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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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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同许多家庭一样,玉凝姐和亮儿这对继母继子天敌般不睦。亮儿不够伶俐乖巧,也因对生母过于依赖思念,总难接受继母。雪上加霜更是在上月,亮儿无意间偷听到玉凝姐同娘家人谈话,竟然把倪家贪污的事捅给了报界,害得玉凝姐姐娘家二叔身败名裂,险些同杨家断绝关系。
还是他费尽周折地左右说好话为侄儿小亮儿遮掩出头。
玉凝姐出门,一脸错愕的汉威才留意到桌上多了一张折叠整齐的《龙城日报》,一副照片映入视线,照片中那拔枪顶了赵三脑袋的人正是他,标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杨公府少千岁枪挑情敌”。
虽然是几日前的报纸,汉威仍不免周身一颤。他已经派人教训了报馆也堵了龙城各大报刊的嘴,不会再有类似的“丑闻”爆出,只是李潇云和赵三至今下落不明令他头痛。玉凝姐是蔡府太太露西的好友,事后露西也曾打过几次电话哭诉问求玉凝姐,但他总是一副无辜的神态无可奉告。
※※※
“小爷,小爷,喜事,大喜事!”小黑子兴奋地摸进汉威的卧房,“小爷,那两个浑蛋找到了。”
汉威一惊,面露欣喜,旋即又放下手中红蓝铅笔,故作镇静地问:“哪里找到的?我就说,怕是一场虚惊,两个大活人如何就没了踪影?”
小黑子噗嗤地笑了:“两个家伙不识相,不知道怎么摸索着从后山下去了。赤光了身子没个遮挡的,就大半夜在附近的村子去偷农家小媳妇挂在院里的大花裤衩,被看门的大黄狗当贼追了咬。”
杨汉威听到这里再也沉不住气,扑哧地笑出声,仰靠在转椅上如释重负一般骂道:“你个混小子,我只说吓唬他们一下,你怎么把人家衣服都扒光了。这大半夜的裸奔有伤风化。”
“谁知道这两个小子背运呀。那黄狗一叫,庄户人家就以为闹熊瞎子或山魈了,冲出来远远地只看到白花花的两道影子嘶嚎乱窜,这就追过去放了几火铳。哪儿就那么巧,刚好打在跑得慢的赵三儿屁股上。”小黑子不等说完,自己都笑得直不起腰:“哎呦,让他们不安好心眼,这回是见识了什么是龙城‘男风’了。”
杨汉威郁怒的啐了一声,小黑子才发现自己失言,那天在蔡公馆的舞会上,那个慕名龙城“男风”而从上海赶来的名公子李潇云和赵三儿就是因为误拿弹钢琴的小爷汉威当成了琴童去调戏,才引出了后面这些尴尬事,结下梁子。
黑子忙象征性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陪笑说:“走嘴,走嘴,该打,该打了。”
“听说,那个蔡府的表亲李潇云被狗咬烂了腿,皮肉伤该是没大碍;可那自称是蓝帮少帮主赵三公子,那就难说了。那火铳炸开是一堆铁砂,听说一点儿没糟蹋,全招呼在他身下,听说搞不好要断子绝孙了。”小黑子笑得捶胸揉肠子,汉威也不禁大笑,心想玉凝姐姐怕也是得知蔡府那个亲戚寻到了,才未再追究此事。幸好这些天大哥忙得无暇看报,他巧妙地藏了家中的报纸。心里一阵诡笑,此事就算是风平浪静了。
“那两个混蛋没有寻仇生事?”汉威问。
“他们敢!乖乖的滚回上海了,听说昨天晚上就被飞机接走了。”小黑子呵呵地笑,骂了句:“小爷但放宽心去睡个安稳觉,那姓李的也不长眼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窗外院子里响起汽车喇叭声,汉威猛地从座位上跃起,伏窗张望,自言自语念了声:“大哥!”
