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嫣若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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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盘发髻的时候，却是发了难，她梳妆盒里面的钗缳本来就不多，平日带的几件已经在冷宫送出去了，剩下的没几件，实在撑不起等下的场面。如嫣求助的看了轩辕皇帝一眼，最后收回眼，把装点插着鲜花的花瓶拿到身前，挑了几朵剪下来插着发髻上。又花了些心思，配了合适的衣物。梳妆之后，看了妆花镜中的自己，如嫣总算有些满意，掩饰了真实的窘境，她的身体状况，昨夜他欲望下没有分寸留下的痕迹及钗簪短缺的尴尬，精神奕奕，落落大方。至少这样出去，她不会给太子哥哥丢脸。
轩辕皇帝看了一眼如嫣的状后，眼睛差点冒火。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投向凌亲王怀里吗？几年了，簪着鲜花的她真的是如嫣若花，多少年没见她这么妆扮过自己了，还有那个该死的掩饰，他留下的痕迹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她是他的人，凌亲王早就该做好这种心里准备，难道还以为他轩辕彦真的这么清心寡欲，留她那么多年只是看着会不“吃”？如嫣为了他面子的遮盖，到了轩辕皇帝眼中，就是一种高调的对凌亲王的维护。
难道她又做错了什么？反反复复一遍遍检查自己的衣装，几乎是没有差错，如嫣实在不能理解轩辕皇帝的不悦所谓何。
“你在屋子里等着，不要乱跑了。”抛下这句话，轩辕皇帝就早朝去也！
如嫣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她也有些生气了。这到底是什么神经病的火气！胸口闷闷的，她喝下一整杯茶，原本冷冷清清的表情，这会儿因为轩辕皇帝临走前的莫名巧妙，多出了许多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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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时分，任然没有什么动静。
紧张了大半天的如嫣，精神开始不济，再加上昨夜轩辕皇帝毫没有分寸的折腾，她也实在坐不下去了。想去在床上躺下一会儿，又怕，如果轩辕皇帝让的是凌亲王直接的闯进来，那她到时候更加难做……想来想去，最后发现出去小逛一下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如嫣本来是去找兰心和枚儿告别的，不想半路上被大群的人吸引。顺着众人的目光往上看，如嫣看到了一个快要忘掉的楚楚人影——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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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之死
　　
柔妃住在柔雨阁，相对来说也算是轩辕皇帝比较宠爱的一位妃子。柔情似水，一句重话都不敢讲的柔妃，此刻头发凌乱，衣着不整的站在楼层的栏杆上。一声又一声的嘲笑就在耳边，站在楼下的众女人，没有一个同情柔妃，口中讲着假惺惺劝慰的话，下一秒却又偷偷的和旁边的人低声嘲讽柔妃。一张张或包藏祸心或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的脸，看着柔妃爬上屋顶，看着她下一秒就要从粉身碎骨的高出摔下来。
如嫣挤开人群，来到前面。这个柔妃，她并不讨厌，一向是乖巧可人的小女人模样，今天大概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如嫣心里面想着，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切，置身事外的样子。
谁没有烦恼呢，柔妃如果一时因为事情而寻短见，就算救下了她也活不久的。在这个地方，最好的法则就是自扫门前雪。
一个大声的女人骂道：“你这个贱女人，父亲贪赃枉法，把你送进宫就以为能够利用你的床上的裙带关系高枕无忧了吗？想的没！”
如嫣有些恼怒，这个梁贵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她的骂话中，直接牵扯到了太子哥哥，他的这些话多少有点太子哥哥会因色误国的指向？后宫的女子与朝政在太子哥哥心中的位置一向泾渭分明，嫔妃只是放松情绪的存在，宠爱归宠爱，也只是在这个限定的范围内。
