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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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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举目无亲,父亲水土不服,感染了热症,一病死了。她小小年纪,没有钱两葬父,因此想出卖身这一个主意来。
那少女扑通跪倒在地,哭道:“请小哥儿可怜可怜我,跟你们家公子说了吧,我愿意卖给公子,一辈子做牛做马……”
我愣住了,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是了,我这样一作小厮打扮,她定然以为我方才的仗义之举是受“我们家公子”吩咐的,所以要收留他肯定是李承汜收留,而不是我。
李承汜这时候也走出来,我望望他,道:“这……怎么办?”
李承汜当然也看了那纸条,这时候沉吟道:“给银子葬父当然可以,但是卖身就不必了吧。”
我对那少女说:“对的,我们可以给你银子,让你葬父,你不必非得卖身。”
那少女却又对李承汜磕起头来,连声道:“公子既然答应了小环,就是小环的主人,小环的人已经是公子的了!公子的恩情,小环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赎!还请公子千万莫要拒绝……”
李承汜果然又为难了,连声道:“不好,不好,我身边用不上……”
他说着,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此刻是他的小厮,他当然不能推给我,我却觉得很是有趣,于是嘻嘻一笑,道:“行了,起来吧,我们家公子当然答应你了!你这么乖巧听话,又有哪一个不喜欢呢?”
那少女当即又开始磕头,连声称谢。
我拍手叫好,正在得意,李承汜拉起我,就往出走了几步,低声急道:“你疯了么?我们私自出宫,怎么带她回去?况且宫中多出一人岂是儿戏?你要我怎么做?”
我哈哈一笑,道:“呀,这个你莫要担心,本公主自有妙计;进宫的事情小菜一碟,只要我跟宗人府那边说一声,他们绝对没有意见……”我又把手放在他肩头,拍拍肩膀,笑道:“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呀,看我,随随便便一出头就给你找了个小丫头,照顾你多好!阿莫那小子太笨了!”
李承汜听了这些,还是皱着眉头看着我,一把甩开我的手,道:“胡闹!我不要别人伺候!这女的你喜欢你要,别推给我!”
我撇撇嘴:“呀,还害羞不成么?你长这么大,可别说没让女人伺候过呀!我告诉你,女孩子做事比小子细心多了,你就放心吧!”
李承汜果然红了脸,急的瞪了我一眼,说不出话来。
我又哈哈笑起来,又道:“你莫推辞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否则她肯定不停地粘着你。要听我的,这事儿就得这么办!”
李承汜望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我道:“你……唉!我怎的会碰上你这样的公主!”
于是,这叫“环儿”的女孩儿就跟着我和李承汜进了醉仙楼,还在李承汜座位旁边安了个座,跟我们一处吃着。李承汜似乎像老鼠怕猫似的躲着她,把自己的位子又往边上挪了挪。
我和环儿后来边吃边聊了起来,只有李承汜一直从头到尾沉着个脸,很少说话,跟他说话,却只是冷冷地“哼”一声,或者干脆不答。不过看他罕见的如此吃瘪,倒反而让我很是开心受用。
我们后来从醉仙楼出来,就帮忙给环儿付了银子,环儿把银子给了棺材铺,就托他们给自己的爹好好安葬了。因为她还要跟着我们两个一起进宫。她当然不知道我们两个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当把她领到天安门之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
