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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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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滕鞥琪半靠在床头,沉声说道。这话一出,朦儿反而越加往后退了一步。

“我让你过来,你怎么反而往后退?”他是猛虎吗,又不会吃了她!滕鞥琪一口气上不来,猛地咳嗽了起来。

朦儿一急,也顾不上其他,赶紧上前扶住他道:“大少爷,你怎么了,你的『药』,你服了没?”

“没你在,谁喂我喝『药』?”滕鞥琪缓了缓气,这次他抓住了朦儿的手,再不让她逃。只是,手上使不出什么力气,一种浓重的失落感忽然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朦儿却急了,道:“你怎么能不按时服『药』呢?不服『药』,病怎么会好?”

服了,又哪里有见好?滕鞥琪心头一阵苦笑,却安慰着看着朦儿道:“跟你开玩笑呢,刚刚香菱喂我服下了。”刚刚娘派人说,他的娘子正陪着她聊家常,所以他放心地喝了『药』。不知为何,那『药』异常的苦。

“服了就好……”朦儿放下心来,道,“我帮你看看接下来的『药』好了没。”

“等等,别走……”滕鞥琪拉住她,却没有力气,手中已经空了,手一滑,没有撑住床沿,人都差点摔下床来,吓得朦儿赶紧死死地扶住他,急得大叫:“大少爷,你别急,我不走就是了!”

滕鞥琪喘着气,看着朦儿,喃喃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咳咳!”

“怎么会呢?”朦儿帮忙抚着他的胸口,道,“今天要不是大少爷,我都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呢?等大少爷不病好了,一定会更厉害的。”

“是吗?”滕鞥琪淡淡一笑。病好,他早就已经不想了。不过他目前比较关心是,“海棠,你跪了那么久,身上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当丫头的,谁没跪过那么一次两次的?膝盖肿了过几天就好了。朦儿想着,下意识地将膝盖慢慢往外挪了挪。

“你的腿怎么了?”滕鞥琪眼尖,早看出了朦儿的不安。刚刚她跪的地方是青石地板,虽然磨得十分光滑,可也十分坚硬,跪了两个时辰,没事才怪。

朦儿听滕鞥琪相问,更紧张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连连摇头道:“没事,真的没事。”

“给我看看!”滕鞥琪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又让朦儿往床后挪了挪身子。

“要我自己动手吗?”滕鞥琪作势要坐起来,朦儿一惊,忙道:“你当心身子,我给你看就是了……”

弯下腰,将裙子轻轻地撩起,『露』出了里面的衬裤,朦儿迟疑地看了看滕鞥琪,看他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只得咬咬牙,将衬裤也卷了起来。

两个膝盖又红又肿,像发酵的馒头,滕鞥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红肿,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跪的地方又没人看着,你就不会找个泥地跪着吗?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笨啊?”

“大少爷你嫌我笨?”朦儿被滕鞥琪一骂,眼圈都红了,嘟嘟嘴,眼泪就掉了下来。以前总有人说她笨,每次都会被骂,可是没有一次如这一次一般让她心酸。大少爷嫌她笨,会不会不要她?

见朦儿掉了眼泪,滕鞥琪无奈地叹口气,刚刚的怒气无影无踪,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帮她轻轻地抹掉眼泪:“我没有嫌你的意思。”

“你不嫌我?”朦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有些不信。

“不嫌。”滕鞥琪认真地回答,他有什么资格来嫌弃别人?

“那你不会赶我走?”实在害怕了被到处卖来卖去的日子,更何况,她是如此喜欢照顾大少爷。

滕鞥琪被朦儿逗笑了,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道:“你是我娶进门的娘子啊,我怎么会赶你走?”

