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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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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引荐几位夫人,请两位见谅。”
芷茵与梅英自然不会阻拦,少箬便引着少筠进了阁中,然后指着一位年轻少妇说道:“少筠,快些见过何大人的夫人!”
少筠上前两步行礼:“民女桑少筠见过何夫人!”
何夫人轻轻的扶起了少筠,极为温柔平静的声音道:“原来是桑二小姐!请不必多礼!”
少筠直起身子,便看到这位何夫人眉宇间有股淡淡的悲悯气息,仿佛有些犹豫,又仿佛很恬淡,叫人一见忘俗。
这位何夫人笑笑,轻柔又有礼的打量着少筠,没有半点失礼。她只见少筠一身嫩绿松江细布襦衣裙,十分的朴实清新,心中不禁有些纳罕,原来这样一位娇滴滴、手执团扇、巧笑倩兮的女子就是眼下声名鹊起的“小竹子”么?她有点不敢相信,这小竹子娇弱如斯,却硬让她那生性骄傲的相公侧目注视,究竟是何丘壑!因此笑道:“听闻桑姑娘还有个名号,叫小竹子?”
少筠微微一愣,执扇行礼:“叫夫人见笑了!那不过是幼时家父的昵称……”
“嘿嘿!好个千金小姐,连家里头的乳名也千人叫、万人喊!”,一把略有些尖锐却又极其骄傲的声音突兀的抢了出来,说话者便成了一阁的焦点,正正就是李淑芬:“我听闻自古而今的名门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闺阁的一针一线,就是多精巧,又有谁能知?流俗者,人人夸赞,却不过是些沽名钓誉不讲矜持罢了!何安人以为如何?”
安人?朝廷的诰命夫人,有夫人、有淑人,也有安人,自是看家中儿子或者丈夫的官职品级而定。但在民间,无品级的人家称呼官太太一声“夫人”,有尊敬抬举的心思,却绝无僭越之意。李淑芬是位公侯小姐,此刻刻意如此说话,固然是叫少筠十分难堪,却也没让一堂的夫人们脸上好看一些。
她话音刚落、一堂夫人尚未作出反应,听闻此言的梁苑苑就一声冷笑:“淑芬妹妹,有乳名传出算什么?还有针黹女红传出呢!千金小姐?别辱没了这个词!”
两番话下来,堂上少箬涨红了脸,康夫人、康李氏青了脸,贺夫人银牙暗咬,连何夫人也讪讪的。唯独少筠浅浅一笑,摇了摇团扇,适然说道:“何夫人,扬州自古波光渺渺,瘦西湖更是名扬天下。眼下湖中菡萏出水,自有仙姿,不知夫人可愿赏脸一赏?”
何夫人尴尬立减,浅笑道:“与风雅人,做风雅事,如此甚好。”
少筠一致意,然后向少箬说:“姐姐,可否准备兰舟一艘。”
少箬畅然而笑:“自然!”
少筠又一摇团扇,笑着走到母亲李氏身边:“娘,借清漪给筠儿好不好?让灵儿、侍梅跟着伺候您!”
李氏正不自在,不料女儿转来,叫自己反成了一阁子的焦点。她强自镇定,然后浅笑着点头,嘱咐道:“清漪,照顾好小姐,别叫你小姐唐突了何夫人。”
清漪行礼,一行人便把梁苑苑、李淑芬等撇在身后,径自出了烟波阁,留下十分尴尬的众位诰命夫人。
少箬身为主人,不敢怠慢,狠狠的瞪了梁苑苑一眼,朗笑道:“哎哟!桑二太太手边的这位婢女是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少筠她领着她去,自是要有丝竹雅乐了!我呀!且偷一回懒,借一回我二婶的光,竟做一回甩手掌柜,请诸位借着水汽听听曲儿解解闷了!”
贺夫人也反应过来,笑道:“是清漪吧?这丫头,早前就认识了!亏得你们家了,调理人调理的水葱似的,连丫头都这样可人!”
少箬咯咯地笑,又忙把芷茵拉来:“夫人真真笑话我!筠儿那也叫水葱?水葱才在这儿呢!”
