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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七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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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关后,七弦沿官路南下,曲曲折折的路旁隐现几座驿站,是行客们歇脚的地方,眼见天色不早,她挑了一间铺面大的进入,见堂内明亮宽敞,客人们都衣冠齐整,看来不像坑人的黑铺子,便投店住下了。
进房后,她还是照常关门合窗,查看隐蔽处是否有暗道和机关,待到傍晚时,敲门声响起,小二在外面喊着:“客倌,给您送饭来啦。”
七弦将装着迷药的瓷瓶握在手上,走去开门,见小二端着菜盘站在外面,正要伸手去接,忽而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香气,这分明是女人家用来熏身的香粉味,怎会出现在一个满身油污的打杂伙计身上?
有鬼!
她无暇细想,当即将手中的瓷瓶捏碎,浑黄的迷雾瞬时飘散开来,前来送饭的伙计立时昏厥倒地,与此同时,七弦也感到一阵眼花,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发软。
奇怪,自从被百里明月试过毒后,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劣质迷药已经对她不起效用了呀,怎么还会中招?
七弦扶着门框滑坐在地,模糊的视线掠过回廊,一缕飘忽的白影从楼道口悠悠晃来,眼前的景物好似映在水中的浮影,随着波纹摇荡片刻便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再度醒来却是身处一间密室中,七弦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铁皮铆成的房顶,她坐起身,发现手脚都被拴上了铁链,无法自如地行动。
“醒了?”
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四壁灯火忽明,七弦抬头看时,就见楚朝南负手站在铁笼外。
“果然是你。”
“果然?”楚朝南掀唇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感到意外。”
“下毒的人是谢婉。”若有同谋者,除了楚朝南不作他想。
楚朝南走进笼里,若有所思地注视她:“你的声音变了,性子也变了,柔顺的姿态只是做给楚某看的吗?”
七弦冷嗤一声,并不作答,他却纵声长笑,捏住她的下巴:“很好,楚某本还大失所望,为何那般烈性的女子会生出这么个不中用的女儿,就该如此,这倨傲的眼神……真是与她一模一样。”
他口中的烈性女子无疑是指苗羽,这也证实了云渺渺所说的话不假,楚朝南不仅认识苗羽,或许两人之间还有一段难解的纠葛,于是他从谢婉手里拿到了百里明月亲手炼制的毒药,通过徽刀门的内鬼,将毒下在滕武身上……
七弦脑中思绪急转,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猜测便能得出真相,必须要由楚朝南亲口说出来。
“你就那么念着我娘亲吗?既然如此,为何要杀了她?毒死我爹后,你大可带着她远走高飞。”
19
19、无需作践 。。。
楚朝南扳住她的肩膀:“杀她?我怎么舍得杀她?是她自己寻死,宁可葬身火海,也不愿离开那个男人的尸体,也罢,与其看她容颜老去,不如只留个美好的回忆,七弦……你可是老天给我的恩赐,这面孔、这身段,与她何其相似,甚至……更胜三分。”
“禽兽。”七弦只觉得一阵反胃,用力挣开他的手,铁链的长度让她仅能退开两步。
楚朝南倒也不进逼,似乎颇有谈话的兴致:“禽兽?骂得好,说起来……你娘本该是我的妻子,你也该是我的女儿,可惜,你我无父女的缘分,做对恩爱夫妻倒也不错。”
七弦不与他废话,眼神在四下里看了一圈,问道:“我的琴呢?”在行动受制的前提下,她需要不必用太大动作便能取人性命的暗器。
“喔?你还有心思弹琴吗?正好,楚某也许久未听你奏曲了,对那天籁之音思念得很。”楚朝南走出笼外,不久便将古琴交到她手里。
看来他没发现琴里的玄机,七弦暗自松了口气,盘膝而坐,将琴横放在腿上,一面拨弦一面留意他的神情,曲兴渐浓时忽然一个转调,三根硬弦从琴侧暗孔弹出,分别射向楚朝南的额心、胸心、脐中三大要害处。
楚朝南大惊,侧身避过两弦,被最后一根射穿肋下,忙忍痛扑上前,一把抢过古琴砸在铁栏上,将七弦按倒在地,狠狠给了她两巴掌,龇牙咧嘴地怒吼:“你这贱人,竟敢暗算我!当楚某真的不敢动你吗?给面子你不要,那就别怪我把你当妓女!”说着伸手去拉扯她的衣襟。
“别碰我!”
