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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夜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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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皇上!不如臣妾跳与你看啊!”说罢,惇妃已经从席间走到众人中央,和着宫乐,踉踉跄跄地跳了起来。惇妃本是不会舞蹈的,又加上已有些醉意,自然是跳的七扭八歪的。只见她时而挥舞双臂,时而绕地转圈,时而又晃动着脑袋。头上的珠串,脖上的朝珠,亦都跟着玲玲作响。虽然没有什么韵律和美感可言,但庆幸映着烛火,又加上她肤色白皙,且服装艳丽,一晃一晃的,倒是跳出了一刹不羁的性格。
乾隆和众嫔妃,都看得目瞪口呆,一时瞠目结舌,不能自语。
一曲结束,惇妃舞毕,跪倒在地道:“臣妾愿皇上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皇后见状,亦是哭笑不得,又不好发作,便对左右随从道:“惇妃妹妹真是喝醉了,快着人送回宫中,好生将养吧!”
宫人答应着,想下来搀扶惇妃。没承想,此刻乾隆突然击掌大笑道:“好一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果真是一个真性情的惇妃!好!好!朕算是服了你了,哈哈哈哈哈!快起来,快起来!” 众人见此,都颇为惊愕,也都跟着讪讪地笑着。
下首的寿贵人顾左右而言其他道:“娘娘真是好酒量!值此这样,还能翩翩起舞,臣妾拜服!”
乾隆笑着接过话头道:“她阿玛都统四格,那才是能喝酒的,听说有次跟人斗酒,愣是喝了两大坛子,最后一桌子人都趴地上了,只他一人坐在桌子上嚷着还要干呢!”
此言一出,逗得众嫔妃都笑了。
惇妃也起身笑着微嗔道:“皇上只是取笑臣妾罢了,怎么连我阿玛都抬出来了?可真该罚酒了!”
说着,拿了酒杯上前递与乾隆唇边,乾隆一饮而尽,咂摸着味道,喃喃道:“这是何酒?竟如此甘甜爽口!”
惇妃俯下身子,轻揉着乾隆喉头道:“这酒唤作‘羊羔酒’,当年杨贵妃20岁生日时,唐明皇特意从‘沉香亭’
的贡酒中,选了这一樽‘羊羔酒’赐予杨贵妃,贵妃饮后,随性跳起‘霓裳羽衣舞’,而臣妾在这里只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皇后听闻后,不悦道:“惇妃醉了!这是家宴,不要忘了规矩,有失自己的身份!”
乾隆随即制止道:“皇后,你也说了这是家宴,且朕开头就讲过,今儿个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大家随意些便好!”
“可是,皇上,她刚才说的那番话……”皇后忍怒劝道。
“皇后!”乾隆打断道,“夏热以来,酷暑难当,大家都倦了。更何况,惇妃刚才只是跳舞助兴,这是她真性情的自然流露,朕却觉得并没什么不妥,皇后也不必过分苛责。大家继续行乐才好啊!”
此时的惇妃,将头一沉,一丝冷笑浮现在嘴角却又转瞬即逝。皇后看了惇妃一眼,只得隐忍不发。
悠扬的丝竹声再度响起,将席间的尴尬气氛冲淡。
不过一会儿,汀兰过来,悄声对我说:“你且去歇歇吧,我来替你!”
我谢着退了出去。
“明月宛宛如故人”,今晚的夜色很好,月色如水一般,在甬路上流淌。从乐寿堂出来,过了颐和轩,沿着景祺阁的方向走,便能到顺贞门——就是我进宫的时候,跨过的那道门。再往前走,远远的便能看到车马灯火川流不息——神武门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的繁忙。大红的九钉宫门,安然的在不远处敞开着,而我却只能这样远远地,羡慕地看着那些穿梭其间的人来人往。
站了一天,人也乏了,我爽性蹲在顺贞门旁的犄角里,盯着宫门出神。突然只听见背后,一声质问:“蹲在那里的是什么人!”
