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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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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妻子,是明明白白这一切后,真心实意的为我们打算。他中了举人,我身为他的妻子,日后无论去哪儿,都不再是一般的灶籍。有了这层身份,就算梁苑苑也好、何文渊樊清漪也好,都不能说打就打说拿就拿。”
侍菊点头:“我只心疼你,难道你要一辈子给他守活寡么!”
少筠笑笑:“守活寡?阿菊,要是我们活着,却不能报仇,你能找个男人嫁了,就过这一辈子么?守与不守,你觉得有什么不同么?”

“是!”,侍菊沉默许久后,突然摧金折铁的声调:“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枉死,我会拿我的命来为她们讨一个公道!”
少筠没有接话,心里对自己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随意哭泣!何文渊樊清漪,你们等着,天涯海角,我必叫你们血债血偿!

……

老柴最后交给少筠一只缠枝莲花青花瓷罐,最后交代了康青阳这一辈子。
少筠接过这一只瓷罐,轻轻摸着上面的青色花纹,心里感慨万千。缠枝莲,缠绵又连绵,难道不是他们前半生这诸多的纠葛么?自他成婚,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可是,她跨越万丈波涛、他跋涉山河大川,终究只是为了彼此这一场相遇、彼此这一场谅解、彼此这一场成全。
青阳,谢谢你陪着我。我一定会带着你、带着宏泰,回家去的!

此后的少筠,似乎全然忘记了以往种种惨痛,只如同昔日竹园时光一般,浅浅的笑着、轻轻的说着,从容而自若,没有了半分的悲伤。大约几人都感染了这样的心绪,无论侍兰还是侍菊,甚至容娘子,都不再动不动的就怔忪悲伤、流泪哭泣。
有一些东西在眼皮底下缓缓的酝酿着,如同一坛血泪埋进了幽深寒潭里,面上平静无波,底下的冰冷深邃发酵着某些东西。看着少筠眸子里的光芒渐渐收敛成平静无波,那抹淡笑却还是昔日一般,老柴开始明白,虽然他想像父亲一般包容、保护她,她却不可阻止的走向了成长。此后,他渐渐衰老,她则渐渐强大。他仿佛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却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他想开口劝两句,最终仍是无从开口。

弘治十四年七月初九,康青阳客死异乡的第十二日,少筠吩咐给她梳头的侍菊:“从此后绾发梳妇人的发髻。”
侍菊看了看屋里给宏泰喂奶的容娘子,眼泪往肚子里流,只笑着说:“好,绾个发髻。”
鬓角都梳了起来,脑后一个妇人发髻,髻上一根银簪挽住一把青丝一段千里相随,鬓边一朵白木兰轻轻倾诉生死离别。少筠自知,从今往后,她便是康少夫人了。
她转过身来,朝容娘子招招手,浅笑道:“把宏泰抱来瞧瞧。初初见他时,听他哭着,猫叫似地声音,可怜见的。养了这是来日,总该有些起色。”

容娘子心里悲伤,看见少筠一副年轻少妇却十分自然的模样,面上笑开,竖着抱起宏泰,轻轻拍着他的背:“好了,宏泰吃饱了,让娘亲看看小模样儿像谁。”
少筠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看见他眉清目秀,尤其眉眼,像极青阳,唯独嘴巴和下颌隐约生母模样,不禁笑开:“哥哥的一双眼睛生来温和,宏泰只怕也跟他一般善良仁厚。”
容娘子凑趣道:“是呀,那瞳仁十分淡,必是温和善良的小公子。说起来初初抱上手时,真是好生黄瘦,如今渐渐的也藕节一般的小手小脚。”
侍菊收拾好梳子,伸头过来看了一眼:“呀,嘴巴到长得像他娘。将来见了面,还不知道要打多少饥荒呢。”

少筠淡淡而笑:“上一辈的事,小孩儿们就别掺和了。我记着哥哥的话,只要小宏泰平安健康,不似他生母那般为人处事,就知足。”
侍菊从后边扶着少筠的双肩,凑近一些看着宏泰,看见他嗫嚅着小嘴巴,一脸纯真之余有十分的满足,心里不禁软到了十分:“是,有什么事情,菊姨通通都担着,不叫你再过你爹爹那样的日子。”
容娘子听见这话万分忍不住,转身在一旁抖着肩膀抽泣。