芷茵羞红了脸,却也落落大方的:“梁夫人就笑话芷茵!”,说着又拉了梅英向贺夫人说:“娘,少筠游湖去了,女儿也想去。女儿不要人跟着,只一叶扁舟!女儿啊,不会吹箫弄笛,却想学学苏东坡,一叶扁舟逐江湖……”
贺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脸蛋,笑道:“还苏东坡呢!笑掉夫人们的大牙!你走路都不稳,还坐船?”
少箬忖度着笑道:“这倒不怕,我早备了熟识水性的船娘,就是不带丫头,也能叫小姐尽兴又周到!”
贺夫人点点头:“如此去吧。”
芷茵拉着梅英欢欢喜喜的也去了,一堂的人因为这一打岔,又活泛起来。
少箬应酬了一会,悄悄的又把梁苑苑拉到偏厅。才掩了门,她也顾不得旧日的许多顾忌,张口就教训:“李淑芬说话哪儿有半点公侯小姐的气度?!你跟着她闹什么?!”
梁苑苑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伸手扯开少箬:“淑芬是我表妹,你就在我面前数落她的不是,这就是五品诰命夫人的气度?哼!我倒是见识了!”
少箬有点头又摇头:“你那点身份也配气度这两个字?!李淑芬再没眼色也还是公侯小姐,你又是什么身份?今日为什么要设宴?贺转运使、你爹爹前日为富安灶户闹事,还摸不清何文渊这位六品御史的底细!偏生这位大人是御前红人!你爹爹、转运使大人,我、贺夫人奉承还来不及呢!你与少筠不对是一码事,你说话怎么能不顾及何夫人?得罪了她,她夜里何大人枕边一吹风,不但你爹爹要受损,就是你夫家都要吃亏!你别忘了,你夫君虽然是堂堂知府大人的长公子,日后却还要进学科考的!”
梁苑苑胸脯起伏,双拳紧握。
少箬盯着她,冷笑道:“你不服气?你对我可以不服气,你对你婆婆可以不服气。甚至,你可以恨我恨这一堂的人,可是你还能对现实不服气?人再争,争不过命!你不信,就只管继续这样任性孤傲的做人试试看,看看最后你有什么下场!”,说罢一甩帕子,扬长而去!
梁苑苑青了脸,一双美目满含了眼泪。
正当她十分不快时,康李氏带着一抹浅笑,甩着帕子款款而来。康李氏在离她五步的疏远距离时停住,用一种客气的几乎版刻的态度说道:“少奶奶在这儿呢!夫人让妾身来转句话。少奶奶身子重,就别到处走动了,还是跟着夫人妥当些!另外,少奶奶身旁伺候的青莲十分刁钻难教,夫人已经吩咐管家送到人牙子那里,等回到家,另给少奶奶吩咐丫头。”,说罢,走上来毫无情面的扶着梁苑苑,强迫的带着梁苑苑走出偏厅,又低声说道:“少奶奶,您怀了身孕,还是开怀些好!”
梁苑苑大惊,满脸通红之余,却抵不过康李氏那极其用力的手,只能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就回到了烟波阁……
作者有话要说:于对梁苑苑的问题,是另一个问题,大家可以带着疑问去看看当时的盐商如何周旋的。
、081
扁舟在荷叶梗中穿行,初初时,荷叶疏朗。渐渐的,斗大的荷叶成了头顶的遮阳伞。阳光格外的明媚和悦,荷花荷叶的气息清冽而清晰,仿佛共清波一道流淌。摇橹的船娘笑着说:“夫人小姐,再往深里去,咱们的船就划不动了。不如就在这周遭逛逛。”
少筠深吸一口气,笑道:“身处江南,却头一回进了藕花深处呢!夫人,不如就停在这儿,赏一赏藕花深处的寂静清雅?”
何夫人眉宇略展,细声细气的吩咐船娘:“如此,便在此处吧,咱们也算是随波逐流了。”
主客随意,流光惬意。
少筠一会攀着送到跟前的荷叶,一会对着一朵荷花不忍采摘,一会又摇着团扇对何夫人说:“夫人从上京来,只怕要笑话少筠这份不矜持了。”
何夫人浅笑着摇头:“还是桑姑娘有福气,我倒是想日日这样惬意。清波出菡萏,吴语软佳人,真正的江南景致。”
船尾的船娘是位乐天的人,听了何夫人的话,笑道:“夫人,扬州那一口话虽然不如苏州那般软,却也有些小调好听的。”
少筠听了回过头来:“嫲嫲,听你的话,倒像是桐城地方人,不如你给夫人唱个桐城小调,不要那市井粗俗的,只捡些干净清新的唱一嗓子!”