我的进宫妙计,当然就是父皇御赐的金牌了。我这一块金牌,宫中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面刻着“御赐晋国公主,见此如见天子”的字样,整个晋国只此一块。李承汜只怕是气糊涂了,才会把我这块金牌给忘了。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带他,这次出宫当然也小心带在身边。这样到了宫门口,给守门的士兵一亮金牌,他们立即两眼放光,先前还趾高气扬的,这会儿几乎是整个人跪在地上,一个飞速跑回去通报人来接驾,另一个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罪。
不想一通来的居然还有万贵妃,她是父皇跟前资历最老的妃子,也是跟我比较合得来的一个,虽然跟我母后是没法比。她见了李承汜和环儿,当然要一问,我便只说,环儿是我的宫女就蒙混过去了。
但是万贵妃这么一来,显然就说明父皇已经知道我出宫的事了。我后来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小衡绝对不可能被发现,那两个小太监是新换班的,根本不认得我。唯一的漏洞只能是跟着李承汜出来的那个太监,从前在文华殿跟班的。况且这样的人本来干的就是探子一样的活,有了什么消息,肯定事无巨细的都要呈报父皇。我出宫的事情,一定是他告的密。
但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反正父皇已经是知道了。我一回宫,就去了文华殿,然后又是被训斥了半天。父皇又把我那死去的母后搬了出来念叨好久,我每次犯错他几乎都要念叨一遍我的母后,虽然我连我母后什么样都没见过,只知道她是个绝世美人,她就产生虚弱,一病死去了。
不过这次除了念叨母后,父皇又有了新的惩罚。但是这惩罚却着实说不上是惩罚,禁足半个月,这是常有的,不足为奇,更有一条是把我去国子监上课的事情取消了,改在景仁宫由殷先生亲自传授。除了要忍受殷先生严厉的教导,其他倒也没什么。
父皇一气之下,还把皇子们在国子监上的课也取消了,也改成在各自的宫中私人传授,为此在前朝引起轩然大波,朝中老臣纷纷进谏。不说还好,一说,父皇连伴读跟读的事情都取消了,改成自己考取成均馆,然后再决定伴谁而读的事情。
不过这样一来李承汜他们倒真是清闲了。说起李承汜,我自从那日回宫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以前每天他都来景仁宫帮我补习,那是海棠花开的时候。如今海棠花落了,春天没了,夏天来了,他也再也不用来了。但我却总还有时候望着后花园那一片海棠林发呆,那海棠树如今绿叶丛生,已经亭亭如盖了。
至于那宫女的事情,我后来跟宗人府的人通报了一声,就说是我在宫外找的,点名指派给李承汜,他们也没多说什么,最多查了查身子就完了。后来有一次我扮成宫女,去后海找李承汜问书,还远远地看见她在帮着阿莫晾衣服,只是背着脸,没有看到她的样子,等走的时候,她已经又跑去湖边洗衣服了,我还跟李承汜说“你这新丫鬟太勤快”;不过再后来一次,她又不见了。
我问起李承汜,他却说那丫头太麻烦,已经被他打发去宗人府重新安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楫轻舟入梦来【1】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圆明园非彼圆明园,介意地理的同学,先给你们打打预防针了,等会见到金陵的圆明园可不要被亮瞎……囧
时光匆匆,海棠花开,海棠花落,花开又花落的轮换里,五月过去了,六月就这么来了。年少无忧的日子里,岁月也变得有时候悠长,有时候短暂,就如同那响在潭柘寺里的钟声,响的时候一圈一圈儿的打着弯儿盘旋进你的耳朵,可是钟声过去之后你才想到,它是真的过去了,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可是五月有五月的事,那么六月自然也有六月的事。
转眼就到了六月节,所谓的六月节,就是在六月初六这日,按宫里的规矩,六月节这天是所有人同庆的日子。早朝罢朝,学堂也不用上课,所有公事一概搁置,全心全意玩乐。听说是从前几代先王那时候传下来的,因五月初五有个端阳节,所以六月初六就有个六月节。不过这节日,只在我们南晋有,其他地方,无论北燕、南诏还是吐蕃,都是没有这号节日的。
