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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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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琇敷衍道:“婕妤娘娘聪慧贤德,也都是一样妥帖的。”
“宫里人人都需一个靠山,”左婕妤却叹道:“我不过是仗着齐王殿下才在宫里苟且偷生,若不是如此,现在哪里还有骨头渣在。”
她的话倒是实情,阿琇一怔,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白。
“公主大概还不知道,我姊姊是齐王的侧室。”左婕妤转过头去凑在阿琇耳边,恰是淡淡道,“我们姊妹俩都是一样的命,横竖都是不能做正妻的。”
齐王侧妃?阿琇心中一惊,忽然想起二哥来。那日贾谧给自己念过的《娇女诗》,写的便是左二哥的两个女儿,难道那个小女纨素便是如今面前的左婕妤?她有些迟疑地望着左婕妤,寻思是否要与她说明。
左婕妤被她瞧得有些不自然,眼中精光一闪,却是咬唇轻笑道:“听闻吴王英雄少年,还尚未婚配。我有一故交之女,今年刚刚及笄,最是佳人美貌……”
她话音未落,只听阿琇打断道:“吴王若有心娶妻,自是任他去选一心仪女子,何劳婕妤娘娘费心。”
左婕妤倒是未想到她竟一口拒绝,颇是有几分讶异,望着她笑了笑又道:“难为公主殿下一片爱惜手足之心。只是殿下尚在宫中,日后前途未卜,何不选一高门助力,日后也有出路。”
“婕妤娘娘不必说了,”阿琇甚是齿冷她的为人,冷冷回绝道:“人各有志,何可思量,况且婕妤娘娘现在有龙胎在身,日后如何富贵,就更不是寻常人可预料的。”
她心里动了怒气,话就说得带几分刻薄。
“公主说的极是。”左婕妤轻执纨扇,掩唇自是一笑。
正此时,羊车忽然停了,有人在外面疾呼道:“婕妤娘娘可在?”
左婕妤轻掀车帘,定定看向车外:“郡主怎么来了?”
阿琇顺着左婕妤的目光望去,只见车外是一位黄衫女子,她跑得甚急,此时钗横鬓乱,更有几分慌乱,却正是曾有数面之缘的平阳郡主。只是数月未见,平阳却形容消瘦,面容憔悴。
平阳未想到阿琇也在车内,一时竟是怔住,迟疑一瞬,方才道:“臣女见过娘娘与殿下。”
左婕妤展颜一笑:“郡主不必多礼。”她身旁早有侍女扶着平阳上了羊车,平阳在阿琇身旁坐下,却有些手足无措,十分腼腆地低着头并不说话。左婕妤何等睿智,她微狭凤眼:“郡主有何事来寻本宫?”
“臣女……臣女……”平阳微微抬头,双目里蒙上一层雾气,鼓足勇气说道,“臣女想求婕妤娘娘一个恩典,臣女愿自请入宫为女官,服侍婕妤娘娘。”
阿琇不解地感觉到身体如受寒冻一般轻轻地颤抖。左婕妤凝视平阳片刻,忽然道:“郡主今年该满十七了?”
平阳黯然垂首,轻轻点了点头。
阿琇忽然醒悟,按国朝规制,女子若十七未嫁,便由长吏择选夫婿。可她犹是不信,问道:“郡主难道不是早已与二十王叔有了婚聘,司徒怎可……怎可……”
“我与王爷并未行过……行过聘定之礼……”平阳语声细微,泪水滚滚而落,“父亲说……那都是幼时的戏言罢了……”
阿琇顿时大怒:“二十五叔是皇家贵胄,先帝之子,岂容悔婚?”
左婕妤却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司徒大人为郡主择的是哪家贵婿?”
平阳心中难过至极,咬唇低声道:“是……孙……孙大人的独子孙会……”
“孙秀的儿子?”阿琇大怒,“那孙会是个无赖子,洛阳城中谁人不知,你父亲怎能把你许配给这样的人!”