、尺素有意慰君心,祸事无端萧墙起
没来由的一声质问,惊得我一下子懵在那里,腿登时就软了。我定了定神,想着那个声音并不近在咫尺间,便乍着胆子回头张望,只见那远处的灯笼里燃着荧荧的烛光,仿佛流萤一般,直奔而来。
我怕极了,更加不敢声张,从顺贞门迈出去,便是神武门的空地,若是那样做了,也就定是死路一条。顺贞门居神武门之后,是外界通往后宫的第二道大门,除非是祭祀和道场法事等重大节日开启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大门紧闭。
“你们过了顺贞门,就一步也不准再迈回去,否则,‘左脚伸,右脚杀!’”,姑姑们的训导还犹在耳畔,我惶惶然地把伸出去的脚,直直的从门坎处又收了回来。
护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只感觉再一刻就扑出来了!正在这危机时刻,我下意识左右一瞥,一列送果子的宫女,从东面的琉璃门进,溜着墙角,打西面出去了。我便趁其不备,侧身蹭入队伍中,跟在最后一个宫女的屁股后面,过了延和门,头也不敢抬得匆匆往西面去了。
不言语、不张望,更不敢停歇,我就这样低着头,眼皮死死盯着前面一个宫女的鞋跟,头一刻不抬的匆匆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把我撞了趔趄,我才敢微微抬起眼,四下里看看,这才发现竟然走到了钦安殿!
一个宫女对我道:“你是哪宫里的?毛手毛脚的好没规矩!
我赶紧一扶深深地蹲下去,神色惭愧地陪笑道:“好姐姐,我是新来的,饶恕我这回吧!”
那宫女倒也和善,不似为难人之人,只听她训斥道:“新进来的更要懂规矩才是!”
她见我面带愧色,又不忍,遂道:“今儿先饶了你,下回再这么冒失,看我不回了掌事儿的,仔细着你的皮!”
随后又收起厉色,轻声嘱咐道:“快些回去吧,待会儿姑姑们若是找不到人,该修理你了!”
我千恩万谢地行了一个叩拜大礼,没想那个宫女早就走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才有点回过味儿来。低头暗想着在贞顺门前惊魂的一刻,脊梁骨又凭空冒起阵阵冷汗。
而正在此时,我才发现,自己随身的丝帕遗落,复又回到钦安殿前细细寻找,夜深灯暗,找了几圈也不见。复又想起,在顺贞门那里又惊又怕的,怕是落
在那里了。原先想按老路寻回,又转念一想:顺贞门那儿一定增添了许多护军和侍卫,若是此刻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好在只是一个帕子,也没什么打紧的,再者,已经溜出挺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知乐寿堂那边有何状况?还是速速回去的好!
心中如此想着,便也加紧了往回走的步伐,可出了钦安殿,这才发现已经进了御花园。乐寿堂在御花园的东面,要回乐寿堂,最近的一条路便是要走过顺贞门到景祺阁的老路,诚然是回不去的;若是从长街那边穿过去,可就远了,不仅要绕半个御花园,还要途径阿哥们居住的北五所:一个宫女,这样身单影只在宫里瞎逛荡,那可是大忌。
真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心烦意乱的一阵燥热,冷汗倒也消了不少。正好走到堆秀山附近,此时正值侍卫巡逻交班的档口,下差的吃酒去了,上差的还没来,我便爽性在石阶子上坐了,托着腮,仰望着月空,细细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想着,就听见假山下面石头洞里,嘤嘤的似有人声,细下听来竟似有低沉的男人之声。便起来,半弯着腰朝洞里问道:“是谁在里面?”
只听里面,顷刻间没了响动,一动也不动。
我以为是哪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对食着玩儿(太监、宫女,短暂在一起的,名为“对食”),或是哪个搭伴“菜户”(太监、宫女像夫妻一样长久在一起的,名为“菜户”)的老太监、老宫女在这七夕的夜晚,情不自禁。就继续笑着唬道:“快出来吧,我都瞧见了!倘若再躲着,我就先去叫来侍卫,再去回禀了太后、皇后,看你们这些猴儿们,还臊不臊的慌!”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男一女迟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男的匆忙提着裤子,女的也还在胡乱地弄着围领。我赶忙别过头去,狡黠地打趣道:“哎呀呀,羞不羞死了,我都替你们害臊的慌。”
话音刚落,只闻得一声:“好姐姐,饶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唬你们玩儿呢,你以为我真得要……”我笑着回过头,低头看见跪在地下的那人,不觉大惊,压着声音喊道:“墨画!怎么……怎么会是你?”
