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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澜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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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时,身份不同,楠伊虽还被禁闭于栖梧轩,可身怀龙嗣,自然身份金贵。
李沛辅恭敬的做完礼数,楠伊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太医,却也想不通太后为何会派了这李沛辅来为自己安胎,然而口不能言,只能对半夏挥了挥手,半夏便了然的去拿了纸笔,央小太监搬了椅子来。
“微臣谢美人赐座。”半夏的椅子搬过来,李沛辅找了一个适当的距离,端正坐下,双目低垂,丝毫不往楠伊这边看。
看他这样,楠伊只自顾在纸上写:“李大人任职太医院,多久?”
“启禀美人,微臣随林飞柏大人学习多年,进太医院已有四个月。”李沛辅的回答中规中矩,一直低着头,谨守臣子本分。
眉间不自觉地堆出一个川字,楠伊沉思良久,才又慎重写到:“大人祖籍何地?”
“微臣祖籍雍川洛城。”
楠伊心下一惊,当今太后李媛的亲族,便在雍川。原不过是试探的问题,可太后亲自下旨,更不知李沛辅的这个李,和太后李媛的李,有何关系。
似是自嘲的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绪,楠伊将手放在李沛辅摆好的锦垫之上,再不说话。
李沛辅自是机灵,见楠伊如此,也不再多言,只静心沉气,察看脉象。
待看诊结束,膳后的那股慵懒劲儿刚好上来,倦色尽在脸上,李沛辅见此,仍谨慎禀报:“因药毒之故,美人脉象虚滑,需静心调理方可保龙胎无虞,尤忌大悲大喜,望美人遇事平心以待,不可思虑过甚。至于药毒之残存,于龙胎并无大碍,微臣会开方为美人清毒,以臣之见,要得三五日,美人便可再开口说话。”
“何毒?”楠伊在纸上写。
“想是美人用膳时未曾留意,不过是膳食想冲所致,严格说来,尚且称不上毒药,还请美人宽心。”
楠伊知道他是有意撇开此事,不再追问,只吩咐半夏随他去拿药。
然而不过转身几步,却听李沛辅又言:“美人……”
楠伊回头,李沛辅一脸坦然之色地笑道:“微臣适才忘了告诉美人,微臣和太后娘娘,本是同宗。”说罢,也不待楠伊再言,便转身离去。
虽然心中的疑团就此豁然,可楠伊从没想过李沛辅会如此坦然,他为何会多此一举的告诉自己他和太后的关系呢?
一阵困意袭来,想起适才李沛辅交待的切忌思虑过甚,也不再多想,转回内殿歇息。
~
陛下自慈安宫求旨离去这一晚,慈安宫中,太后也召了御医来请平安脉。
而玉衡亲自去请的,便是白日里在天牢中为李美人诊出喜脉的李沛辅。
夜色笼罩下,慈安宫的祥和沉静在沉檀香味中更显安宁,大殿中的灯火柔和,不甚亮堂,然空气之中,却流淌着一份凛冽的冷然。
僵持良久,太后才缓缓开口:“沛辅,你进这太医院,也有四五个月了吧。”
“启禀太后,微臣进太医院,已四个月又七日。”李沛辅虽跪在下首,但这回答却是不卑不亢。
太后面色沉静,又道:“可是,这四个月又七日,你并未到哀家这儿来请安,于你父亲的家教,便该如此?”
