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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那些事儿-第6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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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铁柱握着吴馨的手，看似不到三十岁的年龄，但是手上的茧和裂缝让他心疼无比，赵铁柱将吴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
“这是我们的儿子吗？”赵铁柱柔和的看向那名和自己相似的小孩儿。
“爸爸，爸爸我是你儿子，我叫赵凡！”小孩儿拉着赵铁柱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
吴馨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赵铁柱的手心，然后担忧的说道：“铁柱，你在住几天吧，我让医生在看看！”
说完，吴馨就转身走出了病房，赵铁柱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却不下心扯动了脸上的伤疤，钻心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起来。
“那个小凡是吧！你妈妈是干什么的啊？”赵铁柱看向赵凡，轻声的问道。
赵凡疑惑的看着父亲，他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老婆干什么的他都不知道，但还是回到道：“妈妈之前是空姐，你出事后，她就做一些手工活，缝补衣服什么的，手上还经常受伤呢！”赵凡说完之后，眼里泛起了雾气，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很懂事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似真似假
“唉，姑娘啊，不是我不帮你，我们已经给你们少了很多钱了，而且还给你们捐了一大笔钱，但是你男人的状况你也清楚，没什么希望的！”
“医生，你就行行好吧，我男人已经醒过来了，再帮他看看吧！”
“这样吧，你那些欠的钱，我给你补上，你带着你男人出院吧，也许在家还会好一点呢？”
声音渐行渐远，吴馨颓废的走进了病房，脸上还有一些泪水，赵铁柱眼睛也瞬间跟着湿润了起来。
“馨儿，我们先出院吧，我没事了！”赵铁柱哽咽的呼唤了一句，五年的岁月，让吴馨沧桑了太多，自己竟然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反倒是拖累了她。
“铁柱，医生说你脑子可能会出现一些失忆，不过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好了！”吴馨低沉的柔和的说着，脚下也向赵铁柱走了过去。
赵铁柱摇了摇头，说道：“再怎样，我也不会忘了你！”吴馨为他付出太多了，他不敢想象吴馨怀孕的时候，顶着大肚子还要赚钱给自己治病。
再三劝说之下，吴馨终是为赵铁柱办理了出院手续，不过赵铁柱现在还无法行走，得坐到轮椅上，吴馨将轮椅推到了一个小区里面，这里赵铁柱还有印象，是湘市。
吴馨住的是一间单间，只有一张床，一张破烂的沙发，沙发上摆了很多衣服，那些都是待缝补的，一张小桌子上摆了许多饰品，不用说这些也是吴馨为了赚钱而找的兼职工作。
赵铁柱知道，吴馨要带孩子，不能去公司上班，只有找些在家的手工活，可这样的工作那微薄的收入养活自己都很难，何况还要给自己看病呢？
“我爸妈呢？”赵铁柱喉咙有些沙哑，双目里也含着眼泪，爸妈在村子里，收入也不高，就算给吴馨寄了一些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爸妈昨天还来看你了呢，不过近两年收成不好，我也没找她们拿钱！”
话刚说完，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赵凡蹦蹦跳跳的就跑过去开门了，门外是一对中年妇女，赵凡高兴的喊道：“外公外婆，你们来啦？”
“哎哟，我的外孙，可想死外公了！”中年人将赵凡一把抱了起来，随后走进了屋子，在看到赵铁柱的时候，他们微微一愣。
“柱子，你…你醒了？”中年人震惊的说道，语气也充满了激动，他们的服装也很朴素。
“是的，爸妈！”赵铁柱微微一笑，虽然对着两人没有什么印象，但从赵凡对他们的称呼就能看出来，这是吴馨的爸妈。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吴馨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立即迎了上去。
吴父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些天把家里的牛卖了，寻思给你送点钱过来呢！顺便看看我的外孙！”
吴馨低着头，眼睛又红润了起来，吴母立即安慰道：“哭啥啊？现在柱子醒了，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谢谢你们，爸爸，妈妈！”赵铁柱神色动容，吴馨的父母也是为了自己而造成倾家荡产，在医院五年，花费的医药费那肯定是很多的。
“要谢我，就赶紧好起来，然后对我女儿好一点！”吴父眼睛瞪得大大的，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
赵铁柱笑着道：“那是肯定的，等我好起来，一定会让馨儿幸福的！”
……
几个月之后，赵铁柱已经能下地行走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在吴馨的搀扶下，赵铁柱从床前走到了门口。
最后吴馨放开了手，赵铁柱自己开始行走了起来，这几个月他也把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自己在一家叫做天下集团大的公司做销售经理，但是下班开车回家的时候刹车失灵，导致了车祸，在医院抢救了三天才保住了性命，但是伤势太严重，医生告诉她赵铁柱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但吴馨并没有放弃，而是拼命赚钱给他治病，她爸妈听到消息后也是砸锅卖铁的帮助赵铁柱，这些年，吴馨要照顾赵凡，所以只能待在家做一些手工活。
