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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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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父皇好的时候,他们还不敢胡闹;如今父皇病的不省人事了,他们就胆子大了,什么难听的莫名其妙的话都传过来了。
那些话我懒得听,为了躲风头,便时不时地溜到宫外面去找清净。但是没想到在宫外,金陵的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有一天我在一家酒楼带着仁轩吃饭,就听到隔壁座的酒客们大肆议论。
“就凭南诏这点弹丸小国,也想要来娶我大晋国的公主了!真是痴人说梦啊!”一个大汉说。
“可不是嘛!南诏是个是什么地方?老南老南的边边小国!都是穷山恶水的到那儿,估计鸟都不拉屎的地儿!”另一个大汉也附和道。
听到这里,仁轩对我使了下眼色,问我要不要走。我摇摇头,默默坐在他们后面,想继续听他们怎么说。
“唉,这世道,我看要变啊!吐蕃不安生,燕国,一直服服帖帖的,想不到也来趁火打劫!嘿,他们的质子可还在咱金陵这儿押着呢!如今,连南诏这小国也敢来向我们联姻,这是什么?这是要咱们和亲哪!晋国公主!响当当的封号摆在那儿呢!全天下人,谁不知道咱这公主是万千宠爱集一身?要不是如今晋国气短,他能有这胆?”
另一个声音嘲讽道:“可莫提那北国质子啦!据我看,这人也不顶事。人家亲弟弟都已经回燕京了,这会儿混得不错呢!谁会管这个可怜虫?”
方才那叹气的忙问:“你说的可是真?那去年送回去的小王爷如今真个发达了?”
那一个悄悄地对他说了一句,但是没有听清,又听见被另外一个声音喝道:“哎,还是莫谈国事吧!老杜啊,你的消息也真太灵通了点,这些个事儿,可都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该打听的。”
只听那被叫做“老杜”的人又叹道:“也罢也罢,人家送上门当女婿,咱们又能说啥?”
这时又一个方才一直没吭声的声音忽然说道:“据我看,这女婿倒当得也有几分道理。”
“什么道理?”
“现如今,我晋国北方战事不绝,正是困窘。若是咱们跟南诏联姻,成联合之势,这对于吐蕃和燕国也是震慑。而且听说皇上一直病着,总不见好,不如借此冲冲喜也好,反正……”
“各位客官,咱们还是莫谈国事吧?”小二哥上前去,终于将他们的谈话打断了。
我默默地喝了一口茶,一面在心里咀嚼着他们方才说的话。
没有想到的是,太子想的竟然和这些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两样,太子特地传我到东宫,一直谈了半天,东拉西扯,最后终于把话提到这上头来了。他的顾虑跟那些茶客们想的是一样的。
我想这件事想了几天了,其实我觉得那些人说的很对,而且段容谦对我真的很好。我就答应了太子。其实我的想法本来没有什么重要的,如今父皇重病着,联姻一事,谁还管晋国公主本人的意思。我从小就知道,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是不能由着自己的。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固然人人可羡,但是身不由己之苦,处处以国为重,也是黎民百姓所不知的。
太子问过了我,见我也愿意,没有几天就接见南诏使臣表明晋国的意思。晋国愿送晋国公主远嫁南诏,以缔结两国秦晋之好。诏书不日就昭告天下,朝中那些争论也很快因此而归于平息。可是市井之中就热闹了,我出了宫一次,听来的就都是关于公主下嫁的街谈巷议,听得耳朵都要长茧。
宫外是去不得了,我就只好每日呆在景仁宫里,哪儿也不去。南诏使臣交了差,告辞回国去了。大约过两个月就可以有迎亲的队伍来,把我接到南诏去。所以我如今就是待嫁的人了。
短短几个月之间,我就从感情失意落魄的公主变成了待嫁的新娘子,真真是怎么也想不到如此之快。我一个人想起来,都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我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求婚,稀里糊涂地准备迎接属于我的一场未知的盛大的婚礼。
五月眼看着就要到头了,金陵却好像提前被扔进了火炉。从三月末开始,金陵滴雨未下,天气却热得特别快。景仁宫门口的海棠花,被太阳烤得叶子都黄黄的,宫中的花花草草纷纷都像打了瞌睡似的,蔫蔫的没有一点精神。
景仁宫里闷得很,我常常到七哥府上去,和七嫂谈天。七哥去了西北,至今还未回来,因为那里的仗从五月以来,就没有断过。七嫂每日担惊受怕,想着盼着要七哥回来,而且七嫂还有身孕,我去的时候,就常常碰到她在对着灵位祝祷。
“嫂子,你就别再跪了,当心时间长了,你不累,孩子也还累着。”我看着七嫂那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劝道。
七嫂性情很温顺,就是靳青那一种和顺。她经常微微笑着,也不说话。
“长安,我看你还是莫再到处乱走了,都已经要出嫁的人了,还不安生一些。”
我一想到“出嫁”这两个字,不知为什么就有点不高兴,还有点恐惧,于是哈哈一笑,说:“再别提了,成日将那些绫罗绸缎啊,首饰啊,珊瑚花瓶玉屏风什么的拿出来让我挑,看着都烦!”
