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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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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看不到他脚下掩埋的尸骨,只怕是我说出名来也是没人信,也罢,也罢,淡茶两盏,难得愚昧。”
此时看台上的段子巧告一段落,那书生埋下头又恹恹地喝了两口茶,司云音自小跟着司风雷走南闯北,知这茶楼里人多眼杂,书生如此口无遮拦,迟早要惹上祸端,好心提醒一句,“公子只当是个配茶的段子,也便是了。”
走出茶楼的时候,才知道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地面上也已经浅浅的积了一层雨水。路边的摊贩还在,行人却已经少了,司云音就近找了个书摊避雨,随手抄起一个话本子,才翻了两页,就引得无限感慨,这薄薄的一个话本子,竟比茶楼里说书先生那绘声绘色的段子还精彩,简而言之,故事可以凝结成一句话:一个女人女扮男装,娶了个老婆男扮女装,情节不可谓不曲折。
就在司云音感慨良多的当口,风中隐隐带来了一阵脂粉香,顺着香气,是一座红纱绿酒的小楼,门口立了些轻衣软语的姑娘,身形婀娜眉目含情,映着她们身后“脂香楼”的牌子,倒真是相得益彰。
目光微微上抬,眼角处便可以扫到窗口处那件熟悉的滚着金边儿的白衣,而着白衣的人对面,司云音的目光一寒,花林醉的对面坐着的,却是古志平无疑。两个人皆是软玉温香在怀,美酒佳肴在侧,推杯换盏间,是真真的其乐融融。
谁想此时,花林醉的目光却突然朝着司云音的方向打下来,望见司云音的时候,脸上未见一丝情绪的转变,只是抬手揽在身边女子的腰上,执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司云音在他执起酒杯的时候,便已经露出了一个笑,然后放下手里的话本子,转身便走进了雨里。
司云音的身影远了,花林醉就着身边女子的手低头又抿了一口酒,扫了一眼门边被自己派去送伞的小厮又原封不动的把油纸伞带了回来,玩味儿地看了一眼对面已经有些醉意的古志平,突然眼角眉梢染满了笑意。
待到花林醉和司云音相继回到古府去到湖心亭的时候,卫夕泽似乎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卫夕泽,还有一个色厉内荏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人,看衣着举止,当是卫家的老爷卫震道。司云音稍稍打量了一下,卫夕泽并不是很像他这个父亲,看他的长相,应是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娘。
花林醉进到亭子,径自坐下,然后拉了司云音坐在自己一侧,却被司云音轻推一把,倒也浑不在意,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司云音斟了一杯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完全没把身边的卫震道放在眼里,只把杯子朝着卫夕泽举了举,“我今日是来辞行的。”
卫夕泽刚拿起杯子的手蓦地一僵,欲言又止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我未寻得育沛草,我知道这不合格醉楼的规矩,格醉楼自不会帮我找人……”
花林醉好整以暇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嘴角一挑,一扬手,朝着卫夕泽就扔了一封信过去,“虽不会找人,这封信,就算谢过卫公子这两日的款待。”
卫夕泽接过打开,只看几行,只听“啪”的一声,他手中的扇子应声掉在了地上,恰恰磕在阶棱上,晶莹剔透的扇骨从中断裂,随着这声响音,转瞬成了残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惟愿此生,不复相见
逆着光,信纸上的字就可以透过纸背映出来,司云音微扬了扬头,就可以看的很清楚:
三年前,都道卫震道前往南夷,不过是为寻些奇花异草。
殃都的生意其实并不好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总需要些娇贵的东西,才好撑得起这偌大的声名。
到达南夷的第三个月,奇花异草没有寻着,倒是同去的卫落尘邂逅了一个名唤林清若的女子。一个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若轻云印蔽月的姑娘小姐,一个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少爷公子,你看着我的目光情意绵绵,我看着你的目光娇羞怯怯,眼波流转,一眼万年。
可就在两人私定终身之时,卫落尘的身体却恍然变差,直到他看见林清若在他的食物里加了些别的什么东西。他当时冲过去,扇了林清若一巴掌,说了也许是温文尔雅的卫落尘这辈子唯一说过的最刻薄的话,“你滚!”
