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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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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轮转,只不过刹那之间。
那时,她尚不及反应,紫川剑已倏然出鞘。她平生第一次静静凝望着那通体泛着紫色荧光的神剑。紫川出鞘,初见其主,便要以百里之内的生魂血祭其主。那时,漫天刺眼的紫光妖娆迷人,剑气化作星芒流转四射,魔宫瞬间成了恶灵的修罗场。雪冥山千年不化的积雪瞬息间染成冶艳的红莲。山顶白梅那残留的白色花瓣尽是染上了点点血色。
他踏着月色归来,正见她手提长剑,独立血海之中,一袭紫衣斑斑点点洒满了血迹,面色瞬如死灰,一颗心被生生碾碎。
她脑中一片空白,却不记得他的父母如何惨死于自己剑下,记不得魔宫千百教众如何化作野鬼孤魂,记不得哥哥如何利用自己免了那血祭之灾,记不得父亲如何带领众多武林人士利用那魔宫地图再次血洗魔宫,彻底摧毁雪冥根基。却单单浮现出了记忆中母亲那张婉丽如兰的脸庞。
“为什么?”他面如白纸,沉默许久,终是只问了这么一句。她心内苦笑,只觉心神俱疲,一行清泪缓缓流下,道了句:“对不起。”那之后半月有余,他终日饮酒,直至酩酊大醉,始终未发一言。她最后一次独立雪冥之巅,自言道,自己确是该离开了。若不是有了他的骨肉,她一定会以死谢罪,以自己的血来祭奠亡灵的。她从那江南十里烟雨而来,终归要回到那十里烟雨中去。
“还忆当年携手处,剑如初兮君何处”。
再次踏步江南,入眼处,依旧是那一派如诗如画的潇潇烟雨。
撑起那把紫色油纸伞,她轻轻蒙上了那面紫纱,自此以后,无家无亲,一切不过是茫茫红尘中一个紫衣女子少女时代的一场梦境。
忘情崖上的鸢尾依旧开得绚烂,只不过被冷雨摧残的有些零落。那满地的残英,正如她那场破碎的梦境,芬芳而无助,只等宿命的轮回,与那泥土和成一处。
携着那把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紫川,她一双清眸,第一次静静的望了那苍天许久。
自此,江湖上再没有一个唤作南宫紫衣的女子了。
忘情崖上,也不过留下一首佚名的诗:
我本凄凉人,苦傍红尘生。
清歌夜漫漫,残香绕冷英。
因缘无门渡,苦海弄哀筝。
回首浮华尽,空惹今生情。
酒入愁肠,平添许多愁。他酗了半年的酒,终是不得不清醒过来。
仇恨比任何其它东西都能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斗志与勇气。他不是圣人,那满眼的血污至今记忆犹新,他心内郁结,除了愁,便是恨。
从此,他彻底掩了平日的温文尔雅,行事凌厉狠绝,毫无情面,留给人的永远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从此,他也再没有穿过那一身白衣,改换了清一色的深色衣衫。重新集结了魔宫残余人众,他凭着高超的手腕,过人的智谋与那行事果断、令人胆寒的凌厉作风,运筹三载,硬是将奄奄待息的雪冥重振雄风,重创冰火神教,一跃成为魔界之首。
从此,江湖上流传着一个嗜血魔头的传奇神话。
5。紫衣轻衫不过忘川(下)
又两载,五年时光翻然而过,消失五年的她却突然出现。
五年前那场灾难,使得魔宫人众恨透了面前的紫衣女子,她,清眸如昔,一眼静默的盯着眼前拦阻去路的人众,紫纱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却是一言未发,飘然挥出手中长剑,一袭紫衣凄美盈然,斩出一条血路。
“住手”沉静却不容违逆的声音传来,她剑锋微偏,臂上被生生刺了一剑,鲜血侵染紫色纱袖,宛若幽兰初绽。他的手五年来第一次抖了一抖。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望着她苍白却依旧清丽无双的面容,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往昔紫纱下那若有若无的一抹笑靥。习惯了号令天下的他,多年来竟第一次无所适从。
