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走狗-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接下来的日子,在那小小的独立楼阁里;闵上轩天天让人送来白圭爱吃的食物、喜爱的茶水与甜点;闵上轩甚至叫来乐伶歌姬或说书人,要逗她开心,白圭却都只是漠然看着。

渐渐的,她开始不吃东西。

只要是闵上轩让人送来的食物和水,都像没看见,碰都不碰。看那些热腾腾美食与茶水慢慢冷去;看说书人自顾自说得起劲。

最后;白圭连看都不看了;直接背过身在床铺上沉沉睡去。

“白圭……”

大约是瞒着月沉殿把她藏在这里,闵上轩时常离开一段时日,留人看守她,但只要是闵上轩回来,就整天在她身边,低低唤她恳求她吃些东西,或者搂着她温温说话。

而白圭完全不懂,闵上轩这是在做些什么。

他们两人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为什么这个男人依旧要营造往日那种亲密的假象?

还记得往日那么多年,在楼阁回廊迂回的月沉殿,在她与闵上轩共住多年的小阁,她总笑着佯装一点都不知闵上轩的居心叵测,与那无瑕青年共度每日。

仿若潺潺细水,仿若真的夫妻。

可是时常一与闵上轩分头,她转过身去霎那,都仍忍不住感到悲哀可笑,难抑的鼻酸泪意,总想着两个人到底是在过怎么样虚假的生活。

月沉殿厅堂座席上,南征北讨路途中,或从前任何与闵上轩比肩的时刻里,她时常望着闵上轩失神,想着,两人这么多年的相处,难道全都只是不得已或利益交换?

真的连一点留恋和情份都没有?

很多被那青年紧拥在怀的夜里,沉沉睡去前,白圭总想着这温热体温虽如此接近真实,但说不定自己与这如玉青年的距离,比任何一个生人都要遥远。

很多很多次,闵上轩与她在茶楼饭馆一类楼层高阁,那青年总失神俯瞰下方那流连路过武人人马,看的忘记手中茶水或木筷。

闵上轩目光是如此遥远,遥远的让白圭感觉两个人身处不同世界。

那样的时刻里,总让白圭很想对他说:不用瞒着我了。

就像厌烦照料任性小鸡的母鸡,或者对长期爱情剧码做恶的演员,想着要离开此处,离开施加枷锁的她,加入那些来去人群。

在那样的闵上轩身边,白圭时常感觉到被遗弃,或是被厌恶,或者其实自己根本只是根刺住闵上轩、让其不得动弹的棘刺。

“如果不用锁链把闵上轩圈在她身边,白圭就就配不上闵上轩。”

背地里大家都是这么说得,白圭自己也知道。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即使是十年之后说书人都偶尔会当笑话说起,十年之前更是盛况空前。大家都笑她好色,而闵上轩不得已,被她糟蹋了好几年。

大家都说那样的少年,才不会看上她这种姿色平庸又残酷的魔头。

那是真的,千真万确。

所以在十年前,闵上轩才会那样千方百计布局策划。策划着,要伤害她,要离开她。

可是当时明明那样强烈感觉再也无法跟闵上轩一起演下去,甚至觉得不能呼吸,但白圭还是离不开闵上轩,还在等着,冀望着这青年会忽然回头,真真正正的接纳她。

她是真的渴望被闵上轩真正接纳,然后真正被爱。而不是一切的一切,都是赝品。

她一直都在等。

白圭曾很努力付出一切,试图将这如玉青年真真正正的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也因为太努力,让她此刻心如死灰,麻木倦怠。

明明害死闵上轩家人的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这人却对自己的厌恶一如仇敌。

与闵上轩僵持不下却日日相对的日子,一直在过。

白圭身边不见半块碎石,连可以攻击他人或自己的物件也没有,在这防守严密只有丫鬟守卫相伴的宅邸,她有如困兽。

花很多时间沉睡与虚度光阴,苏醒时,则会茫茫发楞。

白圭有时会想起百狐。

想着那家伙现在大约正被丁哲骧呼来唤去,或满天下找被闵上轩藏起的她。

是想要百狐前来将她救出,可是白圭其实不想到百狐身边,她想要的,是更崭新更无牵挂没有纠葛纠缠的新生活。

某个下大雨的日子里,白圭终于开始拒绝喝水,只是呆滞坐在窗边,望进雨中,像个等谁来接的茫然孩子。

闵上轩坐在她身旁,目不转睛看她,而放在她手上那宽厚手掌,点滴握紧。

那发色如枫的清雅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将额抵在她肩上,紧握她的手,而让白圭呆楞的是,她竟听见了其颤声低泣的压抑声音。