七嫂道:“还有一个月南诏的人就要来了,当然要快些置办你的嫁妆才是啊!我们晋国唯一的公主,出嫁若不风风光光些,岂不让人笑话?”
我撇撇嘴,随便拿起盘上供奉的一段佛手瓜,放在嘴上嗅着,说:“麻烦,连嫁个人都这么麻烦。”
“瞧你说的,女人出嫁,可是一辈子才一遭的大事,怎么能不好好的办?糊里糊涂地随便应付怎么成呢?”
我吐吐舌头,心里却回想着她那句“风风光光的大事”。我就是糊里糊涂地答应了,我那时候,就听了几句街头巷议,听了太子的一席劝说,想到我们晋国如今面对的形势,还有段容谦的一片情意,就这么答应了。
因为我心里想要嫁的那个人,早已经离我远去,而且还和我国起了干戈。
“长安啊,我看你还是个小孩子。别的姑娘家,出嫁前几个月就臊得不敢出门了,你可倒好,天天的赶着到处逛,还老往我这儿钻。”七嫂又笑道。
“呀,宫里实在是热。热别是景仁宫,快要把我热化了!”我扇着扇子,不耐烦地道。
“是啊,今年大旱哪。听说江南一带和咱们这儿差不多,都是几个月没见雨了。可见燕国那边的旱灾也有几分真的。”
“唉,真是太热了。”我说,然后想起来似的,问起小衡:“你前几日说,御花园的花匠有人投河了,是怎么一回事来着?”
“回公主,听说是天儿太热,把万岁爷的几盆兰花给热死了。那花匠怕皇上怪罪,一时想不开就自尽了。”小衡答道。
“听听,为了几盆花把命也搭上了,真真是不值。这老天爷也太厉害了吧,随便热一热还能害人!”七嫂叹道。
“奴婢还听说,金陵也有人被热死了。而且还有好几人呢。”小衡继续插嘴道,声音里带了丝惊悚。
“这个我也听说了。我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听见热还能热死人的。”七嫂也附和道。
“怎么可能?热还能要了人命?”我满脸不相信地道。只听说有冷死的,却从没听过还有热死的。当真是匪夷所思。
“是真的,公主,你别不信……”
我听着小衡和七嫂聊天气热,聊得越来越起劲,不禁又觉得很没意思,于是又拿起那佛手瓜在手上随便转着,一面轻微的叹着气。
“呀,你莫再糟蹋这佛手了,这可是给菩萨敬奉的!”七嫂忍不住道。
我哈哈一笑,把佛手放回盘里,说:“嫂子,您可真是个活菩萨!”一面又想起来似的,问道:“对了,七哥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唉,还回来呢!如今连一封信也不寄来了!”七嫂听了我的话,脸上立马显出忧伤的神色。
“怎么?”
“前几个月每月还有两封信写来,这个月一封也没有来呢!上个月来信说转到临洮去了,只是不知现在是怎样了。”
“临洮是什么地方?”