侍菊看见了,又说她:“早说了不再哭着,你怎么还哭?一会小七带着宝宝回来看见了,又呆子似地发呆。”
容娘子狠狠喘了几口气,挤出笑来:“说到底,还是青阳少爷福气薄了些……宏泰才多大……我只伤心竹子和阿菊这样仁善……”
少筠笑开:“他才吃饱,你抱着他去睡吧,明日要启程了,只怕他睡不够,路上只管哭。”
容娘子忙擦了眼泪,抱走了宏泰,口里唱些嘉兴地方的歌谣,软软的十分动听……


作者有话要说:嗯,是不是应该说一说那一声“相公”的含义?
到了这一章可能大家会觉得更加妥当一点吧?叫一声“相公”确实不是三书六礼那样众所周知和明白证明,不过这些礼节上的象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他是康青阳临终的遗愿,死者为大,就是他父母都不能否定的;二,证明康青阳身份的官凭路引,最后拿在了少筠手上,可以为之证明。这不仅仅是青阳自己的执着,也是他终于明白了世情以后做出的安排——无论这样的安排最后是不是会给万钱造成伤害,眼下,却是少筠万里奔走的最大保护。
至于大家认可不认可——说到底是康家宅门里的事情。在经历了梁苑苑一事之后,难道他们面对青阳的死亡和执着,还能漠视么?就为这一点,哪怕没有媒人,没有三书六礼,康家也会接纳少筠的,何况,康家老爷只怕对梁苑苑恨之入骨,那么少筠自然地位无忧了,至于为什么,到时候大家就能知道。
一句话,这句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筠心里认可不认可,还想要借着这层身份做什么计划。




、155


七月初十,图克海如约而至,带着少筠一行人离开北平。

十二日,京城,何文渊府邸。
何文渊拿着朝廷新传发的邸报,心中五味杂陈:康文祥罢官,贬为庶民;康青阳未受牵连。
当初在扬州时,梁苑苑的当堂指证、贺转运使府邸查抄的文书信笺,都属证据确凿,按律,康文祥绝无可能如此轻判。可结果除了丢了乌纱帽,康文祥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师爷看见这份邸报,却并不十分惊讶,只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笑道:“好一招缓兵之计!小人昔日还曾奇怪,已然如此证据确凿,为何康知府还能执口否认拒不认罪。原来是拖延时日,求得婉转时机!大人,小人曾有同窗在刑部衙门担任执笔小吏,因此听说那康知府派了人来,曾三进刑部衙门。”

康文祥派了人进京?何文渊点点头:“知道是什么人么?”
师爷轻轻摇头:“不曾留下姓名,听这位同窗描述,是位年轻公子,淮扬口音,相貌颇为端正。小人疑心……大约是康文祥的儿子,康青阳、康公子。若真是他,可真遭罪了。刑部衙门的人哪里好交道,见面先来一顿打,打老实了再说。但听闻,这位公子,三进刑部衙门,不屈不挠啊!”
不屈不饶?不屈不挠换来徇私枉法么?何文渊眉头微漾,因此问道:“康文祥当日拒不画押认罪,大约就是等着今日。那依你看来,凭什么刑部衙门肯买他的账、通融他一个声名狼藉的四品地方官?”

师爷想了一下,又敲了敲手里的折扇,满是疑惑的:“大约……难道康文祥手中拿着些什么,叫刑部的大人忌惮而不得不施以援手?”
康文祥手里抓着把柄,所以才敢这样拒不认罪?!何文渊一想到这里,立即就想起早前他查抄了贺东祥的府邸,暗匣里的东西他已经悉数上奏,可最后,他止步于调查贺东祥……想到这里,何文渊突然心中一动。其实他当时就考虑过,以他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查出更多不法之事。可惜最后,除了桑氏、贺东祥、梁师道等人外,几乎动弹不了什么人……