听到吴馨这些年的经历，赵铁柱心里酸痛无比，现在自己能走路了，他一定要好好赚钱，让日子好起来，让吴馨过上幸福的生活。
“铁柱，我去做饭，你小心一点！”吴馨满脸含笑的看着已经能独立行走的赵铁柱。
“老婆…”
赵铁柱一把将吴馨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嘴唇直接贴在她那柔软的玉唇之上，吴馨愣了愣，随后也抱着赵铁柱激烈的吻了起来。
现在赵凡已经上学去了，赵铁柱把门一关就瘸着腿把吴馨抱上了床榻，几年的干旱，吴馨也是如饥似渴，二人大战三百回合后，都瘫软在了床上，赵铁柱抚摸着吴馨的香肩轻声说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吴馨那粗糙的手放在赵铁柱的胸口，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她笑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是我老公，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赵铁柱心里很温暖，也很幸福，她在吴馨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后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些年吴馨基本上都算是为他守寡了，现在他要加倍的奉献给他。
“你慢点…身体…刚好呢！嗯…”吴馨支支吾吾的说着，不过很快就迷失在爱河里，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大汗淋漓的二人将整张床摇得近乎散架。
又是几个月过去后，赵铁柱已经能活蹦乱跳了，他每天早上加强锻炼，现在身子骨已经硬朗了起来，只是脸上那道伤疤似乎已经永远定格了，一些单子较小的，看到他都会绕道而行，但是吴馨从未在乎过这些，换之，就算吴馨变成这个样子，赵铁柱也照样爱她，喜欢她，对她不离不弃，爱情是相互的，而不是只在乎容颜。
那道伤疤让赵铁柱找工作四处碰壁，也只好在工地找了一份高空作业的工作，虽然危险，但是工资还是挺高的，一天也能挣个几百块，在这工地上，他也认识了不少的人，工友们也是热情四溢，对赵铁柱的遭遇感到同情，对他也是特别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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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有善无恶
“铁柱，发工资了，赶紧的，每次就你小子最墨迹！”一名光着膀子的农名工，笑着对一旁正看工友打牌的赵铁柱吼了一句，这人是阿彪，包工头，四十多岁，快五十岁了，但身体硬朗的很。
“哎，来啦？”赵铁柱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数一下！”阿彪将一大叠钞票递给了赵铁柱，赵铁柱也懒得数，直接揣在了兜里，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谢谢彪哥！”
阿彪白了赵铁柱一眼，笑骂道：“臭小子，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这是你应得的，还谢我干啥？”
赵铁柱憨厚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这不是习惯了嘛，反正我是真心感谢你的，还有大家！”
就在这时，工地的开发商也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的成功人士一脸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阿彪，工友们的钱都发完了吗？够不够！”
“老板，够了够了，还有多的呢？留着下次再发…”
“还什么下次，这些钱带兄弟们去喝酒潇洒去吧！”
“好勒，谢谢老板！”
开发商走远之后，阿彪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了，他对赵铁柱说道：“铁柱啊，这老板也是大好人啊，大方吧？”
赵铁柱点了点头，这老板的确是爽朗大方，对于他们这种农名工，不被欺负已经很不错了，能做到这么爽快的很少。
“兄弟们，晚上老地方吃烧烤，今天加油干…”阿彪冲大家晃了晃手中剩下的一沓钞票，兴奋的说了一句。
其他工人也都高兴的欢呼起来，赵铁柱也跟着他们吼了起来，随后就钻进工地开始忙了起来。
晚上，一家烧烤店里，赵铁柱等二十几名工人，喝了不少的酒，都喝得醉醺醺的，整个烧烤摊除了他们这些民工，还有几张桌子坐着一些身强体壮，光着膀子的大汉，他们身上纹满了纹身，让人不寒而栗。
赵铁柱尿急，摇晃着像一条昏暗的小巷道走去，路过那些大汉的时候，不小心吐了他们一桌，赵铁柱的酒意瞬间清醒了许多，他连忙摆手道歉，这些满脸横肉的大汉一看就不好惹，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挨打的冲动了。
“哥们儿，都是小事儿，谁没有喝醉的时候啊，哈哈，要道歉，等会儿过来喝两杯！”
让赵铁柱惊奇的事，这些人不但没有发火，反而都是一脸真诚的笑容，他心里开始疑惑起来，自己从医院开始出来遇到的都是一些大好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现在就连这满脸横肉的大汉也是如此，不免有些荒谬了。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赵铁柱还是没有想到一些什么，他怯怯的应了一声后就去撒尿了，撒完尿回来还真和那些大汉喝了起来。
直到喝得不省人事，赵铁柱才被工友抬了回去，吴馨见赵铁柱醉得跟死狗一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婆，今天发工资了！”赵铁柱含糊不清的说道，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吴馨拿在手里开始数了起来。
“铁柱，怎么这么多啊，平时不都八千八吗，这次怎么会有一万二？”吴馨不解的问了一句。
赵铁柱摇了摇头，随后就打起了呼噜，吴馨微微一叹，然后开始替赵铁柱脱鞋，为他擦身子。
第二天一大早，赵铁柱就出去晨跑去了，这是他每一天的必修课，更重要的是他今天要去确认一个事，在大街上，公园里，赵铁柱所看见的人都是面带笑容。
