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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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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年后的魔葬，告诉我，他没有见过天玥。
是骗我的吗？
残酷的分割线
“你醒了。”从冰冷的地面上醒来，还是一双毫无波动的双眼。
我不禁伸手去摸那双眼睛，却被避开。
我的心一阵抽痛。
原以为，我是不爱他的……
没有想到，一个不认识我的他，居然能让我这么心痛……
葬，我错了……一滴我自己都来不及察觉的泪，迅速从左眼眶流入右眼眶。
魔葬的眼里有什么东西急速流动。
“你……”他伸出修长透明的手指，缓缓在我的眼睛上方挪动，然后犹豫地、慢慢地，擦过那片湿润。
“这就是，泪水吗？你，是为了我哭的吗？”他问。
我不语。
他却来回摩挲着手指，伸出舌头，缓缓舔了一下。
“泪，是咸的。”他蹲了下来，俯身看我。“为什么哭？”
我仍然不语。
洄爱我，相信我，所以我可以把所有的真相告诉几万年前的他。
而魔葬呢？现在的他，可还会相信我？我和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冕下大人！天界太子已经莅临魔界！”这时辛乌突然闯了进来。
魔葬却仍看着我，“他是为你来的？我应该押你做俘虏去换条件。可是，为什么我不想放你走？”他的眼里闪过茫然，“因为你是这世上唯一和我一样的么？你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我瞪大眼！
最初的那些梦……
那只流着泪的狐狸，那片永远缥缈的白衣，还有那个黑色的影子……
他说，只有我们才是一类人……
魔葬！他真的骗了我！
几万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和天玥有没有关系？
我的脑子迅速运转起来，可是却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样，魔葬都不会想让我死在天玥手下的啊……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不愿意么？”魔葬继续问，语调却愈发轻柔。“没关系，我会让你愿意的。”
“你想做什么？”我冷冰冰地问。
“怎么？终于说话了？”魔葬微笑，突然一把抱起我，往外走去。
“冕下大人？”辛乌惊讶地叫了出来。
魔葬却不理，只是一步步抱着我往外走，一直走到归的视线里。
“哥哥！”看到那个白衣，我一阵激动，忍不住喊了出来。
“玥儿！”归也是眼神一阵温柔，然后气愤地看着魔葬。“不知冕下抱着我天界的公主想要如何呢？”
“呵呵，不知太子可否愿意停战？”魔葬却不理归的质问。
“？”归疑惑地看这魔葬。
魔葬笑，“如果九公主愿意——”
“做梦！”归直接打断魔葬的话，“我天界已有大批仙兵仙将于此次战役中死去，不铲平魔界，如何对得起我那些兄弟？”
我却静默不语。
看这情况，当年天界和魔界的关系很僵硬啊……
可是，为什么几万年后，归见到魔葬时，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啊？
这之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既然太子这么想让战争继续下去，那冕下就却之不恭了。”魔葬却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胸有成竹地说。
可恶！这家伙，根本就是下套给哥哥钻啊！
“哥哥，不用管我！即使我死了，天界的荣誉也在！”我大喊一声，让我的声音能被远处那些天兵们都听见。
然后，毫不犹豫地劈向自己的脑袋。
“杀了这群魔界的畜生！”天界的汉子们被我的举动刺激了，怒吼着冲来。
魔葬却是脸色更沉，一把拉住我的手，急急地离开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他阴郁地问。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你什么的，”我冷静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天界一众人被你几句话挑拨得军心大乱。”
“有点本事。”魔葬扔下这句话，反而笑了。“我就知道，由物幻形的，不会那么弱的。”
我翻了个白眼。
那是本姑娘聪明，别老和你由物幻形的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我就更要留下你了。”他冷冷抛下这句话，浑身变得更加冰冷了。
我皱眉，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太冰冷了！”我看着他那双冷得都要结冰的眼睛，“我建议你带副眼睛，还是金丝边的那种，遮遮你的冰冷。否则，你这样的，谁会喜欢啊？”
他一听更冷了，“不需要你*心，你现在只需要*心，你的下场！”
扔下这句话，他居然下了一个阵法，将我封住了。
可恶，我可是从他那里继承的次冕啊，自然解不开他更高级的了！
正文 073 曲终人散
“怎么，她还是不说话么？”
魔葬的影子从门口拉进来，长长的，也透着一股冷漠。
我抬头，那张冷到极点的脸上……
架了一双金丝边眼镜。
“葬。”我不由得轻呼。
魔葬的视线从辛乌那里转开，微微向我这边一偏。
我只觉得背光的屋子突然一阵恍惚。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魔葬？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历史？
“你，喊我什么？”他的唇很薄，紧紧地抿着。
