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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姐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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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一凛。「哪里出问题了?」
他笑笑:「没事。我买房子了,我把那间陆爸借我的房子给买下了。你这么吃惊做什么?我高中念完了,考完大学生了一场大病,二十岁那年改名了,毕业后也去当兵了,现在退伍在投资集团做事。」他始终一脸笑意,盯着她愈听愈震撼的表情,轻描描地说道:「共八年。姐,你睡了八年了。」
「你……」
他一笑,又俯下脸,与她额抵着额。「我二十五了,是个大男人了,别再让我等下去,好不好?」
她够惊吓了,又听见他说的那句「大男人」,让她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现在瞪着这么近距离的魏宝平,不由得屏息沉默,直到憋不住了,才有点尴尬道:「小宝,你也知道你……不小了,起来啦。」
「姐,你害羞啊。」
太靠近了,她几乎可以看见他弯眼笑时眼里璀灿的星光。她也跟着笑起来,然后面色一板。「魏宝平,你给我起来。」
他还是保持笑容,慢慢地翻身坐起,眼波从她的脸慢吞吞地移到她的锁骨下方,他停顿半天,又状似自然地撇开视线。
她察觉不对,想要坐起来。
「姐,别动。」他道。他的手指拂过她胸前的床单,半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替她遮好。
这一次,她清楚地看见他微红的耳朵。
以前还可以说小宝是孩子,孩子总是会有着莫名的别扭而脸红什么的,现在她要再骗自己,眼前的魏宝平也只是别扭而红了耳朵,那她的智商直接盖个负数章算了。
第二十二章
他又对着她一笑,忽然躺在她身侧的床位上,逼得她不得不往内侧挪了点。
「魏宝平,你做什么你?」
「姐,现在你能去哪?这房里没衣服没浴室的,我们将就一晚吧。以前我们也常这样的,对不?」他非常自然,似乎一睑怀念着。
以前也不是没一块睡过,但那时魏宝平还是个小屁孩,他会赖在她身边抱着她手臂依恋地睡着,她心情好时还会抱着他一块眠,就跟抱个宠物差不多。现在是整个反过来……是身高高的占了优势,还是魏宝平变成一个大男人让她给惊到了?她适应不良,要求分床。
一个高中生瞬间变成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她可不是魏宝平的娘,会认为不管孩子多大永远都是孩子。
尤其他看似很正常,但她耳朵可是清楚地听见他胸腔下的心脏跳得十分离谱。看见她再怎么激动,也早有时间让他平复,除非他是因为……而且他的身材也……
她试着用力环一下他的腰身,顿时察觉他一刹那的僵硬。「小宝,你身体没高中那时单薄了,现在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吧?」
「嗯……」
「你觉得我像几岁?」
「……好像……二十几吧?」
「所以,分床睡吧。你当我傻了啊,魏宝平,不,魏安,我电视剧看假的吗?你在吃我豆腐吧!」她试着要把他踢下床。
「姐!姐!」他不顾一切把她抱得更紧。「我没别的意思,我想你了,八年了!你不见八年了!你让我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八年,我只是想抱抱你,我……怕你又消失了。」他委委屈屈地说着。「如果你能说你不再消失,我马上放开。」
「我哪知道我会不会再消失?」
一瞬间他眼底深暗了起来,随即掩去。他低声说着:「那我就不放手。」
「小宝,你在耍无赖?」她又好气又好笑。从头到尾他的手劲没松过,口吻却是十足的小可怜。
她也发现到了,他的力道她根本撼动不了,真要强以暴力威胁她,她连反抗都做不到。
高中时期的魏宝平完全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需要什么力气的活儿都是两人分担合扛,哪像现在……真有什么她是打不过的。
明明她心里的魏宝平还是个大男孩,现在她却要面对一个叫魏安的男人。问她男人跟男孩差在哪?就差在这!力道差太多,她会无法控制地畏惧。