飞奔下楼。
“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停滞,大哥的身影已经入了他的视线。
他忙收住步,只立在楼梯半中,躬身问候一句:“大哥回来啦?外面风刮雨大,大哥一路辛苦了。”
汉辰立在门厅的雨毡上,玉凝正帮他脱去军装外衣,罗嫂在帮他换下靴子。
他抬头望了一眼楼上的汉威,淡然地吩咐:“小弟还没睡么?去睡觉吧,天色不早了。”
“是!大哥!”汉威恭敬的退下。
回到房中,汉威如释重负般将自己扔在松软舒适的床上,虽然前日临时充当翻译官偶露峥嵘,大哥并没夸奖他,只是他能从大哥的目光中看到肯定。如今,那两个上海滩混来的流氓也灰溜溜地逃走,大快人心,他得意地搂了虎头抱枕在床上打个滚。
第4章 谎言
汉威是被侄儿小亮从梦里惊醒的,小亮没敲门就闯了进来。汉威翻了个身,昨晚帮大哥改文件熬到夜里三点才躺下,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喃喃地问:“怎么起得这么早?天还没亮呢?”
“小叔救我,阿爸会打死我的!”小亮失魂落魄带了哭腔地哀求,汉威从床上跃起。
“你又闯祸啦?”汉威睡意全散。
侄儿小亮穿着整齐的校服,一头大汗。屋里昏暗的光线下,还是能清楚辨出小亮满脸的张惶失色及恐惧。
“没,就是……就是……”听小亮吞吞吐吐说不出整话,汉威急着披了件衣服下到床边追问:“说实话!”。一面扫了眼桌上那摆动的西洋钟,九点四十分了。汉威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射进房间,小亮有意用手挡了下耀眼的日光,还是吞吞吐吐说不出整话。
“你不说,小叔就去洗漱了。”汉威知道小亮懦弱的性子,要说点什么事且要酝酿一番,好在大哥这个时间应该去省厅了,天大的祸事也能容小亮静心细说。
“你可想好了快说,小叔也要赶了去营队里有正事做。”说到这里,汉威忽然急皱起眉问:“你没去上课吗?翘课了?”
小亮可怜兮兮的样子,神色慌张着不敢看汉威,怯怯地答道:“我和同学去发传单,被学校的先生发现了。”
惊愕之余,汉威简直抓狂,省主席的儿子搞学运去发传单,天大的笑话!虽然他自己也十分激进,屡屡被大哥警告,但他从来在边缘游荡绝不出轨。小亮上了中学,只比自己小四岁,都快十五岁的孩子,做事情还这么鲁莽。
“学校先生抓了你什么证据?”汉威虽然为小亮的大胆胡闹又急又气,但脑子里还是紧张地盘算着如何解这个局。汉威知道,依了大哥的性子,脾气上来手上是没个轻重掂量的。小亮平时就嘴笨,遇事也不会讨巧赎嘴。自从去年从他外公身边回到龙城的家里,就没少挨过打。
这学运的事情最近就是西京中央上下都关注的干柴烈火,前几天中央派人来龙城才从小亮的学校抓去了一个教员,说是赤色分子。龙城上下闹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果大哥知道小亮也往这浑水里趟一脚,非把小亮往死里打。
汉威在小亮儿的生母——先大嫂娴如临终时发过誓,他会保护小亮,就像嫂嫂生前呵护他这个自幼没娘的孩子一样。更何况小亮小时候就体弱多病,胆子又小,生性懦弱,每次被大哥一顿家法伺候后,都会高烧几天不退。
小亮慌张地摇头道:“小叔,我不知道。我和同学去中心广场散传单,遇到军警驱逐。我和同学们才跑回学校,就被先生发现,我们就分头跑,有同学被抓去了训导处了,我就逃回家来。”
“逃课?”汉威更惊了,“你不想活了?”
汉威都能感觉到大哥怒目圆睁不容分辩的那严肃吓人的面孔,想想就令人感到跼蹐不安,如芒刺在背。
“都有谁见到你去广场散发传单?”汉威追问。小亮更是紧张,摇了头颤声说:“学校门口追来很多军警,我也不知道有谁见到我,反正我就一路逃回家来。”
“传单都散出去了?”汉威逼问。
“嗯……”
“一张都没剩?”