混杂窗外雨声,青年额角靠在她肩上,声音破碎而泪液汩汩,落在她肩上。

这不是白圭第一次看见闵上轩哭,在两人同回其亲友墓群时,也曾看过闵上轩流泪,却不曾看见其这样绝望,近乎崩解的悲哀低泣。

可是白圭依旧不解如今闵上轩如此执着的原因。

也许就如百狐所说,十年真的太长,所以她不懂。

白圭只知道过去那么多年里,闵上轩一直视她为敝履,随时可以弃置,随时可以将她遗弃,不管她多么努力,依旧原地踏步,而前方的闵上轩,始终无意回头看她一眼。

所以她不懂,为何闵上轩忽然变了个人似,对她如此珍视执着爱怜。

就好像真的爱着她一般。

*****

多个日子里,闵上轩竭尽一切空闲时间,来回往返这隐密宅邸,就只为多在白圭身边待上一刻,说上几句,甚至是多看她一眼。

可是却白圭开始绝食,甚至滴水不进。

对于闵上轩,关于白圭那些点滴,记忆逐渐回笼鲜明同时,他也开始记起真正的白圭,那个不吝付出关爱但一被她驱逐至线外,就是形同陌路的女子。

闵上轩日日切身感受,自己不再是记忆里那被白圭珍爱恋慕的青年,只是个路人。

甚至连仇人都算不上。

这让他茫茫忆起自己灭掉纪原门、初次为白圭痛哭后的那几年里,浑浑噩噩南征北走寻觅交战械斗战场,去寻找喂养邪珠的大量死尸,然后一次路上,他遇上了同盟魔教,七砂楼的人马。

两方自然是阵简单寒暄,但在闵上轩率众离去之前,忽然有个小女孩拉住了他。

那七砂楼的小魔女双眼水亮亮看着他,眸中满是好奇:“他们说你还没成亲,为什么?”小女孩天真问他:“为什么你这样好看的人,都快要三十岁了都还没成亲?”

女孩自然很快就被七砂楼的人拉走,那些长者也不住对闵上轩道歉。

但闵上轩脑袋里,却都是女孩的问话。

为什么他还没娶亲?

闵上轩想起了很多事,想起那么多年头里在自己怀中沉沉睡着的畏寒少女,想起那个在他行走不便时就伴在他身边的女孩……

他还没娶亲,而且从没想过这念头,大约是因为他本想娶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就像他并非不想死,而是他死与不死都不再有差别,因为在乎他生死的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他人生里所有重心,都已经不在了。

如今,当自己挚爱真的自黄泉归返,回到自己身边,他却只能看着她拒绝进食,漠然麻木仿若活尸,点滴虚弱下去。

从闵上轩将白圭救回后,白圭除了最初开口说的那几句话,从头到尾,只再茫茫开口问过他一句:“为什么我都死了,还要刨去我双目?”

唯一主动的问句,却像只手掐紧了他的喉,

无比急切,他跟白圭解释,说尸首消失的双目并非是他所做,真的是毫无预警无故失踪,他不曾想过要挖其双目,也没有做。

可是白圭没有听进去,闵上轩了解白圭,看着她那双失焦眸子,就知道,白圭并没有听进去。

而这,的确也是他自己的错。

在从前,自己就是这样对待那些仇敌,或是那些妄图染指他的其他魔教女子,将他们双目挖出,然后踩烂,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所以在白圭死尸双目消失后,沉殿中人才会将他视为唯一凶手。

是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让白圭这样认为,就像他自姜婉手下救下白圭时,白圭却害怕的瑟瑟发抖一样。