“娘亲,你流血了。”
然后,他看到了躲在她身后的那个粉雕玉砌般的娃娃,头上扎着两个总角,正探着头奶声奶气的惊呼一声。生的很是清秀可爱。
望着他一身深蓝色便衣,负手而立,眼神中尽是无边的冰冷,与那清俊风雅的面容很是不称,早已习惯平静淡漠的她,心中依旧荡起一阵凄凉。
他既惊且愣的望着面前的紫衣女子与她身侧正攀着她衣袖的可爱娃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勾起嘴角冷笑道:“名震江湖的南宫大小姐,紫川剑神圣的主人,怎么有雅兴来我漠北这穷乡僻壤,若是携子来踏春,也是选错了地方罢,再说,为何不见那孩子父亲作陪呢?若是南宫小姐有兴致再屠一次这雪冥山,在下倒是乐意奉陪。”。
紫纱下,她花容微动,那娃娃却是气的小脸通红,满是稚气的敌视着他,道:“你这个大坏蛋,欺负我娘亲。”语罢竟是一把扑了过去,照着他的手臂便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一口委实用力,她一惊一愣,他也一惊一愣。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一愣。那娃娃却是丝毫不觉过分,作势又要咬上一口。
他那只手臂着实疼得够呛,正待要动手扯下那娃娃,却见眼前紫影一闪,那娃娃已被她抱开。然后,他便宛如梦境般看到她嫣然一笑,温婉如兰的向那娃娃道:“若是再咬,你那冷面爹爹便要生气了。”那娃娃尚自有些迷惑,却被她轻轻点了睡穴。
然后,她便转身望着他,恢复了那静默神态,平如秋水般道:“青渊,替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不要让他受到伤害,他是我的,也是你的。”
“什么?”他错愕的望着她,目光里满是询问。她却淡然一笑,道:“云为烛火星作盏,红颜烹酒待小轩。那和卺酒味道犹存,你却忘了么?”
他恍然,看着那熟睡的孩子,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却是忽然倩影一飘,浅笑着倚在他的身旁,似是耳语般道:“青渊,你后悔吗?”他身体一僵,又听见那耳畔传来:“一月后,去忘情崖取那紫川罢,我已将它封印了。另外,小心冰火教,不要轻举妄动。还有。。。。恨我吧,不要恨我父亲。。。。”
那声音恍若隔世,待他真正反应时,余音犹存,佳人已去。
一月后,他依约去了趟忘情崖,她没有出现,等着他的是那灼灼盛开的鸢尾古树下一座荒凉孤寂的墓,墓上无名无姓,只刻着八个字:“紫衣轻衫,不过忘川”,墓前,那把紫川静静的树立着。
清风不语,花落成殇,谁曾忆,当年执手共语,谁曾忆,当年泪眼深深,相约同老于江湖。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竟不知是冷是热。
回首处,他看到了刻在石壁上的诗:
我本凄凉人,苦傍红尘生。
清歌夜漫漫,残香绕冷英。
因缘无门渡,苦海弄哀筝。
回首浮华尽,空惹今生情。
那夜,望情崖下了一夜的雨,冷风中,一朵又一朵淡紫色的鸢尾,凋零,谢地,碾落成泥,凄风苦雨之中,他,一身白衣,放声狂笑,竟不知是悲是喜,既然大仇得报,为何,胸口痛到窒息,既然大仇得报,为何依旧止不住如泉涌而出的泪水。。。。
6。风雨楼
“江南风雨楼,江湖鬼见愁。”
十六年前,江南武林流传着一个关于雪冥的神话。十六年后,江南武林流传着一个关于“风雨楼”的神话。没有人知道风雨楼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从来没有人见过风雨楼的冷血杀手,除了传闻中所言一个组织严密,神秘强大的杀手组织,其它有关风雨楼的信息几乎为零。有人说,风雨楼坐落于漠北荒漠之中,本是雪冥的死对头。又有人说,风雨楼就在江南,是近些年来新崛起的神秘教派,当属魔教一支。
一时间,江南各地满城风雨,流言四起,直搅得众心惶惶,放眼四方,处处风声鹤唳,人人草木皆兵,俨然一派昏惨惨大厦将倾的征兆。
一月十五日,采薇堂堂主楼雨薇堕楼而亡,死因不明,有人称其脖颈处有新添六色雪图案,煞是诡异。
