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魂-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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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为自己是有原则的，而智力侧轮回者那边最大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然后话题再转回来，如果说反螺旋族率先牺牲且封印了自己算说得过去的话，那些操纵着现下这些“救世者团队”，虽然未见得会彻底转换成反螺旋族，但一定会先把自己那些相对低智同类推出去以身犯险的聪明人绝对不可原谅。
习惯了做减法的人，最后压根不可能有任何存在能脱离他的“牺牲”。
……
“听起来是一套一套的，但你不觉得这种纯脑补的准备已经进入臆想层次了么？”
“你想说的其实是癔症吧？”
罗杰并不介意自己的思路被DG所打断，实际上他也很清楚，自己想得越多，越只能证明心境上的虚弱与胆怯。
反螺旋族这个位面原著中已经有了足够描述的已知敌人并不足惧，哪怕罗杰知道此时此刻的反螺旋族很可能比原著中要强大若干倍。他心底真正担忧的是，那些目前依旧隐藏在暗处的，出身于人类，与人类有着完全等同思考回路的“高智商地球人”，反螺旋族候补到底有怎样未知的手段。
不见得很高明，不会像主神那样拥有绝对控制力，至少到目前为止任何一个轮回者都无力反抗。但假如真的能跟智力侧轮回者程度相近的话也同样麻烦，他自己或许还能做到以力破巧，但月球中二，矿工少年和后勤少女们大概要全数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还很可能是心甘情愿毫无遗憾的。
对自己的命运没有选择权是妥妥的悲剧，但那些做出了选择，并且不惜一切代价贯彻下去的人，对自己和对他身边的他人，又何尝不是更大的悲剧呢？
“你就这么怕自己没有那些藏头缩尾的家伙做的好？”
“个人的自信心毫无意义，而且在之前几个位面的任务失败好像也足够说明问题。”
“看起来，你还挺信任黎理荣格她们的么，那你为何连陈弈也算在一起了？他似乎是相当正宗的武力侧轮回者罢。”
“因为实际上一直藏在所有人身后的，是只有纯喊口号才能的，我自己啊。”
没错，对于罗杰来说，其实一直以来最困扰他的，并不是所有位面任务失败本身，而是他明明已经逃避式地将自己命运全数交给同伴来左右，最后的结果却总是后者们获得了单独的胜利，而他却总被成功排挤在外。
此时此刻，天元突破这个只有他一个人参与的同化位面里，他的身边已经再也找不到能够推卸责任的对象，所以即使明知那些被筛选出来的，尚未获得反螺旋族身份的地球高智商少年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罗杰却总有种自己无法取胜的错觉。
或者说，其实也不是错觉，只是他如果继续随波逐流的话，这些负面预感迟早会彻底成真。
“一个大男人，撒娇要适度。我绝对不会说出你期待中的，一切都交给我之类肉麻台词的。”
“开什么玩笑，我信谁，哪怕是信小犰狳古阿姆也不会相信你啊！”
某人的反应明显是恼羞成怒，所以DG无视了他接下来肯定会释放出的滔滔不绝，嘟嘟囔囔，又把主意识投送到地月系新一次全方位扫描上去了。
说是地月系扫描也不准确，实际上DG正在利用自己有限的次元空间理论，尝试在整个太阳系之中搜寻能够藏人的时空间隙。
甭管是反螺旋族还是地球精英，他们此刻的优势无非也就是行踪不定而已，DG相信以自己在之前所有任务位面之中锤炼进化而出的实力，在正面战斗时绝对不会屈居劣势。
在这一点上，她恐怕比罗杰还要武力侧得多。
而后者在失去抱怨对象之后，也只能不甘心地重新顶起矿工少年的身份，想要从接受“天启”次数比较多的月球中二或者路达那里再刨根问底一下，没准会找到新的线索也说不定。
……
在此期间，救世团队乘坐的改造列车一直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着。由于缺乏足够常识，或者看惯了地下基地里养路机器人对隧道铁轨的维护工作，所以没有一个人怀疑过这些裸露在地表飓风中的公路为何能维持这么好的路面状态。
风沙之中的能见度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即使是白天，阳光也无法穿透灰暗的空气照射下来。如果换成正常位面里在地表生活的那些普通人，恐怕早就陷入各种惶恐不安了。但由于基哈和古阿姆原本就是只有人造照明设置的地下基地，所以矿工少年和后勤少女们基本上都适应得很。
至于月球武装中二们么，根据之前的全方位体检，他们与普通人的生理构造并无太大差别，然后如今的月球依旧是没有空气的裸真空状态，也就是说他们其实也是被关在那些训练基地里的，于是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反应。
一路前行中，完全看不到天然植物或者钢筋混凝土丛林的“异样”也完全被救世主团队忽略了过去。
车况良好，车速不低，整个闷声行驶的过程中并没有其他“天启”出现，少年少女们顶多是以各自小团地为单位略微嘀咕上一两声，然后很快便又沉浸在了初次外出探险的紧张情绪之中，外在表现倒是跟罗杰没差多少……