左婕妤凤目微眺,以扇掩口道:“赵王权倾天下,最为倚重的便是孙秀了。王司徒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时候该抽这条门路。”
平阳心中何尝不知道父亲是在拿自己搏富贵,她心中凄苦,泪水更是滚滚而落。
阿琇怒视左婕妤:“你把平阳当什么人了,她的婚事关系终身,怎能被交换利用。”
左婕妤微微一笑,不去理她。她唇角牵动,却对平阳缓缓道:“郡主的苦楚我已知道,只是郡主已满十七,不能再入宫中,恕我难以相助。望郡主安心回去,不要再做无谓之事。”她顿了顿,忽然微笑道:“郡主是千金之体,不可再这样任性乱跑,若是传出去恐会对声名有损。”
此言一出,平阳面色煞白,心中已是绝望,她默了一瞬,忽然含泪转头奔下车去。
“平阳……”阿琇大声叫她,可平阳头也不回,已是跑得远了。
阿琇转目望着左婕妤,气道:“你不愿意帮她就是了,何苦说这些话刺伤她。”
“我这是为了她好,”左婕妤若无其事地侧过头去,一手却抚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你让她强行与她父亲抗命,最后又能落得什么好?”
阿琇与她话不投机,狠狠瞪了她一眼,亦是摔帘而去。
左婕妤虽然说话不中听,可办事却很是利落,没出三日便命人送了新裁的衣裙来,一概都是茜碧纱縠的双裙,都用的上等的蜀锦缎料,绣样别致又精细,阿琇捧着看了一会儿,便吩咐白袖和豆蔻都送出去。豆蔻大是不解:“公主,这衣裙可比您身上穿着的要好得多,为何不愿意换上?”
白袖插口说道:“赵王他们皆可倾向左婕妤,只有公主殿下不可以这么做,若是殿下也穿着左婕妤的衣裙出去,那皇后娘娘在这宫里便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阿琇赞许地看了看白袖,顺手择了一条花纹较是简单的衣裙:“你将这件衣裳给皇后送去吧。”白袖会意而去。
豆蔻叹了口气:“公主您待皇后真好。”
阿琇却道:“你将剩下的这几件新衣裙都给平阳郡主送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豆蔻点了点头,捧着那衣裙便送了出去。
到了夜里,她方才回来,却拿来了一张素笺。阿琇看过笺上的字句,霍然色变,她站起身问道:“这是你看着平阳写的?”
豆蔻道:“是啊,奴婢看着郡主一边哭一边写,又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公主殿下,奴婢还奇怪是怎么回事。”
“这信是托我交给二十五叔的。”阿琇骤然松了手,那素笺摇摇晃晃掉到地上。
站在一旁的白袖眼尖,一眼看清素笺上的字:“一别两宽,从此未见,泉下若知,各生欢喜。”她亦是白了脸色:“郡主这是想寻短见……”
“我们要救下她,”阿琇大声道:“豆蔻,你即刻去司徒府,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务必要拦下她。”
豆蔻顿时明白事态严重,赶忙奔了出去。
“怎么办,现在只能送平阳出去才能救她,可怎样才能送她出城?”阿琇来回踱步,心烦不已。
“殿下,奴婢有个办法。”白袖忽然插口道:“这几日匐勒将军正好在京中,他是戍外将领,手中定有出入令牌。”
“此言当真?”阿琇目光一闪,顿时精神大振。
“千真万确。”白袖红了脸,顾不得避嫌,实话道:“奴婢今日刚在宫中遇见过他。”
“太好了,你即刻出去找他,拿到令牌,送到平阳那里,一定要星夜将她送出城去。”阿琇说道,“此事决不可有误。”
“奴婢省得。”白袖深吸一口气,迅速跑了出去。
阿琇一夜未眠,直到天明方才等到二人回来复命,她听说事情办妥,顿时松了口气。豆蔻私下里瞧见白袖不在,却偷偷对阿琇说道:“殿下,我们一起送郡主出城,奴婢瞧见匐勒将军与白袖姊姊说了几句私房话,还传送了东西。”
阿琇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问道:“是什么东西?”