七弦挥动手脚拼命踢打,可越是挣扎他便越是兴奋,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阻止这头发狂的野兽?粗重的喘息声带着一股腐肉的臭味,让她恶心欲吐。
不同……与三年前的感觉截然不同!她可以在被百里碰过之后认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是现在,与其被这头禽兽侵犯,她宁可去死!
“爷……您如果想死的话,奴家不会阻拦,若是不想死,最好放开七弦妹妹。”不知何时,谢婉来到牢笼前,挠有兴味地靠在铁门上看戏。
楚朝南停下动作,恶狠狠地回头瞪向她,谢婉仅是撇嘴轻笑:“她体内有毒,若您碰了她,必死无疑。”
“什么意思?”
“我师兄被下了一种情毒,会转移到与其□的女子身上,自此他二人只能与彼此欢爱,爷呀,您没发觉她的体温比常人高出许多吗?这便是火毒的症状,若与她做那等事,不仅她会死,您也会中毒而亡。”
楚朝南面色一变,揪住七弦的衣领拖着站起来:“臭□,在白云堂时我是如何放低身段讨你欢心?你竟然连一个开妓院的都愿意陪睡,却在我面前故作清高!太可恨了!”将她甩在地上,捂着伤处大口喘息。
谢婉走过去扶住他,柔声劝抚:“爷,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您还有个机会在她面前杀掉她最心爱的男人不是吗?”
楚朝南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双眼里布满血丝,面皮抽搐不止:“那个男人不也是你想要的吗?你舍得杀他?”
谢婉轻笑出声,毫无惧色地看向他:“得不到的不如毁掉,爷,奴家很想得开,倒是您,伤的不轻吧,下人已经将补汤熬好了,还是快去补补身子吧。”
楚朝南瞪了她一眼,放开手大步离去。谢婉理了理头发,走到七弦面前蹲下,托起她的下巴啧啧咂嘴:“瞧这脸肿的,爷他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七弦偏开脸,坐着退到墙角,把敞开的衣襟拢上,冷眼看向她:“为什么要把毒给楚朝南?滕家的灭门惨案你也有参与是不是?”
“哎哟哟,七弦妹妹,你的变化可真把姐姐给吓到了。”谢婉揉着心口跪坐在她身前,“奴家只是供货者,至于爷要用那些毒做些什么……谁也管不了呀。”
七弦被她这种草菅人命的态度激得气血翻腾,体内的灼痛陡然加剧,额上登时渗出一层汗来。谢婉留意到她的异状,眼神略显黯然:“师兄不会强逼你替他承担痛苦,看来你对他也并非无情嘛。”
“与你无关。”
“无关?”她掩嘴娇笑,笑得满头珠钗乱颤:“我爱了他整整十七年,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若真是绝情的人倒也罢了,谁知……却被你抢走了,七弦妹妹,这怎叫与我无关呢?”
七弦没有心思谈论情爱,也不会天真的认为“爱”就该是美好的感情,也只有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才能称之为美好。若她不爱百里明月,以那家伙的个性,或许最后也会走上玉石俱焚那条路。可凑巧的是,她爱上了,愿意被他独占,愿意为他付出,这就是机缘,要怨,就怨谢婉她自己造化低吧。
她不愿多谈,谢婉却偏不让她清净,小指放在嘴里咬了片刻,突然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扑哧笑出声来:“七弦妹妹,你跟师兄是没有结果的喔,嗯哼,不单是你,任何一个女子与他在一起都无法结果的,他——不能让你生孩子,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顿了一会儿,见七弦没反应,又慢慢爬近,眉目间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师父痛恨丈夫抛妻弃子,在师兄出生时就叫稳婆掐断了香火,没有哪个女人想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利,七弦妹妹,若早些让你知道这个秘密,你还愿意跟他吗?”
