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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未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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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盏花灯拿了上来,那是一盏莲灯,虽然形状普通,但是做工细腻,仿佛就是一朵真正的莲花,尤其特别的是,在灯芯之处,镶嵌着一块世间罕见的琉璃玉,在灯火的照耀下,璀璨而夺目。在看到这盏花灯之后,人群又沸腾起来了。

“你看,那盏花灯真漂亮……”

“怎么样才能算是有缘人呢?”

“我好想要那盏花灯啊……”

“我一定要得到那盏花灯,送给红姑娘……”

“……”

二楼上的男子又开口了,他说道:“各位,各位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只要可以打动我家主子,这盏花灯就归他所有。”

众人跃跃欲试,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先走上前,道:“在下先来。就一首诗罢。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诗刚刚吟完,只听见二楼传出来一抹好听的男声:“诗倒是好诗,只是套用他人的佳作,阁下觉得有意思吗?”

那书生似是被人说中心事,红着脸离开了。

这时又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上前,轻声开唱:“九尽春回杏花开,鸿雁儿飞去紫燕儿来。蝴蝶儿双飞过墙外,想起来久别的奴夫张才。张才夫出门十余载,一十二载未曾回来。为奴夫在神前我挂过彩,为奴夫我许下了吃长斋。为奴夫在门外我算过卦,为奴夫在月下常徘徊。为奴夫庙内求神神不语,在那门外边算卦,卦卦带灾。奴好比梧桐凤良伴不在,奴又比那鸳鸯侣谁把俺拆。奴好比芙蓉镜掩了光彩,奴又比孤山鸾鸣声悲哀。为奴夫我懒把鲜花戴,为奴夫懒上梳妆台。为奴夫茶不思我饭也不爱,为奴夫我昼夜的不眠常等待。张才夫他好比石沉大海,把他的生死存亡实实的难猜。”

一曲唱罢,二楼上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桃花庵》自是不错的,只是经姑娘一唱,便有些淫词艳曲的感觉了。”

那女人听了,脸立刻垮了下来,尖声道:“你懂什么?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有什么资格批评别人!”说着,忿忿地离开了。

钟离清轻声问小云:“小云,你觉得那盏莲灯怎么样?”

小云轻声回道:“小姐,小云觉得那是小云见过的最美丽的花灯了。”

钟离清闻此,淡淡一笑,她想,不妨把这盏灯赢回去,让寒箫白带给他的心上人。思及此,她走上前,淡淡道:“小女子斗胆一试,敢问楼上的公子,是否可借小女子瑶琴一用?”

楼上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二楼的男子转身,走了进去,约莫一会儿,那男子又走了出来,道:“这位姑娘,我家主子同意姑娘的请求,还请姑娘稍候。”

钟离清含笑,点了点头。

此时,不远处的一位玄衣男子手执一把折扇,问道:“小顺子,前面这么热闹,在干什么呢?”

身边的小侍恭敬道:“回皇……黄公子,奴才不知。”

玄衣男子笑了笑,心生好奇:“咱们去看看。”

“皇……爷……”小顺子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咱该回了。这街上那么多人,不安全,您是千金之尊,不能有闪失啊!”

玄衣男子瞥了他一眼,自己此次出来就是为了清静清静,那几个女人天天斗来斗去,自己有些烦了,便出来换换空气。他心知小顺子也是为了自己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大步走了过去。小顺子见此,也只能叫身后乔装打扮的几个侍卫跟上,同时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街道的另一边,两位飘逸如仙的男子正在挑选着花灯,紫衣男子有些不耐烦了,道:“箫白,你选了这么半天,还没有选好啊。”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这是送给惜梦的礼物,我自然要买一个最漂亮的……你说,惜梦喜不喜欢小兔子样子的?”

紫衣男子看着那玲琅满目的花灯,又想起了那抹青色的身影,如果送给她一盏花灯,他们是否可以携手一生?紫衣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何时也开始相信这种传说了?

也许,是在那位青衣女子放河灯,虔诚许愿的那一刻……

这时,白衣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那边挺热闹的,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惜梦喜欢的花灯。”

两人便并肩走向了那座热闹的茶楼。 






第十六章

茶楼之前,一青衣女子素手而立,在众人的等待中,那位中年男子缓缓走下楼,道:“姑娘,这琴我家主子并不希望拿下来,还望姑娘见谅。倘若姑娘不怪,不如随在下上楼,那把琴就在二楼的楼台之上。”

钟离清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着那中年男子上了楼。

至于二楼的楼台,玉琴果然已经备好,钟离清笑了笑,道:“代小女子多谢你家公子。”

那中年男子退到后面去,道:“姑娘的谢意在下自会转达,还请姑娘开始吧。”语气谈不上恭敬,却也说不上无礼。

钟离清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地坐了下来,微笑这看着楼下的人。蓦地,一抹紫色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抹紫衣深深地印在了她的瞳孔中,还有她的心中。她微微地吐出一口气,玉指按压在琴弦之上,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未成曲调先有情,众人不禁屏息,仿佛一下子,整个京城都安静下来了,只有那优美的琴音千回百转,诉断衷肠……