太多太多事闵上轩想向白圭解释,可是即使已思索多年,却仍不知该如何去说,白圭才会真正的相信他,然后跨过那道难弥的伤痕,与他重新来过。

白圭开始拒绝喝水那日,是个雨日。

闵上轩从早晨开始便反复哄骗,白圭却不为所动。

这个好不容易复苏的亡魂,是真的打算这样死在他面前──这念头裂痕一般出现在闵上轩脑海,像是鲜血,开始刺目而汩汩溢流。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闵上轩凄惶看着蜷缩在窗边的白圭,万念俱灰。

曾经拼凑成他世界的那些冀望,支撑他的那些,开始分崩离析,粉碎瓦解,明明等待多年的爱人就在眼前,他却痛的血肉模糊不得超生。

明明曾经觉得,白圭眼里装着他此生所有的迂回献媚,身上烙着他多年积累的虚假碎吻。那个女人,代表了他此世最不堪的屈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一旦从自欺欺人中超脱出来,却发现自己愚蠢的可笑。

白圭让他从绝境中重生,品尝相依的暖与恋,他却给了她世上所有悲哀痛楚的加总,如今白圭复生,他所带给白圭的,也只有哀与痛。

十年何其漫长,而这不是他在那十年里所描绘的光景,闵上轩并不希望白圭苦痛孤独一如从前。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下章预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要是一切能再重来就好了。