一月二十九日,长乐帮副帮主雪无眉于居室内遭人暗杀,心口有微小血洞,略成星状。
二月十五日,流云镖局二十人押镖途径城北密林时全部遇害,情状惨怖,所有人均被一招之内拦腰斩断。死者包括两名副镖头,六名镖师。
三月十五日,风雷帮全帮三百余人一夜之间尽成白骨,尸体堆积如山,帮内血流成河,包括帮主柳清河在内,所有人均是被清一色剑伤横贯前胸,一招毙命。伤口既细且深,若无血迹,几不可辩。
古朴雅致的居室内,现任武林盟主南宫雄一身劲装,双目迥然,一双鹰目射着冰冷锐利的光,面无表情的听着长子念着迄今为止暗探们呈送上来的第十份“血报”,宽大粗糙的右手毫无节奏的敲击着浅黄色梨木桌面。
“父亲。。。”面貌温和俊雅,神色敦厚的南宫家长子南宫平既惶恐又忐忑的念完手中密报,早已是冷汗直流。此刻,望着父亲那一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只得小心翼翼的唤上一声。
“啪!”得一声,上好的梨木桌案生生裂了数条细缝。南宫平颤了一颤,南宫雄额头青筋暴涨,指节泛白,几乎怒吼着出了那一声:“竖子猖狂,欺我江南武林无人!”语罢,犹不解恨,复又重重砸了那桌案一拳,那“无辜”的桌案便彻底废了。温和敦厚的南宫家长子似是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当即手足无措的连连说着:“父亲息怒,父亲息怒。。。”
“哼!”南宫雄余怒未消,一双鹰眼略带嫌恶的盯着面前唯唯诺诺、垂手恭立的长子,满是火气的道:“无用的废物,我让你查了这么久,就查出了这些东西。”南宫平只觉锋芒在背,无地自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孩儿该死,孩儿无用。。。”南宫雄却是被着情景激得火气腾腾,一脚狠狠得将南宫平踹出好远,厉声吼道:“滚!再查!”
三月的江南,风清雨斜,天空竟也凝结成片片哀愁。
风雨楼,楼连楼,一座典雅精巧的阁楼群,再没有人能想像得到,他们眼里的“神话”会是这般普通却又惹人心醉。烟雨梳洗下,仿若荷塘上和露采荷的佳人,幽淡素雅,清丽迷人。血腥、残暴、冷酷。。。没有人会将这一类字眼与它联系起来。
清风吹过,细雨飘散成丝,清淡的空气中却隐隐夹杂着血腥味。
“啪啪啪”衣帛崩裂和着筋骨断裂之声,十数名唐门高手面色惊讶至极,眼中尽是恐惧,身体不由的扑到在地,却依旧一脸不相信得望着独立于风雨楼门前的白衣少年。他们努力的回想,回想自己败在何处,最终,只能失望,对方速度之快,竟是连招式都未能看清。记忆中唯有那风驰电掣浑厚如潮般的剑气朝心口横扫而来,他们一行数人便已被划透心口,震倒在地,这一次,必死无疑了。他们全部是唐门甚至于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而今,竟输得这般惨烈。
再看面前的白衣少年,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剑眉星目,清秀无双,一双眸子里尽是无边的平静,眉宇间却是英气逼人。项上佩戴着一颗莹润如葡的紫水晶,悬于胸前,煞是美丽。等待死亡是这世间最漫长的事,而此时,十数名唐门顶级高手正痛苦的享受着这一过程。直到聆听那清雨打湿木叶的声音许久,他们才愕然发现,剑气正好偏离心脏微不可及的一点距离,眼前的少年并未痛下杀手。
只不过,他们已然没有机会庆幸这绝地逢生的喜悦。一个黑衣人,腰缠铁索,宛若幽灵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白衣少年的身后,大理石雕刻般冷俊漠然的脸,刚棱的没有一丝温度。无底深渊一般令人永远无法望穿的深灰色双眸,仿佛写满了死亡的预言。尚未走出死亡阴影的一群人几乎是本能的被这气场压得恐惧直至将近窒息。黑衣人却依是面无表情的动手去取腰间铁索,轻微的锁链撞击之声却是使那边一直静若处子的白衣少年面色大变。