此时的墨画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咱自家姐妹的,快起来说话”,我要拉她起来,她执意不肯,于是回头对山洞里的男人道:“快出来吧,甭躲着了,姐姐都瞧见了!”
那男
人穿了一件典仪的红色礼服,连滚带爬地出了山洞,跪在石子路上就磕头,咚咚咚的声音,在夜间尤为清脆。
“无论什么事,都起来再说罢,这样大的动作,若是真惊了侍卫,该如何好啊!”我一边俯□子拉墨画,一边心疼地道。
墨画挣脱我的手,仍旧含泪跪着道:“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子亦,前儿才升了八品典仪,今儿过节到御前伺候皇上仪仗。”
我听如此说,心下便也已经明白大半了,于是轻轻地施了一个蹲礼,道:“恭喜军爷升迁,您若这般跪着,倒真折杀奴婢了!”
他讪讪地笑了一下,可并不起身,直到墨画轻声对他道:“姐姐让你起,你就起来吧!”他这方才站了起来,身子仍旧躬着。
墨画仍跪着轻声哀求道:“我的脑袋一直都提挂在姐姐手心里的,只求姐姐开恩才好!”
看着这对苦命鸳鸯,我的心中竟多出一份酸楚,便向他发誓道:“我横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若要走漏了半句风声,织女娘娘便即刻取走我的性命……”
墨画也是惊了,伸手掩口道:“姐姐是大恩大德,这种话说不得!”
此时,远处烛火渐渐逼近,新一轮侍卫的巡逻开始了。两人的表情瞬间紧张了起来,此时的我心中便生了些主意,慌忙拉起墨画,一字一句地对她说:“你顺着这条路往下走,看着路,估摸着快到一半的时候,就能到琼苑西门,过了西门就是长街,到了长街你就熟了,甭管你今晚当不当差,都别再回乐寿堂了,去你的翊坤宫呆着。”墨画眼睛直直地瞪着我,一边竖耳听着,一边点着头。
给墨画交待完之后,我又对子亦说:“你且直直着往北走,穿过钦安殿,再过了顺贞门,一直走到神武门,赶紧出宫回家去!咱万岁爷是一向不喜欢繁琐的,又入夜了,怕是仪仗早就撤了,你如今回去太扎眼了不说,说不定还会横生事端。你且回家呆着,赶明儿找个由头搪塞过去也就完了!你看我这主意可好?”
子亦双膝跪下道:“姑娘的救命之恩,我跟墨画只有来世再报了!”
“切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你们快生些去吧,路上要当心啊!”见着侍卫鱼贯而入,我心中也暗自焦急,催促着他们快些走。
他二人依旧千恩万谢地一南一北散去。分开前,墨画把画有夫妻蕙的帕子,硬塞到子亦的手中。我就站在
那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这明亮的月色下,才迈步离开。
巡逻的侍卫,沿着石子路巡了过去,我稍稍停顿,便错开了他们。刚才给墨画出主意的时候,自己心下也就有了主意。自己索性也不回乐寿堂了,穿过琼苑西门,沿着长街一路南行,回到了长春宫的下房歇了。
回到下房,歇了只不到半刻,就听见前门呼呼啦啦得好大阵仗。我赶着迎了出去,看见皇后坐在舆上,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垂手侍立着目送皇后下轿进了寝宫之后,我便也进了屋,上了炕,合衣躺下。
过了好一会儿,汀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进了门,见我躺在炕上,便也上了来,搬了个枕头,半卧在我身旁,暗地里轻轻掐了我胳膊一下,我故意轻声“哎呦”了一句,翻身起来,见她也不躺,只靠着炕沿,吃吃地笑着。
我假装恼着问她道:“平白无故的,你掐我做什么?”
她用指尖轻戳着我太阳穴道:“你这个死促狭,糊弄着我在那里替着你,你自己倒在这里挺尸!看我怎么从你身上找补回来!”