小亮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气死我!我就问你手里还有没有传单?有的话快些销毁,先生找来就死不认帐!”汉威吼道。小亮吓得手直抖,摩挲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叠五颜六色的传单,还带了清新的油墨味道。但是小亮太紧张了,手一抖,花花绿绿的传单就散落在地上。
“就你这副熊样还学人家闹运动呢!”汉威一面骂一面帮小亮迅速的把传单收罗起来,急步刚要出门,罗嫂敲门进来说,大爷回来了,让少爷去书房。
小亮一把紧紧抓住汉威的衣襟哀告道:“小叔,救救亮儿。”
汉威低沉了声音嘱咐:“记住,今天你一起床就头疼不舒服,小叔做主没让你去学校,你今天哪儿都没去过。打死就这句话,明白了?”
小亮迟疑地点点头。汉威按住他的肩安慰道:“千万!你先去,小叔稍后就过去。”
又转身吩咐罗嫂说:“罗嫂,帮我把这些没用的机要文件赶快扔去灶里烧掉,别让人看见。”罗嫂看看小爷汉威那如临大敌的神色,会意地接过那叠传单走了。
“小叔……”,小亮声音带了哭腔,哀哀看了汉威,一步一回头,模样十分可怜。汉威知道小亮从小性子柔弱,就放松声音的好言安慰他说:“快去吧,去晚了你阿爸更是生气。”
见小亮还是拉了他的手往外走,汉威无奈笑道:“小叔总不能穿了睡衣出门吧。”
小亮这才无奈放了手。
※※※
汉威随意套了身白色的网球衫,迅速地出了卧房朝书房走去。
下人们正在擦楼栏,见了汉威都恭敬地尊声:“小爷早!”
汉威礼貌的应着,放快脚步。
没等进书房门就已经听到大哥的咆哮如雷:“反了你了,你还狡辩!不老实说,今天打断你的腿!”
“小弟!”守在书房外逡巡的大嫂玉凝拦住汉威的去路,低声劝阻:“这里没你的事,快回你房间去。你大哥在气头上,莫不是又想讨打?”
“阿爸,阿爸,亮儿不知道,亮儿冤枉。”屋里传来小亮儿的哭声。
“姐姐别管!”汉威推开这位“继任”的嫂子,叩了两下门,不等大哥做答径直闯入,“大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去省厅开会吗?”
汉威遇事十分的镇静,这得益于大哥多年的调教。他知道大哥这回定是气疯了,才迫不及待赶回家。
杨汉辰瞥了弟弟一眼,强压了怒火道:“你怎么还在家?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小亮,怎么一早就惹你阿爸生气。”汉威故意缓解气氛。
小亮惊恐而忧郁的眼光同汉威对视的时候,汉威的眼色给了他点底气,小亮接着哀哀地哭告:“阿爸,亮儿真的不知道什么传单。”说罢又啜泣起来。
陈副官敲门喊了声报告进来,将一叠东西和几本册子递给杨汉辰。
看着大哥阴沉的脸色渐渐发青,汉威皱皱眉,他想起来前些时候小亮曾把这些《新运动》《觉世钟》之类的册子给他看过。看来大哥派人搜了小亮的房间,这帮狗腿子动作好快,幸好传单处理了。
小亮一见这些赤色刊物,吓得双腿发软,他知道这回完了。汉威在他身边从背后拉了他一把,示意他站直,镇静别慌。
当杨汉辰怒不可遏的将这些册子摔向小亮脸上的时候,小亮竟然吓得跪倒在地。
汉威不慌不忙地俯身拾起那些册子翻翻,转向小亮问:“怎么还留着呢?不是让你看了就撕掉吗?”,小亮低了头偷窥小叔汉威一眼,满脸茫然。
“哥,你就为这个生气?那就错怪了小亮了,这册子是汉威前些时候抓那个学运领袖时查抄来的,就是好奇拿了随便看看写了些什么。都是小弟的不是,不该拿给小亮儿看。大哥要是为这件事恼怒,就治小弟的罪吧。”汉威走近大哥,和颜悦色地解释。
话音没落,脸上就结实地挨了一记耳光。
“孽障!又有你的份?反了你们了!”
汉辰推开弟弟,还是直冲了地上的小亮狠踢了一脚骂道:“你早上去了哪里?说!”
“哥,小亮一早起来就头疼不舒服,汉威早上没让他去学校上课,就在汉威房里聊天。”
汉威过去拦在大哥和侄儿小亮中间,谎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汉辰一把推开汉威,直视了小亮逼问:“亮儿!抬头看着阿爸!”
