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魂-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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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就算被划成三份了，情况不还是一样复杂？）
“我看还是直接洗脑比较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类似功能的分身，并且不会因为决战后我们离开这个位面而丧失功能。”
来自DG的提议被未来的初代大总统婉拒了，荣格其实对这个建议还踌躇了不短的时间，最后如果不是考虑到位面本身古怪常数的话，没准真的会选择答应下来也说不定。
这位天才少女的自信心一直都不怎么强，她并不认为自己或者银心舰队能在未来的一万两千年里始终都能镇住场子，甚至私下说一句，到现在荣格都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够开发出诺诺，也就是第六代级别的决战兵器。如果真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的话，就算是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或者良心之类，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罢？
毕竟有黎理那个榜样与参照物在，荣格在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一直是当年那个单纯得不得了的普通高中女生。而且只要教官他们不随时返回，两名位面女主角依旧被困在时间长河里的话，她自己的行为就算稍微出格一点，采取的手段略微极端了点，也不会再有谁能够站出来阻止或者说反对她了。
不过终归还是算了。
并非出自洁癖，或者说正因为荣格像之前提到的那样，对自己严重信心不足，所以才会觉得身为一个半吊子智力侧轮回者，在主线结局级的大任务大场面之前，如果还分心在一些不知道几百几千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上，没准反而会直接影响到眼前的任务完成度也说不定。
光顾着监听和洗脑去了，结果自己在银心决战中一个不小心挂了，或者洗脑和控制出现副作用，西兹拉部队整体战力下滑，全舰队损失果然大大超出预期……这不成了标准的自掘坟墓么？
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荣格开始按照正常流程指挥起尚未结束的欢迎会来。
在天野霞与田代提督，大副，罗杰教练等人先后打完招呼，再跟之前战友们略微寒暄几句之后，姐姐大人便再度回到了高屋典子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这对搭档足足半年（十五年）不见，一定有很多私密话要说，所以两人提前离场的行为是获得所有人默许的。
接下来提督和大副日理万机，罗杰虽然实际上无所事事但也要摆出一副公务繁忙的姿态。按照指挥顺序剩下的环节就全部交由荣格来处理了。不能洗脑，但好歹也要进行一下思想政治工作吧？将来的战前动员会铁定轮不到她来主持，所以在决战之前，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荣格能够独力引导的相关集会，能不浪费，就尽量不要浪费掉罢。
至于柏原那边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异议，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是标准的“莫名多出”的那一部分，现在又与荣格有着名义上的同伴关系，所以柏原刻意地与荣格保持着步调一致，令收到DG转播的某位教官很是无奈了一阵。
没办法，与其说柏原是多出来的，倒不如说最大的状况外累赘是罗杰自己才对。
他可以在表面上装作走开，不走开也比普通的死人多做不了什么事情。他可以去窃听位面女主角们的叙旧，就算他不愿意听DG也会把相关内容直接转播过来。他还可以对着目前尚未在银心正式集结完成的宇宙怪兽们发动反冲锋……
恩，没错，只要能不死的话，没准还可以给敌人造成不小的麻烦也说不定。至于这种彻底无脑的行为会不会连带着对原定决战计划产生什么不利影响么，如果能够精准地算出这些，他也就不是罗杰了。
好罢，虽然和全舰队正常人之中蔓延着的那种无声悲壮完全不同，但终于再度意识到自己存在感稀薄的罗杰现在也在心底油然而生了某种悲凉。
“你真的是太闲了。”
“闲着什么都不做，总比给你们捣乱强吧？”
“OK，这也可以勉强算你识相。”
“得到这种字面意思上的表扬还真不容易。”
……
在罗杰与DG开始例行抬杠的同时，两名位面女主角一如原著中那般，面对面地坐在了高屋典子的寝室之中，开始由姐姐大人向典子转交这一次带来的全部手信。
千纸鹤，被典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找了个合适稳妥的地方挂好。
正常的寒暄，冲绳女高的现状，想问的问题不算很多，来自天野霞的回应一如既往地全面周到，很快便已经令典子确立起了比3D影像还要直观的印象。
再往后，就是纪美子的亲笔来信了。
明明已经进入了宇宙时代，还要采用手写方式，典子其实很能理解自己当年这位闺蜜的坚持。女儿都已经是进入冲女学习的年纪，此刻年过四十的纪美子来信行文中并不像位面原著里那样直截了当，像是“或许我有生之年内无法再见到你，但你一定要在这孩子还活着的时候回来”之类丧气台词显然是不会出现的。充其量只是有些“一定要保重身体”之类。
