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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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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他有罪,官府为什么还不把他捉起来?”
少筠一笑:“枝儿,道理在这儿放着,可你要明白它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不是小姨说一遍两遍你就能明白。从此往后,你每日磨墨书写,磨的是墨,其实是磨心。写的是字,其实写的是规矩。今日你不明白的,将来,你一定都会明白。”
枝儿想了想,虽然满脸的不明白,却也没有再问。
少筠见状便拿出一本描红本子来,从纸笔到书写要点,都细细的教给枝儿,足有半个时辰之后,枝儿才渐渐的拿稳了毛笔开始描红。

少筠在一旁指点了一会,看见枝儿渐渐有些模样,便招呼莺儿过来照应着,自己一手拉了宏泰一手拉了慈恩在院子里漫步。
侍兰伺候完少箬出来,忙放下手中什物,下来陪着少筠:“枝儿小姐睡了一觉竟缓了过来了!”
少筠回头看了枝儿一眼,笑道:“在海西她跟着穆萨沙打猎捕鱼,大太阳没少晒,路也没少走,身子强健,比在扬州还甚。她的毛病在心不在身,你日后多加留心她,时时报给我。”
侍兰点点头,又笑道:“依我看未必是坏事!她这脾气要是一生养在闺阁里头,还不知道闷成什么样的怪物来。不如早早的发了出来,叫人早早知道教导。竹子想想那梁苑苑和樊清漪,不都是这般魔怔了的?”

“也是这个道理!”,少筠想了想,深以为然,又厌恶那人名字,便转开话题:“郑先儿醒过来了么?孙十三家的也没有闹腾,大约他们是有了别的念头了吧?”
“一日一大早吴军爷亲自来衙门接的阿菊,我也起来了,听了两句。”,侍兰说道:“郑先儿醒了,不过人被吓傻了似的,大热的天抱着被子发抖,屎尿都不知道了自己动手了。大夫也不甚高明,嘟嘟囔囔的说是大约是吓破胆了。吴军爷说了,大约那木筏子果真被冲翻了,他被盖在水下面,又动弹不得的等死,所以是真吓着了。按我说,太没出息!贪财好色还贪杯,偏偏就是不知道怎么保命。”

“吴军爷来的时候小姐还没起身,因此托我转句话。说是孙十三家的已经知道郑先儿被淹一事是小小姐作弄的,让咱们千万提防着这夫妻两。尤其孙十三家的,是个没谱的主儿。还说那杜如鹤一开年就请了好些泥水匠,在广宁右屯卫那边修了个大池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这段时间京里头传来了消息,巡盐御史大人要来了,大约杜转运使也要迎接,然后陪着巡视各处盐点。吴军爷说了,按着往年的惯例,恐怕很快就要到离我们最近的金州卫了。”
“广宁右屯卫……”,少筠呢喃了一句:“就是图大哥那朋友海蜇头的地方。”

“正是那处!”,侍兰接口:“按说,图大哥该有些京里的消息给咱们,可一直不见动静。想来咱们从辽阳回到金州所,图大哥也未必知道个中原委。我原想让吴军爷托个人带个话,又寻思着吴军爷如今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所以没有擅作主张。小姐,别的都不怕,就怕那什么巡盐御史一来一往,京里少不得有些人知道咱们就在辽东……”
少筠点点头,神色中颇为赞赏:“你顾虑的很对!巡盐御史是都察院管的,是要避其锋芒!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能叫杜如鹤半个字都不敢向外透露!”

……

晌午时分,侍菊从盐场子出来同少筠等人一道吃午饭。饭后侍菊漱了口正要回盐场子,少筠却叫住她:“阿菊,你且等等。”
一旁伺候的容娘子莺儿见状,忙把枝儿慈恩等孩子们都带走。少筠看见这儿有些逼仄,因此吩咐容娘子:“你们留在屋里头吧,大热的天,孩子们就别到处跑了。”
容娘子答应了,却很贴心的在屋檐下收拾了桌子,并准备了消暑的酸梅汤。
等众人都走开,只剩下菊兰两人,侍菊便问道:“小姐是有话要吩咐?”