“启禀太后,家父于前年仲春已然过世,微臣已有多时未能聆听家严训示。”
“放肆!”太后一掌拍在椅上,怒道。
然而李沛辅仍是跪在原地,面色如常道:“微臣不敢。”
空气中的冷冽在李沛辅这声云淡风清的请罪后颇具山雨欲来之势,大殿之中虽然只有太后李沛辅并玉衡三人,却有千军万马压境之迫。殿内鹤形铜滴漏中的水滴在仙鹤口中蕴了许久,终于缓缓坠落,在平静的水面敲出“咚”的一声轻响,绽开层层涟漪。
不知是过了多久,太后沉沉叹了口气后起身,玉衡连忙过来搀扶,却被太后挡开,自顾走下首座,踱至李沛辅身前,沉声道:“你父亲之事,哀家并不知情,可哀家知道你的委屈,”说着,亲自躬身将李沛辅扶起,又道:“但往事已矣,你既然进了这深宫,难道还是要来与哀家作对的么!”说到此处,话语中已满是凌厉。
李沛辅站在太后身前,面对这个自己该喊姑母的人,不知为何,纵然心中有千般理由万般怨恨,都无从说起。父亲过世一事,许久以来母亲和自己都将怨恨放在太后亲兄、李氏族长李行德之身,而李行德,也正是自己的族叔。可细细想来,这又只是自家一腔怨恨无从发泄所寻的一个寄托。父亲当初一病不起,虽有族叔重责之故在乃,可现在想来,当初大哥闯祸连累李氏一族,原该重责,父亲一味护短更在祠堂之中与族叔争执,却有不对,可法理人情,自己也不过是迈不过那个坎儿而已。
沉吟良久,才道:“是沛辅的错,让……姑母劳心。”李沛辅这一句姑母喊出口,确然是已将心中怨恨放下,坦然以对了。
太后闻言,面上不由溢上浅笑:“深宫之中,当步步谨慎,日后诸事,皆可来找姑母。”
白日里自己刚为李美人诊脉,太后便传唤自己,李沛辅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这召见所为何事。既然放下心防,还是聪明点好:“沛辅白日奉师父之命为李美人诊脉,美人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且身中异毒,口不能言。”
听李沛辅这样原本的将楠伊的病情禀告,太后已知李沛辅心防冰释,旋即笑道:“这些皇上已经告诉哀家了,哀家今日召你来,是为了一件事。”说到此处,双目直视李沛辅,眼中深意却是看不清其中含义:“你的医术哀家心中有数,所以李美人腹中的孩儿,哀家交托给你,哀家现在要她母子平安。”
依例,妃嫔有孕,太医院会指派一位资历深厚的太医看护,而李沛辅初进太医院,资历尚浅,不过因前次王灿到太医院中,无人肯去天牢诊脉,他才为楠伊诊了一次脉。如今太后作此安排,他着实摸不透其中含义,但也不知该如何询问。
李沛辅的疑惑,太后自然看在眼中,旋即又开口道:“哀家不仅要你护她母子平安,还要时时知晓陛下对栖梧轩的照拂,以及李楠伊的一应情况。”
原来太后是让自己做眼睛,监视栖梧轩的动静。想到此,李沛辅退步躬身:“微臣遵命。”这牵涉后宫之事,便已经不是该用家礼称呼的时候。
见李沛辅这般识相,太后自然欣喜,然而略一沉吟,又问道:“她中的,是何毒?”
“微臣尚不能定论,因药量十分细微,似是曼陀罗花的毒素,却又像是砒霜。”仔细斟酌,李沛辅的听来十分慎重。
闻听此言,太后却转身走回御座,安然坐下,思虑良久,这才看向李沛辅,慎重道:“明日哀家会下旨,由你看护李美人腹中龙胎,但是中毒之事,你只需对她讲乃是食物相克之故罢了,不可多言。”
虽不知太后此言为何,可这深宫中的事儿,自然知道的越多越不好,李沛辅恭敬地应是。旋即随着玉衡的引领,躬身退出内殿。
天穹宫的夜幕漆黑的仿佛被坛子扣住,不露一丝光亮。
玉衡体贴的取了灯笼,送李沛辅到慈安宫外,却并未立刻回去,昏黄的灯笼映出她柔和的脸颊,声音温婉道:“玉衡有句话,虽然多余,可还是想讲给李大人。”
“还请姑娘赐教。”李沛辅说着,竟然躬身施了一礼。
玉衡一愣,收了脸上诧异才又笑道:“慈安宫虽大,可主子只有太后一人,栖梧轩虽小,但主子,却不一定是李美人。”说着,将手中灯笼递给李沛辅,微微福了福身子笑道:“李大人走好。”
“多谢姑娘。”李沛辅笑着接过灯笼,不再说话,转身往太医院走去。
漆黑巷道,这昏黄灯光虽不能照亮夜路,却能照亮他的心。