“你听我解释。”
“你滚!”
“我不滚。”
“你滚!”
“好,我滚!”
于是,卫落尘就这么逼走了林清若,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就这么分道扬镳,真是可悲可叹啊可叹可悲,问世间情为何物,却只得朝朝暮暮。
看到这儿的时候,司云音不禁打了一阵哆嗦,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侧的花林醉,“你格醉楼整理出来的消息,还真是不同寻常啊那个技压群雄。”
花林醉不觉勾了勾嘴角,噙了丝笑,“最近在格醉楼里负责整理消息的,是凌姑娘。”
“凌姑娘,还真是才华横溢啊。”
食脱一族,一直有一个鲜有人知的传说。若是让没有灾病的人吃下他们的血肉,虽然一开始,这些人的身体会变差,但只要九天,九天之后,他们便从此都不会再染病。但这九天之中若有中断,他们便会一直拖着病弱的身子,忍受身体时时传来的痛苦,活不好,死不掉。因为食脱巫医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毒药库。而这些人若再吃下其他食脱巫医的血肉,他们将,必死无疑!
那些林清若混在卫落尘食物里的,无疑是身为食脱巫医的她的血肉,她料定若是一开始就说给卫落尘听他定是不肯,他是有滢医药大家的长公子,而正统的医师大夫一向对他们食脱巫医的法子嗤之以鼻,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却没想过,一时的沉默,葬送的除了她的爱情,还有她的性命。
卫落尘离开南夷后的一个月,林清若就死了,是她家中仅剩的唯一的双生子妹妹敛了她的尸骨,连同她们在南夷的家,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从林清若十六岁成为食脱巫医以来,却也救过不少人,如此清伶伶的人却得了个如此惨淡的收场,死后连一个供人拜祭的地方都没有,总难免会令人心疼唏嘘。而她唯一的双生子妹妹林幽若,断了自己的一切退路追来殃都,不过是,为了寻仇。
这封信看到最后,司云音越过信纸朝着卫夕泽望去,他本是背光,现在却又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一张脸上完全被阴影笼罩,不留一丝被人察觉的空隙,是什么表情,全然看不真切。此时的沉默,就像是亭子外已然转小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炸响一声滚雷,然后瞬间转为倾盆。
卫夕泽极轻极轻地对着卫震道,唤了一声“爹”,静默了一阵才又开口,像是疑问,语气偏又分外的笃定,“你去南夷,便是为了食脱巫医吧,结果被落尘察觉,坏了你的事,你却不知……只知他不知怎么染了这一身的怪病……而后林幽若来了殃都,看到苦觅不得的食脱巫医,你一定很高兴,所以藉着落尘的怪病,正好可以拿他……试药……”
卫震道闻言浑身一震,咬牙切齿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几分不屑,“泽儿,你娘她嫁过来时就已经有了身孕……那个孽子我养了他二十多年,拿他试药,也算不枉费我养他的恩情。”
卫夕泽似是对卫震道说出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双手蓦地收紧,仿若亭外所有的风雨此刻都掩映进了他的眼里,最后却是近乎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那爹现在,开心了吗?”
