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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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叹气，摇摇我的肩膀，“傻妞，我教你剑不是为了让你复仇的。如果你想要杀了他，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去帮你做。我不要你的心灵蒙上灰尘，也绝不要你的手染上鲜血。”

我不吭声了。说实话，伏尧虽然卸了我的下巴、*了我的衣服，但我现在不是人好好的么？离开皇宫前，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还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还真硬不下心去杀他。白虎国如果没有了皇帝会是怎样的动乱啊？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昏了头脑乱来啊。

反手抱住大叔，我觉得心情更沉重了……

大叔点点我的额头，“别想那么多，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如果你真的犯错了，一定要尽量弥补。有些东西对你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对于别人来说却是稀世珍宝，如果你真的毁了人家独一无二的东西，那就做些别的事情来补偿吧。”

我重重点头，今晚一定要跟魔葬赔礼道歉，“大叔，我们今天还要练剑么？”

大叔摸摸我的头，“你心情不太好，要不我们今天不练了？”

我摇头，“不，我想早一点拥有自保的能力。”

大叔点点头，“嗯，我也必须弄清楚你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让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运用这股力量，这样我才能放心。”

我歪着头，想起昨天的事情，忧虑地说，“可是大叔我怕你再次受伤唉。”

大叔揉揉我的头发，“小笨蛋，这不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我妖洄是什么人呀？上次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所以才被你钻了空子。我妖洄是谁呀？三界之内，上至八十万岁老妇，下至两百年女童，哪一个不被本大爷迷得七晕八素的啊……”

眼看着大叔又要开始他漫长的吹牛皮史，我赶紧制止了他。“大叔，那我们现在就下楼吧。”

大叔挥挥手，“等一下。”抬起我的左手，和他的左手抵在一起。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绿色的藤蔓从我的手背开始蔓延，十指相扣，居然蔓延出鲜艳的桃花来！幽香四溢，色泽逼人！

大叔微微低头，吻上那朵开在我们指尖的桃花，我只觉得心微微一颤！像被什么绳索拉扯着一样，微微的痛，深深的甜。有一种电流迅速*在身体里，让整个人都酥麻掉了。

大叔深情地看着我，手紧紧地握着我，“这是我们妖界的同心结，因为我的本体是桃花，所以开出的是桃花。此花开，心相连。如果你心痛，我也会跟着心痛，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的。”

我大惊，什么？！可是我是人啊，我的寿命，怎么可以——

大叔亲亲我的额头，“不要担心，经过昨晚你就不是人了。”

“什么？！”我花容失色了。不是人了？！不是人了？！不是人了？！

这四个大字一个字一个字飞过来，将我一下一下打倒。

什么一入妖门深似海，从此良人是路人。什么妖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什么做妖好，做妖女更好……

大叔点点我的额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你的体质会一点点改变，但是仙魔妖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不会逼迫你成妖的。还有既然我们已经结连理了，我即刻会急召妖界的重要人员前来观摩我们的大婚——”

“什么？！”我又花容失色了。大婚？！大婚？！大婚？！

大叔用右手挑起我们指尖的那朵桃花，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问，“澄月，你愿意嫁给我吗？我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一些，可是我会从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陪你一直走下去。”

我眨眨眼，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很感动啊？可是，我竟然有一丝的犹豫。

我无意识地用指节敲击着床沿，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想起了那个白衣飘飘总是将自己锁起来的归师兄，想起了那个笑容灿烂小孩子心性的墨墨，想起了用那样惆怅又哀怨的眼神看着我的伏尧，甚至想起了默默坐在文案后批改公文的魔葬……

我是不是太花心了？明明已经有了大叔，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么多呢？大叔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大叔，这不就够了吗？咬咬牙，我狠狠点头，嫁了！

抬头看向大叔，大叔的神色却有一丝恍惚，“澄月我知道可能有一点仓促，但是我总有一种把握不住你的感觉。我的年纪很大了，所以我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我很怕如果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了，你还会不会爱我——”

“恢复记忆？恢复什么记忆？”我疑惑地问，难道大叔说的是我在师傅那里醒来之前的记忆？我至今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山谷里的，而且嗓子变得如此沙哑难听……对了，说道嗓子，好像现在好很多了，越来越清澈了。而且我的皮肤，昨天好像被刮破了许多吧，现在居然又是完好无缺的？难道大叔的那个什么桃汁有治愈的作用？

大叔摇摇头，将我的散发一缕一缕绑起来，“我真希望只是我多想了。我真希望你只是一个凡人，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即使不行，至少你的心里要有我，好不好？”

我点点头，还是不太懂大叔在说什么。但是我是爱大叔的。

和大叔下了楼，再一次拿起战神的剑，我又没有了那种人剑合一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将那种力量调动出来，又是被动地挨打。

“傻妞，想一想你想要保护的人。不要被那股力量控制，而要去控制那股力量。”大叔的话语隐隐通过犀利的树枝传来。

我弹跳不及，又被刮破了许多地方，力量？力量？我怎么知道哪股力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保护？我只是想要让自己变强，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不要再受伤害而已！

