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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傩·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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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话音未落,掌宫昱腾地脸色蜡白,身子猛地晃了晃,险些站立不住。待再开口时,声音却越发清冷:“与幽燕国祚紧密相连的是王上而不是我巫宫历任掌宫。天启是南皇赐予王上的亦不是赐予我掌宫昱的,正如月息一案断不掉王上气运,我巫宫也左右不了王上决断。但是,幽燕尚存的三百年国祚之数,我掌宫昱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护佑周全。”
静默片刻,忽听玉阶上传来一声嗤笑,“掌宫大人,您这是在向我表忠心么?”
白渲话中戏谑轻视之意甚浓,奇怪的是掌宫昱并未恼怒,反而神情竟似有些落寞,语气也不如先前那般掷地有声,“誓言罢了……”他淡淡道。
“掌宫大人。”
“掌宫大人。”
见掌宫昱出了太和宫,静候于宫门之外的霍冶与靖先匆匆躬身行礼。待掌宫昱去得远了,却忽听宫墙根下的灌丛背后传来细细碎碎地说话声:“看!我不是乱说的吧,掌宫大人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
“嘁!算你小妮子厉害!不过话说回来,掌宫大人真的是仙人一样啊!”
“那还用说!”第一个宫女得意道,“没看坠儿脸都红成猴儿屁股一样了么!”
那个叫坠儿的仿佛急了,啐了一口道:“没害臊,明明脸红的是你!”
“哟,急了!”
那几名宫女自以为躲得高明,殊不知这几句调笑的话一句不落地进了靖先和霍冶的耳朵。这群小贱蹄子!靖先的脸色一黑再黑,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一甩袖子便向声音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啪!啪!”两声脆响突兀地响起,只听其中一个宫女呀地一声惨叫便没了声响。
“啪啪!”“啪啪!”就在靖先发愣猛地住了身形的空档,三个人六个巴掌已是打得甚为利落。
若说第一个被打的还能听见一声惨叫,听那后两个的情形怕是吐出口血沫子还得带着一颗碎牙。靖先下意识地瞧了瞧自己的手,自己做这内侍臣快五年了,怕是也不曾下过如此重手吧?竟不知是谁厉害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
、葬坑
“贱人!昱哥哥也是你们可以拿来议论的!”打人的女子声音尖细,仿佛被气得不轻。
“黎艾,我们赶紧去拜见太妃娘娘才是正经,不要节外生枝。”说话的男人略显得有些不耐烦。
黎艾?靖先一惊,那不是绾宗宗女的名字么?只是即便是贵为宗女,这么称呼掌宫大人也实在是太狂妄了。如果这女子是黎艾,那这男人……他整了整衣冠,慢悠悠地从拐角处现了身,微微躬身道:“宗主大人。”
绾宗居于幽燕西南的凌滨州,州南便是一望无际的碧晴海。也不知是不是总领幽燕海上贸易和商盐权实在太过劳心劳力,绾宗的老宗主去世得早,而其他几宗的老宗主也总还是习惯叫黎管为宗子或是直呼其名,此时靖先这一声宗主大人叫得黎管实在是心花怒放,顿时浮了一丝浅笑道,“您是……”
靖先脸上一派和雅端正,“下官是宫中内侍臣,名靖先,字首伯。”
“原来是内侍臣大人,”黎管拱了拱手,“本宗主还要前去朱华殿拜见太妃娘娘,就不与大人闲叙了。”
“那是正经,”靖先朝朱华殿的方向展了展手臂,“宗主大人,宗女大人……请。”靖先看见黎艾那双眸子笑容猛地僵了僵,那个请字也就打着颤从嘴里滑了出来。原本以为不过是个不知深浅的大小姐,可这眼神……对于一个小姑娘而言,气势实在是过于阴鸷了。
“内侍臣大人,”黎艾忽然笑了笑,道:“这几个姐姐甚得我心,可否请内侍臣大人应允小女让这几个姐姐带我在宫中游玩一番?”
“黎艾,你休要闹了!”黎管心中着急,语气里便带了三分怒意,“你儿时常在太妃跟前行走,这宫中你哪里没有看过!”