天空此时一声炸雷响起,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风吹入亭子,打在身上竟微微有些疼。
不知怎么,卫夕泽突然就记起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误闯进了密室,看到的那里囚禁的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凌乱的头发,破乱的衣服,一张泥污的脸上,一双猩红的眼睛,还有那双抓住他的腿掐出一道道血痕的双手,口齿不清地哭喊着他爹的名字,竭斯底里地乞求着让他杀了她给她一个解脱。他当时吓得傻了,狠狠扯掉了那人骨瘦如柴的手,然后在她瘫在地上之后,才看清了这个疯疯癫癫女人那张曾经为人惊艳的脸。
他以为她早就死了,所以他曾经一度每日对着她的牌位祈盼着,祈盼着在梦中至少还能有再见一眼的机会,即使,从未实现过。
他跑过去抱住她,用手护住她一下下敲击在被毛皮铺满的墙面儿上的额头,这一声声的钝击几乎听不到一点响声,却声声敲在他的心上。
他此生第一次杀人,杀的便是这个小时候在他床头讲故事哄他入睡的温柔漂亮的女人,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他的娘亲。
刀上的血顺着刀刃流在他的手面上,所染之处皆是火辣辣抽搐的疼,他当时心中溢满的是翻江倒海的绝望,可除了如此,他就只能选择眼睁睁的看着,他恨他救不了。
在密室里第一次看到林幽若的时候,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坠进了那个噩梦,梦里的人骨瘦如柴的手依旧在他腿上掐出一道道的血痕,冲着他竭斯底里的喊,鲜血染满了他的双手和那个人的脸。
所有的这一切,他从未与人提及,却一直都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不知为何此刻想起来,他却觉得有些想笑,他曾因救不了,杀死了他的娘亲,结果又因一己之私而没有放走林幽若,最终却害死了落尘。
卫夕泽短短的八个问字几乎听不真切,可却偏偏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口令之躲闪不及,花林醉将身子向后靠了靠,语气中有些玩味,“原来卫老爷年轻时做过什么,自己是真不记得了。”
卫震道的身子随之一震,突然低头看着自己抬起的右手,那双手从抬起来就一直止不住的在抖,勉强握住面前的杯子,似是浑不在意里面滚烫的茶水,一双猩红的眼睛里,映着被滚烫的茶水烙烫的通红的手心。
在殃都,很多人都知道,卫夕泽的母亲曾经是出了名的美人,又是知书懂礼的大家小姐,曾有多少名门公侯的爱慕者,门口求亲的队伍从来都是络绎不绝,却最终被青梅竹马的穷小子卫震道; 费尽了心机坏尽了清白地娶进门,出嫁的当天,她是用脚一步一步走进的卫家的门,只因卫震道典当了家里所有可以典当的东西,也只换来了她身上那件火红的嫁衣,之后却连租一顶轿子的几个铜板都再也出不起。
“落尘八个大时就已出生,那时坊间捕风捉影绘声绘色的各种传闻越来越盛,我不敢去验证……可既然错了,我也只能让它就这么一直暗无天日的错下去!”卫震道的鬓角已经生了白发,却抵不过此时他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时,眼中的苍凉,“泽儿,你不懂。”
卫夕泽的心底一阵抽紧,他抽了一下鼻子轻轻咬了咬嘴唇,如果现在卫落尘还在,他肯定看得出,这是卫夕泽委屈想哭的时候才爱有的小动作,这个习惯卫夕泽打小都有,只不过那时候,他漂亮的娘还在,疼他的哥哥也还在……
那篇关于舍得的文章里,落尘写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也许有舍有得,才是人生的全部。
谁会想到一向儒雅温软的卫落尘,所选择舍弃的,会是自己的性命。
就像谁都很容易就忘记了,如林幽若这般可以如此奋不顾身的,除了爱,还有恨。
卫夕泽的嘴唇被自己咬到流血却最终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哭出来,千言万语在他的眼眸中流转出数不清的沧海桑田,却终归沉淀出一种再也看不透读不出的寂寂无言,他勾着嘴角,是笑着的弧度,对着花林醉的眉眼,一字一句间却再不含一丝的笑意,“人,我不找了。我只此生,与她不复相见。”
离开卫府的时候,正赶上殃都的女子自发组成的哭丧会结伴去到卫家门口哭那三个时辰,那些统一发饰统一着装的女子也都有着统一的表情,只是不知这些相似的表情下面是否也有着那么一个对卫落尘爱到浓烈的女子,还未开口,就已是断送。