少筠在桌子边坐下,倒了三杯酸梅汤来,招呼两人坐下,才说道:“昔日荣叔赵叔他们是场子里的总催才要日日在盐场里监工。如今你只管调度运作,天天往里头跑干什么?就是吴征也该放手出来让老五这些人管着场子。你有空,留在这儿与我们一起,参详一下晒盐的法子。”
侍兰闻言看了看屋檐外明晃晃的太阳,不无忧虑:“竹子,听吴征的话,大约那杜如鹤已经开始造池子晒盐了,可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再晚一些,长夏过后,这边是说冷就冷了下来的!”

少筠闻言一笑,只端着酸梅汤啜了一口,然后看向侍菊。

侍菊似明白少筠心思,连忙说道:“今天孙十三没有进场子——这段时间因为涨了定额,他是天天都来——吴军爷心知肚明,赶紧就来告诉我了,约摸这两夫妻是要有什么动作了。我提了两句,吴军爷只对我笑笑,又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昨夜才出事,他手下一个机灵可靠的叫三猴子的就已经先一步去了金州卫候着了。按照惯例,杜如鹤必定带着巡盐御史去金州卫看看的,吴军爷这也是守株待兔、有备无患。竹子大约还不知道,这吴征的大哥就在金州卫当差,吴征的老婆孩子娘都在金州卫,三猴子这一去,不怕没有人打点,路子是可靠的,就等着杜如鹤来!”
少筠点点头。侍兰也点头,又一面喝着酸梅汤,等喝了几口,突然想起什么来,忙笑道:“这么说来,枝儿是歪打正着!要不是郑先儿这事,没准这两夫妻还能安分个两三天。眼下枝儿这一闹,那孙十三家的必定坐不住了!”

侍菊冷笑一声:“他们果真安分就是他们的福分了!只要他不闹事。竹子必定不会理会他们!”
少筠淡淡一笑没有接话,心里却并不那么想!孙十三是金州所的军头,如今侍菊和吴征一左一右,已经完全架空了孙十三。这种状况,日子短大约相安无事,但日子长实在不好说来;更何况杜如鹤清廉峭直,难保不在小事上知微见著而对她桑少筠心生提防。眼下她的处境虽有所改善,却还是危如累卵,需得狠下心肠!
一番怔忪,少筠又醒过神来,便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了交给侍菊:“在辽阳的时候,图大哥交代过,若要找他可通过辽东都司里一位叫王仁的军爷。想必这位王军爷也算是图大哥的至交,如此,你找吴征派个可靠的人将信交给他。”

侍菊皱眉,不太明白的:“竹子,要带话给图大哥么?”
“只怕不是!”,侍兰头一偏,也有些迷惑的样子。
“图大哥远在京城,只能为我们打探京城里头皇帝的动向,眼下是远水不解近渴。巡盐御史将到,我要杜如鹤不必我吩咐就自愿维护于我。”
侍兰和侍菊都只觉得不明白,少筠淡淡一笑:“没进辽阳时,侍菊就已经给姐姐带过话,说今年辽东军饷不足,导致朝廷再度召集开中,你还记得么?”

侍菊点头:“有这回事!可这跟咱们眼下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少筠一声轻妙的笑声,只又款款的饮了一口茶……


作者有话要说:开中盐还是有关的,而且一直有关,怎么有关,就看少筠怎么运用而已。今天蚊子很悲惨的没事干也要去上班,所以就索性当成没有假期吧……冬天都爬不起床呀、爬不起床……




、188


酸梅汤,暗红清亮,喝在口里,甘酸铺陈,宛如锦地铺花。

少筠暗自体味,然后为两个丫头解惑:“辽东其实不仅军饷不足,产盐也总是亏缺。如此情形之下,杜如鹤有心研制晒盐法,也算是为国为民。可是要是让巡盐御史知道了此举,晒盐新法虽然未成,却不可避免传至朝廷耳中。众目睽睽之下,皇帝盛情殷殷,杜如鹤将会是如履薄冰。何况辽东产盐量一旦上扬,将会极大改变辽东势力格局,届时辽东都司是如何反应,尚是未知之数!杜如鹤沉浮于官场多年,只消一声提醒,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侍菊恍然大悟,暗道一声明白。侍兰则更进一步:“这么说来……竹子,带话给那王军爷有什么用处么?”