如今细细玩味起来,陛下对待此事的态度,也大有蹊跷!如此果断迅速,大快人心之余未免有操之过急之嫌。或许,他早该想到……陛下并非真正恼怒两淮官商勾结败坏盐政,而是以快刀斩乱麻的态度,迅速的遏制了他继续追查的可能!一想到这个可能,何文渊背后兀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如此一来陛下会不会恼怒他办事鲁莽?
真的会嫌弃他办事鲁莽么?应该也不会……回京后陛下对他仍然颇为看重,且升了他的官!难道……陛下对他打击江南盐政官员的动作是默许的,但陛下只怕也知道两淮盐政背后牵涉甚广,因此也只能是雷声大雨点小,借以警醒朝中各人,该收敛了!而今想起来,此次最遭罪的,大约是九死一重伤的……

何文渊轻轻摇摇头,不想再想下去。而他更不愿意相信的,是万钱的每一句话都在一步一步的走向现实!
沉默许久,何文渊轻声问道:“这么说来,康青阳如愿以偿,应该返乡了么?”
师爷摇摇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轻松语气:“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听闻刑部衙门的人痛打了他两顿。想来他做的那些事情,哼,不大见得光的。”
果真是康青阳,那么他这一进京,确实是包藏祸心、见不得光的。若他何文渊要查探,未必没有下文,不过他若窥探的两分圣心圣意,就算明知中间大有蹊跷,他也就不至于执拗的还要再去做什么。只是,这事,实在叫人不是滋味!

何文渊丢下邸报,挥挥手:“晚了,你歇着吧。”
师爷拱拱手:“小人告退。”
何文渊低着头又想了一会,然后起身走回内帏。
无论多晚,他的房中总燃着一盏蜡烛,远远看见时,便知宁悦在等他。旧日习以为常,而今他满腹心事,看见这抹光亮,心里沉沉浮浮翻腾喧嚣的心事,便静静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去,看见宁悦坐在桌边,一管湖笔倚香腮,半点心事诉霜毫。
何文渊浅浅笑开:“这么晚了,还写什么?”

宁悦抬起头来看见他,忙放下湖笔站起来:“相公回来了。也没什么,你可还记得你我初初成婚时,曾游历山东泰山?那时起,我每到一处便记些游记,日后老了也能记住我们都去了哪儿。”
何文渊点点头,走过去随手拿起信笺,看见上头写着“烟波阁临瘦西湖,藕花舟唱吴人歌。”
微微然,藕花深处又传来柔软的吴侬软语,那是记忆深处芳香的气息!今夕何夕,伊人何处?何文渊淡笑着放下信笺:“你这闲情逸致叫人感喟。”
宁悦看了看何文渊的表情,揣摩了一番,有些谨慎的说道:“爷,自从回京后,我总觉得你有些心事,可是发生了什么?可愿与宁悦说一说?”

何文渊抿嘴,放下信笺,然后扯出一缕笑来:“也没什么,当日瘦西湖畔烟波阁凌波阁一会,你心里记得,我也记得,那船娘的歌倒也有些质朴之趣。”
宁悦点点头:“是呀,当日桑二姑娘领着我,带上船娘唱小调、清漪吹笛,藕花深处那阵阵的清香,我至今还记得十分清楚。说起来,算是江南一地钟灵毓秀。而今么……想起桑二姑娘香消玉殒,清漪竟机缘巧合的来到咱们家,宁悦方才提笔时,多少有点儿感叹人世机缘呢。”

宁悦话到这儿,何文渊眉毛一掀,面容再也不是波澜不惊。这点微小变化,落在眼里,敏感细致如宁悦当即明白,何文渊对这番过往其实有些别样情绪,未必想提起。心电一转,她立即转了话题,笑道:“说起清漪,爷有空该多陪陪她。今儿大夫来打了脉了,开了几副安胎药,她这身子也有一个月了。她人聪慧,自然心思重些,脉象不大稳。老爷和太太知道了都十分操心,今日老爷还亲自过问了。说起来是宁悦不称职,过门这么些年,一直没能给相公添个一儿半女的……”
何文渊听了这话,轻轻摇头,然后轻轻的压着宁悦的肩:“在扬州时不是说好了?这些年,你用心侍奉爹娘。投桃报李,我也该为你尽心。”