“够了，别说了！”一向声音细小，温柔非常的柔妃大概是第一次如此喝斥，讲完后胸口巨大起伏着，“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虽然雨柔微不足道，但是真心爱慕着渊博仁爱皇上，我从来没有……”
柔妃说话间，身体已经跨出了护拦，在高空的风中摇摇欲坠。粉红色的裙摆飘起，映衬着她柔和的脸，她脸上忧郁的表情会让任何人怜惜，除了下面这么一大堆已经在这个后宫呆久的女人。
爱！如嫣在心里打了一个颤后，最终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柔妃真是因为娇柔和他对太子哥哥的比较纯粹的爱意，才能被升到了高高在上的妃位。刘雨柔，你被低自己这么多阶位的一个良人欺负，也算是辜负了太子哥哥给她份位的心意。这么一个柔软的女人，是要被时刻疼宠的花朵，需要一个能够永远保护她的臂弯，而太子哥哥显然没有这个时间也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小小的嫔妃身上。
无论什么时候，就算自己的父亲给自己蒙羞，害了自己，就算已经没有立锥之地，也不能任由无关的人欺辱。这个宫廷里可以相互陷害，可以笑里藏针，泪里装阴谋，可以作秀给帝王看，可以借助帝王的手帝王的权势铲除异己，唯一不能的就是直接的想依靠帝王。依靠就会造成负担，帝王的重心在国家大事之上，妃嫔用于分忧而不是添忧！
这个柔妃，也许不是不知道这条，而是根本做不到这条。
“为了钱财，靠拢大臣，还以美色相诱惑。”那个梁贵人一步一步的在柔妃后面加击，柔妃只能一哭三摇头。
“你偷偷变卖了宫里的东西帮你父亲堵贪污的篓子，难道这点你也能说没有？”清亮的声音却字字阴测测刺骨的感觉。“私卖宫中物品，是什么罪行，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没有，我卖的只是我带进宫母亲给我的东西，是你们买通我的侍女陷害我——”柔妃仍旧是哭仍旧是摇头。
“你父亲偷偷进宫来见你，还偷偷带了一个男子到你宫殿闺房，你们在里面一个时辰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梁贵人娇艳如花的笑着，揭开了手中又一张牌。“做丑事，还被太监看了一个正着！”
这回柔妃再也没有吱声，只是眼泪越流越多。她父亲确实带了一个人来找她，骂她没用，抓不住帝王的心，逼她卖身一夜给那个人，然后他父亲欠的债就一笔勾销。美貌的女子，资本除了丈夫的权势，还有自己受人觊觎的身子，她的父亲就是这样，把她卖进了宫还不够，一出现纰漏就要再次逼她为了他的权益出卖自己。
而她，居然就那样屈服了。明明爱慕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苟且的时候，还被忽然来的太监撞了个正着，她刘雨柔本来就活不下去了。只是这一刻，被人剥光了般的丑事摊开在众目睽睽的阳光下，柔妃从来没有这么瞧不起自己，痛恨自己的懦弱，觉得自己如此低贱过。
“梁贵人，你住口，本宫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会想皇上有个交待，我是妃，你是美人，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的吗？”柔妃收起了眼泪，突然萌生了勇气一般直直的对着梁美人说道，声音不大不小不亢不卑，“我千错万错，却曾经被皇上宠爱过，这个宫廷虽大，被封了妃的女子有几个。梁贵人，虽然我有今天，但终其一生你也比不上我。这刻，我就让你看看这个差距，好好领悟——来人，把梁贵人拖下去打三十藤鞭，她以下犯上口出不敬。”
柔妃比梁贵人在地位上高出的何止一两阶，她自然有惩戒梁贵人的权力。只是，这刻的柔妃，被逼到反常，流露出本性之外的坚强，怕是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如嫣没有再看下去，她转身，准备向按原来的计划去找如嫣。
柔妃的声音陆续的传来，“雨柔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皇上的恩宠，”她朝着轩辕皇帝朝殿所在的方向重重的磕着头，“陛下，希望你能记得雨柔，记得她的好她的美，忘了她的错……”
声音越来越远，但如嫣最终停了下来。没有回转头，她只是呆呆的站着，站着的姿势背对着柔妃的方向。
“雨柔罪该万死——”这一句的声音响了很多，低低柔柔的，带着特有的风韵，也带着哭久了音色的沙哑。接下来，就是一大堆的惊呼，在众女的惊呼声中，如嫣呐呐的转过头，看到的是从高处坠落的柔妃。