他仿佛察觉她突生的排斥,像头小狗似地蹭着她的发间,孩子气道:
「我就是耍无赖!姐,你睡一觉就醒了,我却是货实价实地过了八年。你以为这八年好过?我生了病没人照顾我,过年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谁来问过我?我考上大学,我找到工作,谁能跟我分享?如果没有你,我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这是想让她心软吧?本来她满脑满肠的呕,现在稍稍降了点气。「姐,这些年,我都替你收藏了你没看过的片子,你记得那间书房吧,参考书都送人了,那里改成放片柜,你一定喜欢的。」
听起来像在邀功,但她怎么觉得这是让她心软加乘的阴谋呢?她很快地投降了,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起来,你别抱我这么紧……我会害怕。」
魏安闻言,皱着眉又迅速淡去,嘴里笑着:「我有什么好让你害怕的,姐,你胆小了。」他稍稍松开一点力道,但仍圈着她不放。
她的身体慢慢地在他怀里放松了。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旋,暗地里也吐了一口气。
「小宝……谢谢你。」谢谢你没忘了我,她想着。八年呢,一开始她没什么感觉,但仔细想想,那几乎要追上她跟小宝相处的所有时间,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居然没有忘记她,还将她放在心里牢牢的。她……忽然有了那么点的内疚。
「我才不要你口头上的谢,那太廉价了。」他停顿一会儿,低哑地说:「我只要你信我,别放弃我。我……要你无时无刻都想着我,强求我。」如果是小时候的魏宝平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认为他灯孩道渴爱症,哄哄
他就算了;现在道个魏安说着道话的口吻,让她深深地感受到其中的缠绵之意……因为小宝成年了,有了成年男人的身体跟力气,所以她很容易产生误解?还是她电视剧看太多了以致乱想?
「对了,姐,你想想,你是怎么醒的?」
这语气就正常多了,让她很快地松口气。她右手厌恶地在他背上擦了擦。
「我光回想就脸黑,有人吐在佛牌上,真是太恶心了,我满手都是这气味,小宝你都没闻到吗?」
他一怔,毫不犹豫地坦白道:「我太激动了,就算你掉进粪坑我也不会闻到。」
她面皮抽搐,又忍不住笑出来,终於不再在意他男人般的力气。「今天不是你毕旅,那这里是……」
「大学同学的同学会,借一位同学家的老别墅。我一个人太寂寞,就过来看看了。」
怎么这家伙动不动就拿寂寞来剌她?「那一定是你同学里的某个人在佛牌上吐了,那个人名字跟你有点像,好像在跟人争执什么说他会杀人的。小宝,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她突然抬起头,与他对视。「小宝,那人是你?」
他笑咪咪地。「怎么可能?我在大学里如鱼得水,与谁都交好怎么会杀人?同学里有这种人真是太危险了,我会好好注意的。姐,你是说那人吐在佛牌上,你意识就清醒了?」
「嗯……难道他的呕吐物上有什么特别的?天啊,以后都得经历这一关吗?多恶心。」任何人都不会喜欢沾上秽物的,现在她就想去冲澡了。
正在思考的他,分了一半心神在她的话上,他笑道:
「你又不是在搞笑剧里,什么呕吐物,八成只是碰巧。没关系,我来想想,你跟我之间,我是比较聪明的那个,由我来想,你就当个甩手掌柜。」他贴蹭蹭地往下滑额头又抵在她的额面,离她的面孔极近,呼吸几乎彼此交错,他默默地感受她轻浅的呼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姐,你别睡,我也不睡,我把这八年的生活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她本来要推开他过於靠近的脸,这种近距离太危险,再凑近点就能吻到彼此,他根本是装傻吧!但他一双猫似的圆眼睁得亮晶晶水汪汪地,期待得不得了。
……这些年他很寂寞,她想着。
魏宝平的本性还是偏孤僻的,好不容易等到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他的生活,这个人又中途溜了,他会有多寂寞啊……对魏宝平,她终究心太软心太钦。毕竟是她看了许多年的孩子啊。
於是,她把「别这么凑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男人」这句话给默默咽下去。
