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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染烟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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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少年念念有词,她侧耳细听,竟是近三年来每笔生意的进账银两数。
她侧身,弯下腰浅笑。
“不必这般认真,这种没用的东西,你背它作甚?”秋菀觉得好笑,弯着眉眼去看他。
“哼,要你管。你说不用背,为什么你自己都记得?”长岁红着脸。
“傻小子,我看一眼就记住了啊。”秋菀抿唇一笑,忽又垂眼喃喃道:“可我自己并没有想记得那些,记得的东西越少,迈出的步子才能越坚定,若我什么都不记得,那才是最好的。”
长岁一哂,大人真是爱说教。

秋菀趁机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先去刑部大牢看看秦将军,不要让狱卒们用刑,多给赤锋军的战士们送些饭菜去,要满春楼最贵的那桌。”
但觉颊边一股颓靡冷冽的青莲香袭人,长岁撇唇,脸被秋菀捏得像个白团子,冷声道:“死女人,刑部大牢也是可以随便进的?”
“给钱就是。”秋菀漫不经心道。
“若还不行呢?”
“再给些,十万两要是还进不去,你也别学做生意了,跟我学了三年,这些办不到的话,你也笨了。”秋菀唇角含着狡黠的笑意。

“哼,还不是你这个花痴,干嘛看上一个瞎子。”长岁冷着脸装成熟。
“才不是,你何曾见我看上过谁?不过是利用他罢了。”秋菀敛去笑意,正色道。
长岁一时间有些恍惚,自己很久没见过秋掌柜这般正色的神态了。
她一向游戏人间,潇洒恣意,为何此次进京,她却牟足了劲要进宫?
少年微微侧头,看见那巨大的宫门,威严肃穆,里面一团暗影漆黑,像是巨魔张开的倾盆大口。
那幽幽黑色,映得秋菀更加苍白,长岁笃定地点了点头:“你放心罢,我一定会让那个瞎子好好被咱们利用的!”
秋菀“噗嗤”一笑,敲了敲他的头:“既如此,你快去罢,这门里头,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

她直起腰,等待黄门通报,领她进去。
隐隐觉得这宫门之后,便是一切阴谋的结束,和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那重叠的夹缝中,才是她要跻身而去的地方。
独自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虚孤岛,花颜成空,寻佳人芳踪

薄暮四合,皇宫深处,雨花阁。
秋菀踏着玉石径,心道这处幽阁奢华靡丽,十分对她的脾性,才揽着裙裾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踩上光滑的大理石阶,便听水声淙淙。
再一抬眼,面前水汽扑面,落花零乱,假山嶙峋,红梅虬枝参天,一道飞落的瀑布笼着微凉的雾霭,当朝太后就坐在水榭中。
倚着身后彩花软垫的大椅,手中持着玉白的小杯正呷了口酒,莺唇敛,玉腕斜,尽倾醉眼。

江婳早就听见柔缓的脚步声,用微醉斜睨的杏眸在缓步而来的女子身上逡巡了片刻,饶有兴致地浅笑。

双莲倒影,波面粼光,翠盖风摇,红粉脂香中,那女子穿花过桥,惊鸿照影,拂落了一树淡梅,瞥然惊起湖中鸳鸯,她笑脸盈盈,千花竟拥中,愈发显得犹似天人。

这便是,洛阳秋君……
传闻秋菀已经年近三十,本该半老徐娘,为何依旧娇俏如少女,身段如优伶纤软,风致令人浮想起芰荷暮雨,晚风扶柳,颦笑优雅大度,万般柔情皆可入画。

这样的人,也肯为了秦湑倾覆家业,红尘皆抛?
那这玉锵侯,还真算得上是千古第一祸水了。

“民女秋菀,参见太后。”秋菀盈盈而跪,裙裾飘散开,如牡丹初绽。
“秋先生,免礼平身。”江婳勾着薄唇,抿唇柔笑。

秋菀暗惊,不过初次觐见她,她居然称呼她为秋先生?
称一个女子为先生,果真算得上是非常瞧得起她,毕竟她一不比太后早出生,二不是男子,三也并没成就什么大业,这先生二字委实千斤重。
不过再一想,秋菀释怀,毕竟她是天下首富,没有身份,但有银票,没有盛名,但有满腹诡计。
这满肚子的坏水儿倒出来,兴许她倾覆一个国家,也在弹指之间。
叫上一声先生,乃是太后看得起她,还说明,她对太后极其有用处。