“我跟他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且不说她的话可不可信,就算是真的又怎样?本打算孑然一生的人还会在乎有没有孩子吗?
谢婉错愕地瞪了她半晌,尤不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在乎?”
她的反应令七弦觉得好笑,也真的抿嘴笑了起来,难道女人都是为了生孩子才与男人欢好的吗?难道一个男人不能延续香火就不值得让女人托付了吗?
这世上已有太多女人为生孩子的事而遭到不公的对待,实在不该再让百里那个大男人进去插一脚。
“呵呵……我以为世上只有我一个傻女人,没想到你比我更傻。”谢婉不可思议地惊笑,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倒显得是她小题大做了。
七弦只是冷哼,将眼光移到别处。
师兄也是,这丫头也是,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从不曾拿正眼看过她,偏她是个下贱货吗?谢婉银牙暗咬,挥袖间拂落一片雪雾般的香粉,她倒要看看这傲气的小丫头能到高贵到哪里去。
“这是奴家专为火毒所调配的夜来香,能够引动火毒转为情禅,本想用在师兄身上,倒是被妹妹你拔得头筹,如何?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很受用吧?”谢婉笑着,伸手轻抚她的面颊。
七弦打开她的手,果真感到腹内窜起一股热流,与寻常的灼痛不同,酥酥麻麻的,似是中了淫药后的反应。
“想要慰藉的话,奴家也可以给你。”谢婉勾住她的颈项,贴近身子磨蹭:“知道吗?清倌在开苞之前,常会让有经验的阿姐热和身子,师兄虽坐镇凤仙楼,实则不通此道,姐姐可是比他更懂得怎么让女人舒服哟。”
柔软的娇躯偎贴在身上扭曲蠕动,不管是男是女,七弦都极度厌恶这种妖淫的举动,但她毒性发起,不敢随意妄动,只能盘膝端坐,默念心诀,照着柳应笑传授的法门运功行气。
谢婉有些讶异她竟能压制毒性,争胜心陡起,执意要看她放浪形骸的模样:“为何要忍耐?何不让奴家为你寻得一时舒畅?女人……再硬气,也耐不住一夜风流,就算奴家心系师兄,也同样能在别的男人身下讨得欢愉,若是生就媚骨,唯有认命才能过得快活。”
七弦心中一动,抓住她的手腕,淡淡说道:“即便脱光了纠缠我也不会感到舒畅,你还是省省吧,何必作践自己?”
“作践?”谢婉咬住下唇,牙齿深陷肉中:“奴家自小没爹没娘,被师父丢在温柔乡里长大,本就是个贱骨头,不似妹妹身份高贵。”
“人无贵贱之分,若非自轻自贱,没人会看低你。”
谢婉“哈”的一声,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没人会看低么?师父不问我的意愿,擅自将我卖给楚朝南当小妾,师兄明知我恋慕他,却不屑多施舍一句关怀的话,你呢,我的七弦妹妹,是不是正在心里骂我无耻□?”
“我对你只有一个想法。”七弦稳住气,沉声道:“毒害我父亲的帮凶,你该为此伏……伏法。”
本想说伏诛,可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动杀机,也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故作平淡的眼神里隐隐透着自我嫌恶的情绪,说出来的话带着指控的意味,倔强偏执……让人无法恨个彻底。
“伏…法啊……”谢婉闭上双眼,嘴角轻扯,“这些道理可没人教过我。”
她放开手,从七弦的腿上移下来,起身时扔给她一个瓷瓶,“这是夜来香的解药,我已传信至医圣门,想必师兄很快就会到了,楚朝南以夜来香在入口处埋下毒阵,就算师兄再厉害,也无法抵御体内的剧毒,能否逃过这一劫,就看你开锁的技巧如何了。”说着将古琴踢了过去。
“我不会感激你的好心。”父亲的仇她始终要讨回,就算不杀她,也会要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对你,从没安过什么好心。”谢婉冷笑,如果这丫头还没与师兄结合,她会很乐意提供淫药帮助楚朝南一逞兽行,耗尽心血调配而成的夜来香恰能用在师兄身上,让他再也无法抗拒。
可惜一切都迟了,相互依存的两个人,既不能独自苟活,他人又无从介入,同生共死,在阴间与在阳世还有什么区别?