每年这一天,父皇都会带我们去圆明园,赶那里的庙会。庙会当然也是宫里办的。赶庙会的时候,无论宫中上下,男女老少,全都做寻常百姓打扮。对父皇,我们也不必称呼“父皇”,只要喊“老爷”;“皇兄”不叫“皇兄”,要喊“大哥”;如此如此。然后一大帮人前呼后拥的到圆明园里去逛。刚开始记事的那几年里,我最喜欢六月节了,因为那时候整日被关在宫中的我,陡然一见到这所谓的带点民间味道的宫中节日,自然感觉很新鲜。但是后来渐渐的大了,特别是出了宫以后,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和这小小的圆明园一比,所谓逛庙会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每一年的活动大抵是一样,连路线也不曾变过,父皇还总是要听戏,一听就听好长时间。我最不喜听戏,尤其是圆明园的戏台总是摆在九州清晏让我一直觉得很不合适。地方那么大,还又隔楼台又隔水的,戏台离得很远,还很高,我们听戏的这边又深又不透风,真是很麻烦。连唱的什么戏都不知道。而且每次的戏文大抵也都是一样的,无非是五女拜寿之类的老一套,听来听去,我都快要背下来了,可是父皇还是每年都听得津津有味。再说买卖街上的那些人,都是太监宫女扮成的,虽然模仿民间做生意,摆地摊,依稀有那么点样子,但是见了我们还是畏畏缩缩,弄得我很不舒服,终究只是模仿而已。
但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还是很爱过这一天的,因为这一天宫里的人大都不用当值。主子们都到圆明园了,他们自然也可以到这里玩一玩。圆明园那么大,有那么多花花样样,稀奇古怪,哪里不是好玩的地方?而且他们终于也不用围着主子转了,可以好好过一把寻常百姓的瘾。没有我们的时候,他们往往特别随意轻松。
“师傅,这冰糖葫芦怎么卖?”八哥有模有样的从插满冰糖葫芦的竹草把子上面拔下一只冰糖葫芦,问那扮作摊贩的小太监。这小太监一见到是皇上和皇子皇女的队伍,整个人已经吓得不轻了,但是宫中规矩,这一天不得行礼,不得按照常日的规矩来,他只得哆嗦着伸出三根手指:“三。。。三两银子。”
那小“摊主”哆哆嗦嗦答完,九哥一笑:“这小师傅是怎么做生意的,怎的见到客人吓成这个样子。”说着从钱袋里随手摸出三两银子给那小太监,然后把糖葫芦递给我。我接过来,回头就看见父皇笑眯眯地捋着他的胡须。果然,这样子他老人家看来是最和谐的,真真是父慈子孝,兄妹和睦。其实我也不大爱吃糖葫芦,太难咬了。而且我恨极了这些扮作小贩的太监,竟然要那么多银子,我前几次出宫玩的时候,在路上买东西都是按着这里的价,一出手就是好几两,还从不要找钱,结果白白赔进去那么多银子,后来才知道自己吃了大亏。
“长安,这冰糖葫芦莫吃太多,万一不干净,再生出什么事,有那么个意思就是了。”父皇说。
每次我只要在庙会吃超过三口,他就会这样说。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喜欢买这些吃的?于是我只得说:“好的,老爷。”
听了我这一声“老爷”,父皇又颇为自足地捋了捋他的胡须,微笑不语。
我们继续往前走,河上的桥上有唱戏的,看戏的人乌压压一大片。耳朵里全都是人声叫卖声,倒也真是热闹。我一面吃着,一面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太监和宫女有的扮成了夫妻,有的扮成了兄妹,也有的单独出行的,在街上三三两两的走过。不时的往路边的摊上凑,还有的在河边看河里开的船,那“船夫”正有模有样的运着货,还有的载着不知哪家的“公子”“小姐”去河的对面玩。还有的聚在一起,听唱歌,看杂耍,看练武的。还真有点江南水乡的热闹意思,就是杭州嘉兴湖州也不过如是了。
我们已经逛了一个多时辰,从苏州河那边一直逛到这买卖街,五哥买了一匹布,六哥买了块玉佩,七哥八哥则各自拿了扇子笔墨之类的,父皇则只是看着,并不买,还嘱咐我不要乱走。我是真的不想再走下去了。前面又有卖艺的,我们挤上前去,原来是耍拳的,这些都是侍卫扮成的,拳脚都很好,引了很多宫女太监观看,看完之后,他们还像模像样地往地上的罐头里扔些铜钱。其实我还是喜欢看这些花拳绣腿的,可是父皇偏偏爱听那唱戏的。于是我们只得又跟着父皇去桥上围观那唱戏的大军。
