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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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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筠笑笑,侍菊也是心照不宣:“当日就知道程大都督为什么打你的主意,横竖如今黑子待你好,也罢了。认真说起来,廖志远也不过是陪衬的玩家,我们同程大都督才是头一份。如今你正式嫁了过去,人家用你觉得放心,咱们也就让人家放这个心吧。”

少筠点点头,想了想又问:“前一段姐姐从不让我多问一句,我只不知道朝廷来的御史大人和镇抚司的官差,究竟是如何应付过去的?”
侍兰一听这个,满脸的惊诧神色,又好笑的:“说出来……又叫人脸红,又叫人……惊叹!这事儿……是事后黑、黑子悄悄告诉我的!我成亲的那天,程大都督不是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戏曲从未停过?那可不是为了我面子,认真就是为了招呼这位大人的,不过这位大人听的戏,认真别致!”
侍兰停了停,侍菊迫不及待,忙推她:“自小最见不得你吊人胃口了!快说呀!”

侍兰横了侍菊一眼,有微微脸红的强作镇定:“说出来你可别说我下流!这事儿,据说是我们家叶子的主意!你猜怎么招?叶子早就打听好了来的那位御史的嗜好。那人是昆山地方的人,最好西厢记上楼下楼那一出,又爱极好的羊脂玉。那天他听的戏,可只有他一位观众,不过这出戏,认真了不得!戏台子,是小山子一般大小的和田玉雕成了里三层外三层花园子,烛火下那真是极温润的光彩,这已经是富贵到极点的景致了吧?可这还不算!一崔莺莺、一红娘,皆是字正腔圆、容貌卓绝的戏伶,满头的珠翠,却不着片缕的躺在和田美玉上唱曲儿!那两个姑娘真是肤如凝脂,又衬在盈盈发光的玉石上……”

少筠和侍菊同时张大了嘴巴!
侍兰看着两人的样子,捂嘴笑道:“当初黑子告诉我的时候,我也这般傻模样!咱们也就是听听就惊讶成这样,你想想那位大人!我也不说中间这位大人的言行举止了,横竖这出戏,唱了足足三天!也就这三天工夫,北边那场战事,也不过是豆丁点大的事情罢了!”
侍菊一口气硬是匀不过来,等知道大喘一口气的时候,她才认真懂得惊叹:“我的老天爷!叶子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样霸气,难怪你大伯要你赶紧的去赚银子去了!玉山子!容貌卓绝的戏伶!难怪我一回来,叶子就让我从账上预备八万两银子给她,原来是这么回事!”

少筠想了想,却笑了:“虽然是花了不少银子,但到底还是姐姐办事老道。想来她原是官家夫人,这些事情远比你我驾轻就熟。只要能办妥当,就是好事一桩。”
侍兰点头:“我听家里大伯也是这个意思。旧日他虽有些故交在京城,但身为边将,不十分好相交。如今御史说好话了,他进京,反而少人说三道四了。加上这一次海西女真吃了大亏、知道想着咱们大明朝了,只怕是认真想上贡朝廷。我掂量着,这些大老爷们是商议着要进京一回,一则是为了程大都督的位置更稳固,二则海西女真上贡,朝廷有面子,大都督就算不领功劳,也不至于还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少筠也点头:“姐姐这银子虽然花的山崩海啸一般,却也是瞧准了才花的,眼下这一回认真是省事了!就是为了打这一仗,耽误了不少挣钱的功夫,怕是账上不济事了?商爷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个么,见了商爷,您亲自问他吧!”,侍菊笑道:“叶子已经择好日子了,就定在中元节后,要给枝儿办过继,商爷就是见证人!”
少筠一愣,枝儿过继?箬姐姐当真了?