其实她狠一狠心,是可以叫他们鸳鸯断魂、共赴黄泉,甚至不久前还抱着歹毒的心思,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心意呢?
'何必作践自己'——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即便是冷漠的语气,她竟可笑地听出了一丝怜惜。
20
20、睚眦必报 。。。
龙骨山乃蜀地奇险,越近主峰地势越陡,常人不敢轻入。前段时日,玉无心和罗刹等人还在山里与弥勒教的残党交过锋,不出半年,幕后主使者又在同一个地方扎下据点。
百里明月盘坐在山崖边缘,周遭烟雾弥漫,异香缠身经久不散,十来名大汉横七竖八地倒在不远处,而另一头,楚朝南领着部众遥遥相对,数十名弓箭手一字排列在他身后引弓待命。
“楚某曾与令堂有过一面之缘,当真是容姿绝丽,令人过目难忘,岂料她的儿子也有这般风华。”锦衣玉带,粉面桃花,若非事先知情,谁能想象如此艳色会是个男人。
男子涂脂抹粉,分明是妖物,也只有南院小倌与宫廷舍人才会以男色惑人,楚朝南深为不耻,认为他们与阉人无异,都不能算作男人。
百里明月对他的讽刺仅以一笑回应,侧躺在地上支肘撑头,挥袖扇了扇面前的粉尘,气定神闲道:“嗯……这毒阵别出新裁,想必耗费了那女人不少心血。”能困他一时,也值得称赞了。
“楚某还要对你道声谢,你的毒帮了我不少忙,说起来,滕武之死,你我皆是主凶,那贱人却厚此薄彼,哼哼……与杀父仇人苟合偷欢,好一个孝顺的女儿。”楚朝南见他虽然姿态从容,却不曾挪动半步,可见毒阵起了效用,也就有恃无恐。
“你妒恨吗?不甘心吗?除在下之外,没人能沾她,哈哈……楚堂主,在你秉持君子之风,妄图以此博取美人芳心时,七弦早就被在下抱入怀中,凤仙楼、桂石居,日夜相伴,琴笛合鸣,幸得你的伪善,才没让我的女人太过为难,承让承让。”比毒舌,百里明月向来是不落下风的,除了七弦,这世上只有他气死别人的分。
楚朝南果然受不得激,被戳到痛脚怒不可遏,当即回身抢过一把弓,搭箭疾射。百里明月没费心闪避,被这一箭贯穿左肩,却仅是随着箭势轻晃了下,仍有心情调笑:“哎呀,忍不住了吗?那就来呀,迟迟不动手,是要等在下主动求饶,还是心有畏惧?”
见他连避箭的能力也没有,楚朝南放宽了心,被激起的怒火也随之消散,冷笑道:“要逞口舌之能也只有趁现在了,待那贱人到场,楚某便要在她面前将你这不男不女的妖物千刀万剐。”
“不男不女好歹也还是个人,比起一头贪食的怪物可爱多了。”说到此处,百里明月以袖遮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
楚朝南脸色倏变,正待追问,却听后面有人哀声惨叫,不及回头,就见七弦抱着琴从侧方疾掠而出,弦声过处白光忽闪,又有几名弓手相继倒地,他连忙喝令属下放箭,一时间百箭齐发,尖哨此起彼伏,如流光飞射。七弦对紧追脑后的破风声恍若不察,径往崖边直奔。
百里明月当即拍地而起,掌印落处土崩地陷,掀起一股劲风将毒粉吹散,三丈远近不过是瞬间就能跨越的距离,他以惊人的速度闪到七弦身前,挥袖翻旋成网,将近身的飞箭尽数扫开。
“你受伤了。”七弦担忧地看着透肩而过的长箭,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百里明月将箭拔出,随手扔在地上,“无妨,你……唉,没事吧?”本该数落她一顿,真见到人,却只想狠狠拥进怀里,看她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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