黎艾仍是笑嘻嘻地道:“父亲大人可自行先去拜见太妃娘娘,艾儿随后就到。”见黎管又要发作,他连忙上前摇着黎管的手臂道:“诶呀!您看时辰也不早了,失礼总归不好。再说太妃自小便待艾儿不错,不会怪罪艾儿的!”
黎管抬头看看天色,又略瞥了一眼不知如何插言的靖先,沉下脸道:“真是不懂事理!”说罢冷哼一声,独自朝朱华殿急匆匆地去了。
黎艾抱着双臂,看靖先仍是一脸错愕地站在那里,便不冷不热地开口道:“内侍臣大人还有事?”
“这……”靖先看了看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宫女略有些犹豫,但碍于黎艾的宗女身份,只好迟疑地躬身行礼道:“那……下官告退。”
靖先的离去使宫女们心中愈发惊惧不安,只得仓皇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黎艾缓缓蹲下身子,扳过那个叫坠儿的脸仔细地打量着:“本宗女在这宫中住了两年有余,唯有一处风景始终无缘见识一番,想知道是哪里么?”
黎艾见她吓得呆怔做声不得,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冷笑道:“葬坑。”
且说黎管撇下黎艾径自去了朱华殿,待通传过后便垂首随朱华殿的侍人进至殿中。殿外雕栏玉砌曲水流觞已是不俗,入了殿才知什么叫做王家华贵。且不说那镶金屏,绢纱灯,连珠帐,檀木榻,便是太妃身边的图衽姑姑也衣着华贵得让人自惭形秽,他连忙躬身行礼,不敢怠慢。太妃娘娘在珠帘后见他脸色难看地对着图衽连连作揖,便知他心中所想,遂笑道:“宗主大人可是给了这贱婢天大的面子了,说起来宗主大人与本宫同辈,本宫还要称宗主大人一声兄长才是。”
黎管闻言更是惶恐,急急道:“太妃娘娘可千万不要这么讲,赭宗费心幽燕陆商繁琐事务,是绾宗区区一隅海商难以相比的。再说您如今贵为太妃已是王族,下官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受这一声兄长的。”
太妃笑道:“宗主大人可是太过谦逊了,八宗宗主虽然常年留京,但除了父亲时常前来陪我说话,也就只有你绾宗宗主记得有我这么个太妃在了。”这话中透着些许伤感,图衽不由得向珠帘后的主子望去,她从小随侍在侧,自然知道太妃在感概些什么。太妃娘娘虽说出身于幽燕富可敌国的赭宗,但却是赭宗本家中不得宠的庶女,即便是得先王宠幸封为侧妃,在那些执着嫡庶血统的老头子眼里,心中大抵也是瞧不起的。
只是太妃的不快不过转瞬,正当黎管不知如何将这话接下去时,却听珠帘后又淡淡笑道:“黎艾呢?此次国祭身为宗女也是该来的吧?这么多年不见,本宫倒是很想这个丫头。”
听太妃的口气,仿佛是对自己的女儿真的十分喜欢,黎管不由得心下窃喜,忙道:“这丫头白白得太妃宠爱,此时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撒野去了!”
“哦?”太妃笑问道,“我记得这丫头对巫宫的掌宫大人情有独钟来着?莫不是偷偷跑去巫宫了吧?”
黎管心中一凉,面上却仍是笑着回道:“哪有的事!太妃莫要听信这些,艾儿在家中倒是时常提及轶王殿下,倾慕得很呢!”
太妃笑而不语,黎管脊梁骨蓦然窜起一丝冷意。半晌,只听珠帘之后太妃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知道那孽子在做些什么……”
说起来,身为庶王的白轶也确实没什么事是可做的或者说,是能做的。储瑶轩轩如其名,实乃钟灵毓秀之所,先王只有白渲和他这两名子嗣,说起来待他也不算薄,只是再极尽精巧的院子,也不过是那金丝雀笼罢了。父王逝去多年,王兄他……到底始终对自己怀有戒心,白轶想起太和宫的情景,不禁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轶王殿下!哎呦——!”小亭那边远远地传来清风急促的喊声,好似还摔了一下。
白轶略有些诧异。或许是在他身边呆得久了,储瑶轩的宫女一向都是温柔浅笑,侍人也都和气有礼,今日竟不知为何让贴身侍官这般失态。
“怎么了?”白轶问道。
清风慌忙道:“坠儿、镯儿还有月牙儿,不知道怎就冒犯了绾宗、宗女大人……现在被宗女大人带、带去了……”清风蓦然一抖,嘴唇也白了,“带去葬坑了!”