是的！我只是不想被压在下面，只能做一个软弱的被动者！我的力量，我知道，它从何而来，它来自我的心，我的心——

轰隆——耀眼的白光蔓延来，我信手拈来几个剑花，这个剑配我刚刚好！

【妖洄呆立着看那个女孩耀眼的样子，她的目光那么澄澈那么坚强，她的姿势那么轻灵那么柔婉，从她的身上他分明看到了天玥的影子！她和天玥有许多小习惯是一样的，比如思考的时候惯用手指节敲击物体。天玥喜好青纱裙，之前送澄月青纱裙的时候，她那么的开心。天玥拥有一副夜莺般的好嗓子，而澄月经过他的桃汁的治疗，声音已经越来越像天玥了。澄月不过一介凡人，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力量？他闭上眼睛，感到一阵一阵的寒冷。天玥爱的是天归，他一直都知道的。他害怕，他害怕失去她！如果澄月真的就是天玥的话，她恢复记忆之后爱的会是天归还是他？】

我舒展身姿，闭眼展眉，单手挥舞着剑，感觉到耳边的空气都在呼吸，风遥遥吹来，我仿佛一片绿叶在风中摇曳！是的，就是这样！不需要我自己去思考该怎么做，剑已经带着我的身子自然而然地挥出下一个动作。

转身，抬腿，旋刺，猛出，拉高，摆尾……一个个动作被我做的行云流水，越舞我就越觉得剑在我和共鸣，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傻妞，你已经掌握剑舞了，我去召集妖界来缥缈大陆参加大婚，你自己慢慢练吧。”大叔抛下一句话就急急地走了，我站在原地，蹙起眉来，大叔这是怎么了？



正文　031　缥缈天归



大叔急冲冲走了之后，我也失去了练剑的兴致，随手挽了几个剑花就不知该做什么了。说到做什么，好像除了当初在师傅手下的时候还为那些村民做了点实事，之后一直在过米虫的生活哎。亏我还号称要自食其力，结果还不是废材一枚？

做些什么好呢？开店铺？我不会烧菜做饭、不会刺绣裁缝、不会舞文弄墨、不会算账管钱，好吧这么一看来凡是涉及“专业知识”的工作我都不能做，那么只有粗活了，要不我去应征个烧柴火的丫头，或者去哪家府上当个小丫鬟？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在大街上了。白虎国和朱雀国的差异还是挺大的，这儿的气温不如朱雀国那么湿润那么温和，反而有些料峭微冷。我信步而走，看到热呼呼的馒头蒸笼突然想起了墨墨，那个拉着我将一整条小吃街逛个遍的孩子，那个喜穿红衣笑起来就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的储君殿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当初离开朱雀国是因为情伤，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忽略了墨墨的感受。他面临着三皇子的阴谋，不知道处理的好不好？身边没有了我，会不会难过？哎……突然感觉我好像亏欠了墨墨好多的样子，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对待，从来没有真正地去面对他那一份情感，就连告别都没有就匆匆离开，希望他不会怪我……

“娘，娘，你看！”清脆的女童声像是轻轻的春风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注意力，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脸红扑扑的仰着头，拉扯着身前一身粗布衣裳跨着个竹篮的妇女撒娇。我定睛一看，她手里拿了一只好大的纸鸢，那纸鸢是黄色的，画的是一只小鸭子，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的，特别逼真。

“小巧，哪儿来的铜钱去买的这些个东西啊？家里都快掀不盖了，你就知道玩，净爱买这些个亏钱的东西！这模样这么精巧，肯定花了不少钱吧！快点去退了，把钱拿回来！”妇人手拧着小女孩的耳朵，用手去抓纸鸢，却被小女孩躲闪着不肯给。妇人一急，手下就没有了轻重，“小巧，快点给娘！要不然退不掉了！”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不是的，不是的！这是大哥哥送给我的！不是买的！”

妇人松了手，终究是心疼的，安抚了女儿几下，“哪个大哥哥送的？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随便拿别人东西！”

小女孩一边抹泪一边哽咽地说，“今天在堤坝上玩儿，大虎大牛他们都有纸鸢，就我没有，我看着羡慕特别想要，就有一个大哥哥将他手里的给我了……不是我问他要的……呜呜呜呜……是他自个儿要给我的……呜呜呜呜……大哥哥是好人……呜呜呜呜……”

妇人脸色镇定下来了很多，还是犹疑地问，“谁这么好？到处送人家这么好的东西？”

小女孩摇着头，还在委屈着，“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大哥哥，跟神仙似的……”

神仙？后面小女孩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了，只有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回放。神仙？除了师兄还有谁会有那样的气质？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样复杂的感觉，有辛酸也有甜蜜，向诧异的妇人问了路，我急急顺着歪歪斜斜的小路向堤坝走去。会是归师兄吗？他不是一直守着念月湖的吗？他怎么会到白虎国来？