“娘娘,今日民女僭越,身着江山披,手持玄黄令,赶去法场救了逆贼,如今一切罪责刑罚,秋菀愿一人担待。”秋菀正色地说道,依旧跪地不起。
“逆贼?听闻秋先生在法场义愤填膺,慷慨激昂,说要救大燕于水火,没成想,这会子在哀家面前,赤锋军都成了逆贼,秋先生两面三刀,还真是纯熟。”江婳轻轻放下白玉小杯,缓缓起身走近,仔细端详起秋菀。
那丝皇家奢靡的龙涎香,弥散开奇香浮动,秋菀低垂着头。
浅浅微笑。

“太后,日月可鉴,我的愿望仅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太后成全,秋菀什么都可以抛弃。”秋菀语带诚恳,言辞殷切。
江婳微微蹙眉:“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秋菀缓缓抬起眼。
她深墨色的眼眸中,全是看不分明的暗影,江婳听得出她语带机关,话中有话,只是江婳分不出真假!
秋菀是真的倾慕秦湑,才舍命相救去劫法场?
她说的那番话,什么救大燕于水火,哪怕肝脑涂地,千夫所指,只是为了讨秦湑欢心?
她真的愿意大开金库,把银两献给自己?
江婳觉得棋逢对手,一股热血直直向上翻涌。

“如何证明?你说你仅是爱慕玉锵侯,并非与哀家作对,甚至可以为哀家效力,可你凭什么来证明这点呢?”江婳冷笑,复又坐下,支起身望着地上的女子。
江婳却见,秋菀莞尔一笑,那笑容清澈和煦,暖人心底。
“太后,风起于何处,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人眼不可辨,但可以去看树,何处落叶飒飒,树影摇曳,何处便是起风之地。”秋菀娓娓而道:“太后担忧,我与赤锋联手,此番相救是为了结盟,而非因为私情,那么太后大可以去看,暗地里的事,没人可见,但权势转移,朋党壮大这种事,任何风吹草动都显而易见。太后尽管放心,我只求秦湑一人,绝不可能勾结赤锋逆贼,若太后能把秦湑给我,我可以拱手让出一切,包括说服秦湑离开赤锋。”

一番话,江婳听罢,眸色更深。
此人当真城府极深沉,敌我莫辨,不可轻信,为今之计,只有将信将疑,把她利用榨干,否无法相信……
可秦湑,亦曾让敌国公主,青楼花魁晕得五迷三道,若说这位首富也着了迷,倾慕玉锵侯,也不是不可能。

正在她犹疑之时,却听见一句令她毛骨悚然的话。

“太后,如果我现在便救您一命,您可会相信我?”秋菀噙着一丝邪魅的笑容,问道。

救我一命?江婳微颤,忽地从椅上起身,大步而来,直直抓起秋菀的衣领!
什么意思……
她已然被谁暗算了?
她静静逼视着眼前的秋菀,后者笑容依旧温婉斯文,优雅得体,甚至她的指甲在她雪白的脖颈间扎得渗出小血珠,秋菀也不动声色。

“秋先生,此话怎讲,难道哀家现在有性命之忧?”她森然的眸,直直探进她的眼底深处,咄咄逼人。
“娘娘,或许延福宫有内鬼,看来您要肃清自己人了。”秋菀那如春水潋滟的眼眸,荡开笑意,令江婳大怒。
“把话说清楚。”江婳寒声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后您为了容颜不衰,青春永驻,一直在殿内燃一种混杂香料,名曰花颜?”秋菀凑近江婳的耳边问道。

江婳一愣,心下大骇……

“近来,太后可有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的症状?”秋菀步步紧逼般地追问:“太后可知,这花颜香的药方,来自何处?”
江婳顿时大悟,如醍醐灌顶。
太虚岛!
她当时委托太医院去寻药,有太医告诉她太虚岛岛主擅制毒,但也研制过别的救命仙丹,长生之药,只是开价太贵,寻常人绝对买不起。
于是她只买了最后一颗七七断魂,和花颜香。
这香料经手之人,皆是她最信赖的,但人数也甚多,要查清谁在香料里做手脚,恐怕也要很久。
但她刚刚居然忘记了,秋菀,她也是来自太虚岛的弟子!