不出预料地，DG的扫描再一次无功而返，而罗杰这边虽然尝试着跟路达聊了几句，并且时刻准备着心灵窥视功能，但却也同样没有收获什么新的情报。倒是月球中二那边还有点意外惊喜：
两个救世者团队的改装列车当初全部是从基哈发掘出来的，负责进行装配指挥工作的也是基哈这边的三个中二，但根据DG分身反馈回来的情报，帕萨福和汤米乘坐的另外一辆车目前也同样运转良好，那些被软禁在古阿姆无所事事的实验素材也能完美驾驭那些车辆。
与其说月面基地的制式培训工作搞得好，倒不如说从列车本身的标准化模块化工业体系误差低到了惊人的程度。
罗杰通过读心能够了解到，这些月球少年们其实真的没有学过多少车辆驾驶的课程，他们受训最多的除了体能方面，就真的只有那些巨大化人形武装机体的实操培训。所以事实很清楚，如果不是反螺旋族太过偷懒，就是这两台改装列车的配件本身压根属于那些人形机体的同类。
又或者说，人形机体也好，改装列车也好，他们都是同一种原型载具分化出来的具体专用TYPE。也就是说月球少年们所掌握的课程从层次上相当地大而化之。
这些细节倒是验证了之前罗杰与DG的某些推论，比如武装少年的归宿是星辰大海，不，应该说是强力宇宙怪兽才对。
单纯的逃亡与降下地球也就算了，假设目前这套寻宝流程结束，那些高智精英现身也好，遥控也罢，再准备上几套实践课程贯彻下来，这些原本就经过重重筛选的武装少年肯定能够提供出绝对优秀的参考数据。
这些成果如果能顺利搭载在反螺旋族量产无人操控兵器上的话，实战效果恐怕比高达W里的机动傀儡系统还要好的多。尤其是前者很可能还具备了自动进化功能……
“其实并不需要进化，只要把这些经验丰富的数据全部收集整理完毕，即使是基层操控节点也能发挥出足够战力了。”
“就好像那些自称矿工的BETA一样么？没想到那些当时听起来荒谬无比的标准，居然在这里得到了相当完美的印证啊。”
这次精神交流很短暂，罗杰和DG也知道这几句只是流于表面，真正稍微深层一点的，诸如生性教条机械的反螺旋族之所以在圈养螺旋族，就是为了给自身在灵活机动方面进行补充，他们的假想敌人从一开始也就是“诡计百出”的螺旋族。
甚至，是那些位面之外未知且危险的，经验足够丰富，实力足够强大的侵略者。
假设位面屏障本身足够结实的话，即使有更高层次的操控者，比如主神之类存在，它一次能够强行带入这个位面的也只有少数强大个体而已。以反螺旋族的物量配合螺旋族的灵动，应该能在最大程度上抵抗甚至消灭侵略者。
不得不说，身为龟缩被动的防御方，反螺旋族其实已经算是殚精竭虑地做到了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好。假设敌人真的太过强大，比如确实存在那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摧毁整个位面的强者，那么他们以区区一个宇宙的物力，本来也就没什么抵抗能力了……
但是，这却依然不是那些高智地球人能够肆意利用同类的理由。
罗杰依然这么认为。
他的这种反应委实有点神经质了，不过幸好这点负面心理很快便得到了解决——
两台改造列车的目的地有着微妙的不同，但当他们接近各自目标到达一定距离的时候，轮回者们等待已久的“天启”终于再度响起。
不，说天启并不准确，因为这次在救世者团队所有人耳边响起的明显不是原先那种被激发的预存台词，而是实打实由“藏宝地点”发射出来的，即时通讯信号。
从文字上来看，依旧是神神叨叨的欲语还休，“你们，即将真正面对真相。”
这没头没尾的几个字本身真的没啥价值，但只有罗杰和DG这种外来者才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伴随着那段通讯信号而来的，是所有土著少年少女们身上偏振系统的逐渐失效。
这也就是说，原本并没有意识到彼此之间性别差别，并且所有被扭曲过的感官信号都在逐渐回复正常。在中二，路达汤米，帕萨福他们面前，那些临时同伴们身上正在悄然扭曲着。
最后显露出来的，是“乍看上去和刚才区别不大，但却总觉得有哪里已经与自己彻底不同了”的同伴形象。
“这叫什么真实？”
“原本我们也记不清这些总共没见过几次面的家伙具体形象啊。”
两台列车上逐渐嘈杂起来，少年少女们一边故作轻松地宣告着，一边装作不经意但却仔细地打量着除了自己熟人之外的其他临时同伴们。
顺便一提，直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人告诉他们，人类的性别只有两种，而不是列车上盘踞着的三股势力来划分。
而且，如果算上那些已经在逐渐减速并停止行驶的列车对面，早已等待多时的些许陌生人的话，那就已经有四股势力了。
……
不得不说，这些聪明人的主动现身确实超出了罗杰的预料，“咦，我还以为他们会更加藏头缩尾一点呢。”
“所以他们才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高智商人才，而你，呵呵……”DG大概由于不再需要动用大量资源继续扫描，所以听起来心情十分轻松。
“没准他们只是怕自己的角色属性跟那些月球中二重叠吧？”
“如果从你能够理解的角度来讲，没准的确是这样也说不定，不过我似乎记得有提醒过你，与其站在原地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动用读心能力比较好。”
“这种时候你就不考虑对方是否具备心灵屏蔽或者预警功能了？”
“呦，看来你还不是彻底不会动脑子么？”
……