说着便要上来咯吱我。我忍受不住,讨饶笑道:“我的亲姐姐,我哪里就是好的了!前儿娘娘赏下来的瓜,怕是贪嘴多吃了两口,这不,刚下了差就闹肚子了,真真像是‘五鼠闹京东’似的,折腾了一个晚上。”
汀兰听了,便收了手,坏坏地笑道:“怪道姑姑们老是骂你、打你,真不长记性!说过多少遍了,西瓜、甜瓜这些生冷的瓜类,咱们是碰都碰不得的!活该你自己受罪!”
听她如此说,我也起身道:“虽说自己贪嘴,我也自受了,倒是今晚多亏了姐姐,快些躺下,让妹妹给你揉揉吧!”
汀兰竟信以为真,随即便躺下了,我便双手呵着气儿,开始咯吱她。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笑得喘息不止,嘴里扔不饶人地胡乱喊道:“你这个小蹄子,看我起来怎么整你!”
我们正疯闹着,突然,梅香带着几个姑姑闯进了下房,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我们马上挣脱开来,坐起了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惊恐盯着梅香。
只听梅香威严地宣布道:“宣皇后娘娘口谕,宫女兰儿蓄意藏针于娘娘鞋袜之中,并因此而损伤凤体,此人欲意图不轨,用心险恶,罪大
恶极,现移交内务府慎刑司□,待审讯查明后,再奏请娘娘发落!”
梅香的一番话,铿锵有力地砸在我的头上,字字坚硬。没等我弄清是怎么回事,太监们已经将我架起拉出了下房。
疑惑,委屈,犹然而生,皇后寝宫犹灭的灯火,燃起我最后的希望,我便扯开喉咙,大声喊道:“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是冤枉的啊!”
随即,寝宫的烛火陡然熄灭,只留我一声的长嚎……
、遭奸谗身陷囹圄中,受磨难情结金兰契
明月何皎皎,幽幽照天涯。清凉的月光从高墙的牢窗上直射而下,照在潮湿肮脏的干草垛上,形成了一道圆环,像玉一样。我穿着囚衣,披头散发地爬过去,在月光下伸出了双臂,那月光在雪似的腕子上环绕,如同带了一支支的镯子。月影晃动着,影影绰绰,我不觉哑然失笑,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滑下脸庞,让这皎洁的玉镯,也沾染了些许命运的斑驳。
一道黑影遮蔽了玉的洁净,皎皎月光随即从我的腕子上晕开。牢门“咔哒”一声开了锁。
“坐窗边那个,出来!”狱卒叫嚣道,尖细的公鸭嗓回荡在这深邃的牢房里。
慎刑司隶属内务府,主理上三旗及宫中太监、宫女犯罪后的一切审讯和刑罚。年岁长久的姐姐们早就告诫过我们:“宁受姑姑的打,不受慎刑司的管!”小姐妹们,私底下管这里叫“人间地狱”,凡是进了这里的,几乎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跟着狱卒进了刑房,顶头看见有两名宫女已经蜷缩在地,面色惨白,双唇乌青,呕吐不止,房内也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腐气。
“你,过来!”主事甩着皮鞭恶狠狠道。
我心里深知,人到了这样的境地,无论有再大的委屈,也一定要先服软。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跟他们犯不着辩白什么,就算说了,也不顶事,只有乖乖顺他们的意,才能换回自己好过一点。
我慢慢地走过去。
主事一手抠着牙,一手挥着皮鞭指着一旁弯腰靠墙站立的犯人道:“像她那样站着!”
我依样照做:弯下腰,伸直双臂,用双手扳住两脚,伸直上身,挺挺的弯着。
这叫“板著”,是专门惩罚宫女的一种刑罚。虽然不会有大面的伤痕,可就如同罚跪一样,折磨异常。行刑的时间长短,全凭主事的喜好而定,就算时间不长,也一定会头昏目眩;倘若长时间用刑,受罚宫女必将扑地僵卧、呕吐而死。
行刑不过半刻钟的时间,我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地急促跳动,眼前也是一阵黑一阵白的。倘若稍有昏厥松懈,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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