我在人群后面听着那唱戏的哼哼呀呀的唱着,越来越感到无聊,戏文也根本听不懂。我看着人多,便想偷偷开溜。父皇在六月节的时候看得我很严,不让我乱走,但是我偏偏要跑,这里实在是无趣。
不过要开溜也不是件容易事,那些太监宫女什么的在后面,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扮作路人,我们一有什么要求他们就又变回奴才身份,拿东西搬东西什么的,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要提防长安公主乱跑。我一单独走,他们就开始紧随不舍,当真讨厌。
我看了看后面那六七个太监宫女,他们跟在我后面,而我已经甩开了大部队自己往一边走。我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那小太监睁圆了两个小眼看了我一下,随即慌张而又戒惧的停住脚,低下头看着地。我趁机赶紧加快了步伐,往前快走,走到人群里。这些小太监宫女们可都是些眼力好,跑得快的人,甩掉他们可不是件容易事。
我装作若无其事,在那里看东看西,一会儿往这儿走走,一会儿往那儿转转,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这时候,正好看见前面几个宫女打扮的人在舞龙,于是灵机一动,“一条妙计涌上心头”。我就停住,回身看他们,他们见我回头,依然是赶快低下头,停住脚,装作若无其事。我一直看着他们好久,见他们没有抬头的意思,就突然飞快地跑到舞龙那里,钻到龙的下面,跟着那些宫女跳起来。那些太监宫女一抬头见没了人,早慌张地四处找,往人群里扎。那条龙又长又大,我在龙身底下,被龙遮着,他们自然看不见,更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
跟着舞龙的宫女们胡乱跳了一回,龙越走越乱,后面迈步的宫女没有察觉到我□□来,还一个劲地埋怨道“怎么走的”。我心想再跳一阵八成要露馅儿,于是寻了个机会就从舞龙那里钻出来。出来之后,我顾不得许多,胡乱找了个小巷子就往里跑,心想得赶快甩掉他们。边跑边在心里骂:运气真背!这些舞龙的宫女也真是笨,多一个人进去脚步就乱了,竟然踩了我好几脚,脚疼得厉害;怪不得一向都是男人舞龙,这回换成宫女,虽然新鲜,到底还是不行的。
我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拐了多少角,反正连自己都晕了,那些宫女太监似乎是被甩的没影了。一抬头,竟然已经跑到福海边上,眼前就是杨柳渡头。福海是圆明园里最大的一个湖,湖面辽阔之极。前几代先君曾在这里检阅过大晋国的水师军队。从湖这边望向对岸,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只有湖上的三个小岛还能看见,那是按着传说中的东海三座仙岛命名的蓬莱、瀛洲和方丈。这时节正是初夏,湖里长了大片大片的荷叶,绿油油开了满,这里一片那里一片的,一眼看上去顿觉清凉不少。
福海这里静悄悄的,人八成都到苏州街那边去了,是以这里倒清净了许多。只有渡头那里,荷叶丛的外面露出小船一角,估计是平时湖上的游船,不用了,停在那里。我跑了这半天,累得不行,满头大汗,干脆坐到湖边渡头的石头上,掏出手帕来擦汗,又随后摘了片荷叶当扇子扇。荷叶团团大如扇,扇动起来就有阵阵凉风送来,不过难解暑气,我还是热得不行,我索性把衣襟解得松一点好出汗,然后走近湖边,那里荷叶已经长到了岸边,想着应该会比较清凉些。我在那里坐了一会儿,觉得微微凉快了些。心里渐渐静下来之后,就感觉有一丝丝的风从湖上吹过来,透过荷叶丛扑到人脸上;这个时候附近杨柳上的知了也伏在枝头,声声地唱着,正带劲,我心想果然是夏天深了,不知什么时候,连知了都已经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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