玄衣男子有些惊讶,他站在一旁看着那抚琴的女子,尽管她以轻纱遮面,尽管他们相见不多,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钟离清。他没有办法忘记她那双澄澈的眸子,没有办法忽视她脱俗的气质和出众的智慧。听着她弹出的曲子,心里莫名感到有些许失落,他喃喃道:“刻骨相思,相思断肠……”……

紫衣男子也静静地看着二楼之上素手抚琴的女子,她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柔美,一瞬间,世间万物都为她而黯然失色,即使今日是花灯节,即使她周围都是美丽斑斓的花灯,也遮掩不住她自身的光芒。细细地听着她指下的琴音,那样的唯美,却又那样的令人心碎,他不得不努力的压抑心中想要立刻冲到她面前,带着她远走高飞的冲动……

曾几何时,他认为自己只是被她的才情吸引;曾几何时,他欺骗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利用所需;曾几何时,他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然而,今天,他终于明白,吸引他的不是她的才华与柔情,也不是她的美貌与智慧,而是她这个人,单纯地是钟离清这个人。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样貌刻入骨子里,使之化为永恒。

一曲终了,钟离清收回一双玉手,轻轻起身。那中年男子微微一侧身,请她下楼,钟离清没有说什么,缓步下楼了。

约莫半晌,楼上那抹动听的男音再次响起:“不知梦郎何为意?一曲相思断愁肠。”

钟离清望向二楼,可惜他看不到房间之内的人,她淡淡地说道:“公子好文采。”

对于这一句称赞,二楼的神秘人似乎不为所动,又说道:“姑娘的一曲琴音令在下也不禁动容。只是,依姑娘的琴音来看,姑娘所思慕之人并不了解姑娘的心意啊。”不经意的话语,同样亦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钟离清没有反驳,依旧淡淡地开口:“恕小女子冒昧,不知小女子可否称得上是公子的有缘人呢?”

神秘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敢问姑娘这曲子可有名字?”

钟离清思考了一会儿,道:“便叫做《相思未央散》吧。小女子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

神秘人说道:“这也就罢了……”这是,那名中年男子走下楼来,手执那盏花灯,亲手将她交与钟离清手中,神秘人再次开口:“今日在下得以闻得天籁之音,已是有幸,在下遵守诺言,将这花灯赠予姑娘,愿姑娘与心爱之人终成眷属。”

钟离清接过花灯,笑了笑,开口道:“谢公子忍痛割爱。”

人们见此时已经名灯有主,也就遗憾地散去了。

钟离清抬头,正见一袭玄衣的司徒曜,她有些吃惊,道:“皇……”司徒曜见此,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钟离清会意,转而道:“黄公子。”

司徒曜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钟离小姐,真是巧啊。”

钟离清笑了笑:“没有想到黄公子也会出现在这里。”

司徒曜看了看她手中的花灯,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冲动,方才楼上男子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他很想问一问钟离清想要将灯赠予谁,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问,这样做太唐突了,恐怕会把她吓跑。

钟离清见司徒曜盯着自己手中的花灯看,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将花灯交给了身边的小云,道:“黄公子……”

钟离清刚刚开口,司徒曜便将她护在身旁,一记飞腿,踢中了某个人,钟离清这才看清楚那被踢到的人正是方才的中年男子。此时,巷道已经混乱了,众人纷纷向四处逃窜,司徒曜身后的那几个侍卫也已经护在他的身前。小顺子慌慌张张地道:“爷,赶快回去吧,您可不能出事啊。”

正在这时,从茶楼之中飞出了几名黑衣男子,一看就知道他们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不一会儿便与侍卫们厮打起来了。因为一片混乱,司徒曜一直不自觉的拉着钟离清的手,带着她向皇宫的方向跑,钟离清想要回头看看刺客是否追了上来,却看见从茶楼的二楼飞出一个深衣男子,他的脚程很快,离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提剑,道:“司徒曜,去死吧!”声音正是那个神秘人。

钟离清顾不得多想,将司徒曜紧紧地护在身后,那剑势甚疾,只听得一声焦急的声音:“清儿!”而后那把剑的剑刃就偏了一些,但还是刺伤了钟离清的手臂。

这时,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钟离清面前,与那个深衣男子缠斗了起来,而不远处的茶楼外,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一群黑色的身影中穿梭。

司徒曜焦急地察看着钟离清的伤势,撕下一缕衣袍,简单的给她包扎了一下,而钟离清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抹紫色的身影上。深衣男子出手招招狠厉,然,白惜墨似乎更胜一筹,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已将那深衣男子制服,正欲最后一击,却被司徒曜喝住:“公子,且慢。” 