「好吧,我要先听你的大学生活!」她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
【10】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留下,可是,看着他,我内心忽然窜起了一丝执念,一点……强求,我想要留下来了。
——唯安
周宗清眯着眼,昏昏欲睡刷着牙。
忽然间,轻碰一声,浴室门口有人放下行李包,关上门。
老别墅里只有几间房里有浴室,其他人只能共用,他以为这人是想大号,要侧让一下,哪知这人越过他,直接拉过帘子,开了莲蓬头。
「周宗清,浴室共用一下。」
「是安子啊,没问题没问题……这么早起来淋浴啊,才五点耶,昨晚如何……哎哎,好啦,我就是个老妈子。」他接过里头丢出来的衣物,很感慨地说:「女人真麻烦,晨吻还得先刷牙,就算我有口臭也不能这么明白嫌弃,你说对不对?昨天徐思平……咳,恭喜,安子,你终於抱得美人归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跟她不熟,完全不熟,再提我就要生气了。」
周宗清瞠目。帘子后面水声哗啦啦的,但掩饰不了说话那人的情绪,魏安心情十分愉快……水珠自帘子喷溅出来,周宗清惊得往后跳去。
「安子,你疯啦,你干嘛洗冷水澡?」冬天耶!有病啊!
「没事,我需要冷静一下。你把衣服放架子上就好,谢了,兄弟。」
周宗清摸摸鼻子,一头雾水地出去,顺道还替他锁上门。
魏安迅速地冲了个战斗澡,冰凉凉的水流让肉体降温,脸孔却还是微微发热着。他抓乱了头发,试着屏障脑海中的活色生香。
他以为他的睡姿很正常,一清醒却发现自己压着他姐。他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冷冷地跟他说:
「魏宝平,闭上眼睛,下床,给我去洗冷水澡。」
……真是一个坏的开始不是吗?以后这种耍赖方式没法再用了,如果他没睡着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后,面上渐渐有着抑不止的笑容,镜里的自己,眼下有些黑眼圈,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拿起胸前的佛牌轻轻地吻了下,换上衬衫跟长裤,拿了条毛巾随意擦
着脸忽地他的动住停住。
「……唯安。」毛巾下发出模糊的低语:「唯安徐唯安……姐……」反反覆覆的呢喃,最终,毛巾下没有任何声响就这么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垂着眼又深吸口气,随意擦了几下湿发提着刚去原有房里讨回来的行李,没有回二楼,直接在三楼的走道上走走停停。各房的同学还在睡,没人与他撞上,他最后停在一扇门前。
他记得,他跟魏盛胜通话时,随意推开一扇门门后黑漆漆的他也没特别注意。为什么佛牌会在里头暂且不计,昨天没有下雨她却在八年后的昨天出现,一定有某种开关,如果能找出来或许她将不再被佛牌控制……对此他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推开门。
门没有锁住。
在门后迎接他的,是一幅未完成的老旧画作。
画作本身并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因此显得十分模糊但魏安在看见的一瞬间,麻感还是攀上他的脸皮,蔓延他的全身以致他站在那里一时无法动弹,只能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幅全家福。
全家福里共七个人,有老有少,也许面部略显不清不楚他仍能一眼辨识出其中一个人像。
他目光始终未离,举步维艰,来到画架前,手指轻轻地碰触他锁定的某个。
「……唯安……」他艰涩地喃着。
画里的女人,穿着以现在的眼光看极为复古、但在当时时髦的衣裙,她眉眼带着天真的笑意,但不经意的神情,还是给予一种略带高傲、甚至目中无人的姿态。
他回忆着当年他初遇她,徐唯安仍有倨傲的态度,却已经失去画中人那样的锋芒,之后与他一块生活除去偶尔流露出的娇贵脾气,其实她跟一般女孩没什么不同。
这是生活磨去了棱角,他知道。跟当时还是小学生的他一起生活,很苦,要什么没什么,所以他才这么地努力,渴求出人头地……
蓦地,他心里咯噔一声,出现一个连自己都吃惊的念头……
会不会在他之前,她也曾在这个世界出现过,跟某个人生活过,磨去了她部分的个性?