宁悦微微偏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爷为何这般见外?而且,爷虽然这样说,但宁悦心里……宁悦也是女子人家,知道清漪的心思。她早前受苦太多,如今……我怎肯再夺去她的珍宝。何况老爷太太知道了清漪有孕,十分高兴,一直嘱咐宁悦多加照顾。依宁悦看,此时爷若是去求老爷太太,未必不能纳她为侧室,如此,也算有名有份了。”

纳樊清漪为侧室?他何文渊还没糊涂到这份上!樊清漪的父亲当年是因为贪污纳贿、数额巨大而丢了性命。这是钦定的案子,皇上断无可能自己给自己翻案。这一回趁着少筠离家前往金陵,樊清漪找上他,用桑氏一本账册做交易,也算是有功,加之当年其家中落难时她年纪尚幼,也非首犯,他才能顺利讨得人情,悄悄给了她一个新户籍。但眼下——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内心已经十分清楚——皇上这一次急召他回京、果断审结两淮私盐弊案,乃是快刀斩乱麻之势。虽然他未至于失去圣心,但陛下果真用他做利刃,则已然将他置于风口浪尖。若此时再让陛下以及朝中大人知道他正经纳了这个钦定犯官之女为妾,只怕疏远他、弹劾他的借口又多了一条!更何况,他爹娘虽然乐于何家添丁,则未必高兴他纳一方罪臣之女为妾,这压根就是两码事!

为了江山社稷,连桑少筠他都能痛下狠心,樊清漪,究竟又算什么?
他摇摇头:“不必多说,有我在一日,这家里仍是你当家做主,无论谁生的孩子,都叫你一声娘。再有,你该让她明白,这家里不是昔日扬州府上的商贾人家,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妇道人家该守的规矩。”
宁悦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她嫁与何文渊这么些年,他对女人,从未如此直截了当的!这樊清漪……她不明白,他肯让她为他生孩子,为何却这样贬低她的地位呢?这不是很矛盾么?她不知所以然,可是她却发现何文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欲望,因此忙招来丫头,伺候何文渊更衣洗漱。

此时一院之隔的樊清漪并未知道何文渊夫妻所说的一番话,她坐在灯下,飞针走线,绣着一副乐府诗:“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一枝并蒂莲,傍着一只莲蓬。莲蓬微微低头,内中颗颗莲子,圆润饱满,临水而照。莲生莲子,莲子如“怜子”,这绣品真是深意连绵不绝!昔日人人夸赞桑少筠一双手巧夺天工,可究竟没人知道她樊清漪才是真正的养在深闺人未识。

从丰财回来之后,何文渊三不五时的招她伺候,连主母宁悦都退了一箭之地。人家说妻不如妾,她虽然并不喜欢妾这个名头,但是何文渊对她的宠爱,已经是家中上下皆知的事情。昔日她为了跳出桑家这个牢笼,不惜隐忍委屈,今日……这家诗书簪缨,父母威严,主母宽和,丈夫前程远大,她不介意用更多的时间经营这一切。以她的才智,以何文渊在床笫间对她的缠绵缱绻,再加上宁悦与世无争又一无所出,她在这家里出人头地,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她用不着再去斤斤计较眼前的一点点得失。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可能是惊变的最后一章了,横竖能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叹。
何文渊,怎么说呢,横竖他也被利用,只不过他没有被利用的自觉——明代监察院的人很难不是这样的角色。他不够我们小蕴月的小心思那么小那么透彻。hoho,想起我家小月,真是忍不住又想欺负他一下……




、156


出了京城,经京师密云卫一路向北,辽宁广宁左屯卫、辽东都司一一迈过,最后进入建州卫。图克海出身军籍,加之身份特殊,因此从南至北,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引着少筠一路见识了帝国东北林立的大小军卫。
九月初,离京近两个月后,少筠走进了建州女真部。
建州女真接临辽宁,面朝朝鲜国,北边即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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