司云音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卫府,就见门前那缟素白纱随风游荡,竟是说不出的凄惨萧凉。
花林醉依旧斜斜靠着马车,还是那副要睡不睡的样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身子也轻轻地晃,他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趴在窗口愣愣出神的司云音,可有可无地问上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司云音扫了一眼花林醉,语气中却难得不含一丝厌烦与嫌恶,“至少我觉得,真相再残忍,也总比谎言好看。”
花林醉闻言微微一愣,不觉就勾起了单边嘴角,然后眼角眉梢便染满了笑意,他本就长的好看,现在竟不知用什么词汇还可以形容的出。
马车外,天早已放晴,碧草连天风吹日暖,又是一个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艳阳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英雄俘诛,美人迟暮
离开了殃都,马车走走停停间,终于慢悠悠地行够了一个月。花林醉依旧会从袖子中抖开那张袍子大小的牛皮纸张,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态细细地揣摩,然后每到一处新的地方,就拉着司云音,仰仗着他的不要脸皮,理直气壮地在各家豪门大户里骗吃骗喝,偶尔良心发现,会随手拿出几片薄纸递与当家之人,之后就会看到他们热泪盈眶感恩戴德的一张脸。
这离殇公子,终归是有些名不虚传。
本以为就花林醉这般行车的速度,抵达虚弥山应该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却不想,也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与虚弥山相邻的枕霞山脚下。
枕霞山,山如其名,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这山中的霞。
听见过的人说,即使别处最美的霞也断不能与这枕霞山中的霞相比,奇就奇在,这枕霞山的霞是烟霞,淡如烟而薄如雾,微风过处,十里烟霞随风飘舞,那是说不出的旖旎绚烂,如此清浅,却偏又气势磅礴的笼罩住整座枕霞山,衬得山中一草一物皆是亦真亦幻看不真切,就如染了仙气儿一般,这山脚下住着的百姓都说,这霞里,莫不是住着神仙呢。
所以当马车行到此处,司云音说什么也要在此处落脚,即使荒山野岭,即使了无人烟。谁让他们淮阴城里有这么一句话,所谓走过路过,所谓绝不放过。毕竟这枕霞山未必有机会再来,所以这霞,她是一定要看的。
只是她一时疏忽,忘了这枕霞山里颇有名气的,除了这霞,还有一个苍岚寨。
所以就在司云音千辛万苦比对打量地找了块最好的地境,顺便在身周画了一个圈,表达了花林醉和野猪禁止入内的情怀,然后巴巴地抬着头望着天,随着天边逐渐落下的夕阳眼里也有了越来越多的欣喜雀跃的时候,她万万没有想过,这霞还没看进眼里,他们就已经被抓进了苍岚寨。
她没想到,这次被走过路过绝不放过的,竟然是他们自己。
“你都不会挣扎一下,委婉的表达一下你离殇公子的气节?”
花林醉勾了勾嘴角“嗯哼”一声,脑袋靠在身后和他绑在一起的司云音肩上,眼睛一闭,便是一个睡觉的姿势,“这荒山野岭也没个酒家,有这么一个山寨可以落脚,小姑娘还不晓得知足。”说完便又“啧啧”了两声。
花林醉一席话的尾音还没有断,司云音一嗓子就吼了回去:“你骗吃骗喝都骗到山贼窝里来了,我竟然指望你这种人会有气节!”吼完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到,“你这么不要脸皮,究竟是怎么成为一个传说的?”
花林醉不以为然,“让望江楼名声大噪的传说听过吗?”
司云音点了点头。
花林醉见状很满意,启唇吐出三个字:“我编的。”
随着司云音气吞山河的那一声吼,关着他们的房门外,便已经多了一双绣花鞋,待他们瞧见,顺着那双绣花鞋往上细细地看,是一个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女子,倒有一种洗尽铅华的绰约风姿,苍岚寨里有一个生的这样美的女子,也便只可能是一人,那便是苍岚寨的寨主,孟魂君。
“如此冒昧地请离殇公子前来,还请见谅。”
花林醉兀自闭着眼睛,“嗯哼”一声,“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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