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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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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没有了你,我便什么都不怕了,太子将来若想与我一干二净,除非他肯放弃那至尊的位子!”
冷袖淡然一笑,云淡风轻的说到:“是吗?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也多说无益了!”冷袖把目光放到莫言的托盘上,继续说道:“这就是给我的最后归宿么?”
“今日这一切谁也没有逼你,当初你亲口立下重誓,若有朝一日与太子相认,便甘愿自行了断,今日我便随了你的心愿。莫言!”
莫言独自上前,皇后早已绝尘而去。冷袖笑着拿过托盘上的酒杯,转过身正对着内殿里的那扇屏风,许久,她静静吟道:
半壁烛光半盏茶,一路风雨一心人。夜来晚风自悲寥,我心放断归程路。
昙花一夜初谢后,散入风土再无声。恰似夜花初绽时,不求留名不求香。
一首诗丝毫不注重韵律就这样被吟诵出来,霜儿好像察觉到了冷袖此时那视死如归的慷慨,那首诗成了是冷袖一生的绝唱,却也是激励太子的一剂绝佳良药。
霜儿此时多么想冲出那块屏风,夺下冷袖手中的那杯毒酒,可显然,这不太可能。一滴温热打在了霜儿的手背上,她忽地抬头,却发现太子双颊早已挂满泪珠。
冷袖不再迟疑,她毅然决然地仰首将那酒一饮而尽,丝毫不剩。莫言看见这一幕,好像完成任务一般匆匆离开了清凉阁。离开之前,还不忘随手带过清凉阁的门。
霜儿不禁想到,好狠毒的皇后,好有心机的姑姑。这样,恐怕就算冷袖一个人死在这里也没有别人知道了吧!
太子早已飞奔而出,霜儿只得紧跟而上。等到二人到达院子里的时候,冷袖的嘴角已经挂了血痕,而更多的血液正从她的咽喉处奔涌而上,片刻,太子的手上便已沾满血液。他极力忍住哭声,一遍遍喊着母亲,只希望自己的呼喊可以留住她。
冷袖一下子握住了太子的手,叮嘱道:“别去怪她!”
冷袖此刻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知道儿子一定会为了她去怪罪皇后,而那是不值得的。她已是个将死之人,不会对皇后造成威胁了,可太子一旦与皇后反目,那她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就要付诸东流,而她的死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儿子记住了!”太子亦明白母亲的苦心,他只能答应母亲的所有要求。
半晌,冷袖拉过霜儿的手,并抚上了她的脸。霜儿无言以对,只能和太子一样一遍遍喊着:“娘娘!娘娘!……”
冷袖毫无预兆的笑了出来,笑意布满了她的脸颊,显得格外虚弱:“都要做我儿媳的人了,难道不想叫我一声母亲吗?”
霜儿一下子懵住了,守着太子,她根本叫不出口,知道她抬头看见太子那鼓励的眼神。她的嘴巴好像一下子不受控制般喊出了那两个字,而泪水也伴随着她的叫声簌簌而下。
冷袖终于含着笑意微微闭上了眼睛,那临死前的那个眼神让霜儿毕生难忘。而她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打在了霜儿的膝盖上,那一刻,她忽的一下仿佛领略了生死。太子掩抑不住的哭声在那一刻得到释放。他管不得门外是否站着皇后,站着那帮侍卫。此时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才刚刚认得的母亲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怀里。
霜儿默默地流着泪,此时的她更多的是心疼,替太子心疼,也替他着急。门外也许已经聚集了千军万马,在等着治罪。她现在应该怎样做?是让太子好好地和冷袖待着,还是对太子晓以利害,让他离开。
“至少娘娘是笑着走得,现在你才是最危险的。我们回去吧!”