“奴婢偷偷瞧了一眼,便是一只小小的金蝉坠子,只有拇指盖大。”
阿琇默然了一瞬,隔日留心去瞧白袖,只见她颈中果然用红线系了只小小的金蝉。她心中有数,却怕若直问白袖会尴尬,便寻思着要找个机会将她放了出去,免得耽误了她的终身。

第十五回 微音迅逝
豫章王与淮南王手足情深,自淮南王死后,任凭齐王如何以权力相诱,他始终只做个无事人一样,日日待在京城的府邸之中,与诸王都绝无来往。赵王瞧着豫章王倒是老实,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他见这些日子齐王仗着左婕妤有了身孕,日渐抬头,不由又把注意力移回到他身上。而豫章王便上奏说藩地中还有许多事未能处理,想回豫章郡去。赵王乐得他自己走人,假意留了几次便让人送了许多金银美女,欢欢喜喜地送了豫章王出京。
入了夏日,暑气渐起,宫中上苑一带每到三伏天极其酷热,任是遍植花木也是无用的。因而从前朝始,每到五月末,便移驾到城北数十里的邙山避暑,后又因地制宜,在邙山主峰的碧云山峰背山峰处引洛水成湖,松林环抱,绿地如茵,阴凉处更建了座上清宫,权作避暑宫殿。
本朝自从贾后时,因修了章华台,高楼也可纳凉避暑;再加上贾后性情多疑,不愿远离朝堂,因而一次也未去过邙山,上清宫形同虚设,渐渐荒废。到了如今左婕妤掌权后宫,她有了身孕更添烦躁,最耐不得宫中酷暑,便提议今上要去邙山避暑。此言一出,齐王自是全力支持。赵王也想着近来并无甚要事,便算是默许。
去行宫避暑确然是个极大的工程,且不说提前要派宫人前去修整宫所,打扫殿堂,单是宫中准备出行的用物都要忙上十余日,至于后宫随行之人,一概都是左婕妤亲笔拟定,阿琇是宫中唯一的公主,自然是要随驾同去的。出乎意料的是,左婕妤也奏请让羊皇后同去,没有将她留在酷热的宫中。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左婕妤居然亲自指名要将软禁在金墉城的始平公主接回宫来,一同带去行宫,赵王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反对。
朝堂之上,六部官员断不可离京。赵王苦思冥想,只觉得自己必是要跟随今上同去行宫的,可留下齐王在京中主事,他断然不放心。他与孙秀商议多日,最终决议让齐王和自己同去,留下成都王与吴王同守京师。
此言一出,齐王只是冷笑几声,并未有何反应。赵王自然是乐得如此,将京畿各处的兵权都交给了成都王司马颖,又留下了羊玄之都督军事,专守九门,以防万一。
临到出发那日,阿琇主仆才行至宫门,便听到外面有人吵闹。
“你这死丫头,连这点事也办不好!让你给我收拾的乌木浴桶,怎么没有带上?”一个身着公主服饰的少女,正在高声训斥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抖抖索索道:“婕妤娘娘有令,每一殿都只能用三匹羊车,公主的衣衫就装了七八个箱,那水桶实在带不了。”
少女越发生气,便去拧那小宫女的嘴:“让你顶嘴!我哪里带了许多衣衫?定是你这丫头偷懒找理由。”
她下手甚重,一会儿工夫那小宫女已经被掐得脸都红了,也不敢哭出声来,十分的可怜。
阿琇实在看不下去,走近几步,低声道:“始平妹妹,那浴桶带不下便算了,到了行宫那边还有新的。”她早已认出这少女正是自己阔别已久的幼妹始平。说实话她对始平的印象并不深刻,记忆里她还是那个跟在贾后身边的孩子,不想几年过去,她也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却这样的尖刻狠戾。
那少女抬起头来,相貌与东海果然有点相似,眉间都显出几分厉害,她似笑非笑地瞥了阿琇一眼,只听她放慢了语调说:“我道是谁要拦我,原来是我家嫂嫂。”她刻意不认阿琇为亲姊,却点出她是贾谧妻室之事来羞辱她。
“始平,”阿琇轻唤她的名字,仍是客客气气地说道,“我是你阿姊,难道你不认得了吗?”
始平冷冷地瞧了她一眼,目光里却都是疏离和冷漠,甚至还有几分深深的恨意,她语带讥讽,似要刺伤她更深:“我母后只生了我和姊姊两个,姊姊远嫁并州,这里还有什么阿姊?”