“太虚岛恐怕在常人眼里神秘得紧,其实坊间太多传闻全是假的。”秋菀淡淡笑道:“我师姐并非岛主,她和我师承一脉,但她所学的乃是医术,而我学的则是商贾之道。她虽人称毒君,但却是天下第一神医。花颜香,我也一直用,所以当今这副好皮囊也并非天生丽质,刚刚我闻到娘娘身上的香味,便知你也在用此药,但香味不纯,其间参杂着别的香味,如果没闻错的话,应该是普通的毒药,若娘娘再闻几天,恐怕便要一命呜呼了……”
秋菀但觉江婳紧攥着自己衣领的手用力越来越大,几乎让她窒息。
“咳咳……”她不由得无力地咳了两声。

“太虚岛,究竟是什么地方?”江婳这般问道,她狠辣的眼眸静静逼视着秋菀。
“芜海之央,其水汤汤,浪间四方,皆通吾乡。有缘可见,无缘不现,太虚彼岸,天海一线。”秋菀念道:“娘娘应该听过这首歌罢?太虚岛没有方向,连我从那儿出来的,都回不去,我又如何告诉你……”
江婳轻轻松开了手,冷笑彻骨,令人悚然。

※※※
皇宫内外,一场血腥厮杀展开,灯火通明的宫道上,羽林军银盔铁甲,将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晚,太后在延福宫小憩,忽然口吐黑血,查到熏炉中有人暗中为了谋害太后,在香料里混入致命剧毒,此事一出,波澜万顷,席卷了整座阴暗的皇宫。

宫门外,玄色斗篷下,女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腕,纤手提着一盏宫灯,那是黄门太监刚刚送到秋菀手里的。
八角宫灯,上缀缨络,玉石敲响,那底端的金铃摇晃着,散开如梦般的韵律,叮咛在一片禁军嘈杂的厮杀叫喊声中……
秋菀淡漠一笑,用食指轻轻触摸宫灯上金铃的内壁——

指尖冰凉,触摸到一派字迹。
“朕安好,宿敌清,今夜朕将亲信安插到延福宫,秋君勿挂,还望赤锋早归。”
薄唇微扬,笑容依旧那般清丽,秋菀裹紧了斗篷,走出丽正门。
门外一辆静静停着的华车上,一袭雪衣的长岁走下来,唤她上车。
而宫门内,上至朝堂文武百官,下至深宫太监宫娥,展开了一场血的屠杀。

江婳恶魔的嘴脸露出森然一角,身边所有亲信必然被她亲手铲除干净,她会对皇宫进行一次大换水,然后把秋菀事先安排的各色人物,全都招纳进去。
朝堂上,深宫里,她江婳的枕头边,明日,全是她秋菀的人……
或者说,是皇上的人。
是大燕的人!

文德殿,幽暗殿宇,灯火摇曳,映得那人的身影宛如鬼魅。
衣角华丽繁复的蟠龙纹,卷云冠垂下的珠翠下,是一张惨白又柔弱的脸孔,衣服太过华丽堂皇,反而越衬得他一捧白骨般的羸弱,和单薄至极,几近病态的身形。
当今皇帝,太后垂帘听政之下的傀儡,颜怀瘦得指节突出的手,握着一柄狼毫,笔下一点水墨,点缀出一片烟雨。

登基之后,他每日读书写字,吟诗作对,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为苟延残喘,然后死处逢生。
风把大殿的窗吹开,徐福躬身入内,毕恭毕敬地问道:“皇上,今夜皇上夜宿何处?是去皇后的紫寰殿还是……”
“今夜,朕就在此处。”颜怀听见窗外厮杀声此起彼伏,心乱如麻中,手中一点黑墨毁了一副江南烟雨图。

不出三天,他便要夺回江山,夺回颜氏百年的尊严,夺回他日被江婳一手摔碎的,他的一切!
他忽然觉得此夜不该虚度,他应当把这一切,都告诉她。
死去五年,烟消云散的她……