太子呆呆的没有动,这更坚定了霜儿的想法,如果依着太子,恐怕他们整夜都要待在清凉阁了。门外的危机仍未解除,霜儿只得狠下心来去拽太子,几次下来,霜儿早已精疲力竭。她再也顾不得尊卑,拽住太子的一只手便往外拉,太子的神智有些混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霜儿想起冷袖刚刚说到的那扇小门,便四处张望了一下,过完看见东面墙上的爬山虎架下有一扇木门,因为隐藏的极好,霜儿一直没有发现,如果不是刚才冷袖亲口说出来的话,霜儿绝对想不到冷宫处竟然有一扇与外界相通的门。
走过石门,却又是另一番天地。因为此时正是晚上,所以尚乐局里一片空旷。尚乐局不同于其他院落,为了方便一些庞大的乐器方便进出便没修建围墙。所以尚乐局门前是一大块与外界相连的空地,这个地方作为乐手门平素训练的场地,所以极为宽敞。唯一让人觉得畏惧的便是尚乐局内殿里传来的灯光,此时大概还有值夜的乐工没有休息,霜儿只得轻轻扶着太子离去。
寂静的甬道上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霜儿一瘸一拐地扶着太子,手上脚上都已经没有了力气,唯有依靠着坚强的意志朝着东宫行去。
以前的时候,太子喝醉酒后霜儿也曾经这样扶过太子,却不似这般境地。时刻担心着后面是不是有追兵,像逃命一般让心更累了。
一望无际的甬道仿佛永远也通不到东宫,霜儿开始奢求能有人来接她,然而想象毕竟是想象,不知不觉间,竟又走了一段路。
太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腿上渐渐有了力气,已经不用整个身子都倒在霜儿身上,可是霜儿极不放心,仍扶着太子的手不肯放松。
两个人不知走了多久,眼见着东宫就在眼前,太子忽然一下子甩掉了霜儿的手,一个人疾步向东宫走去。霜儿想要快步跟上,可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能在后面慢慢地走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皇后终究还是没有放过淑妃,而雨兰呢?原本以为她可以不在乎一个小宫女的性命的,可到了现在,她却开始担心起来。也许是因为亲身经历了淑妃之死,她突然觉得一条性命真的太珍贵了。上苍再无情,却也有有好生之德,她又怎会狠心到那种地步呢但是天牢危机重重,她要怎样才能找到人去救出她呢?
临进东宫之前,霜儿突然有了主意,宫外人生地不熟,但有个人却值得一信。想至此,她忽然不去记挂太子,一进东宫便回了兰苑。
找来纸笔,一封信匆匆写就,霜儿把它装进信封。还是觉得不妥,便拿起桌上的烛台,把化掉的蜡油倾倒在信的封口处。为了安全,霜儿没有署名收信人,而正文也未过多提及此人。觉得万事俱备,霜儿才出了房门。
东宫的长廊下,柱子已经等候多时。太子匆匆回宫,被值夜的太监看见,可太子一回宫便把自己锁在了内殿。值夜的太监手足无措,才找来了柱子。
柱子看见霜儿走来,急忙迎上前去询问道:“你刚才和太子去哪儿?”
霜儿不想瞒柱子,她十分清楚,依着柱子和相欢的关系,他知道并不比任何人少。“淑妃娘娘薨了!”
柱子一阵诧异,随即问道:“太子生母?”霜儿谨慎地点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柱子可以执掌东宫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偶然,看来他也是颇有些心思的。
“太子也不出来,你不进去劝劝吗?”柱子丝毫不避讳太子和霜儿的感情,直白的问道。
霜儿往前走了两步,却最终没有继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时候我进去,也未必有多少作用,还是让他自己静静吧!”
霜儿猛地回头,自袖中拿出了刚刚写就的信。她走至柱子身边,交代道:“今晚,我要求你办一件事情!”忽的,霜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柱子感到很惊异,来不及多想赶忙去扶霜儿,一边责问道:“咱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东宫的荣辱连着咱们的性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懂么?”
听见柱子如此说,霜儿终于安下了心,她把信交到柱子手上:“你是东宫的总管,我相信宵禁之后,凭太子令牌你可以畅通无阻。这里有封信请你务必在子时之前交给杨二爷!”