“什么?”白轶猛地瞪大了眼睛,“为何?!”
“我哪知道呀!”清风这一急连侍官身份都忘了,直接蹦了个我字。白轶心中着急,也没听出来。葬坑乃是坑杀有罪的宫女侍人的地方,手段之残忍骇人听闻,白轶也从未见识过。只听说那里戾气冲天,厉鬼盘踞,掌管葬坑的侍官也是个半人不鬼的样子。常年居于凌滨本家的绾宗宗女,怎会知晓宫中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三个小妮子究竟做了什么,绾宗宗女竟要做到这个地步!
他连连推搡清风道,“赶快带路!”
清风瞪了瞪眼,惊怔道:“殿下,您……”
“愣着做什么!”白轶语气越发着急,“快带本王去呀!”
“万万不可呀!那地方……”清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您若是去了,太妃娘娘必会将小臣千刀万剐呀!”
“太妃是太妃,本王是本王!”白轶忽然胸中憋闷,喝道:“难道本王连自己宫中的下人也管不得么!那要这庶王虚名又有何用!还是说,你一个小小侍官也觉得庶王算不得数,说不得话,管不得人!”
清风一时吓得呆了,自打被内侍臣靖先大人分派到这储瑶轩侍奉庶王,他还从未见过瘦若柔柳笑如春风的庶王殿下这样色厉内荏的模样,
“瞧你这副样子,还能管不得谁!?”白轶身后蓦然传来冷冷问声,白轶身子一僵,再看清风,早已是唬得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
、临危
太妃面上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白轶垂着头,先前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气势也丢到了爪哇国外。图衽是太妃的陪嫁,她看着白轶出生自然知道白轶平日里的性情如何,如今这般情形倒还真是少见,遂上前假意替白轶理了理衣衫,笑道:“殿下,谁这么有本事,竟能把您惹得这样生气呀?”
她这话存了调停的心思,一来想着白轶多了一分为王的气势,太妃心中自然是会喜欢的。二来是因为这绾宗宗主在此,母子赌气也不好让外人瞧了去。
且说黎管本打算随太妃一同前来探望庶王熟络一番,也暗暗存了一些心思。眼见这庶王白轶面若敷粉,唇色嫣红,一双桃花眼平添愁情,长相却是比王上白渲还要美上三分,心中自是喜不自禁。再加上方才白轶的那一番训斥,字字掷地有声,虽远不及王上举止气度,却也架势颇足,不由得心中更喜。
他见太妃阴沉不言,忙打着哈哈道:“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竟惹得轶王殿下这般气恼,真是不要命了。”
太妃这才面色稍缓,道:“倒是让宗主大人见笑了。”
黎管笑道:“太妃说得哪里话!轶王殿下这般丰神俊逸的人物,臣倒是长了见识,哪里是见笑呢!”
白轶抬了抬眼,越过图衽姑姑,看着黎管疑惑道:“这位是……”
黎管忙略施一礼,道:“臣是绾宗宗主黎管。”
白轶听他自报家门反倒一怔,也顾不得一旁太妃阴晴不定的脸色,忙扯了黎管的袖子道:“太好了!我这储瑶轩的下人没规矩恐怕不知怎地冒犯了贵宗宗女,还望宗主大人能看在小王的面子上饶过她们一回!”
黎管惊得啊了一声,心中料想应该就是来时遇到的那几名议论掌宫大人的宫女,一时心中不由得将黎艾狠狠地咒骂了一顿,他忙问白轶身边的清风道:“不知我那孽子做了什么?”
清风哆哆嗦嗦地道:“宗女大人她……将那三个不知死活的拖去葬坑了!”
黎管见清风的反应不由得愣了愣,问道:“葬坑?那是哪里?”
图衽闻言脸色也是一白,“怎么会……”她下意识地向太妃看去,太妃涂了胭脂的双唇抿得煞紧,好在神色却还如常。半晌,只听太妃终是沉声叹息道:“怕是晚了。”
“清风!”太妃话音未落,白轶一时又急又怒,连连喝道:“赶快去葬坑,就说绾宗宗主大人有令,要亲自过问她们三人冒犯宗女之事,快去快去!快去呀!”