……

作者有话要说:侧写少箬一笔,也是个花银子豪气万千的主儿!当然,也能干……




、233


弘治十七年,七月十五日,辽阳,安锦巷。

枝儿不可置信的瞪着少箬,檀口微微,说不出话来!
上手的少箬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葛麻半臂,月白松江细布中衣及一条月白褶裙,她看到枝儿这样的表情,不由得略侧过脸来,看着一旁站着的商天华,说道:“商爷,不要客气,你请坐吧!桑家在北面,你是硕果仅存,不论昔日我筠妹妹如何叨扰、麻烦你,只论今日,在没有人有这样的老资格,能替我们桑家大房做这个见证。”

商天华有些不忍的看了看下首跪着的枝儿,长眉毛抖了抖,紧接着跨出半步来,向少箬拱手道:“论辈分,您是我的表姨妈。这儿,没有我坐的座儿。只是,大小姐,这事儿,真得这么办?往后,姑娘改姓,这梁家……”
少箬慢慢的摇了摇头,又向一旁的莺儿挥手。莺儿沉默不语,低头给商天华置了一张小凳子,请商天华一定坐下。
商天华看了看小凳子,叹了口气,撩起衣袍,坐下了。

少箬略略抬头,看着堂外湛蓝的天,神思不属。许久之后,她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浅笑,然后慢条斯理、细声细气的说道:“当初那件案子……一者,有桑家传出来的账本;二者,有转运使大人家里的信函;三者,有老爷亲生女儿的指证;最后,还有老爷自己的供词、画押。铁证如山,不外如此。何况,老爷虽说自小念书,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家中已经没有什么至亲的亲人挂念,更不要指望说能翻案。”
“逝者……”,少箬突然又笑了笑:“逝者已矣,若我没本事,我们母女死在这儿,也罢了。既然筠儿千辛万苦找来了。我总要为这些无辜的孩子们、为他们打算日后的路。”

一屋子的人——包括少筠、侍兰、侍菊、商天华、容娘子、老柴、莺儿,都没了话。
许久之后,商天华勉强笑道:“大小姐何必这样说?如今我们要银子有银子,衙门里也有相熟的人。日后没准也能正经落个户籍……”
少箬看了看商天华,最后眼光落在少筠身上:“没错,正经落个户籍。可是再落户籍,对枝儿都是一样的。她想堂堂正正做人,就不能姓梁;她想堂堂正正姓梁,就不能安安稳稳做人。她改姓桑,落在咱们家里,有你有阿菊阿贵扶持,有姑姑少嘉关爱,我很放心!”

听到这儿,枝儿忍不住了,清凌凌的眼睛里蓄满眼泪,万分委屈的问道:“娘!你不要枝儿了!你不要枝儿了!娘!”
少箬万分怜爱的眼光,身子却纹丝不动:“我的儿,往后……你得叫我姐姐,你得叫竹子姐姐。你是我大房上正经收的女儿,将来能管着桑家的事务。”
枝儿眼睛一闭,眼泪如同清溪,她跪着爬上去,抱着少箬的膝头:“娘!枝儿不要……你不要叫我改姓,我只做你女儿,我不要管事,我什么都不要!我往后乖乖听话,不叫娘伤心!我、枝儿一辈子都不回去,永远和娘在一块儿,好不好?好不好?”

少箬觉得自己的眼睛很酸,可是,她没有眼泪,她的硬着心肠为她的宝贝女儿安排一条至少安稳的人生道路——大抵母亲,宁愿剜去心头肉,求得儿平安——她努力挤出笑容来宽慰女儿:“枝儿,你听话。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稳过这一辈子,用不着躲躲藏藏。你得、你得知足……”
枝儿晃着头,哭喊道:“我不要,娘,我不要!我、我、我一辈子不回大明朝,娘,我们去穆萨沙那儿,我不要跟娘分开……”

少箬闭了眼睛。少筠闭了眼睛。心头像是伤口里被人撒了一把盐,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商天华看着这两姐妹这副模样,心酸,不知如何开解。
侍兰侍菊和容娘子,因为知道这一路的艰辛,更因为知道日后的艰辛,也唯有陪着落泪的份。

莺儿却是最知道少箬心意的,因此走上来扶着枝儿,忍泪劝道:“小姐,弘治十四年,家里出事的时候,你才满五岁不足六岁。今年十七年了,过了年,你就十岁了。这一路,你不再是扬州府上同知老爷的千金,你该懂事了!你娘这番安排,道理都摆在这儿,你都明白的,是不是?你有心,你就会记得爹娘弟弟,其余的姓甚名谁,又有什么紧要呢?你不要哭,也不要难过,因为你娘比你更难过。”

枝儿泪眼朦胧的看着莺儿,又看到自己的母亲恍恍惚惚的神情,心中已然不是愤怒或者委屈,一种辛酸的滋味,悄然的淹没了她——那时候她无从知道,她已然过早的尝到了人世间这样复杂而难以释怀的辛酸——她没有再闹,可是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完!