“清风叔叔,不要!”白衣少年脱口呼出声来。黑衣人却恍若未闻,只是瞬间,沉重圆滑的铁链已然破空而出,宛若贪婪的毒蛇般将舌尖吐向倒于地面的那一群猎物。唐门众人一双双眼睛睁得惊恐至极,似要将睛光散尽。雪亮的五棱索尖虽在细雨之中,依然泛起奇异的银色光芒,只一瞬,便横扫地面,吮食了所有人的血肉。“夺魂索。。。厉。。清。。风”惊恐、绝望,夹杂着些许不甘,望着转眼间血肉横飞的同伴,最后享受死亡的唐门首领下意识的捂住了被铁索截断的腰部,紧紧咬住不断溢出鲜血的唇齿,一字一顿地迸出了这几个字。
草木之上依旧浸染着寒露,鲜血却比连绵不断的雨水更能滋润喂养它们,经年日久,这些草木竟也生出了点点血色。空气中处处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黑衣人面若寒冰,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漆寒的双眸冷冷的看着最后一人倒地。血,顺着铁索蜿蜒流下,雪亮的索尖银色不再,裹着一层刺目的血色。风声再动,黑衣人眼中陡然寒光一闪,刚刚逶迤地面的铁索再次如黑色蛟龙般凌空扫出。
仿佛预料到黑衣人要干的事情,白衣少年再也按捺不住,紫光一闪,已倏然抽出手中短剑。隐藏在古朴无华的剑鞘之中的是一把晶莹剔透、通体泛着紫色荧光的利剑,仿佛被那紫色光芒刺了一下眼,黑衣人亘古不变的面容上终于起了一丝愠色。白衣少年身影一闪,宛若轻燕般掠向铁索,黑衣人明显没有料到他如此举动,操纵铁索的手微微一抖,随着“叮”一声撞击,紫色剑锋已将被血肉尽染的五棱索尖削断。离了索尖,铁链再难发出凌厉之势,十多具冰冷的尸体幸免于“难”。
黑衣人眉色紧皱,脸上却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周遭却已泛起了异样静谧的气息。白衣少年惊魂甫定,气息微乱,面色一阵青白,显然挡住那条铁索耗费了不少气力。“清风。。叔叔。。”白衣少年有些虚弱的唤了一声,黑衣人面色已经阴沉似能滴出水来。望了望断裂的铁索,黑衣人的眼底尽是冰霜,待抬起头来,唇角却是轻轻勾了起来。
“呵,轩儿,你剑法这么好,怎么连几个人都杀不了?”没有感情的语调,回荡在静静的空中、雨中。白衣少年抿了抿嘴,没有回答。黑衣人的眼睛却陡然散出凌厉的光芒,握拳的右手一节一节松开,幻化万端,形如鬼魅般化作黑影移向白衣少年。
“啪!”黑衣人立定的瞬间,白衣少年已被凌厉十足的掌风掴倒在地。
“杀手有杀手的规矩,连自己是什么都忘了,轩儿,你说我该怎么罚你?”黑衣人的声音依旧冷如冰霜,语气中却夹杂着些许道不明的情绪。
白衣少年如玉的脸颊上一片青紫,掌痕宛然,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却是倔强的直视着黑衣人,眸色黯然,半是认真,半是负气得道:“我本就该死。。。”
黑衣人闻言一怔,继而冷笑一声,颇带玩味的道:“死,太容易了,既然你喜欢断了清风叔叔的铁索,那就让它彻底断了吧。”
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少年漆亮如星的双眸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复归于平静。耳边凌厉的劲风划破空气,黑衣人已重新执起铁索,狠狠地朝倒在地面、有些虚弱的少年甩去。
细雨如丝,无声飘散着,草木不摇,静静的四空,唯有铁索一下一下的击打声与微弱的喘息□声一下又一下得回荡着,渐渐的,空气中又有了源源不断的血腥气息。
江南的雨,不密不急,却很是消磨人的性情,一场春雨,往往几日连绵不止。
冬去春来,乍暖还寒,清风吹过,尚且带着刺骨的寒意。风雨楼清幽怡人的院落里,一个单薄的白色背影,衣上洒满斑斑点点的血迹,直直的跪在院落中央的水洼里,裤腿随意卷起,碾压在那条断裂的铁索上的膝盖及以下部位早已一片青紫。
假山后面,一个眉目清秀的缁衣少年,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漆寒的双眸中沉淀的尽是无边的冷漠,待看到院落中央的白衣少年渐渐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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