“徐福,摆驾。”颜怀忽地起身,脚步极快,衣袂吹熄了宫殿内最后一盏灯,他还赤着脚,发冠滑落,深墨色的头发散开。
“皇,皇上,这个时辰陛下要摆驾去何处?”徐福惊诧地问道,他视线中,大殿的门被颜怀推开,一阵飓风,吹得他单薄的背影,几乎消散于浓稠的夜色里。
星辰黯淡,远处灯光被血染红,映得皇宫的大半个天幕,都是火光一般的颜色。
徐福有一个错觉,觉得皇上就要羽化成仙,弥散于风,他轻薄的龙袍,再被飓风一吹,便只剩衣袍玉带,骨灰漫天……
“去太子妃的衣冠冢,朕几日未去,兴许枯枝落花,又遮了她赏景的视线罢……”颜怀扯起嘴角,想要微笑,却觉得脸颊边有些冰凉。
她葬在玉锵侯府的后院,她的灵位摆在玉锵侯府的祠堂。
留给他的,仅剩他从江府的残骸中,找到的一件衣袍。
留着她的衣冠,当做凭吊之处。

江云宛,我欠你一个江山,一条命……
我颜怀用尽余生,也要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救国谋士,不违师命,往事叹伶仃

灏京乃是不夜之地。
铁牌子报时声幽幽远去,带着秦楼楚馆里的颓靡香艳的歌吹声,像是一层薄霭,笼着灯火次第逶迤的皇城。

远远望去,俯瞰灏京,倒像是一汪湖水倒映着莲瓣灯,夜虽深,姹紫嫣红的光却流转得更剔透。

若论最繁华的酒楼,当属樊楼,灰瓦青砖,雕梁画栋,一楼已经座无虚席,越往上登高临望的隔间最贵,而最高一层,是夜已经被包场。

黑漆的桌上,杯盘狼藉,
女子墨发披肩,淡扫蛾眉,翠色垂地的袍并未束带,慵懒地披身,她赤脚踩在紫檀椅上,轻袍缓带,颇得魏晋风髓。。
锦袍之下风流艳骨,不盈手握。
纤细的手指捏着一个青翠婴戏纹的小酒杯,其貌不扬,朴拙童趣,其上百童子戏莲花,足底施釉,釉色浅白,那酒杯本身并无张扬奢靡之处,偏被握在那只手里,显出千万分的贵气高雅,飘逸出尘。

而桌上各色珍馐,琼浆玉液,摆了满桌,围桌而坐的七八个男子皆是虎背熊腰,腰杆笔挺,望之便可见沙场挥剑的气度,令人生畏,但偏偏那女子不屑一顾,好整以暇地端着酒杯……
她身侧商华默默饮酒,一旁的战士们光顾着吃菜,像是饿了许久似的。

忽地一个激灵,秋菀支起身,挥了挥手中的酒杯,大喊一声:“接着喝!”
一群行军的兵爷自然是挡不住美酒的诱惑,再加上劝酒的还是个女子,也纷纷跟着举杯喊道:“喝喝喝,今夜不醉不归!”
一时间,滚烫的热酒下肚,连那王骁都有了几分酒气醉意,满面通红,说话时舌根也硬了,嗡嗡地震得樊楼震颤了几下,可那女子依旧笑颜如花,眼眸清澈,半分醉意也没有。

不愧是混商贾之道的,酒量深不可测,简直不像个女子!
说她是绿林好汉,江湖大侠,也不为过。
一晚上,这些白天又是劫法场,又是进大牢的赤锋军们早已疲累不堪了,她还是划拳,摇骰子,玩儿得不亦乐乎。

刚刚又念了几句《将进酒》,秋菀一仰面,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居然又吆呼着小二给她换个碗接着喝……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我秋菀在此敬诸位英雄,一定早日收复失地,还我大燕江山一个盛世太平!喝!”秋菀捧着那个比她的脸还大的碗,咕嘟咕嘟地饮干喝净。
“秋掌柜说得好,俺王骁从没见过像掌柜这般豪爽的女子,今日喝得当真尽兴!”那王骁仰头灌酒,淋得周围的胡子都湿了。

还是商华比较冷静,拱手道:“秋掌柜,我看也喝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们还要回北疆,虽然没有军令,无法收回朔北,但,我商华在北疆一日,就绝不会袖手我北疆百姓国土任人欺凌的!”
商华此话一出,全席沉默。
寂静的宴席上一时间气氛很忧愁。

秋菀却微扬嘴角,笑道:“商将军,我一向钦佩赤锋,如今得见诸位风采,恨不能与赤锋相随,远赴北疆讨回公道。但我秋菀在此说句真心话,诸位信也可以,不信也罢,十日之内,我定当和玉锵侯赶赴北疆,与诸位一起浴血而战。”

她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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