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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蝶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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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寒冷如刀。
怀抱,温暖有力。
平稳而迅疾,掠过重重屋脊。
目光越过宽厚的肩膀,四条黑影却已越来越近。
终究是抱着一个人!
胡蝶正要开口叫他放下自己,却被一只手指轻轻地点在绛唇上。
火热的温度似是灼伤了冰凉的唇,只一瞬间的失神,他已抱着她飘入一个院落。
闪转之间已经进了一间小屋。
小心地放下怀里的人,回身轻轻关上房门。
胡蝶已掠至窗前,有些紧张地盯着外面黢黑的夜。
“放心,他们不会跟进来。”平静的语声里满是安抚,却已不是那个嘶哑苍老的嗓音。
下一刻,已点亮了桌上的纱灯。
抬首对上她疑惑的双眸,笑了笑:“这里是京城——各个势力的盘踞之所,每股势力总会有他需要遵守的禁忌。”
灯火摇曳,静静地走到她身侧,体贴地关上窗户,阻挡住阵阵寒意的侵袭。
转而凝视着身畔的佳人,一别多日,终于可以不必压抑眼底的柔情,终于可以不用躲避她的目光。
从那日蔷薇行宫中将她救出,让她看到自己的双眸,他就知道,再怎样改变身形、伪装嗓音,也无法骗过她的冰雪慧心。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小蝶,你总是给我惊喜,令我意外。
心无顾虑地深深望入令人心醉的眸底,四目静静地缱绻交织,千言万语却不知何处从头。
终于,胡蝶幽幽地打破沉默:“法圆大师的纯阳内力伤我不轻,坠崖小产更是令血气不继,而我当时心中已了无生趣,如此内外交困绝不是那张乡野村医的拙劣药方可以医治的,只怕是,我亲自开的药方也未必能救得回自己来。”
“这是唯一一个不可避免的破绽,”他轻叹一声:“毕竟,‘九还丹’这样的宫廷秘药也只有金线人才能得赐一颗。你渐渐好转的那天,我到村子里面请乡医开了一张药方,也只有期望你能相信奇迹了。”
胡蝶微一沉吟:“杜老伯和何大娘哪个是你的同僚?”
“杜老伯是银九。”苦笑一下:“你连这个也猜到了?”
胡蝶摇了摇头:“只是刚才想到,如果没有人在村落中接应掩护,你的身份怕是很快就要被拆穿了。”
点点头:“不错,真的杜老伯拿着五百两银子到很远的地方安心养老去了。”
“所以蔷薇公子才会猜到你的身份,因为根本不是章紫盈救了你,她不过是你能名正言顺活着回到我身边的幌子。”
他轻叹一声:“你故意挑衅其实只是想试她武功的深浅。”——她终究不是真的为自己吃醋?心底深处浮动着一缕惆怅。
胡蝶忽然笑了笑:“不过她对你的情意倒是半分不假。”
他微微的无措:“其实……只是有一次执行任务,无意中救过她。”窘然一笑道:“那时候我易容得很英俊,所以……”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虽然我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如果没有蔷薇行宫的那次,我却终究不敢怀疑,毕竟,我见过你的尸身。”
眸中是满满的疼惜:“那一次,若不是我犹豫反复,你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可是我知道,只要我一出现就定会被你窥出破绽来。”
“你却还是来了。”
苦笑了一下:“实在是不能放心银九,毕竟对手是蔷薇。”
轻咬朱唇,半晌才道:“为什么?”
“?”他抬眸望着胡蝶。
她声音僵涩:“为什么骗我?”