就那样，“嘭”的一声，柔美可人的身躯变成了血肉模糊，一具鲜活的生命，消失了！
如嫣冷冷的看着，眼都没有眨一下。相对于其它尖叫的妃嫔，她冷静的不似一个正值年轻生动的姑娘。
继续往前走着，过了好一段，如嫣眼角的泪珠不动声息的掉落。
如嫣抹掉了，再不见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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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忽然身体一轻，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已经被人拎了起来。如嫣想喊救命，理智立刻让她闭了嘴。身后，抓着她的是黑衣人，她好似闻道了血腥的味道，大约是刺客。
如果她一喊，估计身处的情况也就不妙了。
“你们是谁？”如嫣尽量平稳的声音问道。
“贱女人，住口。”刺客中抓着如嫣的那个，毫无礼貌的吓唬道。还有意无意用刀在她脖子上加深了力道，划出了一掉鲜红的划痕。
贱？她还没作贱，就被人骂了！若是平时，如嫣会毫不犹豫的甩上骂人的人一记耳光，不过现在，要先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嫣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说来慢，其实也是一瞬间的事。宫廷里的几个侍卫把这堆刺客团团围住，手里拿着弓箭，瞄准着他们就直接射箭。咻咻，闪着冷芒的箭尖不停的从身边经过，如嫣觉得如果她被设成刺猬那也是顺应目前潮流的……
接下来，就是打斗声，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哧。刀光剑影，在如嫣的四周做各式各样的特写镜头，一把刀还刮到了她发间的鲜花。被带下来的鲜花，被漂亮的乱刀剑法劈成了花碎碎，散开着，还带着微微的芳香。
如嫣自然没有欣赏碎花的闲情雅致，血腥的弥漫在周围越来越浓，她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几次都差点被直直砍到，如果不是极力克制，她早就哭出来了。
第一个人，就被乱刀砍死在她身边，溅出来的血的温热似乎她都能感受得到。若是恐惧，那么就是那种时时刻刻危机降临，尸首分家的画面及被扩大的想象，如嫣没有尖叫，这令终于发现了她的侍卫都感到惊异。
眼见着宫廷那么几个侍卫的人数越来越少，绝望涌来，心怦怦的直跳，其实如嫣也想尖叫，但是她克制住了。冷冷的看着那个抓着她的刺客，伺机在他最松懈的一刻挣脱逃跑，她想出宫，但她不想脑袋没有的除去。如嫣没有做分尸鬼的兴趣。
刺客消灭完那几个尾随的侍卫后，就拽着如嫣往黑暗的方向跑。夜风呼呼在耳边飞驰，如嫣被风声震的耳疼脑热。
后宫这块地方，大概没有比如嫣更熟悉的人了。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安全的带着这群刺客避开守卫以最好的路线安全的逃出去。如嫣愿意吗？当然不愿意！她又不是脑袋被门缝夹了。
又有几个侍卫追了过来，仍旧是刚才的惊险，然后再次不敌刺客，横七竖八的死在了如嫣眼前。几个没死透的，还发出了惊恐的临死前的尖叫和嘶喊，刀剑下，血肉被划开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经历了三四次同样的画面，如嫣脸色苍白，捂着嘴拼命的克制呕吐感。直到，黑衣人对上黑衣人，宫廷这边的是太子哥哥的影卫。影卫一赶到就看到了主子重视的嫣贵妃，直攻挟持了如嫣的刺客。
刺客本来想以如嫣威胁，想不到到了第五轮，出现的还只是打手，没见主子摸样的人物，要威胁也无从威胁起。如嫣成了累赘，现在扛着她的人反而被拖累围攻，如嫣身边几个刺客眼一寒，就准备先处置掉如嫣。
间隙间，放弃一招防御，寒光肆意的刀面袭向了柔弱的如嫣。外围的影卫根本没有时间救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一刻，自己的思维还那么清晰，虚弱的如嫣嘲讽了一下自己，她闭上眼，平静等待那足致命的一刀。
说来迟，那时快，下一秒如嫣睁开眼，已经在了凌亲王的怀里。如嫣望向袭向刚才挟持自己刺客的轩辕皇帝，她是清晰的知道刚才那一瞬是谁救下她的。轩辕皇帝很快解决了那个倒霉的刺客，站回了如嫣和凌亲王身边，如嫣的眉蹙起来，她是唯一清楚轩辕皇帝是不能动武的。为了孩子，曾经他用独特的方法救过孩子，半年内绝对不能动武……
明明影卫对付那些个刺客是搓搓有余，明明凌亲王在这里，紧急下，她也不会真的生命有危险，为什么他还要不顾惜自己身体的亲自动手，强硬催动武功，这对他的影响及损害不知道会怎样。为了一个小小的她，值得吗？如嫣想问。