船娘呵呵直笑,也不十分推拒,因此吟唱道:
“四月桃李凋,
“五月荷花娇,
“采荷把橹摇,
“呀!你瞧,
“荷叶田田碧玉雕,
“荷花重重芙蓉落,
“荷蓬朵朵青莲俏,
“呀!说不完江南好,
“花阴深处传小调……”
没有伴奏的清唱,质朴而动人,何夫人听得入神,禁不住,挽了袖子,把手伸进水中,温柔玩耍。少筠活泼些,早忍不住伸手采摘荷花。
樊清漪坐在船中间,听闻声音,扭头回来看,笑道:“小姐,荷花梗上有刺,粗糙,您仔细扎了手!您忘了,家里头那幅烟雨赏梨图还只得了一小半呢。”
少筠侧着身子采荷,听了清漪的话也没回头,只嗔道:“再别提这劳什子!自我学了它,真是十指不碰阳春水,养她的功夫,竟比我的命还重!”
何夫人听闻了,不禁好奇:“早听闻桑姑娘一手女红十分了得,原来那双手竟是如此养出来的?我倒是见识了!”
清漪捂嘴轻轻的笑,一脸明媚的对何夫人说:“夫人不知,绣娘这份活计,真真是劳眼劳心劳银子!江南这些女子们,若是靠这手艺过活,谁敢怠慢自己的一双手?我们小姐为这双手,抱怨了不知道多少回。清漪倒是真知道的,但凡手上粗糙一点儿,那丝线就要勾丝。”
“是呢!”,何夫人微微有些喟叹:“不知道的人以为这是千金小姐的讲究,实则正正不然。”
船娘听闻了三人的对话,忙在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来:“哎哟哟!小姐要绣花,这摘花的事就交给小人吧!荷花梗上不仅有些粗糙的刺,要是生硬去摘了,连指头也要染了颜色的。”,说着驾好手中的橹,接过少筠手中的荷花,又在少筠的指点下挑了好的荷花摘下来。
何夫人看见少筠眉目秀雅,举止活泼又斯文,也觉得赏心悦目,因此乐得静静欣赏,只左右温柔玩水。清漪原本就是个清雅人,在这藕花深处,遇到两个不计较她身份的人,难得不必小心翼翼,因此也十分惬意的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就着船娘的桐城小调,细致柔媚的吹着。
荷叶田田中,有采莲小调,这江南景致,他处难有。烟波阁上的夫人们听住了,凌波阁里的老爷们也听住了。
登高而俯视,瘦西湖里晴光潋滟,接天荷花中,兰舟浮荡,上面那抹微绿,实在惬意。笛声悠扬中,连手边的酒也变得荷香四溢。万钱临窗而立,目光追随者兰舟,不肯离开须臾。记得上一回游湖,他唱烟波十四桥,对她说扬州么,好处只有一个,坏处也只有一个。时至今日,扬州对他而言,仍旧如此。此刻的兰舟上,有他此行江南的意外收获,更承载了他越来越深的心思。
不知什么时候,何文渊他在身边悄然而立,静默不语。他也同样看着瘦西湖里的那叶扁舟,他认得船头上那袭莹莹发亮的白衣是他的妻子,但他……更认得船尾的一袭绿衣。她在他心里,不是震撼,不是惊叹,而是……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他对她,仿佛有些怜惜,仿佛有些俯视,甚至还掺杂了一些轻视……有时候,他觉得她那种存在压根就不对。
时间过了片刻,万钱有些回神的瞄了何文渊一眼,然后低声招呼:“大人……”
何文渊嘴角挂了挂,轻轻说道:“你我身份有别,但万爷,我从未在你身上看到一点奉承的意思。”,说着扫了身后一眼,低头浅笑道:“我更奇怪的是,以万爷的身份、态度,竟然能在此处如鱼得水!”
万钱胡子动了动,直勾勾的盯着何文渊,一语道破天机:“银子作怪!”
何文渊一乐,笑道:“果然快人快语!确实,以万大爷初下江南即可三番两次掀起波澜而言,万大爷确实有能耐叫诸位都买你的帐。说起来……伯安临行江南前,曾上门拜访谢阁老、李阁老,李阁老身体倒是康健,但谢阁老……”
万钱咧了咧嘴,反问道:“什么阁老?”