少筠淡淡笑开,眉目里运筹帷幄的自信,可决胜千里:“王军爷是图大哥的至交,广宁右屯卫的军头海蜇头与图大哥也有交情。我只消托话给王军爷,说是转达图大哥的意思,王军爷必定为我们走一趟广宁右屯卫找海蜇头、指点于他。广宁右屯卫是杜如鹤试晒盐法的地方,海蜇头身为军头也必然担心新法不成反而获罪,因此一定会劝说杜如鹤隐瞒研制晒盐法一事。如此,杜如鹤必然也不会将我们藏匿在辽东一事告知巡盐御史。”

侍兰终于点头明白:“眼下的辽东都转运盐使司和咱们是一条道上的!晒盐法成与不成,不仅仅对咱们是利害攸关,对杜如鹤同样!他要是沉不住气,就算晒盐法研制出来了,还得出大事!”
“确实是大事!”,侍菊接口到:“白花花的盐呐!放在两淮两浙,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了!要是杜如鹤真弄出来了,私盐在辽东就不吃香了,再则皇帝夜里睡觉也能笑醒过来!这些盐一旦交给盐商,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什么军饷不足,可不就都解决了?”

侍兰听着侍菊说话,心里越想也细致,不由得万分佩服少筠!几件隔了几千里远的事情,她全然想到一处,迅速揪出脉络,然后兵不血刃的战胜敌手!
然而她和侍菊虽然都了解了个中因由,却还没能全部解读少筠的心思!
在金州所,她用吴征而弃侍菊,是要做服软的姿态,麻痹杜如鹤;在广宁右屯卫,她用王仁海蜇头却不直接向杜如鹤游说,也是出于同一番道理!

杜如鹤清廉,已经因为孙十三的三四百斤盐而对她姐妹两心生厌恶。此刻她若再用侍菊来数落孙十三的不是,再直截了当的禀明利害关系,只会让杜如鹤相信她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继而周密防备。如今她分开两线来敲打杜如鹤,两线又千差万别,就算杜如鹤又房谋杜断之才,也不能看出其中蹊跷。
只要晒盐法顺利瞒骗过众人,在辽东,她桑少筠将所向披靡!

两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少筠也没有参与,只等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差不多了,她才对侍兰说道:“兰子,你也该准备准备,天气差不多了,杜如鹤折腾不出盐来必定来找咱们。我估计着,差不多就是这段日子了。既然如此,你就该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起来,然后等吴军爷处置了孙十三夫妻的事情,他就该是咱们自己人,好一块儿商议着办事了。”
侍兰凝眉一想,只觉得少筠这话中有多少刀光剑影,却不是她能十分清明的看透的!她心中一凛,又觉得事关重大,因此建议到:“晒盐法咱们三人是亲自跟在荣叔身后看过的,虽然也熟,但是要论起淋卤试卤那些手艺,还是柴叔清楚。竹子,北边有小七奔波,加之天气寒冷不宜长期驻守,不如把柴叔调回来帮着咱们?”

少筠摇摇头:“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女真人非我族类,需得暗自提防。叫他们都知道了煎盐的手艺,难保他们把咱们一脚踢开、卸磨杀驴。再者这儿是边疆,盐事又是事关银子的大事,处置不妥当,闹出大乱子来,咱们首当其冲,天下不容!柴叔辛苦我也知道,但是眼下,我不欲节外生枝,只能先熬着,等日后情形再稳定些再作打算。”
侍兰听闻了也点头。
侍菊是最耐不住的,得到了少筠的暗示之后,立即就拉着侍兰,商议这晒盐的法子,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抠,务求完善而有效。

……

二十天后,金州所迎来了辽东都转运盐使司转运使杜如鹤!
意味深长的是,朝廷派来的巡盐御史并未在列,吴征更有消息告之少筠:巡盐御史绕过金州所去过金州卫,然后在金州卫打道回府!
辽东贫瘠,果然留不住朝廷来的过江龙,一切都在少筠的预料之中!