站在芦苇滩里，我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意。是他！果然是他！

远远地望去，那个永远都是白衣翩翩，周身萦绕着一股皎洁神圣的仙气的人，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永远都是不染一丝尘埃的。即便他现在找我要我的双眼，我都无法狠下心来痛恨这个人。

知道吗？师兄？你在我心里就像雪花一样洁白，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那么的轻盈洁白。可是无论你再怎么美好，终究不是属于我的。我要的很简单，我只是想要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走完短暂的这一辈子。大叔是一个巧合，但是这个美丽的巧合我并不想放开。

师兄还在和那群孩子说些什么，我不愿再看下去，掉头就回了。路过妇人的时候，她诧异地看着我，*诺诺的，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到师兄我会觉得自己其实很低*，很没有用，很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师兄很好，真的很好，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祝福他，有一天可以等到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即便，听起来那么像神话。

仍然是看着周围的人和物，突然失去了那种高高俯瞰这个世界的心情，其实我不过是这沧海一粟罢了，跟着*，跟着品尝酸甜苦辣咸。这世间，又有谁是能真正地超然脱俗的呢？即便是师兄，也不过是个散仙罢了，因为他心中，有那么强烈的爱。是什么样的爱可以让他守候几万年的时光？我其实不太理解，我的爱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希望这一次和大叔可以长长久久罢了。

师兄对我曾经心动过吧？*我的双眼，为我上药，酒后和我温存，即便是含杂着这双眼睛的因素，也至少有那么一丁点是因为我这个人吧。这段已经结束的感情，不是没有遗憾的，只是，再想起的时候已经不会大爱大恨。一切如风，淡淡的，吹到哪里就是哪里。

回到太白楼，刚踏进门就看到了那个讨厌的人穿着明晃晃的衣服坐在大厅中央，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哟？今儿是哪阵风把大爷吹来啦？”不要怀疑，这不是老鸨的台词，这烂俗的话就是从我澄月的口里说出来的。

伏尧本来燃烧着一簇小火焰的眼神立马熄灭了，看的我都有些不忍，转念一想，他跟我好像只是敌人的关系吧？这家伙又是卸我下巴又是脱我衣服还说要关我禁脔的，我凭什么要给他好脸色看啊？板着个脸我大摇大摆地上前去，直接闪了他一个耳光——



正文　032　古怪伏尧



什么？扇伏尧耳光？！我澄月又不是白痴，干嘛去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实际上当时我比一般人长好几倍的反射弧下意识的举动是：缩瞳孔，缩缩缩，直到眯起眼来看不见这个可怕的人。然后缩四肢，缩缩缩，直到卷成一团肉球——那是不可能滴，我只不过尽量弓起身子来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降低，降低到伏尧的视线之外就好了。这个家伙，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么？

可是我显然低估了这家伙的能耐。

“上哪儿去啊？”这大爷翘着个腿凶神恶煞地看着我。

（实际上在太白楼老鸨的眼里那已经是他们皇上最柔情似水的眼神了，老鸨心声如下：啧啧，翘翘那绿眸里的一点红，真是可爱的紧啊，怎么办，人家的小心肝都要跳坏了。哎哟，人家要是年轻个几十岁，早就扑上去了。这美男，鼻子高耸，两腿敞开，目光深沉，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他的女人是多么的性福啊！美男，人家好想跟了你哦！）

我们踢开已经幸福得像朵花儿的老鸨，直接将目光集中在一向看人十个九个不准（唯一的一个大叔，她自以为她看的挺准了）的澄月身上，此时她心里想的是：乖乖个隆冬锵，这伏尧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跟他还没有友好到见个面要打招呼的地步吧？可是这儿是大叔的地盘，他这么明晃晃地冲过来是为什么？他是不是有恃无恐，带了精兵三千，准备一举端掉太白楼了？或者是——

难道伏尧经过上次一战，由恨生爱，越虐越爱，看上了大叔，所以守在这里就是为了一逞兽欲？啊天啊，大叔，原来你还是一枚诱受！你那粉嫩的小菊花，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着啊？！

于是我的脸色就随着我的想法变来变去，变得伏尧都稀里糊涂了，更别说老鸨了。

“那个，澄姑娘，”胆战心惊的老鸨上来戳戳我。

我石化中——大叔啊莫非师兄赶到白虎国来也是为了爬上你的床么？

“澄姑娘？！”老鸨提高了嗓子。

我继续石化中——大叔啊你纤细的骨架子承受得了这么多猛男的激情么？

“我说澄月姑娘！！！”老鸨气沉丹田，将积压了四十多年的毒气喷涌而出。

那一瞬间，神马都成了浮云。整个太白楼都震了三震，更别提我的小心肝了。

我的石化像一点一点破碎，碎成了一地渣渣子——大叔啊我是坚决不会和你一起搞什么NP的啊，我绝对绝对不要在下面啊啊啊啊！！！

当那让我所有的汗毛都立起来的气息接近我的直径两米范围内的时候，我所有破碎的怨念全部黏合起来，“你不要过来！”

伏尧像是那种会听从别人命令的人么？他长这么大，只有他下达圣旨口谕的份，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