清风如大梦初醒般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匆忙向太妃黎管行了个礼,着魔似的向葬坑方向跑去了。
葬坑虽然称之为坑,在外面看却是一处精致华美的殿宇——那层层叠叠的装饰实则是用来镇杀殿内冤魂野鬼的。殿中无一丝装饰,中央乃是数十丈有余的圆形深坑,那些在外院有罪或无罪而被折磨不休的宫女侍人,若是死了便会被拖至坑内,人少便不管,若是一段时期内死的人多,侍官栾隶便会吩咐人在这大坑上盖上铁网,一把火将坑内的尸首焚个干净。
殿外是寸草不生的外院,沿着墙瓦整整齐齐地摆着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刑具,有的都已经嵌了暗红色的血丝,拭也拭不干净了。如今,许久不曾派上用场的刑具,却又再度染了新的血迹。
“栾侍官,浇水!”
“是。”见黎艾吩咐,栾侍官阴沉沉地应了。他常年守在这葬坑不说话,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且含混不清。只是那桀桀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可是多少年都没见过这般令人亢奋的场面了!
他佝偻着腰提起带着腥臭的水桶朝昏厥过去的宫女哗地搅了下去,浇完了忽然有些懊恼,连忙丢了水桶将地上一对刚挖出来血淋淋的招子捡起来,拭了拭,拢进袖中。
“这处子的眼珠子,可是好东西……”他自顾自地说着,引得黎艾胃中一阵翻天覆地,待好不容易压下去了她才开口道:“那还有两对呢,都给你。”
“宗女大人可真是好心人。”栾侍官笑得甚是恶心,黎艾也不得不偏过头去,不料竟发现十来步之外不知何时站着个女子,斗笠上缀着长长的素纱,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
栾侍官似是也发现了这个女子,哑着嗓子道:“哪个不要命的小贱人!还不快滚!”
他骂得粗鄙,那女子却恍若不闻,白纱下的五官朦胧不清,黎艾却猛地觉得那素纱后两道如刃的目光朝自己直射而来,不知怎的,心中霎时就是一寒,好似真的有刀子戳进心口了一般。
“你是谁!”黎艾察觉出自己声音微微发颤,脸上蓦地就是一烧。
只是那女子似是有所顾忌,总是站得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且始终一言不发。过了片刻竟转身离去了,还不等黎艾和栾侍官回过神来,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月牙儿却先猛地振起了精神,尖着嗓子不要命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我们是储瑶轩的!救……啊!!!”陡然尖锐起来的哀嚎让那女子猛地驻了步子,黎艾顿时恼羞成怒,若此人多管闲事,定将她一并弄死!
只是那女子虽是顿住身形,却并未转过身来,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月牙儿捂着被栾侍官用铁刺划得血流不止的左脸,心中一片绝望。是呵,即便是不把葬坑侍官放在眼中,又有谁敢轻易去惹绾宗的宗女大人呢!再去瞧剩下那两个姐妹:镯儿已经吓得痴讷难言,坠儿一双眼睛已是血肉模糊昏死过去,心中更是一丝生气也没有了。
那素衣女子不动不言,黎艾不知怎地心中却惧意更甚,不由得冷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在这碍事,不要命了!”
静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不会听到回答时,耳根却突然有人低声悄语:“生还之相,何必。”
“谁!?”黎艾猛地跳开,惊恐地朝自己身旁看了看。那栾侍官亦是如此,想必也同她一样听见了这番耳语。恰在此时,远远地听见清风尖锐的喊叫:“栾侍官!放人!宗主有令!轶王有令!放人——!!!”
月牙儿怔了一瞬,几乎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想起方才耳边的那声清冷叹息,再看看已经转身离去的白衫女子,忽然心如明镜,猛地将头向地上砸去,口中连连道:“多谢巫女大人!多谢巫女大人!多谢巫女大人!”
“不必,是你自己命不该绝。”声音仍是清清冷冷地在耳侧萦绕,人却已经不见了。
巫宫清澈的气息扑面而来,昭渡揉了揉额角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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