第十七章

白惜墨只得停手,司徒曜立于倒地的深衣男子面前,浑身散发出王者的霸气,他冷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深衣男子并没有理会他,讥笑道:“狗皇帝,你以为你的皇位还能坐几天?你没有想到吧,前朝居然还有遗孤,终有一天,你会将这天下还给百里家的……哈哈哈……”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刺入腹中,司徒曜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御林军也来了,御林军统领忙向司徒曜请罪,司徒曜挥了挥手,走向钟离清,看着她的伤口,有些心疼地说道:“你的伤口疼吗?朕一定请最好的太医给你看伤。”

钟离清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恭敬道:“皇上,清儿的伤不要紧,还请皇上赶快回宫,清儿怕还有刺客的余党。”

听她这么一说,司徒曜有些高兴,心间感到暖暖的,他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钟离清,道:“可是,你……”

白惜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皇上,草民自会护送钟离小姐回府。”

司徒曜看着白惜墨,神色有些复杂,虽然刚刚的局面十分混乱,但是,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眼前这位男子唤出的那句“清儿”,心里有些不舒服,其实不舒服的何止他一个?

钟离清见此,施了一礼,道:“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司徒曜知道他若是不回宫,钟离清也没有办法离开,说道:“你好好保重,朕有时间会去看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钟离清看着皇上离去,暗自舒了一口气。白惜墨看着走来的白衣男子,道:“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寒箫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两个人的神色令人不懂,他也离开了。

钟离清有些好奇,问道:“你认识寒箫白?”

“嗯,算是旧识吧。”白惜墨回道,而后便走到她身边,察看她的伤口,柔声问道,“还疼么?”眼神之中满是心疼,只不过,因为他低着头,钟离清没有看见。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小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那盏花灯,因为刚刚的混乱,使得她与钟离清被人群冲散了,见钟离清手臂上那一抹殷红,便有些着急,道,“小姐,你受伤了,严重吗?怎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惜墨打断了:“还是先送你家小姐回府吧。”说着便扶着钟离清,小心的护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臂,向钟离府的方向走去。

钟离清微愣,还是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家。

至于钟离府门前

钟离清便离开了白惜墨保护,施了一礼,淡淡地说道:“今日麻烦白楼主了,清儿在此谢过白楼主的救命之恩。”而后,轻轻动了一下手臂,不想却牵动了伤口,吃痛地扶住了手臂,小云立刻走到她身边,小心的察看她的伤口。

“清儿”白惜墨有些怜惜地看着她,轻声道,“你我一定要这样吗?”

他一步步地走近她,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似是在慢慢地靠近生命中的珍宝,他轻轻地扶住她的手臂,道:“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在说,先把伤口处理了,不然可能会留下伤疤……”他的声音很温柔,一种钟离清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温柔,不似初见是那种冷漠的远拒他人于千里之外的拘礼,而仿佛情人间的缱绻低语,令人无法拒绝。

钟离清的房间内

白惜墨小心地将钟离清扶到床上,让她躺下,轻轻地解开缠在她皓腕上的黑色衣绸,血迹已经干涸了,有些衣料已经与肉黏在一起了,白惜墨微微皱了皱眉头,柔声道:“我现在把这些黑色的布料弄下来,可能会有一些痛,你忍耐一下。”

钟离清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样子,心中很温暖,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白惜墨用力一扯,黑色的布条就被拉了下来,钟离清吃痛地叫了一声:“啊!”白惜墨心中有些不忍,虽然长痛不如短痛,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见到钟离清痛苦的样子,他轻轻地吹着她的伤口,心疼地问道:“很疼吗?”

这个时候,小云已经将大夫请了回来,钟离南天听闻这么大的动静也起身了,他并不知道钟离清伤得有多严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入钟离清的房间,急切地问道:“清儿,伤到哪里了?”

白惜墨见钟离南天走了进来,便离开了钟离清的身旁,将床边上的位置让给了他,钟离南天忙着让大夫察看钟离清的伤势,那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令他的愧疚与心疼全部涌上心头,他作为一名父亲是失职的,他没有保护好他唯一的女儿。

大夫察看了钟离清的伤口,用热水进行了清洗,之后,便给她上了些药,进行了包扎,而后起身道:“钟离大人,令千金的伤口在下已经处理好了,在下在去给小姐开一副药,让小姐按时服用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钟离南天连忙说道:“有劳大夫了。”又转而向小云道:“你去随大夫开药方去吧。”

小云福了一礼,便领着大夫退下了。

钟离南天挥退了众人,低声问道:“清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等钟离清开口,白惜墨插话,道:“钟离大人,钟离小姐已经累了一晚上了,不如让她先休息,当时在下也在场,就让在下告诉您发生了什么吧。”

钟离南天点了点头,觉得白惜墨说得有道理,清儿现在身上还有伤,应当早些休息,便向钟离清说道:“清儿早些休息吧,为父不打扰你了。”同时,示意白惜墨随他出去。

待钟离南天离开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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