带着一丝惶惑:“我没有骗你。”
“还说没有!你瞒了我那么多,那么久,还说没有?!”胸口已是剧烈起伏。
“小蝶,”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带着无限诚恳:“除了身份,一切都是真的,我没有骗过你,我是真心爱着你。”
“真心?”微微冷笑:“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缓缓握住她的双肩,眸色凝重:“从你还不知道我存在的时候开始。”目光渐渐游离到很远:“大概就在两年多以前,我接到追查兵符下落的任务,几个月以后,我顺着线索潜伏到你和薛醇的身边。”
看见美丽的眸子中浮起惊疑,他只是淡淡一笑:“那时候我每天变幻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你身旁,有时候是店小二,有时候卖货郎,有时候是路边的乞丐……”
“你是说你每天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可是我竟然毫无感觉?”她迟疑地道。
怜爱地轻抚了一下满是狐疑的俏脸:“是啊,那时候你每天和薛醇出双入对,哪有时间注意旁人呢?”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可是在蔷薇行宫,我一看到你的眼睛就认出你了。”再高明的的易容术也无法伪装到眼睛。
宠溺地一笑,替她理了理鬓边的散发:“完全不一样的,在那时候你从未真正地见过我,我也不曾对你有半分心意,线人从小的艰苦训练便是如何隐匿自己,包括眼神都不能流露任何破绽,而蔷薇行宫的那次,你对我的了解、我对你的心意皆不可同日而语,作为线人我动了最不该有的感情,也因此才在你的面前无法盾形。”
爱入膏肓,这也是之前他每次出现都不敢正视她的原因,这也是线人不能拥有感情的原因——无论是爱还是恨,眼眸中无法藏匿的情绪对于线人来说通常是以死亡做代价的。
深吸一口气,他接着道:“那时候每时每刻的任务就是紧盯着你,而日日看着你与薛醇情深意长……开始并没有感觉,可是后来……”目光渐渐有些痴迷:“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线人不仅不能有身份、名字、性格、习惯更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只能承袭他当时所扮演的那个角色应有的名字、身份、性格、习惯、感情……而在你身边的时间越长,我就陷得越深……”眸中忽然闪过一抹伤痛:“等到我发现自己竟渐渐不能容忍他和你之间的亲昵,才明白,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怔了半晌,胡蝶才轻声道:“既然如此,那除夕之夜,你……”
“那一夜你嘴里叫的尽是他的名字,”酸涩地笑了笑:“我虽然不是君子,但好歹也是男人。”
她咬唇轻叹道:“那么洞房之后,你心意已经达成,又何必继续装得那么辛苦。”
微微怔了怔,认真地对上她的双眸:“我想你是误会了,每一个线人在扮演他的角色的时候,都必须极度认真和专注,不但所言所行,甚至所想,都必须无限真实,这是做线人不可破的规矩,否则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自嘲地一笑:“所以那时候我是真的很穷,虽然我一直想给你更好一些的生活。”
“连银九也不帮你么?”语声中带着质疑。
“他所能帮的也只是尽量多雇我做做短工,这是线人之间的默契,谁也不能打破。”
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胡蝶紧紧咬住了嘴唇——一个武艺超群的人,却不得不用最原始最卑微的方式来努力为他所爱的女人创造生活。
似是安慰地轻抚她的背:“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真的,有很多线人一辈子在某个角落扮演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终老。”深吸一口气:“我曾经亲眼看着一个线人因为数年如一日地扮一个疯子,最后,他真的疯了。”
打了一个寒战,她缓缓举目,只见他眸色沉沉尽是物伤其类的悲戚之色。
感受到她担忧的目光,才故作轻松地一笑:“我何其幸运,还能与所爱之人共渡一段如此宁静平和的美好时光。”
她踌躇地道:“可是你说过线人不能有自己的感情……”
宠溺地笑看着她,微有薄茧的拇指深情地抚过她柔软的唇:“我不后悔。”
感动于那份深沉的柔情,迷醉于轻抚过唇的手指的温度,胡蝶不由将螓首轻依在他宽和的胸前听着熟悉而平稳的心跳。
轻柔地环住她纤弱的肩:“那天我本来是奉命去追踪薛醇,可是,远远地看见你坠下山崖,我不顾一切发疯般地往山谷下跑,我恨自己在最危难的时候抛下你,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和你站在一起保护你,我在心里杀了自己千百次,小蝶,如果那天你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忽然收紧了拥抱,眸中竟然露出惧色:“还好老天眷顾,我从谷底的树顶上救下你,那么憔悴那么虚弱的你第一次躺在我的臂弯里,安静得让人心疼。”深深阖上眼眸:“可是那一刻,我竟然自私地想让你就那样一辈子睡在我的怀里。”
忽然再度紧紧拥住怀里柔软的身躯:“知不知道,你在昏迷中每唤一声他的名字,我就多恨他一分,我恨他拥有了你却又不知珍惜,我恨自己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名字没有一切的线人,什么都没有的我,注定要做所有人生命中的过客。”
缓缓仰起脸,胡蝶凝视着他满眼深深的伤痛:“你已不是一无所有,至少,有了妻子。”
悲凉的眸中忽然闪过无数绚烂的光辉:“小蝶,真的?你依然愿意做我的妻?”平稳的气息忽然有些急促,尾音也带着一丝沙哑。
姣好的脸庞上洋溢着暖暖的笑:“结发绾同心,白首不相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而且有媒有证,”作势娇嗔地撅嘴道:“难不成你想始乱终弃?”