何文渊眉头一抬,正要说话,又瞥见一名神情倨傲的男子风度翩翩而来。何文渊忙笑着拱手道:“啊!康平兄!”
名唤康平的男子一笑,在何文渊面前很显然的收敛了倨傲:“何大人!康平岂敢、岂敢!”
何文渊轻轻执了康平的手,又扫了万钱一眼,笑道:“临出京时,曾上门拜访李阁老,未知他老人家的喘症可好尽了?”
康平自矜一笑,也看了万钱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好是好尽了,就怕常犯。伯安你也知道,阁老协助陛下,日理万机,可总会有些不顺心的人和事叫他老人家操心啊!”
万钱一声不吱,只看着两人打擂台。
何文渊按捺着笑意,松了康平的手,又对万钱说:“听闻康平你也对万爷的留碧轩感兴趣?可惜万爷留着那园子,是有些大用处的……”,说着看向瘦西湖中飘飘荡荡的一袭绿影,又叹道:“果真窈窕淑女……”
康平顺着何文渊的眼光看去,隐约明白那上面是谁,因此看着万钱嗤笑道:“贞静淑女又怎会一双天足江湖跑、一腔城府河海翻?!好一出双簧戏!留碧轩,我元康平势要讨回!”
何文渊一声轻笑,看着万钱作何反应。不料万钱脸色不曾稍稍变红,只是一拱手,直率道:“元兄弟!小万不会来虚的!当初您要我在聚富盐庄的两成股份,为此贺大人摆过和头酒,您打发人多次和我交道过,两淮的行家都知道。后来你我明定契约,有行商印鉴,是你情我愿、公平买卖。后头的事……您要怨小万,小万也无话可说。不过……元兄弟”,万钱看了何文渊一眼,然后又郑重说道:“元兄弟借一步说话,如何?”
元康平看见万钱一脸郑重,不似忽悠人,又拧了拧眉毛,接着对何文渊一拱手,与万钱联袂而去。
何文渊依着轩窗,畅然一笑,一旁伺候的师爷又上来:“小爷,两人似有些交道?”
“必然的!”,何文渊轻声说道:“元康平明里暗里与朝中李阁老有千丝万缕关系,南下江南参与盐事,中间就大有蹊跷,想必是聚富盐庄的动静闹得太大。”
师爷捻须点头附和:“说起来……小人十分佩服这位万爷!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精明到家?小人近日捋了捋这位爷的行动,实在觉得中间大有蹊跷!你瞧他最先有能耐占去聚富盐庄两成股份,足叫两淮盐商侧目。虽然后来遭遇两淮盐商的围攻,但是……明眼人都以为他是迫于贺转运使、朝中李阁老的压力不得不放手聚富盐庄眼见到手的巨大利润。结果呢?他又能在富安灶户聚众闹事之前成功抽身,原价让出聚富盐庄的两成股份之余,还额外赚了纹银四千两……小人听闻,这四千两纹银足够这位爷购置留碧轩并且修整一新!小爷,小人寻思此人行事,只觉得他质朴面貌下,有气象万千!”
何文渊笑得更酣畅:“留碧轩?元康平事后反悔,要不到四千两银子,就想要回留碧轩。但早在和转运使府邸,万爷就说了,他想娶桑少筠为留碧轩主人,他又怎么可能任由元康平讨回留碧轩?可叹桑少筠不知道,这买留碧轩的银子最后竟是万钱硬从元康平嘴里挖出来的!还得是借着桑氏这艘百年老穿的顺风赚回来的!若这位二姑娘知道了,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万钱?果真连名字都格外贴切!”
师爷点头:“看来小爷顾忌的对,一个小竹子,心机深如海还有欠火候。但若再加一个想着赚万万钱的大爷,两淮日后只怕铜墙铁壁、泼水不进!”
何文渊闻言微微眯眼,掩住眸中精光闪闪,而后浅浅一笑,十分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万爷是个高人……
、082
元康平对这位万大爷有十足的忿恨,因为他觉得从他下江南,注意这位名不见经传、似乎没有什么后台的万大爷开始,这一切似乎就是一个局,一个太过顺理成章又毫无破绽的天仙局。他不太明白,不过是前朝灶户起家的一个小小盐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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