少箬看见枝儿泣不成声,却又不再吵闹,心中一刺。她缓缓的离开圈椅,慢慢抱着枝儿,轻柔的抚慰她:“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何况姓甚名谁呢?我的儿,与其因为这些而一辈子受苦,不如换一个身份。你也不要恨谁,你得明白,你爹爹贪污受贿,是确实的事,做错了,受罚,天经地义,跟旁人无关。只是我与你爹爹犯的错,你与你弟弟却是无辜的,我为你安排,只是不愿我与你爹爹的过错连累了你。你明白么?”
枝儿只知道哭。

少箬拿着帕子给枝儿擦了眼泪,浅笑道:“你再背一次你爹爹教你的那句话!”
枝儿抽泣着,咬了咬牙,有些含糊道:“存心有天知、笃行神明见。”
少箬一点头:“好!你记得这句话,我相信你一辈子都记得!来!叫我一声姐姐!”
枝儿闻言眼睛一闭,两行清泪冉冉浸湿脸庞。她喘了两口气,一咬牙:“姐姐!”
少箬大舒一口气,浑身一松,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枝儿身上……

……

少筠看着少箬怔忪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勉强忍着咳嗽,伸出手来握着少箬:“姐姐,若是十分难受,告诉筠儿好不好?或是哭一场,让你自己好受些。”
少箬扯了扯嘴角,又舒了一口气,反握着少筠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多操心你自己罢了!”
少筠抿嘴:“这几个月真是辛苦姐姐了!我好多了,昨日容娘子还说我吃多了,人也胖回来了。”
“这么说,我心头大石又放下了一桩。”,少箬点头:“既然你好些了,好些事情,我还是交到你手上!”

少筠略低头,然后招呼商天华过来坐。然后方桌上最后一个位置,少筠让侍兰来坐,侍菊则站在少筠身后伺候着。
少箬等众人都坐好了,便说道:“枝儿这一桩,只做了半拉子,余下的还得指望着你这位二姐。筠儿,辽东我已经让廖志远大人、程大都督帮忙,报了病亡,再给枝儿造了个流民孤女的身份。余下的,你得想法子在户部的鱼鳞册上,给枝儿添上一笔,让她正经入了桑家,这事就算是成了。”
少筠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箬姐姐,我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我该进一趟京城?”

少箬笑笑,然后示意侍兰。侍兰则说道:“是呢!这里头好几件大事。一则,巡边的张英正大人提过了,既然是鞑子挑衅在先,大都督又大败鞑子,实在是有功,还是该进京面圣。见见内阁的大人,亲自说一说,比他传话有用得多。第二件事么,跟海西女真有关。经过这一仗,穆大人真看明白了,鞑子太厉害,他孤悬关外,被人吃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因此想借这个机会向朝廷示好,若是朝廷也能在海西设立官署,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朝廷也不能袖手旁观,海西也多个保障。我自己思量了几日,若朝廷真的设立官署,咱们又想继续在海西煎盐,这一关,也是迟早要过的。”

“还有第三件事,就是想法子给枝儿办个户籍。”,少筠补充了一句,然后再问道:“兰子,还有么?”
“还有!”,商天华接话:“二小姐,两淮出大事了,你还是进京呆上一段日子,省得京里没人、没消息,耽搁了事情!”
少筠挑眉,看着商天华。
商天华微微叹气:“今年辽东打仗,蓟州和宣府也不消停,国库空虚呀!”
少筠嘴角一扯:“国库空虚?还有什么?还有海盗走私私盐,越发猖獗?”