动情地拢住她的香肩,耳鬓轻轻厮磨语声如梦呓般:“我不会离开你了,永远不会。从你坠崖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无论何事都要和你并肩面对。不管前面的路多么艰险,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明天我带你去见太子,求他赦免你的父母族人,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兵符,用它……”
怀中柔软的娇躯在听到“兵符”二字的时候陡然变得僵直。
缓缓地抬起头,慢慢地挣脱他的怀抱,温柔的秋水已凝结成冰:“始终还是兵符?”胡蝶冷冷的声音仿佛已不属于人间,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金线人,果然不愧是线人中的翘楚,一言一行皆有深意,一颦一笑都尽是文章,人心人情有谁能比你运用得更好?口口声声痴情款款,不着痕迹地将所有破绽弥补得天衣无缝,而后人货两得?好,好,好,难怪你如此年轻就已升作金线人,权谋机变果然是没有一丝侥幸,太子有你扶持还愁什么天下不稳?”
疏离的语音尽是讥讽,凄苦的神情却满是伤痛。
每一句话都如利刃穿心,炽烈的疼痛几乎令他失去呼吸。
“小蝶。”良久才从锥心的痛苦中找回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欺骗你、利用你,真的没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够了!”胡蝶激怒地打断他大声道:“为了我?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没有!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的想法。你遵从主子的命令行事,就要我也跟你一起做奴才!找兵符?对不起,我没兴趣,想找你自己去找,如果一定要带上我,那就带着我的尸体去吧!”言罢,霍然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蝶!”一把攥住纤纤皓腕,颤声已是近乎哀求道:“我有我的苦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狠狠地一甩手腕,却没能脱离他的紧扼,胡蝶怒极而笑:“苦衷?!”嘲讽地颔首:“是啊,你们每个人都有苦衷,爹有爹的苦衷,娘有娘的苦衷,他有他的苦衷,你也有你的苦衷,所以你们一边张口闭口地诉说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爱,一边却又毫不犹豫地将我舍弃,为什么?为什么我注定要是那个被牺牲的人?为什么我永远是棋盘上的弃子?”终于情难自抑语音哽咽。
似是震惊,似是愧疚,明澈的双眸中已不觉泛起雾气,却惟有扼住她手腕的的手紧紧地,不肯有丝毫放松。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疼痛,仿佛忽然又回到荆江溺水的那一刻,曾经以为的执著、曾经以为的痴情、曾经以为的生死不悔,原来,却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腔痴愿……可笑,真可笑!在这世间人心之中你不过微贱如萍芥,怎可奢望被奉若珍宝?
狠狠地咬住颤抖的唇,用力地企图摔开手腕上的钳制——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





第十八章心意痴

挣扎与坚持之间,无声地作着较量。
“放手!”