“我说，我们好好谈谈吧。”我仍是盘着腿坐在床上，维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魔葬挥了挥手，让辛乌走开，走了过来。
他面对着我坐下。
我轻笑。
“你笑什么？”他冷冰冰地问。
“不用装啦。”我挥挥手，“你特意装出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给谁看呢？魔葬，不用装了。”
他沉默。
“魔葬，对，你是魔葬，你是几万年之后的魔葬。”我笑，“你是怎么从鸿蒙大陆来到这里的呢？几万年前的我，应该是在战场上遇到了哥哥吧。你说你这么不辞辛劳地在哥哥之前找到我，是为了什么呢？哦，是因为妖洄一定要死。你是想阻止我去找天玥吧。”
“不错，你没有骗我，在我的灵魂穿到魔界之前，你是不认识她的。但是，当你从几万年之后回到现在，你就开始找天玥了，你告诉她，让她将三界至尊的剑偷出来，然后你在上面刻上你魔界的印迹。当然，你还觉得不够，你要赶在天归之前找到我，让我们认识的时间改到现在。不错，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完美，我也只会认为我几万年前也许本来就是认识你的。但是，你错了你知道吗？”我笑，却有泪流下。
“你知道吗？你以前从来不对我说谎话的。你忘了你说过的，你因为我第一次感到了人情世故，既然这样，你怎么能在几万年前动情呢？”我*葬的脸庞，用悲哀的眼神看着他。“装作不认识我，将我带回魔界，你放在身侧的手一直在抖，你知道吗？听我说要戴眼镜才能遮住冷漠，你高兴得忘记了要遮掩眼里的喜悦。我那么轻轻地喊了你一声葬，你都能知道我是在喊你，而不是辛乌。你说，你还要装什么呢？”
魔葬继续沉默。
“我不怪你，真的。你的性子，一直都有些偏执。这是我本来就知道的。可是，如果你一直囚禁着我，我怎么被天玥杀死呢？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经历情劫，也不想我认识墨墨他们。你都没有做错，完全没有。我完全没有立场怪你，可是，”我忍不住大哭，“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叔死啊……你知道吗？我答应过他的，再也不和他分开。”
魔葬的身上流露出绝望的气息！
“你知道吗？”我继续摸着他的脸，“我原想着，和你们都不分开的。没错，你没听错，是你们，包括你。可是，你让我好失望啊……你真的好自私，好自私……你让我感到可怕……既然你今天可以为了算计大叔，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来。谁知道你哪天不会算计我呢？我知道，你想说，你不会的。可是，我是那种即便是自己被欺负了，也不肯让身边的人被欺负的性格！”
魔葬脸色大变。
可是已经来不及。
“你知道吗？在西天的时候，我让佛祖留了一些禁咒在我身体里。现在我就把它放出来好吗？”我的话语很轻柔。
魔葬想说话也已经来不及。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白。
“很痛苦是吗？我也很痛啊，你知道吗？我真的是爱过你的啊……虽然知道你一开始的冷漠只是装出来的，我还是会很难过啊……你知道不知道？”
“你知道吗？我解你的咒的时候，真的是抱着和你一起死了算了的想法的。我放弃了和大叔新婚的机会，放弃了再见哥哥一面的机会，也选了和你一起死。可是，你为什么不珍惜呢？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心呢？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身边的人！”
“你知道吗？我好恨你啊……恨到恨不得杀死你啊！就算你只是对我残忍，也不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啊！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啊，你说啊！”
“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后悔认识我？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了？只要你说一句，你不爱我了，我就把咒取出来好不好？好不好？你说啊，我让你说啊！不要爱我了，不许再爱我了！你说啊你说啊！”
我的眼泪疯狂地落在魔葬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上。
眼镜哐当一下落在旁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不——后——悔”他伸出手，想要*我的脸。
可是已经摸不到。
“为什么啊，这都是为什么啊？！”我猛地收手，总是下不去手，抱住他已经羸弱的身子。“我命令你不要再爱我了啊！我不会让你伤害我身边的人的！我不会的！”
抱住魔葬的我看不见，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
“你——”
我睁大了眼，然后轰然倒下。
“对不起，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既然你都已经想杀死我了，那我更要杀了他们了。如果，你什么都忘了的话，会爱上我的吧？毕竟，我们才是一类人呀……”
魔葬轻柔的话语让我的心滴血。
他还是骗了我。
辛乌一直候在门外。
趁着我不注意，给了我重重一击。
“睡吧，我爱的人，等你醒来，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魔葬继续说。
不要，大叔，我不要忘了你……
大叔，我们说要要永远在一起的……
我不要，我不要再忘了一切……
最后的视线里，是猛地窜出的白狐，一次次在魔葬和辛乌的手里落下，满身都是血。
他回头看我逐渐不再清醒的眼神，突然长啸。
泪落，一片污血。
我大恸。