七月初一,在金州所的盐使司衙门,杜如鹤见了少筠少箬姐妹。一旁是他自己的师爷和吴征。
少箬有罪在身,只能跪着。少筠不愿独善其身,所以一路相陪。
杜如鹤知道少筠的身份,吩咐了师爷给她置座,又一再相请。但少筠置若罔闻,只低头跪着。杜如鹤没了法子,只好清清喉咙,开始开场白:“康娘子,你是什么身份,我且不去深究,但你一来,就教唆金州所军头私卖余盐,是何道理,我想听你的解释!”

少筠心中冷笑,不软不硬的答道:“大人,去年年末,我姐姐带着女儿仆人来到这里的第一日起,就在这儿受尽非人待遇。对此大人可曾知晓?又可曾过问过一句?我千里寻亲至此,所谓何事?就为改善姐姐待遇,免得她在这非人待遇下殁了性命!我毫无怨言,带着自己的仆人为金州所日夜辛劳,最后多煎了三四百斤的盐,却因此落了个教唆的罪名。我又有何解释可给大人?”
杜如鹤沉默了下来,而后看了吴征一眼,又说道:“康娘子,你且起来回话。”
少筠不动。

杜如鹤有点下不来台,只得又说:“你姐姐在金州所一事,我已有所耳闻。但此事与孙十三在辽阳行贿是两码事,你且回答我,你有否教唆孙十三!”
直接问她有没有教唆?看来杜如鹤只是想寻个台阶下,否则又何必如此相问?少筠心中有数,唇畔便微微荡漾,再抬头的时候她却十分淡然的说道:“多出来了三四百斤盐,民妇确实向孙军头如实禀报,但不敢直接报予上峰。原因只在于民妇眼见姐姐遭受非人待遇却无人阻止,我心中忐忑不已。官场之事,有多少欲加之罪,民妇不敢妄加揣测,只想着开年之后再从长计议。但不曾料想,民妇才出辽阳,孙军头却直接进了辽东都转运盐使司。无知之罪,从何教唆?”

杜如鹤一听,有点儿坐立不安。
在金州卫时,孙十三的老婆已经拉着孙十三向他告了一状。两人哭诉是少筠教唆他两行贿,他两一时糊涂才做了这糊涂事。随后两人又说了梁枝儿几乎谋害了郑先儿性命之事,证明少筠这一伙人心肠歹毒,千万求他降低金州所的定额。

孙十三的老婆……叫人一见生厌。他素来正直,也略知孙十三这名下属是有名的怕老婆,因此也不会偏听偏信,便当即在金州卫找了两个人来打听。而打听来的消息则叫杜如鹤更加厌恶:孙十三的小舅子竟然仗着孙十三在金州所胡作非为,几乎把金州所的女流刑犯作践了个遍。
直到了金州所,他又先见了孙十三的副手吴征,得知了前后详情,那些半信半疑也就都悉数消散了,只剩下如坐针毡:少筠竟然当面讽刺他监管属下不得力!

正在这时,跟随他巡视的衙役进来禀报说孙十三在门外侯见。
下不来的台就找他下!
杜如鹤一下恼火,桌子一拍,怒道:“将孙十三带进来!”
孙十三一进门就看见杜如鹤黑着脸,他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情,杜如鹤一声断喝:“来人,先给他二十大板!”
孙十三大吃一惊却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两个衙役压在地上,噼啪开打!

等打完了,孙十三也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杜如鹤也并非是真要想孙十三问话,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台,顺便向少筠表明态度而已!所以衙役板子一打完,杜如鹤直接宣布:“你说人家六岁的姑娘谋害你小舅子的性命,你怎么不先说你的小舅子把这盐场当成了花街柳巷?好你个孙十三,好端端一个盐场子你打理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却还敢向上峰行贿,还敢想本官讨饶,减少煎盐定额!你说,可有此事?!”
孙十三哑口无言,只能呜呜的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杜如鹤看见如此大男人却如此窝囊,不由得火气更甚,一拍桌子,当即宣判:“即日起,革去你金州所军头的职衔,你带着你女人和你小舅子迁往广宁右屯卫,在哪儿听海大富使唤,如无功劳,永世不得晋升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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