杨汉辰知道自己的弟弟平日机灵精怪,但儿子小亮却从不敢扯谎。小亮迟疑地抬起头,满眼是泪嘟哝道:“阿爸,亮儿错了。”
“哥,为那点册子,犯的着吗?街头巷尾四处都是,还能封住天下人的嘴呀?姑妄听之,姑妄言之。不过就想看看那边怎么说的,也知己知彼。”
汉威话音未落,就被大哥揪了脖领一脚踹飞。
“你混蛋,你还想带坏他!”
“明瀚,别吓坏了孩子。”汉辰见妻子倪玉凝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脸神色忧虑地站到后面。
汉威有些紧张,他知道这个后嫂子跟小亮素有不和。而且前些时候更是为了小亮把倪家侵吞公产,强占土地的事情透给了报社去曝了光,害得倪家损失惨重的事同继母结下梁子,玉凝姐还委实大闹过一场。但当时小亮毕竟还占理,又没别的不良居心,汉辰不过就把小亮教训了一番,罚他跪了一天算给玉凝嫂子出气,就过去了。之后几次玉凝姐给小亮不露痕迹地点眼药设套都被汉威看在眼里,心中也留了几分提防。如今这个时候她卷进来,不会落井下石吧?
第5章 罪责难逃
“你进来作什么,出去!”杨汉辰没好气地喝道:“今天谁都别想给这逆子求情!”
“亮儿,你也真是,早上不是司机老王送你阿爸去省厅前先去送你上学的吗?校服都穿得好好的怎么从学里跑回来了?”
倪玉凝故作懵懂的一句平常问话激起波澜,汉威立刻想到自己谎言的败笔。
小亮身穿校服,他还说小亮今天有病没去学校。心里不由暗骂玉凝姐好毒,这一招点得不露痕迹。而大哥的脸色铁青渐渐阴寒,汉威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都怪他自己百密一疏。
“你说不说?”杨汉辰揪起地上的小亮儿,抡手又一记耳光。
玉凝忙拦了丈夫懊恼道:“明瀚,说过打孩子不打脸,让他怎么见人呀?”
汉辰虽然暴怒但还听了夫人的劝告,指着墙边那个大皮沙发,喝令小亮趴好。
小亮吓得哭起来,但在父亲毫无挽回余地的目光逼视下,慢慢挪到沙发边,趴在沙发宽大的扶手上等了挨打。
“阿爸,求您……别……”小亮委屈地哀求道。他十五岁了还要被父亲如对待一个八岁顽童般的打,更何况当着继母,他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大哥,此事与小亮儿无关,是小弟要亮儿如此编排的。”汉威忙为小亮开脱,杨汉辰冷冷瞪了他一眼道:“你也跑不掉,给我跪去一边面壁。”
亮儿揪紧了衣襟立在沙发扶手前瑟瑟发抖哭泣。
汉辰伸手去掏桌案下那家法藤条,可没有摸到,心中有数,八成是汉威知道他们叔侄在劫难逃给藏了,恼羞成怒的目光瞪向小弟汉威。
“大哥……威儿不晓得。”汉威忙辩解道,被大哥一脚踹倒。
“明瀚,你是找那根家法藤条吗?我早上吩咐老崔拿去洗了,许久不用落了很多土,谁知道你今天抖威风要用呀。”玉凝说。
汉辰瞪着妻子,似是恨妻子也在帮了汉威掩饰。汉辰知道妻子同亮儿这继子不和,但对乖巧伶俐的小弟汉威还是极其疼惜。
玉凝出门去取藤条,汉辰指指墙角的沙发,没说话。小亮儿知道大势去矣,吓得三魂出窍,哆嗦着光了下身趴伏在沙发扶手上哭着。那瘦弱的身体,两条腿瘦得如麻杆般在风中瑟瑟发抖。
汉威曾经在先大嫂临终前发过誓要保护好小亮,他忙近前一步坦然道:“大哥冤枉亮儿了,亮儿生性懦弱,闹学运有那份贼心怕也没那个胆量。是汉威强带了亮儿去见识广场上的爱国学生运动,也让亮儿去感受一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哥,爱国何罪?游行不过是种形式!”
汉威为了保护亮儿,不惜编谎话承担下一切罪责。省主席的儿子闹学运确实是触了大哥的底线,汉威抿咬了唇,他知道大哥在这个家中的威严无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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