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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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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我,又转过头低了一回,长呼一口气,摇头笑笑,道:“我都看了好几天了,看得很清楚。而且,”他又转过来看着我,慢慢的说:“……好看不好看不能光看外面的模样。有的时候,一个东西一个人明明很一般,但是你就是偏偏喜欢她。”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但是没怎么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那时候怎么就不明白?这茫茫的夜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对坐着,他对我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他望了我一会儿,见我没什么其他的反映,似乎有些失望似的,然后就朝前方看去,又沉默了下来。
晚风凉凉地吹着我们,吹着起伏的稻田也簌簌作响。我们有一阵子又都没有说话。
回去的时候,他突然说:“明天你不用坐马车了,骑马算了。”
“可……我不会骑马。”
“你把我当什么?”他反问,我愣住了,看他时,只听他道:“你以为就你的仁轩师兄和段大哥会骑马载人么?”
我哑口无言。今天晚上这一坐,似乎所有的怨气都化解了。朦朦胧胧的,我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
我也有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重要的一章,自己也很喜欢,这是李承汜含蓄的告白,可惜太隐晦。长安就是没听出来,如果当时听懂了这句话,后来的那些也许很多都不一样了。唉。
、纷扰波折又一弯【1】
我坐在李承汜的马上,他还让我坐在他前面,这样就等于是在他怀里。马慢悠悠地走着,两旁青山绿水,一路无穷无尽的风光。夏末的风一阵阵吹在脸上,道路两旁的稻田依旧是绿油油的一望无尽头。更远的地方,是低低矮矮的山峦。这些山昨天晚上黑黢黢的身躯如今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黛青色,一座连着一座,在天角弯出一道一道的好看的弧线。
昨天晚上朦朦胧胧的那些事,就好像梦一样。现在自己坐在李承汜的马上,也好像梦一样。而且感觉还更不真实。
李承汜在我身后,我们之间隔得很近,我往后一靠就能碰到他的前胸。这可真是前胸贴后背了。
他什么话都不跟我说,只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靳青聊着。但是我心里一团乱,也顾不得这些了。我也不敢往后仰,生怕真靠着他的身体。脑子里还在回想着他早上把我弄到马上那一幕。
他一早上等我吃过饭,就掀开帘子进了车里来。我根本没有准备。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我就呼呼大睡,跟他说的那几句话也只朦朦胧胧的有点记忆。他从出发以来一直没进这马车,我陡然间看到他一手撩起帘子,然后脸就露出在那里,早上东边的阳光还不很刺眼,金灿灿的就跟着他的脸一起扑进了我的马车。我的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道他要干嘛。
他一手撩着帘子,微微歪着头,看我那样子,脸上表情是似乎是笑了,但是仔细看来,并没有真的在笑那种表情。
“你不下来么,还要在这里面呆一整天?”他说。
“啊?”
“你不是说今天要骑马?”
我从马车里出来,李承汜帮着,我上到马上,然后他就很快地踩着马镫上来,动作干脆利落。他落在我身后我吃了一惊,他便问:“你怎么了?”