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哽咽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喉尖的恶心让她开始极度难受的扭动。这时候，轩辕皇帝拍拍手，伸开双臂，示意凌亲王把怀里的还到他手中。抱回如嫣后，他熟练的轻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在他准备输给她安神气流时，如嫣挣了一下，拼命摇头。
她快哭了，他没有办法，只能收回内力！
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轩辕皇帝直接抱着如嫣疾步回自己的寝殿。
明明现在应该是他答应凌亲王把如嫣送过去的时间。轩辕皇帝却再也没有提，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甚至不给凌亲王一个说明解释。这样，轩辕皇帝是反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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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水
　　
刚回到寝殿，如嫣从他怀里出来，关上门。那一瞬间，轩辕皇帝了一下，直挺挺的倒向地上，昏迷了过去。
如嫣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刚才经历的血腥，经历的危险和惊悚，仿佛什么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影子一样。她只是安静的把轩辕皇帝扶上床，倒水，然后口对口的喂着轩辕皇帝喝下去。
帮轩辕皇帝解开衣服，换上睡袍，给他整理好被褥。尽管轩辕皇帝的体重让她坐着一切有些狼狈，但结果说明她做得非常不错。
如嫣担忧着，太子哥哥这次强用武力到底会受到多大影响，会影响到身体状况吗？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的，但是政务的量，如嫣也是多少有些概念，那种工作量，若不是太子哥哥有极厉害武功护体的撑着，一般人早就吃不消了。苍白着脸，如嫣去探轩辕皇帝的脉象，眉头越皱越深。可能，比她简单想象的要严重。轩辕皇帝那一刻是为了救如嫣才……叹了口气，如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摇头。为她，何必！
皇帝昏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传出去，这可是会影响前朝的大事，太子哥哥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在昏迷前喝退众人，只留下一个她。
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还有过一次，在很多年前。
十五岁的太子哥哥从外界流浪回来，本来说好了回来会给小如嫣讲很多故事，但一到家门，太子哥哥就昏倒了。当时如嫣还只有一点点大，纤细的手臂根本扶不起太子哥哥，一边拖她一边想叫人过来帮忙。昏迷中的轩辕彦突然睁开了一下眼睛，对如嫣比了个“嘘”的动作。只一个动作，如嫣就全明白了。
太子哥哥当时就是皇室关注的重点，身为王国继承人，聪明睿智，渊博沉稳而武功绝顶，政事军事更是一把手，早年就帮皇帝分担了很多政务。这个继承人，是所有人心目中最高的期盼，而这个继承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吓大一大批人。小磕小碰或风寒发烧都会被人传的天般大，更何况昏迷不醒。
那次十五岁的轩辕彦整整昏倒了五天，如嫣用尽各种办法帮他掩瞒起来。身份尊贵却偷偷独自一个外出游行，除了什么事，那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而太子哥哥出去游历的事情真相，只有如嫣一个人知道。
轩辕彦不是矜贵的皇子，很小就自己出去看世界，看世间的一切繁华也好枯涩也罢，要真正当个好帝王，没有足够的见识是绝对做不到的。轩辕皇帝至今能成为一个优秀睿智的帝王，是因为他亲眼的看过各个地方的百姓生活，体验过气候变化及习俗。所有现在建设的要道，开凿的河流，早年他都亲自观察了解过，现在的税率地方治理方式，他都是根据脑海中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