我料到了开始，却没有料到结局。
我以为只要揭穿了天玥，就可以救大叔。
我以为我足够对付魔葬，他会听我的话的。
我以为我能够和大叔重逢，和他生一大窝小狐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大叔……怎么办，我好像，要违约了呢……
就算我失忆了，再见到哥哥，我也会爱上他的吧，可是大叔呢，大叔怎么办……
如果没有那些，我还会爱上他吗……那个总是幽怨地坐在树枝上喝酒的桃妖，那个初见面时流里流气到处调戏良家妇女的翩翩公子，那个会细心看着我的忧伤快乐一心想着要带我游遍妖界的大叔……
怎么办，明明说好要永远不分开的啊……
大叔，我们说定了哦，如果我忘了你，你一定要死缠烂打，你一定要穷追不舍，一定要让我重新爱上你才行哦……不然，我们的孩子，就永远不会出世了……
我甚至不知道它是男妖还是女妖，不知道它长的像你还是像我，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了呢……大叔，我好不甘心啊……大叔，你在哪里啊……
我素悲凉的分割线
“葬，你说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我撑着下巴，恹恹地看着床上的魔葬。
从我有记忆以来，就和魔葬一起生活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说它奇怪是因为，周围的景色从来不变。
魔葬的身体很不好，常常犯病，每一次都吓得我一塌糊涂的。
生怕他死了，扔下我一个。
而且他也从不让我出去。
每天都只有单调的景色，和病怏怏的魔葬。
“外面么，也和这里是一样的。”魔葬咳嗽着说。
他告诉我，他身体里有一个什么咒，所以总是很难受。
“葬，谁那么坏，居然在你身体里下咒啊？”我气呼呼地说。
魔葬没有回答我，只是呆呆地摸着我。
是的，我是一只猪。
我问过葬，为什么我是一只猪呢？
魔葬说，因为我的真身坏掉了。
真身是什么？我不懂……反正我只一只猪，我只要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就好了……
“葬，你会死掉吗？”
魔葬没有回答我。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这，我们都知道。
正文 074 悠游湖畔
“澄月？”这天，魔葬给我喂食之后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摸着我的耳朵。
我拱拱猪鼻子，甩甩卷卷小尾巴，疑惑地看着他。
“若有一日，你恢复了记忆，一定会恨我吧……”
“我若死了，你会哭么？不会的吧……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我竖起耳朵听他的话。
“也许我真的错了……就算囚住你，你的心也不在我身上……”
“每天你都想着要出去吧……和我这个病秧子在一起很无趣吧……”
我拱拱魔葬的手。
“又想要吃了？”葬又扔了颗红紫樱桃给我，我快乐地吞下，连核带皮的。
葬将手指留在我嘴里，挑着玩，咳嗽了几声，额上都冒出汗来，又继续说，“那时在鸿蒙，你应是直接遇到创世神了吧。我和他们几个，却是堕入了鬼道。我遇见的是罗刹鬼，九死一生，才见到了创世神。我求他，让我也回到万年前。代价是，如果我仍是不能让你爱上我，我的灵魂就永远*在鸿蒙……呵呵，你说你爱我，可是你要杀了我……就算我不再是冕下，就算你再也见不到所有人，就算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还是不快乐。我感受不到你的爱，我面对的只是一个不完整的你……”
“创世神已经在召唤我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开心吗？我放你走吧……放你走吧……澄月，我放你走……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替我管魔界好么？我以魔界冕下之名，将魔界第七十四任冕下之位传于次冕澄月。”
“我，从不曾后悔……我爱你……”
我抬头，以人的姿态。
而他消失不见。
大量的记忆和力量涌入体内。
我应该，气愤吗？
为什么，我只是难过……
葬，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我将手放在结界上，一片沁凉。
走出这个封闭的结界，满手都是泪。
“你是谁？”一个声音问。
我看向他，“我？我是天界的九公主。”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又问。
“因为，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泪呢。
再见，我的爱。
我如此爱你。
“你别哭啊……我叫牙晓，是龙宫的太子，我给你变水泡泡看好吗？”
我摇头，哭得更厉害了。
所以，历史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地么？
只是，等我老去，魔殿里是否还有那个黑衣男子，永恒不变的姿态，孜孜不倦地批阅着文书？是否，这世上，只有我一个由物幻形的人了？
葬，我终于懂了，你的孤寂……
“要怎么样你才不哭啊？”
“只要，你效忠于我。”我流着泪说。
“好。”他的眼里，是从不曾改变的忠诚。
“我牙晓，永不背叛。”
在爱情的世界里，背叛如山岳一般古老。
可是，为何所有人都坚定地站在这里，从不曾移动？
我该如何回报你们，我所有的爱？
“天界和魔界的战争如何？”我问。
“魔界冕下消失，天界大胜。”
心，突然一痛。
“我想去一个地方。”我对牙晓说。
将魔界的印放在魔殿，我对辛乌说，以后就全交给你了，如果有大事，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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