霜儿说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那还是当初办宰相案子时太子赐的那块。这种时候,霜儿也不管能不能派上用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还有这块令牌一定要亲手交到二爷手上!东宫这次能不能躲过一劫就全靠你了!”
柱子给了霜儿一个鼓励的眼神,一转身就要出宫。霜儿突然又想到些什么,便又跑上去说道:“你先去顺天府衙,这个时候说不准二爷还在衙门,也省得你多跑耽误时间。”
柱子应声而去,只留得霜儿目送的神情。转身,东宫内殿里一片灯火,宫外有二爷和柱子,太子这里,只是靠她行吗?
此时已是初冬,姑姑虽然早已统一换上了冬装,可正值深夜,霜儿不觉间已冻得瑟瑟发抖。寒风一阵阵吹来,让她觉得越发难捱了。头上一阵眩晕,霜儿摇了摇头才觉得好些。
远处一个小太监经过,霜儿认出他是东宫的人方才安心,她招手叫过了那人。
“给姑姑请安,姑姑安好!”
霜儿伸手让他起身,随即问道:“今夜是你值守吗?”
那人点点头,霜儿又说道:“今天天冷,你把你这灯笼留下,就回去吧!今夜我替你守,你去和替你班的人说好,让他不用来了。”
小太监如获大赦,高兴的放下灯笼便要走,却又转身说道:“谢谢姑姑!”
东宫在那一瞬间静了下来,冷夜的风透着格外的寂静。若不是有了脚步声,霜儿真的想就这样一直坐到天荒地老……
来人是柴公公,乍一见他,霜儿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柴公公是皇上的人,太子生母刚刚出事,柴公公此时来,必然是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
问明来意,霜儿心下一定,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件事情陛下终于要出面了。
她想着如何劝说太子才能让他打起精神,踏上东宫长廊,心却突然紧绷了起来。鼓起勇气,伸手敲门。她不敢保证太子会开门,只是为了最后的一丝机会,她也要让太子重新站起来,无论那代价是什么。
太子还是开了门,霜儿原以为现在的他会是一副颓废的样子,可是当门一打开,霜儿便惊住了。衣冠整齐,仪态万方,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整日无忧的天朝储君,好像从未经历过失母之痛。
“走吧,别让父皇久等!”对方传来的语气平淡无奇,可是那股压抑着的情感在霜儿面前却隐藏不了。
本来霜儿准备了好多劝太子的话,却都没有用上,是庆幸吧!庆幸太子还愿意面对这一切。霜儿如是想。
 
、露透萧墙分外凉(7)
琦香阁的深秋是最凄凉的,没有了水池里的漫天碧荷,余下的只是一棵棵枯枝残叶……封闭了许久的琦香阁在今夜又被重启,陛下急召太子,为的只是清凉阁里死去的那个女人。
太子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进琦香阁时,陛下正一个人坐在通往二楼的扶梯上,没等到太子请安,陛下已经伸手示意太子也坐上去。
与陛下同行的柴公公屏退了一干宫人,只留下霜儿陪他听从吩咐。二楼的阁梯间,不时传来二人的对话,呆的时间久了,声音越来越清晰,霜儿极力听着声响,企图对自己,对太子有所帮助。
“听说你见了你母亲最后一面?”
“儿臣莽撞了!请父皇降罪!”