这一次,闵上轩什么都不要了了,愿被拔去所有尖牙,被套上最沈重枷锁,都没有关系。

只求能永永远远当她最忠诚的狗。

*作者开始上班了,工时颇长的一份工作,所以今后无法每评必回了qaq好累啊(趴)快让我中奖当个全职作家吧

40伍



那日闵上轩在她肩上痛哭后;终于放弃滴水不漏的藏匿与看守;抱着拒食虚弱的她;第一次走出户外。

白圭这才发现,浑浑噩噩中;季节竟已来到冬日尾声。

依旧是寒风与枯枝;可是天色却不再阴惨惨,郁结的河水有了生气,碎冰漂浮,潺潺溶解,霜雪稀薄,湿土外裸……

闵上轩抱着被大裘严密包裹的她;走到户外;在久违的户外光线中慢慢的走。

白圭闻到山间冰冷空气;听见幽幽风声,这么多日以来,这是她初次看清了这自己被窝藏的地点,其实是人烟罕至的深山。

山岚袅袅,鸟语稀疏,湿冷烟气自白圭口中溢出,她呆呆的看那不真实的山中美景,也看闵上轩近在咫尺的脖颈与喉结,看其轻缓横抱着自己,一步一步在乱石小径上慢慢的走。

户外新鲜空气与日光舒展了白圭心境,平静感受一如温水,渗进心口。

那日傍晚两人回到山中宅邸后,白圭依旧不理闵上轩,但却缓缓捧起桌上温热茶水,小口慢啜,喝了个杯底朝天。

闵上轩呆楞看她,似乎红了眼眶,又替她斟了杯,却被她漠视。

将闵上轩推来的茶水视为无物,白圭自己拿起一旁小杯,斟茶,然后全数喝尽。

流进喉间的是生机,也是她对这美好世界的留恋。

那日开始,两人都做出了退让。

闵上轩让她走出户外,甚至进城游玩,而白圭也开始愿意喝水,或拿闵上轩给的金叶子,去和城里小贩买点心吃。

每日,闵上轩都给她用也用不完的金叶子,却仍不让她拥有玉石,无论是买的还是路边捡来灰石子,一个都不可以。

这温柔青年让她衣食无缺,却怎么都不给她能远走高飞的双翼

这日也是,下午他们抵达某小镇,白圭面无表情接过闵上轩所给的“零用钱”,就缓步进入小镇黄昏市集一摊子一摊子闲晃,而闵上轩如影随形,不远不近跟在后头。

繁荣小镇街上不少人,吃食贩子占大多数,也有些算命摊杂物摊什么的,一个个吆喝引客。

白圭一阵扫视,目光最后落在一家面摊子上。

那是颇热闹的一面摊子,桌椅摆了多组却几乎坐满,而且大老远就能闻到面食香气,浓郁阵阵飘香。白圭吸了吸鼻子,便径直往少数空座坐下,点了碗汤面。

她坐下没多久,闵上轩也徐徐在旁边落坐,两人瞬间就引来不少侧目。

蒙面、华服、气质出格,怎么看怎么显眼。

安全是闵上轩在烦恼的问题,白圭一点都没把路人侧目放在眼里,待热呼呼大碗汤面搁在自己眼前,便拿起长筷淅哩呼噜吃了起来。

她吃得欢,旁边闵上轩也悄悄勾起嘴角,目不转睛望着她。

依旧没看闵上轩,白圭埋头痛快吃着汤面。

想当年两人也是这样动不动就往路边摊跑,白圭看着自己碗中油水与葱花,对面条吹气,只是几乎都是白圭自己在吃,名门大家出身的闵上轩,吃不太惯这路边摊。

忽然的闵上轩离了座,白圭没抬头,依旧与面条奋斗,直到一串红澄澄糖葫芦出现在她眼前。

看到那熟悉甜美的糖葫芦,白圭忍不住就笑了。

饭后一根糖葫芦,闵上轩总清楚记着她喜好,体贴至极,无微不至,无懈可击。

但此刻看来却让她觉得讽刺悲哀。

白圭噙着自嘲笑意,挪开目光继续咀嚼面条,视若无睹。

而被她无视过不知几百次的闵上轩,只是怅然笑笑,收回自己伸直的手,落寞看着那串亮澄澄糖葫芦,仿若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暮色中年龄相仿的两人同桌,一男一女的组合,众人很自然把他们当作恋人,只是两人却一言不发,气氛冷凉,生人一般。

本以为闵上轩会像之前一般,自己吃下被她拒绝的食物,没想到闵上轩看见什么般定定看着不远处,最后甚至离座,步步走向前去。

白圭不解,好奇抬头,却看见闵上轩在一干乞儿面前蹲下,用手绢将糖葫芦分给了他们。

停下筷与匙,白圭沉默看着那男人分完糖葫芦又去买了满怀馒头包子,一一分给了那些乞儿,衣袍被那些小手又捉又拉也不恼,只是在暮色里平静分完了吃食。

曾经过上多年乞讨生涯的她跟闵上轩说过,说在街上,乞儿最想拿的其实并非钱财,而是吃食。

给乞儿钱财,一转身便都被地痞流氓或大乞丐给抢去,还是吃的好,全部塞进嘴里变成力气与壮肉,谁也抢不走。

钱财什么的都得偷偷给,乞儿才不会被谁盯上。

就像某些一尘不染的正派名门,闵上轩其实有着颗慈悲的心,愿意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只是因为受制于月沉殿,才日日夜夜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屠杀勾当。

这也是闵上轩当年厌恶月沉殿的部份原因。

白圭看闵上轩温润背影看的出神。

想着,这青年早该回到他应属的地方,而非这样死守在她身边,互相折磨。她是真的很憎恶,自己这种对闵上轩又爱又憎的拉扯。

于是闵上轩回身时,白圭已站在他身后。

习惯于白圭的视若无睹,其忽然自己上前让闵上轩有些惊讶,“怎么了?”他低头温温问道。谁知白圭却低头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往一处直直走去。

“要去哪?”

复生以来第一次被白圭主动碰触,闵上轩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不安。

最后,白圭终于在处插有旗帜的小别馆前十步远处停下。

那是明阳堂。

“你早就自由了,闵上轩,这不就是你多年想要的?”

“清白、重建你的家园,还有远离魔教?”指着明阳堂鲜明旗帜,白圭漠然看着那如玉青年,“你身上没有犬宫咒印,我们都知道明阳堂绝对愿意收你的,你当然可以从新再来,一步步找到你要的,而不是在我身边打转。”

白圭顿了顿,沉沉看向闵上轩:“我已经没什么好利用的了,闵上轩,我……”

她还来不及说完,闵上轩就已上前抓住了她。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闵上轩急切却语调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