灯火摇曳中脑海里突然浮现天牢中那张惊慌失措若小鹿般慌乱的精致脸孔,不由觉得可惜,只是人各有命,那主子的命,自然和自己毫不相关。思及此,李沛辅心下释然,大步向前迈去……
暮色四合谁心真
漫天霞光灿烂,一轮夕阳缓缓坠下天幕,留下清冷余晖。
楠伊乌发未束,披在身后,一袭牙白长裙不加点缀,素衣淡衫之下另有几分慵懒闲适之味。
手中蜡丸已被摩挲得越发脆薄,几可见其中药丸色泽。自回栖梧轩后,楠伊每日只呆在寝殿中,除了李沛辅来诊脉,便只有半夏一人能进这内殿。
光风霁月阁事后,唐福便没了踪影,而今日晌午,新升上来的管事公公杨安才查到,唐福的尸体在火场的垃圾堆下被发现,而那个宫女小暖,依然无迹可寻。她毫无防备的钻进别人细细谋划的圈套尚不自知,如今陷害已经做成,自然将牵涉的一干人等都杀了的干净,那个小暖,怕也早已死于非命。
想到这些,楠伊的手不由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却是一片冰凉。这个孩子,终归是不该来的,可如今要自己亲手杀了他,楠伊却下不了手,虽然这是一个无关于爱,而到来的孩子。
双目越过栖梧轩高高的宫墙,隐约可见杏花飞扬,那是御花园的杏花开了……
“美人,王公公派人来说,美人所指正的那个宫女小暖的尸首,在城外乱葬岗下找到,可……那名宫女并未记录在册。”室内的光线渐渐黯淡,半夏恭谨的轻声禀报。
楠伊飘渺的视线缓缓收回,看向半夏,不过微微点头,示意她退下。如今她已然能开口说话,却只有半夏一人知晓,或许李沛辅也知道,只是他不曾问过,楠伊自然不答。
那日光风霁月阁中,半夏进来时未见一人,唐福守在殿外,唯一能在自己身上下功夫的就只有小暖,那个面容纯净天真的宫女。可她不仅死了,其实连宫女也不是,这样一来,根本无从下手。
想到此处,楠伊不禁揉了揉额角,只觉得精神恍惚,低头看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和笑意,心情顿觉舒畅。
是与非,都有一个生命在自己体内孕育,无关悲喜……
~
自天京往东,过天瑶河分支,经冀州便可到濒临广阔海域的东海郡。
上官氏一族自大卫建国之初,便奉命驻守东海郡,守卫东部海域安宁,而经过十余年的囤积经营,东海郡俨然已全在上官氏掌控之中。而上官一族,上有贵妃上官雅言于天穹宫内得蒙圣宠,再有靖远侯上官海纳身享建国之功,两朝兴盛帝王器重,无疑也助长了上官氏的门阀之风。
东海郡自为大卫东部门户之地,驻军自不会少,除去皇上亲派大军驻扎,更有靖远侯上官海纳自当年起兵之时便带在手下的一众亲随将领军队,又称上家军,与大卫亲兵一同驻守东海,保大卫平安。
大卫亲兵中营偏帐内,一灯如豆,闪着摇曳的昏黄光芒,映出墙上挂着的一块硕大的羊皮画卷描绘的地形图。
一阵寒风袭过,帐帘被掀起,一名亲兵自殿外轻步走进,端端正正行了军礼,朗声道:“属下见过将军!”
帐内地图前长身玉立的青年原本正研究地形苦思军队作战之法,听到来人开口,这才转过身来,而此人,正是当日皇上逆满朝之声派往东海的上将军成煜之。成煜之看清来人,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释然,放下手中书卷,快步迎上扶起来人,喜道:“成安,你这一去许多日,可把我给急死了,朝中此时如何?”
成安的脸上却并不轻松,踌躇良久,才沉吟道:“二公子,皇上准了林靖的告老折子,可后宫中……”
“如何?”闻言,成煜之的双手不自觉用力,满面焦急。
成安从王府随成煜之远赴东海,二人自幼一处长大,可说是亲如兄弟无话不谈。自到东海之后,因靖远侯密线安排之故,成煜之不能得到朝中一应事宜,于是命成安以鸽传信,以求更快了解朝中变故。
“云清公主周岁宴上,李美人私通慈安宫侍卫,被打入天牢……”
简单的几个字,听在成煜之耳中却有千斤重。楠伊被打入天牢?她怎么会私通?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一念即成,成煜之立时提步便要向殿外奔去。
可是成安一个错步,不偏不倚的挡住他的去路,双目炯炯,沉稳道:“二公子是要去作什么?”