“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我的母亲有此遭遇,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见她。”
此话一停,二楼突然传来微微的哭泣声,那么无辜的声音让霜儿想起了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婴孩。
“初见你母亲,还是在王府府邸,那个时候为了拉拢你外祖父,不得不娶你母亲。那个时候,她高贵不可一世,仿佛世人爬上最高的山顶也抓不到她的裙边。可她唯独爱我,我是知道的。可我的心里只有你玉母妃一个人,于你母亲,我只有深深地愧疚。后来护国公,也就是你外祖父打仗失利,让整个宣仪大伤元气,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淑妃。为了躲避悠悠之口,我只能以处死为名把她囚在后宫。我不能杀她,因为你是我从一开始就既定的储君,虽然有‘立子杀母’一说,可我还是要保护你,保护你母亲。你母亲临进清凉阁时,是我送的她,我陪她走完了在后宫中的最后一段路,她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即使将来因为她的缘故而废太子,也不要对你赶尽杀绝,就算有一天,你必须死,也一定要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知道。你母亲的性格在这后宫中是绝无仅有的,从她踏入清凉开始,她的心就变得和那冷宫一样冷了,莫说是二十年,即使再过二十年,她也还是当初的自己……”
霜儿在楼下静静地听着,那声音何时竟变得如此苍老。而楼上的嘉轩就好像再也承受不住一般,一下子痛苦起来。记忆中,这是太子的第一次哭泣,也是最后一次,只是为了祭奠为了他已经死去的母亲。
一声混着声泪的父亲划过内殿,霜儿蓦然间留下一滴泪,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柴公公审视着一切,觉察出了二人间莫名的情愫……
“淑妃的尸骨朕已经命人化了,改天找个吉时,送你母亲去她想去的地方。出宫也好,算是解了她这一世牵绊……” 
陛下轻轻拍着太子的后背;劝慰道:“若不是皇后这么多年悉心教养你,你怕也难逃厄运,这么多年了,咱们父子欠了她太多,你叫了她这么多年母后了,别为这事伤了她的心。”
陛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太子却答应道:“儿臣明白了!”
“从你玉母妃走后,我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世事看得也更透彻了,珍惜当下,也不失为一个忘记痛苦的好办法啊!”
亥时,太子方才离去,他们父子二人谈了很多,也许这是二人第一次像普通人家的父子一样敞开心扉谈话吧,霜儿想。
耳边忽然飘过陛下的那句话:“我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有些话是不能对臣下说的,因为帝王之道,是断断不能让臣子洞察君主之心的。你将来也会成为皇帝,所以尽管你是我儿子,有些话我也不能对你讲,怕你会顾忌,害怕。我今晚却和你说了这么多,为的只是让我这不称职的父亲能安抚儿子伤透的心……”
那么平淡的话,却露出了一个至高无上却又最无可奈何的父亲的平常心。
是日夜,陛下安置于琦香阁,子时,呕吐鲜血数斗。
大内总管急召太医。而柴公公受陛下谕旨命御医不得公布病情。
次日,皇后,太子至。陛下谕令,后宫中人不得探视,国家大事一律交由东宫处理。
晌,陛下谕令,近日于琦香阁静养至太子大婚,期间不再执政。
淑妃故去已经整整三天,为了顾及陛下,太子和皇后商量,延迟了婚期。真正的大婚日期已经延迟到十天以后。
站在东宫挂满红灯的院落里,霜儿的手颤巍巍的从柴公公手中接过淑妃的骨灰盒。她敏锐的鼻息嗅到了那股浓郁的死亡的味道。那镶嵌着白色和田玉的骨灰盒在如血色的灯光中显得格外诡异。
根据淑妃临死前的遗愿,她的骨灰要安放在安都的后山上,后山在宫苑的正后方,可以俯瞰皇宫。
太子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如一开始那样颓废。霜儿知道,是那晚与陛下的对话起了作用。那只属于父子二人的谈话,直到现在霜儿都记忆如新。
晚上,霜儿一个人来到了内殿,没有了琐事的打扰,太子每晚除了看书,就是写一些悼念亡母的诗句。霜儿静静开门,她悄悄的走进了内殿。
太子正在欣赏着一幅画,走进一看,才发现是荷倩早年留下的画作。
霜儿微微一福:“奴婢给太子请安!”
太子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起来吧!”
这段日子,太子的心里总是像被什么东西搅动着一般,憋得很。在这个事情没有揭开前,他的心里虽然知道自己的生母并不是威震后宫的皇后,可那时,他的心情是安于现状,现在一切已经水落石出,可他的心境却不同了。
霜儿望着痴迷画作的太子,知道他轻易是不会开口的。霜儿再度跪下,哽咽着缓缓张开了口:“柴公公今晚送来了娘娘的骨灰,明天,我想要尊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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