“那就好!”朦儿抹干眼泪,破涕为笑。

“待会香菱进来,让她给你上点『药』。”滕鞥琪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的膝盖。

“没事的,过几天它自己就好了。”朦儿不在意。

“怎么可以?一定要上『药』!”滕鞥琪拉长了脸。

“好吧……”朦儿不忍心拂了他的意,敷衍地答道。

“我会检查的,你别想敷衍我。”他的小妻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呢,滕鞥琪的脸『色』不大好看。

正说着,香菱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大少爷,喝『药』吧。呀,大少『奶』『奶』,你的膝盖怎么那么肿?”香菱看到朦儿红肿的膝盖吓了一跳。

“香菱,给大少『奶』『奶』上点『药』。”滕鞥琪吩咐。

“是!”香菱放下『药』就要出门。

“香菱,不用了,待会用冷水泡一下就好。”朦儿阻止,看着滕鞥琪,道,“大少爷,你还是先喝『药』吧?”

“大少『奶』『奶』……”香菱一愣。奇怪,大少『奶』『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怎么会想到凉水消肿?这可是平时下人们用的,下人最常受的惩罚便是下跪,膝盖跪得又红又肿,却又没有『药』涂,所以只要用凉水热水轮流泡着来消肿。

香菱愣神间,滕鞥琪却闹了脾气,道:“你要不上『药』,我就不喝『药』。”

“大少爷……”朦儿没想到会他会用这招威胁她,有些无措。

“香菱,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药』!”滕鞥琪不再让朦儿发表意见,直接吩咐香菱。

香菱醒悟过来,赶紧跑了出去,拿了『药』油进来。

“大少『奶』『奶』,我帮你搽吧。”香菱将『药』油倒在手心,就往朦儿的膝盖上抹去,朦儿疼得一抽气,滕鞥琪在一边看得眼皮直跳,冲香菱叫道:“香菱,你会不会伺候人?轻点!咳……咳……”

“是,是!”第一次见脾气温和的大少爷发火,香菱着实吓了一跳,赶紧点头。朦儿却赶紧拉住他的手道:“没事,其实已经不痛了。”转头,又对香菱道:“香菱,我自己来吧。”实在不习惯这样被人服侍,有『药』就不错了,还要别人帮着涂,好像不太好啊。刚想动手,却被滕鞥琪一把拉住,道:“你自己怎么涂啊?你要再动,我就亲手帮你擦『药』了?”

朦儿一听,乖乖坐好不敢再动。

擦好『药』,又喂滕鞥琪喝了『药』,已经是日近黄昏。

香莲抱着猫猫走进房内,将他安置好,对朦儿和滕鞥琪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回来了。”

“爹不是说要出去十天半个月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滕鞥琪有些惊讶。

“老爷听说大夫人摔伤了,就急着回来了。”

 滕尚儒回府

滕尚儒急匆匆回了府,还来不及歇脚便匆匆进了倚水轩。

“老爷,你怎么回来了?”傅倚水让秋雁扶着坐起身,看着满脸焦急的丈夫,再看看已经开始暗沉的天,有些惊讶。

“夫人,听说你摔下山了,吓死我了,所以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滕尚儒在床头坐下,扶着傅倚水上下看着道,“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没事。”傅倚水有些不自然地侧侧身子道,“老爷怎么能为了我这么个『妇』道人家丢下生意跑回来呢?”

滕尚儒不以为意地笑笑道:“生意已经谈下来了,河北离这里也不远,骑马一天就到了,本来我是不想这么赶,所有说要十天半个月。后来两天前听一个京城来的人说滕家大夫人摔伤了,才急忙赶回来的。”

听得丈夫的话,傅倚水心头一暖,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一脸责怪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老爷赶得这么急,可要当心身子。”

“知道了,夫人。”滕尚儒有些无奈地看着傅倚水,点了点头,古人说夫妻要相敬如宾,此人肯定是没有成过家!