七嫂看我一眼,低头抚弄着念珠道:“是燕国边上的一个地方。在黄河那里。”
“怎的跑到燕国那边去了?”我奇道。
“正是呢,我也纳闷这回事。他信上并未曾说清楚,只说现下打仗打得多,比较忙。我想着,一定不是……”七嫂忽然不敢说了,闭上眼,攥紧念珠低声嘟哝着什么。
“不是什么?”我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七嫂念了一通,复又微笑了一下,说道:“没有什么,只是胡思乱想罢了,总不至于糟到那种地步。长安,你饿了没有?我这里还有一些冰镇过的甜点,要不要吃?”
我没问出七嫂的心思,于是又跑到用膳间去和她一起吃甜品。房间里面放着一大块冰,搁在铁架子上,冰下面的水滴个不停,能听见水声一下下地来回响着,下面的盛水盆里不停地浮现着水花。
我说:“这梅子倒也真不错,嫂子,你这里的冰真凉,比景仁宫那里的好太多了。”
“可别说了,如今宫中的用度供应越发紧了,连冰也进得少,就我这冰还是自家窖子里面剩下的一点,不知道是哪一年积存下来的,是以凉了些。”七嫂道。
“哦,还有这等事?”
“你们景仁宫算好的了,赶着要准备你的大喜事,所以吃穿用度比宫中其他都要大方些,其实这几个月下来,分派到宫中皇家各处每个月的例钱供奉,还有绫罗米粉都渐渐的少了。”
“怎么会这样啊?”
“还不是江南旱灾闹的!”
正说着,一侍女悄悄从门内进来,回道:”夫人大喜,旺儿从北方回来了!”
七嫂手里的冰都落到地上,“砰”地一声,水点四溅。只听七嫂声音颤抖地问道:“真……真的么?”
那侍女笑着点头道:“可不是,看着是路上没怎么停,风尘仆仆的。”
七嫂看我一眼,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长安,走,你七哥总算……总算来信了!快,随我去,咱们看看去!”说着,一手挽着我,便出了这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渔阳鼙鼓动地来
那叫旺儿的家仆正候在后院偏房里,见我和七嫂进去,慌得连忙向我行千岁礼。我连说“免了”,只见那奴才又向七嫂行礼,七嫂着急道:“快别罗嗦了,快说,王爷如何?”
旺儿没答话,顿一顿,笑了笑,又说“还好还好”,但是脸色很勉强。然后双手奉上一封信,说:“夫人看了信,自然就知道。”
七嫂颇为不安地望了旺儿一眼,接过信,拆看信封来就看起来。
七嫂看得很慢,旺儿更是医生不敢吭地立在那儿。我在旁边等着,心里也有些好奇,一转头,看见窗前挂着一只金丝笼,里面一直翠绿色羽毛的鸟正孤零零立在横杆上,兴味索然地盯着这边看。
我盯着那鸟看了一会儿,就听见七嫂“噫”的轻声呻吟了出来,转头看时,只见她浑身轻微地颤抖着,一手哆嗦着拿着信,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嘴,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天,竟然真的被我说中了……”
我吓一跳:“怎么了?是不是七哥出了什么事?”
那信只有薄薄的两张,在七嫂手里颤抖得就像孱弱的叶子般,在风中抖个不停。七嫂闭上眼,把信递给我:“你……你快看看吧……”
我接过信来,一路看下去,心中也是一惊。
信上说,燕国在北方已经正式对晋国开战了,就在临洮附近开始挑起战乱,并且还和吐蕃联合,已经攻下了周边的几个重镇,临洮眼看着就要失守,晋军已经向南转移,七哥方才腾出空来写这一封信。七哥在信中还忧叹晋国之势,看样子事情已经很棘手了。
“嫂子你说的那件事,就是指的这个?”