看起来略微有些客套和疏远，不过甚至还用不上重读第二次，十五年前，甚至二十五年前便比典子要成熟的挚友心意便已经妥妥地传达到了典子这边。当初那位拉下脸来也要送女儿逃走的母亲，现在几乎等于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珍爱的女儿送入冲绳女高就读，这本身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不是么。
如果再加上之前姐姐大人已经介绍过的，赤井孝美在校期间成绩优异，俨然已经成站到了同龄甚至全校学生领袖位置上的那些“闲谈”。高屋典子终于开始情不自禁眼眶湿润地重读自己挚友心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坐在对面的天野霞此刻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默默旁观而已。
纪美子来信的结尾，提到会附上已经年满十八岁的赤井孝美照片。然后出现在高屋典子手中的，是式样颇为古朴怀旧的，3D音像式电子相框。手指轻推之下，身着冲女制服，长相上颇有纪美子当年几分神韵的赤井孝美立体影像正微笑着向位面女主角挥手致意。
“……典子阿姨，要早点回来哦……”
“都和你说过了，不是阿姨，是姐姐……”
逞强着低声回应出上面那句，短短几秒钟内，已是泪流满面。
“让她，好好地哭一场吧。”姐姐大人并没有出言安慰，不止是她自己足够善解人意，还因为在她尚未作出任何动作之前，难得主动开口的罗杰便通过DG直接将刚才那句主动送到了私密频道之中。然后，甚至不用进一步提问，天野霞的耳边又传来了教练进一步的解释，“当年高屋提督唯一不太符合军人严谨仪态的地方，就是经常拿着自己女儿的有声相框来向我们炫耀……”
以天野霞的理解能力，当然是瞬间便能听懂罗杰想要表达什么。而眼前这个依然尽量压低声音哭泣的典子，却早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为了踏上自己父亲战舰便冲动到不顾一切的小女孩了。
虽然在主观立场上，高屋典子的年龄才不过多了两岁左右。
明明能够回去，但相框上跃动的笑脸却绝对再也见不到了。
“有的时候，更应该被你们痛恨的，是提前把所谓位面真相告诉你们的，我罢。”罗杰的声音再度自私密频道中响起。
姐姐大人的回应声有些低沉，但却没有带着任何哭腔之类，或者说，还隐约沾着一丝微微的笑意，“教练，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居然能纤细到这个程度。”
虽然那笑意明显是带着十足的安慰意味，但罗杰还是决定不再把话题继续下去。
所谓的成长，放到别人身上，和自己经历的，真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自己也好，荣格也好，在大剑位面跨越千年——好罢，后者其实远没那么长——的奋战不休，居然带不来比眼前姐姐大人这短短十五年内获得的，同等程度的成熟。这种怪异的浦岛效应，看起来才更加悲剧的样子。
不过，貌似放到黎理那边不太成立。那个紫发老太婆好像从BETA位面初会时起，就明显和自己这边相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原本以为那只不过是某个智力侧轮回者所经历的任务位面太多，累积起来的时间流逝更为可观。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只是这么简单的样子？
算了，罗杰认为自己没事干去比较这些无聊细节是毫无意义的，既然姐姐大人一如既往地应对得体，自己又不小心暴露了时刻监听的偷窥狂面孔，那么还是识相一点悄悄闭嘴好了。
所以下一刻，或者说一段不短的时间内，高屋典子的寝室中除了偶尔响起的低泣之外，再没有出现其他声音。
就算这样，高屋典子也已经比想象或者原著之中坚强太多了。毕竟在后者的相关资料里，还没来得及从天野霞搭乘三号机出现的惊讶中彻底清醒过来的位面第一女主角，在读完挚友来信后是直接放声恸哭的。
那，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该做的事情，不是么？
“无论主观上情愿与否，我们总是会改变很多原本属于既定之中的事情。而这种改变本身的正确性或者说正义性之类，同样是我们所难以直接左右的。”
这一次，在罗杰这边响起来的，是来自荣格的声音。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或者说她其实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的是，同化任务本身，恐怕是比普通的轮回任务，更加能够改变任务位面本身的“罪魁祸首”。
不需要DG提醒，罗杰这边也能够根据回忆判断出，当初的BETA位面，有陈弈一个勉强还算作“小心谨慎”的存在，就已经能对那个原本陷入绝望的世界带来多少变化。至于黎理则更不用说，为了自己的同化位面，她可以毫不介意地拉上另外一个任务主位面来陪葬。
虽然不能将上面两者的对比简单理想化为武力侧轮回者与智力侧轮回者之间的差距，但罗杰同样不敢保证，眼下这个到目前为止其实已经基本上面目全非的飞跃巅峰位面，在他们这些轮回者完成主线或者同化任务后，究竟会出现何等难以计算的变异。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些东西，原本也不怎么重要，就像这位面里能令罗杰感到愧疚的，始终只有高屋提督这一脉那样。
于是，DG的嘲笑再度登场，“只有？这是因为天野霞没有像原著里那样嫁给某个教练，所以某人含恨报复兼毫无愧疚？”