“对了,老爷,这次谈了个什么单子下来?”两人陷入沉默良久,傅倚水忽然问道。

“是个绣品的单子。”滕尚儒笑笑,“河北的一个县城,那里有个姓李的人家,说给母亲做八十大寿,要一幅松柏仙鹤图,他的铺子里也要经营一些绣品,要是绣得好,以后可以长期合作。我见离京里近,所以我亲自去了一趟,以后就交给落烟负责了……”

“老爷,你不用和我说得这么仔细。”傅倚水打断滕尚儒的话,笑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哦……”滕尚儒神『色』有些悻悻然,不再说话。

傅倚水却不查,又道:“老爷,过两天不忙的时候,我想让海棠去滕家各处的商铺商行看看,虽说『妇』道人家不用懂得做生意,不过『操』持家务,总也该知道家中是作何营生的,对银钱也好有个大致的了解。”

“你打算,让海棠当家?”滕尚儒吃惊地看着傅倚水,怎么想来都不妥。

傅倚水叹口气,语气有些悠悠地道:“暂时先让她看看,总要早些做准备,我还能再撑几年?鞥琪的身子……又这样,琬蝶和阿紫我是都指望不上了。海棠也不是当家的最好人选,可是她还年轻,趁我还有力气,能教多少,就教多少吧。”

“夫人,你不是……不喜欢海棠吗?”滕尚儒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商场沉浮这么多年,他的妻子心里想什么,他却老也猜不出来。

“她好像……和我听说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傅倚水轻轻地回答,眼神闪过短暂的『迷』茫。

“那夫人你决定吧,我和落烟交代一声,要是他伤好了,就让他带海棠去各个铺头看看。”滕尚儒点点头,没有异议。

“好,那就这么定了。”傅倚水看看外面的天『色』,“老爷,天『色』不早了,你赶了一夜的路累了吧?不如去看看琬蝶,她那儿幽静,阿紫那里,你就明儿再去,她这人爱惹事,我怕你耳根又不清净了!”

滕尚儒看着傅倚水良久,随后霍地站了起来,道:“那我走了。”

“哎。”傅倚水叫住他,手停在半空。

“怎么,还有事吗?”滕尚儒转身。

“明天去看看琪儿吧,我这伤不方便动,你有空多去看看他吧。”

“好,我会的。”滕尚儒点点头,转身头也回地出了倚水轩,往后绕过回廊,在幽琬阁前停了一阵,叹口气,转了方向,朝燕子坞走去。

屋外,雨停了,月亮刚刚探出头,轮廓还有些模糊,周围的群星若隐若暗地闪着光,人站在地上的影子,有些晦暗不明。

燕子坞内灯火通明,滕尚儒的身影刚进院子,颜紫便迎了上来:“老爷,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生意谈得顺利,就提早回来了。”滕尚儒笑得让人看不出情绪,拉过颜紫,进了屋内。

颜紫轻扭腰肢,在一旁娇笑道:“老爷回得突然,我还以为您是为了大夫人的事回来的呢。”

滕尚儒笑而不答,只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颜紫道:“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什么?”颜紫有些疑『惑』地接过来,打开看,原来里面是一根项链。

这项链平日里大家看到的项链有些不同,是用磨成大拇指指甲大小的贝壳打上清沥和珍珠间隔窜在一起,贝壳上有自然形成的螺旋纹,且打磨得弧度相当好,间隔的珍珠也是颗颗圆润,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唉呦,好东西啊。”颜紫喜笑颜开,不过却还有些疑『惑』,“老爷,这链子怎么和以前见的不一样啊?倒是别致,也好看,就是以前都来没见过这样做的首饰。”

“呵呵,最近京城啊正流行这首饰呢。”滕尚儒解释,“前段时间京城新开的杨记海饰卖的就是这个,当时见他这名字我还犯嘀咕呢,感情卖的是和海边有关的首饰,这名字取得好,东西也好,现在京城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喜欢得紧呢。”

“是吗?”颜紫试探地问道,“这很贵吧?老爷一次买三根,想必花了不少银子。”

“哎,怎么是三根呢?”滕尚儒一瞪眼,纠正道,“就你一个人有,你要喜欢,那点银子不算什么。”

颜紫听得此言,笑得花枝『乱』颤,挽住滕尚儒的手臂道:“老爷,你这可是有些偏心了。”

滕尚儒大笑道:“我的心,都偏到你这里不好吗?”