救世主团队听不到那些在精神链接里的唇枪舌剑，月球少年地球土著们依次下车，虽然没有什么直接命令或者约定，但却颇有些默契地分别开始扫视四周，以及重点监视着那些等在这里的同类。
是同类，而不是仿真度足够高的机器人，这一点即使是汤米也能分辨出来。
小犰狳此刻也老老实实地缩在帕萨福的怀里，它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表现出近似人类的智商，这一点似乎对面的那些高智精英们也有所了解，除了一两个人场面式地往帕萨福方向多看了两眼之外，其他人并没有把这个非人生物放在眼里。
于是接下来，是基哈这边的月球领头人率先开了口：“你们……是谁？”
“这取决于你们自己将来的选择。”对方的回答很有些装，不过至少在表情上并没有什么不屑之类，开口回答的那人略微零乱的短发之下甚至还摆出了颇为真挚的笑容。
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伸出手来，或者摆出拥抱欢迎的意思，但两个团队对面各自站立的三四个人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基哈月球中二的口气却并没有怎么缓和，“如果你们没有在这里迎接的话，我和另外一组都会立刻原路返回。”
“可以理解，而且这更增加了我们对未来同伴的信心。”回应依旧云淡风轻。
不过罗杰听得出，此刻对立的双方，已经在各自渐次收敛着自身的锋芒了。
……
“你是不是想说，那些没被筛选到高智一档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傻？”
“你是不是想说，他们不管怎样都比我要聪明？”
“呵呵。”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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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旧世（一）
风势似乎渐渐有些小了。
除去罗杰之外，与他同车的救世小分队里其他成员基本都被周遭逐渐显现出来的东西吸引住了了视线。
说是周遭其实并不准确，因为起码从众人坐车前来的方向上还是很空荡的，只有对面欢迎团队的背后才显得鳞次栉比。
没错，“天启”地图上标注着的流程尽头，单独拿出来只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型车站，即使在罗杰的初始位面也是在二三线城市郊区随处可见那种，但矗立在这车站背后的，却是一座保存得相当完好的钢筋混凝土城市——这座城市，与罗杰刚刚被投放过来时短暂停留过的那个貌似还真没多少差别。
（于是某人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在地表起码七级以上强风日夜不停吹拂之下，为何那些“现代化遗迹”依旧坚挺的理由。大概都是被地球人里最聪明的那堆拿来当试验场了罢。）
与罗杰不同，包括月球中二们在内，整个土著救世者团队的少年少女们原本都活在逼仄的地下，第一次面对着那些起码几十上百米的庞大建筑群落，一个个没有直接目瞪口呆失去行动力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大概也就是到目前为止的整个会面过程中，憨厚者这边只有一个“领头人”在说话的原因吧？
否则的话，即使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是被天启关照过，并且早早进行了职责职位划分的“耳语者”，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正把三股小势力整合成一个对外团结言行一致的“集合”不是？
话说回来，对方既然特意选择了这个见面地点，同时很有可能借助某种未知力量故意展示出原本理应被风沙遮蔽的城市遗迹全景，自然也是因为存着“利用这乍然丢出的，庞大繁复到令人难以在短时间内消化”的设定，来换取相当长时间内的主动话语权。
反观憨厚组这边，依旧抛开论外的罗杰不算，即使是相对最为见多识广的月球三人组依旧没有站在如此近的位置欣赏旧时代都市遗迹——他们虽然都是从月球降下的，但城市上空的风力依然很高，不管是自动驾驶还是某些势力暗中引导，武装少年们都是只能直接降落到各地下基地的上方，同时相对远离各个大型城市旧址——于是此刻还能侃侃而谈的，当然只有对面那些科技工作者了。
“……其实我们也很清楚，凡是敢于前来这里的诸位，其实都不可能会被区区脑内幻听所左右自己的意志。直接点说的话，就是此刻驾临的各位都是在长期单调重复生活中察觉到了怪异，同时也无法继续忍受那种受控机械生活的同胞。”
对面开口的依然是站在他们小组最前方的眼镜少年，由于发型和制服都相对统一的关系，从外貌角度大概也只能以粗略人种特征来进行辨别。反正罗杰对面的四个人均是黑发黄肤，颇为标准的东亚人种。
（另外一组遇到的也有三个亚洲人，剩下那个是白色人种。不需要DG转达，罗杰自己留在那边的观测分身早就锁定了这个细节。）
人种细节本身其实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罗杰这个早就经历了诸多进化甚至非人位面的家伙也并没有什么种族歧视的心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