我胡乱应付了几句,心里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
李承汜后来就没有再跟我说话,到现在还是。他沉默一会儿,然后跟靳青说句什么,或是对阿莫他们吩咐些什么,我在前面直着腰挺着脖子,愣是一句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我一直装作欣赏风景,直挺挺地立在马上。李承汜突然把手扶在我肩膀上,然后说:“你老是这么正襟危坐的做什么?腰酸了就往后靠,我没关系。”
我睁大眼睛,脸一阵发红,心想他怎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路两旁渐渐多了些房子,零零碎碎的错落在山的脚下,隔着稻田,远远的能看见一些。李承汜说今天就要指望那些房子里住的村民了,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个歇脚的地方,总不能一直露宿荒郊。
田边一条小径,一行人从路上走过去,到了那小村上。村头一户人家,院落很大,高高的大门,门前三棵垂杨柳,另有几棵樟树,生出好大一片绿荫。有一个汉子,上身穿一件露膊短衫,正坐在那树下,跟几个乡民喝着茶。
李承汜让我在马上坐好了,然后自己和靳青下了马,当先走过去,拱手问了声好,便向他们说起来历,询问可否留宿。
那汉子定定地望了他们两个一眼,待看到靳青时,目光一滞,似是有所思的样子。随即便大笑几声,便道:“这个好说,几位远道而来,正该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这道上行路,人渴马乏,我看这小兄弟累得很,不若先喝我几杯。”
我们都是一愣,这人说话,竟是一口中原话。而且不由分说,先就要请我们喝起茶来,当真有些奇怪。这汉子明显说的是靳青,这就要向她端一杯茶来。
靳青点了点头,道:“多谢老乡亲。”说着,伸手欲接。
岂料那汉子却不是用手,而是用扇子挑起那杯子,嘿嘿一笑,两手一抖,那杯子竟从他扇子上飞将起来,直直的直奔靳青的面上而来。
我们都吃了一惊,靳青连忙一个急转身,右手一轮,竟然轻轻巧巧地捏住了那杯子,茶水兀自溅了出来。李承汜已经暗自按住剑,就要动起手来。
靳青面有怒色,娇叱道:“老伯,我敬你是长辈,怎生如此相待?这就是请咱家吃茶么?”
那汉子却忽然又是一笑,拍手道:“好好好,果然是我没有认错,青儿,你都不认得我了么?”
靳青听了他这么一说,拿着的被子一放,仔细端详着那汉子:“您是……”
“嘿嘿!你周大伯,你都记不得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曾见过你哩,如今长这么大了,却不认了?”
靳青听了,再一端详,终于认了出来:“哦呀!原来是大伯!”
原来这人居然是靳青爹爹的故友,两人很是亲密的样子。原来靳青并不知道他竟然住在这地方,虽然她老家在南方。而且好像两人很多年不见了。
“方才我见你模样,便觉得有些面善,只是不敢确认。直到我出招故意激你,好让你使出这招降龙伏虎式——那是你爹爹的路数,总不会错,这才敢肯定了。”大汉笑道。
青儿面有惭色,也笑道:“大伯,多年不见,我竟都忘记了,方才言语中,多有冒犯……”
那汉子伸手,止住道:“不要多说了,我跟你爹爹过命的交情,说这些就外向了。却不知你们缘何到此?”
靳青转脸看了看李承汜,李承汜于是胡乱应答了一回,只说我们是过路去南诏走镖的,回程路过这里。那汉子见了李承汜,也是面上欢喜,问靳青道:“这位少侠是……”
靳青脸却红了,看了李承汜一眼,有些尴尬地笑道:“这是我的师哥,我……我去南诏玩,偶然碰上他的,就……就结伴回来了。”
那汉子见了她如此模样,早猜到了八分,会意一笑,望着李承汜道:“果然是年少英才,生得就气度不凡!”他说着,请我们进了他的院落安顿了,问起我,李承汜只说我是他妹妹。这汉子便安排人送我到了单独一间房子里,中间隔着院子,另一边的房子里,从门口还望见他们正谈笑风生。
李承汜出去的时候只说让我好好呆着。我看那老头一看见李承汜就笑得合不拢嘴,还直拍他的肩膀,说得他们的方言,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总能猜出是夸奖的言辞。老头一边拍李承汜的肩膀,一边还对靳青说个不停,笑容可掬。我猜,定然是说靳青看上的人果然一表人才,而且两个人郎才女貌,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我把弄散的头发再盘上去,看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一边盘着那男子样的发髻,一边想:其实的确是郎才女貌,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刚才在村子里过去的时候,不光有男的盯着靳青看,女的盯着李承汜看,他们的眼光中还充满了羡慕和欣赏的神气,大概是在欣赏这一对儿璧人。