成煜之一愣,旋即恼怒地去推成安,口中道:“回天京!”
“上将军奉圣命远赴东海郡统领军队操练之事,地方驻军未有调令不得随意往返各地,将军忘了么?”成安的话字字珠玑,连称呼都换得严谨。
成煜之不禁一愣,茫然的看向成安,似是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东海,而非天京。这是上官家的地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上官海纳监视之中,如若此时贸然离开,怕是还未到天京,靖远侯的奏本就已参到了皇上那里。
一双遍布剑茧的手紧紧在身侧攥紧,成煜之只觉得心中憋闷,无处抒发,浑身战栗,忽的一拳打出,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成安的肩上,发出一声闷响。
成安的身子微微一晃,僵直的立在那里,面上的严肃之色却是丝毫未变:“公子三思,万不要平白添了把柄给敌人。”
灯芯在似已凝住的空气里摇曳了几下,终于发出“毕剥”一声炸响骤然熄灭,本就昏暗的帐内瞬间漆黑一片,只隐约凭气息之声,辨别对方身在何处。
“成安,对不起。”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成煜之轻声呢喃,伴随着一声闷响,成安身子微微一晃,不甘的倒在成煜之身上,昏了过去。看着昏迷的成安,成煜之面露难色,终于还是开口:“即便你听不到,我仍要告诉你,楠伊是我这辈子,唯一放不下,也永远不可能放下的人……”
说罢,将成安稳稳安置在帐内的床榻上,再不犹豫,换上成安的衣服,快步离了营帐。
漆黑如墨的夜色看不到一点星月之光,尽是冷清黯然,成煜之翻身上马,趁着夜色将头盔压低,挥手扬鞭,毫不犹豫地催马,义无反顾的向西驰去。
日暮西沉海棠艳
五月,太医李沛辅以李美人囿于栖梧轩中忧思过度,于龙胎有碍,请旨慈安宫,太后念稚子无辜,着撤去栖梧轩禁令,侍卫孙云之事暂且搁置,后宫中人不得再议。
这日晌午,天青气爽,许久未曾出栖梧轩一步的楠伊,终于听了半夏和李沛辅的劝告,往御花园行去。雨过天晴,含苞的花朵兀自绽放,空气中还隐约能嗅到泥土的芬芳,漫步其间心情也觉格外舒畅。
“美人,前面的海棠开得正好,咱们去那里吧!”半夏兴奋地指着前面隐约的花枝,对楠伊说着。
看到半夏如此兴致,楠伊心下一片释然,微笑着点头,随着半夏的指引向前行去。
自那事之后,楠伊的性子越发宁静,半夏知她不愿开口,可这样温和的主子,总让她觉得,若一眼不错,楠伊便会消失不见。
而禁足的这一个月,皇上未有只言片语送来栖梧轩。
枝头海棠正艳,一树繁花让人不忍错目,半夏站在树下甚是欣喜,犹豫了半刻,这才试探的看向楠伊:“美人,咱们摘些回去放在寝殿吧!”
楠伊面色依然恬静,上前拉下一枝海棠,踮起脚尖去嗅:“花谢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让她活在这园中肆意,总比瓶中枯萎的好……”
“姑娘高见。”竹枝掩映中,一头发花白的青衣老者满面赞许的大步而来。
看到此人,楠伊先是一愣,继而疑惑,这宫人口中古怪偏激的白公公,此刻怎会如此意气风发,丝毫不像自己从前见得那人。
不理会二人的诧异,白公公抬手将枝头一朵正艳的海棠摘下,拿在手中:“盛极而衰,不外如是,我想这花儿若能为姑娘丽颜增色,此生不虚也。”
浅笑着抬手接过那海棠,簪在鬓间:“公公有理,没想到宫人口中的古怪老头,竟是如此惜花之人,楠伊从前错看公公了。”
白公公面上闪过一丝悲色,转身便往先时楠伊曾到过的那片名菊绿牡丹旁,此时尚非菊花之期,花丛掩映中尽是绿意,不见繁华。
“惜花只因花护人,姑娘抬举了。”说罢,只定定注视着面前花丛,再不理楠伊。
“微臣见过李美人,给美人请安!”李亦坤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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