阿琇面上难堪至极,没想到这个妹妹对自己有这样深的敌意。
正在此时,只见左婕妤姗姗地走了过来,她挺着肚子不甚方便,两个侍女在旁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左婕妤自从那日与阿琇聊过后,便待她格外的亲厚,此时她在旁已经听了个大概,便对始平呵斥道:“公主殿下怎么这样无礼,连长姊也不相认?”她对始平十分的不客气,语气略顿,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心,又道:“何况如今宫里只有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哪还有什么母后了。”
始平眼眶顿时红了,目光中恨意更甚,可是碍着左婕妤的脸面也不敢造次,只能委委屈屈地屈膝向阿琇行了个半礼,一字一句简直从牙缝里挤出来道:“是我错了,始平见过阿姊。”
阿琇心里到底是怜惜她年幼便吃了这么多苦,也不介意她对自己的冲撞,伸手便去扶她起身,柔声道:“你我自家姊妹,不要心里存了误会就好。”
左婕妤也是微笑道;:“还是清河公主识大体。”她见无什么纠葛,便由着侍女扶着去了。
却见始平并不受阿琇相扶,她见左婕妤一走,便闪开了身子,冷冷地一挥手,对着那个小宫女狠狠骂道:“既然是阿姊出言,今日就饶了你这贱丫头。”说着她也不理睬阿琇,自是让侍女扶着她上车了。
左婕妤微微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阿琇,忽然说道:“平阳郡主竟然离家出走,殿下可知道此事?”
阿琇心中自然有数,但她却冰冷而简洁道:“我怎会知道?”
“我还道公主殿下该奇怪此事,”左婕妤停了停,又继续说道:“平阳郡主一向胆小,平日里足不出户,哪里来的出城令牌?这事可着实蹊跷。可怜王司徒也没想到她竟然敢大胆做出这样的事来,一气之下患了气郁之症,这次都不能随驾去行宫了。”
“那是他贪慕富贵,咎由自取。”阿琇恨道。
左婕妤淡扫她一眼,置身时轻声道:“我劝公主少管些闲事,莫要害了自己。”
阿琇正要反唇相讥,抬头时却见左婕妤竟是由侍女搀扶去得远了。
上清宫修在碧云峰的半山腰处,这一片连绵有宫苑三十六处,各占胜景,楼台林立,云间偶见琉璃殿顶飞檐耸出,十分的可观。上清宫的主殿原本是东汉时张天师修道之所,张天师曾创五斗米教,天下教众云集,其张鲁更是在汉中称王数十年。
后来张鲁降于魏武帝,这处上清宫也得以保存。到了本朝,太宗皇帝甚恶五斗米教惑乱人心,下旨斥五斗米教为“伪法”,下令拆除上清宫。主殿拆除了一半,太宗皇帝便因恶疾驾崩,先帝虽不信道,但听闻此处风水甚佳,是张天师为后人选的龙脉所在,他不愿这样的宝地落入他人之手,遂将此处改为行宫,但顾念张天师的声名,又将张天师的雕像原样移到北面的玉字殿里,依旧供奉香火。
如今的山腰处的主殿名为“太宁殿”,是今上所居的正殿。四面殿阁分别为:东面“琼兰殿”,西面“凝芳殿”,南面“瑶林殿”,北面“玉字殿”。四处宫殿除了玉字殿都是新修,只有玉字殿因为供了张天师的肖像,故而一直都没有人动过。
南面瑶林殿本为皇后的居所,左婕妤恃宠而骄,自顾自地住了进去,却让羊皇后住在北面最为简陋的玉字殿中。而阿琇和始平两位公主,则分别居住在琼兰和凝芳两殿。
阿琇去献容那儿看了看,只见偌大一处殿阁,辟了一半做了道堂,剩下的一半居室都积毁销骨狭窄,屋舍破旧不堪,光线十分阴暗,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她顿时皱起眉头:“山中本就阴凉,北面更是没有光亮,献容姊姊还在病中,怎么能日日晒不到阳光。”
献容却如没听到一样,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景致。冯有节也是一脸的埋怨,不满道:“左婕妤也实在不懂事了些,哪有嫔妃占主殿,让我们皇后娘娘住在偏殿的道理。”
阿琇有些意外地瞥了冯有节一眼,说道:“你如今才知道谁是你的主子了?”
冯有节原以为跟着赵王就有好日子过,却想不到自从皇后失势,他也好久见不到赵王了,这些日子他在宫里没少受委屈,吃穿用度都被克扣了不少,此时又悔又恨地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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