七嫂的脸色,这一霎时间,已经变得苍白之极,她点点头,仰头闭眼道:“我先前就担心……燕国会生乱,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天哪……佛祖保佑!”她又开始急促地,扶着桌子,连连喘起气来。
我察觉七嫂的情况有些不对,于是赶忙叫侍女把她扶到床上去。
旺儿也在旁安慰道:“夫人放心,王爷如今一切安好。那燕国不过是我国的手下败将,不足为惧,相信战乱不日就可以平息。”
七嫂闭着眼睛,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但愿如此。一切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我从七嫂房中走出来,叫住旺儿问道:“这事情宫里怎么没有消息?”
旺儿苦笑道:“回公主,此事很快就会传遍的。奴才从北方快马加鞭赶回来,快了一步,怕是明天这事情就会吓到一大片人的。”
我回头看看屋里躺在床上忧心忡忡的七嫂,心中只愿这场仗快些打完,七哥平安归来才好。七嫂如今有孕在身,心中还挂念着丈夫,谁知道在这种时候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想一想,总是不放心,于是对旺儿说:“好好照顾王妃,出了差错唯你是问!若是有事,就进宫来找我。”旺儿诺诺地答应着。我没有多做停留,安顿好七嫂之后,就急匆匆返回宫里。
没有想到宫中这么快就得知了燕国开战的消息,我一回宫,就看见几个小太监在院子里窃窃私语,见我一来都闭上了嘴。我一盘问,才知道他们也是刚刚得了这一消息。临洮的人已经到了金陵,向朝廷禀告了战局。
燕国此役开战非同小可,朝野上下大为震怒。整个宫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议论纷纷,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认为,燕国已经近百年未曾与晋国交火,百年来一直俯首帖耳,委命下吏,此一次,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很多人都认为,燕国怎么样都是晋国的手下败将。从一百年前往上再数五十年才有一次对我晋国的大胜,根本不足为惧。
金陵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除了越来越严重的干旱,各人还是过着各人的日子。至于我的终生大事,也还是照常地准备着,但是却被告知南诏的迎亲队伍可能要迟来几个月。
五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六月,除了刚开始的几场小雨,人们的短暂惊喜很快又被新一轮的干旱带来的失望代替。紫禁城里更是犹如一个大火炉。酷热似乎消除了关于战争的恐惧,人们被暑热折磨得再没有丝毫的心情。六月的一个下午,我在御花园的西花苑里纳凉。这里的西洋工匠造了一种叫喷泉的东西,能自动往外喷水。炎炎夏日里倒也十分清爽,是以众多妃嫔郡主王子皇孙都纷纷来此避暑。
喷泉是一个石头雕刻而成的莲花形状,从莲心里钻出数十个小孔,清冽的泉水就是从这些小孔中喷出来的,水足足有几张高,窜到高空又汇合到一处,然后落下来,流到四周的水池里,散作流淌的清流。妃嫔们都说那莲花像是观音娘娘的宝座,只是不知这西洋的工匠怎的竟也懂天竺的玩意,莫非也是个佛教徒?莲花宝座的四周还有些花,花的旁边都雕刻有人,都是侍女打扮,模样竟然与真人甚为相仿,让人赞叹不已。从那些侍女倚靠的花朵之中也都喷出清泉,却是斜着向上,与那中心的大莲花喷出的水柱汇作一处,在四周形成了水的游廊,人们在里面穿梭,也不会弄湿衣裳,甚是有趣。
那工匠在一旁反复地向一些妃嫔们解释,这中间的大花不是“莲花宝座”,而是他们国家的一种花。一旁的匠督骂一句:“娘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啰嗦!”那工匠听了这一句,忙慌得点头称是,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
十九和十七也来了,此刻和我坐在喷泉之下,仰望那高高的水花,只觉得清爽之极,空中还有水雾隐隐吹来。令人感到很是畅快。十七和十九年纪尚小,连国子监的书都还没有读完,所以并没有被太子派出去督战。
“这洋人的玩意就是和咱们不一样,连出股水的水闸都要弄这么多花样,真真是开眼了。”十七忍不住赞道。
我说:“可是这么多水是从哪儿弄来的呢?如今这水可金贵得很哪。”
十七哂笑道:“宫里想要点水还不容易?十三姐,你真是多虑了。”
我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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