“她要真嫁了，命运才没准会更为悲惨吧？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那个某人的抬杠速度一如既往地快，然后正因为快所以才更加口不择言。等到他发现这种杠抬下去只会令自己地位更加尴尬，下场更为悲惨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荣格早已经识相地远离了精神链接内的纷争，倒是原本应该听不到私密频道的天野霞突然用公用频道开了口，“教练，DG，我不急。”
这字里行间透着分外诡异的一句，从某种程度上确实起到了熄火的效果，但是从另外的方面，反而明显加深了原本便令罗杰岌岌可危的罪孽。
然后，在所有人都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候，位面第一女主角的啜泣声，已经渐渐消失在了寝室之中。
……
“姐姐大人，教练那边，笑得比我辛苦得多呢。”
“那大概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辛苦罢。”
在DG没有监听，或者装作没有监听的女主角间专用线路之中，高屋典子的声线还略微带着些哭腔，而姐姐大人那边并没有好过多少，至少低沉的程度是足够的。
“拯救一个世界，真的远比破坏要困难得多。”
“当然，还有守护。”
“所以，至少荣格那边，一定会等到我们回去的，对么？”
“是的，她一定能等到。一定。”




第七十六章　黑色黑暗（一）
2048年7月7日
以木星黑洞炸弹为核心的BUSTER三号机第二次缩退开始。
距离内爆还有56分32秒。
按照柏原之前提到过的那样，最终起爆地点在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战术欺骗与疑兵之计后，最终被落定在距离猎户座旋臂较近的银心某处。
从轮回者团队角度来讲，这个位置别的特点如何不好说，单单就“被DG二十多年来吃的相当空旷”这一条，就足以成为最适合决战的场所。
顺便一提，虽然是Eltreum舰载主机进行的随机乱数选择，但DG明显在选定抽签中做了手脚。
“人类存亡在此一战，我们必胜！”
来自田代提督的战前演讲简明扼要，照例背手站在老爷子身后的大副更是面不改色地，在演讲结束后第一时间下达了“全舰战斗配置”的命令。
在这种情况下，果然西兹拉部队的出击也不适合再加上一段冗余演说了。
全炮门开启。
西兹拉银，西兹拉白，西兹拉黑各队马上进入离舰状态。
Eltreum控制中枢部位，一条条电子海豚在无重力状态下凌空漂浮起落着，在它们附近的超能力者专用金字塔型控制罩也依次逐渐亮起。
柏原率领着银色涂装西兹拉部队率先弹射出发，高屋典子已经站在了GUNBUSTER之前，而传送通道中落在最后方的，是天野霞与荣格。
并非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刻意迎合所谓位面原著，实在是这两位在指甲保养上耽误了比其他人略多的时间。无论荣格还是姐姐大人都属于力求完美注重细节的性格。像典子和柏原那样稍微梳梳头就换作战服登机固然没什么不对，但仔细修剪指甲，避免在近一小时的持续激战中由于额外状况影响发挥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这两位在理论上都要进行“换乘”作业。
姐姐大人有十五年没摸过GUNBUSTER二号机了，而荣格虽然半年来一直都有驾驶西兹拉黑的机会，但越是这么换来换去才越容易出问题不是？根据DG所提供的反面材料，某部作品里曾经出现过女性机师在实行换乘时，只是因为区区的机体内部边角没有处理好，便引发了“丝袜钩线”“鞋跟断裂”“手肘撞麻”乃至“臼齿掉落”这一系列啼笑皆非的状况……
即使本位面的体操服式驾驶装从一开始便不存在引发那系列混乱的大前提，但小心一点终归是好的么~~
“虽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种照本宣科进行的结果，但接下来按原著里打你一耳光的环节，应该可以省略吧？”通向格纳库的传送通道中，荣格向并排飞行的天野霞那边开起了玩笑。
后者的回复相当简明扼要，“我会还手的。”
“单单是还手的话，倒也无所谓，我原本以为你会先发制人……总之，接着。”二号机的启动钥匙轻抛出手，荣格完全没有“多此一举”的觉悟，更没有打算解释为什么不从一早就交还这驾驶权限，非要等到最后关头才想起来之类。
姐姐大人这边自然也不会去多余地追问，对面那个家伙好歹也算是个智力侧轮回者，虽然未见得每个举动都有其深意在，但最起码应该不会在纯无聊上浪费时间。“要比一场么？”
“那种事情，你去找柏原罢。”貌似轻描淡写地丢下这一句，荣格这边骤然加速，直接拐入了西兹拉部队格纳库方向的专用通道。
将电子钥匙握在手中略微晃动一下，天野霞的脸上微笑隐约浮现。“赢过一次便再也不给扳回的机会么？大不了，一万两千年后再比一次好了。”
……
相对于年轻的（？）女驾驶员们来说，罗杰现在的位置反而相对有些尴尬。他个人的战略战术知识虽然还算不错，但恐怕还不足以令他留在Eltreum的司令部之中。西兹拉部队又早在出征前便彻底交由荣格管控了，第一替补是柏原，某人名义上也就继续挂个总教官的空衔而已，与当初Exelion时完全不能比。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由于惯用机体——别人早就换装量产西兹拉的时候，只有他还坚持使用RX系列——实在与其他机师完全不搭调，虽然大家都知道他那台RX…7不定是经历过什么超科技魔改后的作品，但不管怎么看外表那还是一台RX…7啊。
GUNBUSTER二百米开外，西兹拉普遍一百三十米，罗杰这台十米级的机体夹中间算干啥的？标准的“只要一登场便会连累友军布阵”尺寸，何况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