商天华一哂,也不知道究竟是笑或是叹:“你说的没错!辽东用兵,银子百万计,国库不足,从各地库银调拨。若是减别的地方的库银,我是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是减了两淮两浙……哎!盐使司手里没银子,盘铁草荡自然不维护,也不会有银子来收灶户手里的余盐。可是,为了北边的军饷,灶户的盐课不减反增,再加上海上私盐泛滥,官府又追缉得紧,因此几乎就逼出民变来!从五月至今,两淮两浙的消息,没有一桩消息是好的!”

少箬叹气,侍兰侍菊也叹气。可是,少筠轻轻一笑,她很清楚,这里头,到底有几分是她推波助澜的结果!
“这么说,商爷你的意思是朝廷总的想法子来应付这一次的国库空虚?”,少筠有点而慢条斯理的。
商天华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怕还得指望着开中盐!可是我知道的消息,许多盐商今年都没有进辽东,反而聚集在京城,就想看看朝廷究竟拿出什么方略来。我掂量许久,我拿不准朝廷究竟会怎么办。只是今年的第一道开中令已经下来了,比去年早了足足一个月。可见朝廷虽然也在想法子,可是只怕也不会丢掉开中呀!”

“开中?开中怕是不顶事了!”,少箬大皱其眉:“眼下就是缺银子,两淮两浙维护盘铁草荡要银子、官府收余盐要银子,北边打仗,要的还是银子。可开中一进一出却是不见银子的,这可不是能解燃眉之急的法子!折色纳银,只怕就要成了常例了!”
“常例?”,侍菊立即就嗤笑开来:“那也得两淮两浙有盐可折呀!要是盐仓里正正经经有盐,开中商人就能兑换,连开中也不怕了!就可惜连盐仓里的盐,皇帝都拿了赏人,不然就是贪官拿来当残盐低价卖了,折色纳银,它也纳不到银呀!”

“正是这话了!”,侍兰立即附和。
少筠又是一声轻笑,打算众人的议论:“商爷,这一回辽东打仗,你私底下弄到了多少粮食?照往年的惯例,若换成盐引,能换多少回来?”
商天华愣了愣,却皱着眉说:“五月朝廷就召集边商给辽东运粮了,竹子手里有银子,我再好几处地方有人脉,这里头二小姐知道的越少越好,横竖我自然不会辜负二小姐的心思。要说换盐引,你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一定能叫你点头满意。”

少筠颔首,转头看着侍菊:“叫小七跟随开中盐商北上进京,与我会面。”
侍菊答应。
少筠又转向侍兰:“这段日子你再跑一趟金州所,仔细嘱咐吴二哥他们,保证晒盐妥当。这一面得了银子,立即还给廖志远,别欠人家的,余下的银子全部不要动,留着日后有用。”
侍兰也答应了。
这时候少筠站起来:“既如此,大家准备准备,择日进京。”


作者有话要说:逐鹿辽东的最后一章。下一段落应该是最后一个段落:倾天。
如果注意看我布局的同学们,应该可以看得到少筠所有的棋子基本都已经排布妥当,就等开启了。銮战京城,是倾天第一步。




、234


宏泰穿着一件小小的淡蓝色右衽夏袍,半短不长的头发正经用发带束起,整个人看起来端庄而趣致。他看着侍兰双手递来的一炷香,转头问同样穿着淡蓝葛麻衣裳的少筠:“娘,泰儿要给谁上香?”
少筠朝宏泰笑笑,然后接过侍菊递来的香,接着走过来拉着宏泰,一并在一个牌位前跪下,然后祷告道:“哥哥,三年光阴如梭,当日你在这儿托付给我的宏泰,而今已经这般模样。但愿你在天有灵,觉得安慰。”

少筠祷告完,将香交还给侍菊,侍菊将香插在香炉上。
香炉中轻烟袅袅,清香也袅袅,模糊了香炉前的康青阳的排位。
宏泰睁着滴溜溜的眼睛,满眼不明的看着少筠。
少筠转过头来,嘴角噙着的一缕笑容,浅淡,柔和,如同春风拂柳:“泰儿,这儿是京城的南边。你爹爹……三年前在这儿殁了。你乖,给你爹爹上柱香,跟他说说话。”

宏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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