第二十三章
他心里起了莫名的怒气,咬着唇,拳头紧紧攥着。他从左看起,将画里的人一个个都记了下来;虽然画未完成,可是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一板一眼的,显然在她的家庭里,她在个性上比其他人外放许多。
他的头皮还在发麻着,但他提醒自己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他的目的是寻找徐唯安时隔八年能出现的关键‘,於是,他转移注意力看着房里的陈设。
这间房明显就是暂时的画室兼休息室,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没有现代的科技痕迹,古老的电话纯摆设,没有连接电线,木头书柜实打实地,里头放着许多原文老书,都与画画有关,他贪婪地一一扫过,舍不得漏掉任何一本,这些书都是徐唯安生活的一部分记绿。
就因为他来回看着,这才发现两本大部头书中夹着黑色的本子。本子非常薄,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个黑暗小缝隙,但魏安却异常地注意到了。
这是男性惯用的本子。
他眉心微拢,小心地取了出来。
老别墅定时打扫,但仍有灰尘。近年的徐家人似乎只是意思意思扫灰尘,对书籍并无任何保护动作,黑色本子已经是十分脆弱,随时会破散而去。他毫无内疚地翻开第一页。
车祸,在大雨中。我的孙女。唯安。
他僵住,动弹不得。
命中注定。
我们献出唯安,保住徐家。
魏安默不作声地翻开下一页。
唯安的葬礼结束了,火化,不能留痕迹。她就跟睡着没有两样,这是她的命。至此,徐家不再欠任何人,从此也不会再以性命偿还过去的罪孽。
再翻过一页……
三个孙儿里,被挑中的是唯安。从小,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她是家里唯一留学过的,学了不少不学无术的玩意回来,自她出生,我就与她不亲,不付出感情,最终就不会伤心。
她是徐家的宠儿,她的代价就是成为牺牲品。
至死,她都不知情。
下一页则短暂写着:
不愿睹物思人,唯安相片皆已烧去,从此以后,无人再记唯安相貌,唯有她走前所缘的一副全家图留下,虽是未完成品,但仍舍不得烧去,就让它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去吧。
魏安快速地翻过薄薄的本子。里头每一页只有几句话,极短,例如「她死后三年,她哥哥发现了」,「我也快走了,唯安不会在九泉下等着吧」,「这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吗」等等诸如此类。明明是断断续续,仿佛不同年份想到才留下的只字片语,魏安却有一种颤栗感,这个老人在写时,每一句话都在勘酌。
例如那句「火化,不能留痕迹」。不是不留,而是不能留。为什么不能留……因为,没有屍体?
老人用「睡着」,是在佛牌里……睡着了吗?「她哥哥发现了」,发现唯安还没死?
他抬眼看向全家福的画像,停在最老迈的那个老人脸上。那个老人十分严肃,两眼无情又有神,西装笔挺。真要仔细比对,唯安与老人确实有几分相。
如果真是老人的日记本,为什么会放在徐唯安的画室里,又藏得不让人注意?
这个老人,想要说明什么?要说明的对象又是谁?
接下来的页数全是空白,半个字也没有,直到最后几页,又有记载。这本子,陪了我半世纪,原本要跟我一块入土,终究还是留下来纪念唯安。中间无字,不值记载,如同人生许多事必须遗忘,才能重新开始。
我曾听先人提过,人的记忆是肉体的标志、老天辨人不认名,只认记忆。肉体死亡,记忆灭去,这个人在老天的眼里也就不存在了;古有借屍还魂的说法,但多半很快死去,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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