“娘子。”
几乎是同时,前一句娇叱伴着凌厉的掌风,后一句呼唤随着用力地拉拽。
“嘭”一声,胡蝶的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他炽热的胸膛,盛怒之下的不遗余力令一口猩红的鲜血涔涔无声地从口中涌出。
身形晃动,双臂却毫无停滞地将怔忪的人儿揽入怀中。
鲜血濡湿了她的肩头,缓缓透过来的微温和渐渐弥漫的腥浓驱散了心中的怨怒,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心疼:“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深深地一笑,抓住她慌乱为他拭血的手,眸中满是愧疚和疼惜,勉强平息体内翻腾的气血,声音已略有些粗嘎:“小蝶,对不起,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从来没有顾念到你的感受,我总是以自己在为你筹谋作借口,却从来不曾问过你的打算,我总是认定自己能够给你更多的幸福,其实连什么才是你真正向往的幸福都不知道,你骂得对,打得好,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狭隘自私,我以爱你的名义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身上,小蝶,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事。”
胡蝶默默垂首无言。
他轻叹一声,温柔地凝眸:“所有的线人都是没有任何根底渊源的孤儿,我们自幼所学的就是如何做好一名线人,从小被灌授的就是无条件遵从主上的命令,没有自我,没有情感,一切以主上的意志为中心,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尝试过为别人去考虑,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但是,请你给我机会,我会努力改变,我会努力去学如何爱你、让你幸福……求你。”
心已沉溺在这如海般深邃的柔情里,慢慢抽出柔荑,轻柔地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疼么?”低低的语音幽幽飘来。
再次抓住纤手,按到滚烫的心口,声音沉沉地道:“疼!这里,很疼很疼。”
微凉的手,紧贴着精壮的胸前,炽热有力的心跳令她不由地要缩手避开,然而一双结实的臂膀却已牢牢地箍住她的身躯:“不,别离开我。”
火一般的气息喷薄而来,染红了秀美的双颊,隔着衣衫透过来的灼热温度,令她羞涩地扭动腰肢想分开两人的距离。
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胡蝶愕然仰视那极度隐忍着痛楚的眼眸,忽然想起那一室密密的暴雨梨花。
不顾一切地挣脱钳制,在他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双手慌乱颤抖地为他宽衣解带——肋下,两朵手掌大小的暗红梨花创口交错微叠。
骇人的创面上敷着一层透明的膏脂,膏脂之下隐隐仍看得出依稀的血肉模糊。
微颤的指尖虚拂过那层莹透的膏脂,眸中满是深深的震痛。
轻抚着如缎的发丝,他笑着安慰道:“多亏你外公密制的封血续肌膏,伤口已经好了很多。”
“是唐门的‘暴雨梨花’?”
眉头微微纠结,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的粉唇轻轻从深深咬住的贝齿中拯救出来,抬起她的下颌,温柔地吻平紧锁的娥眉:“已经没事了,”故作轻松地一笑:“我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唐门秘器是什么样子的,所谓的凶狠霸道毕竟也不过是传说而已。”
他不敢让她知道,这两片伤口差点要了他的命,若非他内力深厚,若非唐继山爱惜人才给了解药,若非宫廷秘药封血续肌膏,只怕他早已悄然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忽然点了点头,胡蝶认真地一字一顿道:“嗯,改天我也要去唐门亲眼见识一下暴雨梨花。”
这样的伤口,配上唐门的秘毒,何异于九死一生?他却说得如此轻松,当自己完全没有江湖经验么?
直到看着他脸上抑不住的忧急,才得逞地笑出来。
望见她得意的笑靥,他只有无奈而宠溺地轻轻摇了摇头。
那无奈的表情为何令人如此心疼?忽然发现他的唇角上仍挂着一抹血迹,心头砰然而动,忍不住踮起脚尖,如同乖巧的猫儿一般伸出粉嫩的舌轻轻舔舐那残存的暗红。
湿热的柔软令他有一瞬间的窒息,下一刻,已经攫取了粉润的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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