚才那回答是高屋典子勉强能听懂的（注2），所以虽然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并没有因为这个拙劣的岔开话题方式破涕为笑，但也好歹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场合，才没有让气氛更加尴尬下去。
于是接下来话题才逐渐步入正轨：
“你想说的，是我选上你那件事吧？”虽然并不太想按照原著的剧本台词来，不过在眼前这种情况下，罗杰并不认为自己临时构思出的乱七八糟应对之类能起到什么好效果，所以在经过DG的可能性推演之后，他还是决定用最直截了当的版本。
而此刻高屋典子的情绪也稍微平静了一些，虽然眼泪还在不住地往下掉，但至少比最开始冲进教学楼时候的满腔悲愤感觉好了不少，因此她的回答听起来也比开始的哽咽流畅多了：“因为跟天野学姐比起来，我完全没有才能。”
咦？这种态度明显和罗杰所了解的原著不太一样。
并不只是少掉了一些“大家都说”之类的情景描述，看来柏原对这位学妹的“欺凌”的确带上了若干传帮带之类的色彩。虽然不知道柏原具体做了些什么，但罗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