他们说了一会儿,就都到外面去了,不知去哪儿了。
我走到门边望望,果然没人影了。便站在门口四下里看看,仔细打量着这南疆农家小院的风味。刚站了没一会儿,阿莫便从那边小圆洞门里跨进来,看见我,那脸上马上就挂上了半是敬畏半是警惕的神情。他刚刚大概是洗了个澡什么的,竟然换上了当地的一身装束。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出了一身汗,李承汜让他一个人把我带着的东西全都带着,还不许放在别处,必须由他本人带,可真是苦了他了。但是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竟然还能洗个澡,怎么会这么快。我忽然又想到这附近好像有一条河,刚才还看见了来着。
他见了我,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说“小姐”,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叫我的。我“恩”了一声,勉强答应着,看他那样子,穿着当地人的装束,怪好笑的。
阿莫进来帮我整理房间。这些活我倒是不用自己亲自打理,阿莫都一人包办了。他平时一定是伺候李承汜惯了的,所以这种事情向来很熟练。
阿莫忙活完床上,又开始收拾桌子。我坐在那儿看他忙活,一会儿自己也烦了,便走到院子里去。
院子里有一棵茶花,南诏这地方,好像很爱种茶花,大理有很多地方都有茶花。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大的茶花,在金陵的时候,紫禁城的茶花都是从南诏和闽南运过去的,一棵棵全都长在盆子里,从来没有成一棵树的。我揪了一棵带花的枝子,蹲在地上,无聊着,就在那里一下一下的打着茶花枝子玩。地上全都是落的茶花花瓣,白的带粉红。
忽然,外面起了一阵子骚动声,很多村民的声音在喊,很惊恐的声音。一会儿,从那门口那里就飞快地跑进来六七个人,全都是李承汜的随从,他们竟然都拿着兵器,上面还满是血,他们身上也有些血。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攥着茶花树枝。
当先一人,手持长剑,急声道:“小兄弟,快,跟我们走!阿莫呢?”
“在屋里呢,怎……怎么了?”我颤声道。
其中两个就大喊“阿莫”,阿莫匆匆从屋里出来,还拿着一个抹布,一看见他们这样子,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彼此看一眼,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似的,那一开始说话的人便对阿莫说了句:“快带她走,公子吩咐的!”
作者有话要说:
、纷扰波折又一弯【2】
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被飞快地弄到了马上,那是李承汜的马,但是没有见他的人。我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李承汜和靳青都没有回来。
阿莫在马上带着我,面色凝重,我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一直都以为他很没心没肺的。我们一行人骑上马,冲出小院,只见院中遍地凌乱,有失落的刀剑躺倒在地上,还有被杀死的人。冲到大门口,当先涌上来一群人,口中叫喊着“拿下”,就朝我们扑过来。阿莫将我护在身后,手中持着刀,左右招呼着,一面砍倒一个。口中沉声喊道:“放箭!”话声一落,只听身后跟来的那些人纷纷拉开弓弦,箭声呼呼,前面就有许多人纷纷中箭倒下。
这时候,半空里又冲过来对方的一支箭,我惊呼一声,阿莫按住我身子,喊声“趴下”,向前一俯身,那箭擦着他的头发射了过去。阿莫手起刀落,再看时,那射箭的箭手脑袋已经滚了下来,滴溜溜直转。
我见了这情景,吓得当即变了脸色。我们很快冲出了大门,阿莫纵马扬鞭,一踢马肚子,那马转了个向,呼喇喇便向着大路上奔去了。周围路上围了一众乡民,后面跟着而来的人一边在马上赶着,一面喊那些看客散开。
“我们遇到埋伏了,那人是个奸细……”阿莫在马上沉声道。
“谁?”
“还能有谁?就是青儿姑娘那个大伯,呸!哪门子的大伯……就是北燕派来的奸细!”
“李……李承汜呢?”