就算他抓住一个人扇了一巴掌，那人也并没有还手，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赵铁柱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可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蹲在大街的中间，他感觉这个世界很陌生，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充实。
回到家后，他对正在做手工活的吴馨问道：“老婆，你有见过恶人吗？”
吴馨停下手中的动作，呢喃道：“恶人？这里只有善人，怎么会有恶人呢？”
赵铁柱心神一震轰鸣，他忽然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但那种感觉转瞬而逝，没有恶人，善恶不都是人心最基本的兴致么？怎么会没有恶人呢？
“铁柱，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吴馨不解的看着赵铁柱，语气很明显的带着诧异。
赵铁柱摇了摇脑袋，他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松动了一些，但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在桌子上拿了一块面包后，迷茫的说道：“老婆，我去工地了！”
“工作小心一点啊…”
走出房间后，后面还传来吴馨的叮嘱声，赵铁柱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心里很温暖，他什么都不在去想了，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也很喜欢善良的世界。
来到工地，赵铁柱和工友们都相互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上楼去扎钢筋了，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很充实，工作也舒心，家里吴馨又是贤妻良母，有生活如此，夫复何求？
在扎钢筋的时候，赵铁柱刚好和阿彪在一块儿，阿彪笑吟吟的和赵铁柱扯上几句之后，就开始忙了起来。
扎钢筋是个体力活，不过赵铁柱天天锻炼身体，体质也还算不错，而且三十左右的年纪，正值壮年，这种体力活他也是信手拈来。
忙碌一会儿之后，阿彪让赵铁柱陪他抽起了烟，赵铁柱好像很久没有抽烟了，此时抽起来感觉喉咙一阵难受。
“彪哥，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恶人呢？”赵铁柱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截香烟，淡淡的问了一句。
“这样不好吗？因果循环，只有因，没有果，或许这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吧！”阿彪说完一句话之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然而这句话却让赵铁柱心神更加的震动，按照阿彪的话，善是因，恶是果，这里只有因，没有果，因果不完全，所以只有善没有恶，这个世界并不完善。
但随即一想，如果是恶，那为什么只有果，没有因呢？一个恶人他总有为恶的原因，总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是为非作歹的恶人吧？
就算是善，这也是一种果，因为某种原因，才让一个人心中只有善念，这个原因就是因，不管是善或者恶，任何一项都是有完整的因果关系。
“奇怪，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东西呢？”赵铁柱将手中的烟头弹出，喃喃自语的说道，目光中满是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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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梦中悟道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十年，赵铁柱已然六十岁，赵凡也长大成人，并且结婚生子了，而且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
之前那小房间也早已换成了大的套房，赵铁柱已经头发花白，胡子也白了许多，他站在阳台上看着这繁华的世界，想起了死去的阿彪。
三年前，六十五岁的阿彪从楼上掉了下去，赵铁柱心里很沉痛，很多老工人当场就落泪了，赵铁柱把阿彪抱在怀里，这几十年的照顾，他自然是清楚的，每一次的工资总会多上那么一些，都是这个像亲哥一样的阿彪偷偷塞给他的。
“铁柱，有啥好哭的，生死生死，有生就有死！”阿彪回光返照似的，竟然还能很清楚的说出话，不过赵铁柱内心还是很沉痛，更多的却是迷茫。
那是对生与死的迷茫，正如阿彪所说的有生就有死，他从没想象过自己会死，等自己快要死去的那一刻是什么样子。
阳台之上，赵平小手牵着爷爷的大手，他就看见爷爷正在流泪，不禁好奇的问道：“爷爷，你哭了么？”
赵铁柱抹去泪水，将赵平抱了起来，笑着说道：“没有呢，爷爷眼里进沙子呢？平儿又重了不少！”
“爷爷呀，我都五岁了，肯定要长肉肉的呀！”赵平用他那稚嫩的声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是啊…平儿都五岁咯，爷爷也老了，活不了多久了！”赵铁柱苦涩的摇了摇头，时间荏苒，岁月无情，脸上已经出现皱纹的他越来越畏惧死亡。
“铁柱，你在说啥呢？什么死不死的？”吴馨佝偻着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为这个家也操心了不少，老态也更加严重，满头的黑丝也变成白发。
赵铁柱微微一笑，将赵平放下之后，走过去牵起了吴馨的手，随后把她拉到阳台边，“馨儿啊，说我们还能活多少岁月，你不怕死吗？”
吴馨伸手拂去被微风吹到眼前的白发，轻笑道：“能和你过这一辈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人生活得精彩，活得高兴，死也没有遗憾了！”
“是啊！生与死，好比因果，有因才有果，有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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