话音刚落,却见有家丁来报:“老爷,萧管家求见。”

“奥?”滕尚儒收了笑脸,换上一幅长者的慈眉,就如同从来都未曾笑过一样,“我正要找他,他倒自己来了,不愧是深知我心之人那。”

“老爷,找萧总管什么事啊?”颜紫有些好奇。

“奥,你大姐说让落烟有时间带海棠去滕家各处铺子转转,滕家的媳『妇』,可以不会做生意,可怎么也得明白咱们家是作何营生的吧?”滕尚儒随口将傅倚水的话说了出来。

“老爷,也带上我吧?”颜紫来了精神。

“你?”滕尚儒眯起眼睛看着她,“你去做什么?”

颜紫笑道:“老爷,我在滕家也十二年了,这上上下下虽说是大姐在料理,但是多少我也知道一些。如今大姐腿脚不便,不能亲自去,可是让萧管家一个大男人带着海棠出门似乎也不是太好,还是让我这个三娘一同前去的好。”

“这……“滕尚儒的眼中闪过意思犹豫。

“老爷,就当是我报答您给我买的链子。”颜紫不依地晃着滕尚儒的衣袖道,“在这院子里太久,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你说这是京城最近最流行的首饰,可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再说我娘家表弟不是管着咱们家古玩铺子吗?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了,有些想他呢……”

“好好好……你去,你去……”滕尚儒被缠得没了法子,只得无奈地点了头。

 绣庄内初显身手

京城的街市比之扬州更要热闹三分,毕竟是京城,建筑也要宏伟大气些,让人有一种心胸开扩和顶礼膜拜的感觉。

这就是皇城跟前,天子脚下。

在这里走着,人都感觉渺小几分,又感觉高大了几分。

渺小的,是因为那些高高的红墙和金黄的琉璃瓦,高大的,是因为成了京城中一员的自豪感。

朦儿和滕家三夫人颜紫各乘一顶二人的抬的小轿出了府,要去地方很多,所以轻车简行。人不多,朦儿带了小怜,颜紫带了她的贴身丫鬟香雪,再加上萧落烟,也就五个人而已。

滕家的铺子极多,除了不做饮食类和『妓』院赌场的生意外,其他的行当,几乎都有涉足,而且都做得极大。全国各地的分号不计其数,光京城上下内外就开了十几家铺子。古玩、首饰、绣品、布匹等等,总之是一个平常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东西统统都可以在滕家的某处铺子里买到。

至于为什么不做饮食类,照滕尚儒的话说,是因为其他的生意几乎都被滕家占全了,这饮食类花的精力大,又要讲究个新鲜、口味等很多因素,比较麻烦,所以就当是给他人一条活路,滕家再家大业大,也不能把所有的生意都一个人做全了。

而『妓』院和赌场,是因为滕家不屑做。

一路上,萧落烟将滕家的情况对朦儿讲了七七八八,当然朦儿并不十分理解,似懂非懂。不过这京城的闹市却是真的十分热闹,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必须在轿子里撩起帘子朝外观看,但是这些还是让久不出门的她着实兴奋了一把。

宓朝的京城很大,共分四个地区,分别为东、南、西、北四城。东边是皇城,中间便是大宓皇宫。那里的街道上多是一些皇亲国戚的府邸,还有一些有特殊贡献的官员,也被皇上赐住在东城。滕府,就座落在东城,奢华程度仅次于皇宫和晋王爷的府邸,比相国府都还要大上几分。

直穿东城,对面便是西城。

西城通常住的是一些达官显贵,高楼大院,也很是气派。不过,他们的房子是不允许与东城一样用红墙和金黄『色』琉璃瓦的,造得再大,也只能用白墙青砖。因此气势上看上去比东城便差了一截。

而南北两城是寻常百姓的住宅和街市,所有的商铺都分布在这两个城区内,因此这两个城区,在白天是相当热闹的。

朦儿和颜紫的轿子从东城的滕府出来,便直接到了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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