“我不知道!公子只吩咐我们护送你先离开……我不知道!”阿莫又急又气,一咬牙,马鞭打下去,那马儿吃痛,只管像疯了一样地跑着,似乎我们后面紧紧跟着一只洪水猛兽。我听他说靳青那个大伯,是什么“北燕派来的奸细”,但是李承汜就是北燕的人,北燕为什么要派人害他?
我想起了在金陵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出宫玩碰到李承汜,然后偷偷跟着他去了江宁。后来我莫名其妙地中毒,那次也是李承汜遭到人暗算。到底是谁,这么一直对付他?难道那一次也是北燕的人做的?北燕的人怎的跟他还有过节?这一切,全然说不通,我根本想不明白!
现在只想着:“李承汜到底怎么样,他会不会出事?他都遇到好几次这种事了,会不会化险为夷?——不会,他不会有事的……他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他万一出了事……如果他死了……?”
我们的马跑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全都是一副紧张。很快就骑出了村子,沿着河岸跑。阿莫始终一语不发,但不时地朝后看。
风呼呼地往人脸上扑,往袖子里灌。眼也睁不开,衣服都吹起来了。我觉得袖子里什么东西一直很快地蹭我的手腕,仔细一看,原来却是那枝茶花,还藏在我袖子里面。此刻风灌进去,叶子被风吹得簌簌直颤。我拿出那枝花发愣,看见那花瓣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上了鲜红的血,就一直盯着那片红看。白中带粉的茶花,此刻那几点血,惹眼的印在上面,有另一种凄惨的意味。我又想起了李承汜,感觉到一片心惊。
我们一直走到午后,终于碰到李承汜了。靳青也跟他在一块。
阿莫打马一直向前,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大家都在担忧。李承汜已经跟我们失散了,他到底跟靳青去了哪里?
正在大家都满心疲惫,慢慢赶路的时候,突然,后面一人,兴奋地叫了出来:“快看,公子在前面!”
我们闻声,一向的灰心失落顿时一扫而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曲曲折折的山路上,远远的那头,坐了两个人,孤零零的,犹如被弃在了这里一般。
阿莫和我对望一眼,当即催马前行,赶了过去。
李承汜是坐在地上的,靳青躺在他怀里,李承汜低头俯视着靳青,并没有抬头看我们。靳青整个人都昏迷了,前胸一大滩血,身上各处也都是血迹,缩在李承汜怀里。李承汜整个衣服都是破的,也是血迹斑斑的。但他似乎毫不注意这些,只是低着头。他额前的头发都散了,有几丝笼在旁边,被风吹得摇荡。旁边两把剑,血迹斑斑,搁在地上。两人后面是一匹马,马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前胸被划了一剑,兀自流着血。马后不远处,横躺着一个人,身上皮开肉绽,面目全非,身下血流了一滩一地,显然是气绝之后,为了泄愤,又被砍了无数刀。空气中,能闻得到浓重的血腥气。
我们都停下来,阿莫带着我,率先策马走过去。阿莫没管我,直接从马上下来,然后走到李承汜面前叫了声“公子”。
李承汜缓缓抬头看了看他,脸被阿莫挡住,低声说了句什么,我并没有听清。只见阿莫看着他,会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李承汜这才偏头看了我一眼,他眼中居然都红了眼圈,似是气急过后又大哭了一场一般,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那脸上凝重中带着无尽的疲态,眉目之间伤痕累累,却又无可奈何,怨愤自责。
阿莫对李承汜附耳说了一句,李承汜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抱着靳青站起来,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眼光低下去,围绕着怀中昏迷的靳青,仿佛在看这世上最可怜惜的生命。他一直走到后面的马车里,然后跨上了马车。
我们从村子出来的时候,因为没有碰见人追上来,所以连马车也拉出来了,一路跟着。李承汜进去之后就很久没再出来,应该是在里面给靳青疗伤。阿莫也在马车那里停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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