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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难调-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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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道启的脚步声在她们背后响起。 地上的薄雪有助他发出比平时大很多的声响。
王晗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她能这么容易听出颜道启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开口之前朝四周扫了一圈，近距离内看不到人影。
“出了什么事？”她急急地问。
“这方出现内贼，将公的出兵策略偷给了朝廷，公大发雷霆。 ”
“天哪！公怀疑是……”
“属下不曾听到公的意思。 ”
颜道启地一句话适时给了王晗和伴喜一口气，她们相互搀扶着站稳。 在短暂的停顿里。 王晗告诫自己要镇定，她必须平复狂跳地心。 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去见他们。
“你去吧，”微微缓过来后，她无力地说，“我知道了。 ”
“夫人，”颜道启压低声音几近耳语道，“杨少侠嘱咐，待在府中。 不可外出。 ”
说完，他抱拳向王晗一拜，即刻转身匆匆离开。
“夫人，那祈福的事，还准备吗？”她们重新上路后，伴喜悄悄地问。
“再说吧。 ”王晗淡淡回道。
这下她不用再担心脸上的神色会泄露她的心思——颜道启最后一句话使疑惑重新收回了地盘，她现在满腹不解。
她暗暗下决心，在回复承德是否启程去往娘家前。 她得先弄清杨默为何如此叮嘱。
推开书房的门，王晗走进去。 如她所料，他们已经到齐了。 仲德坐在他的位子上，没抬头，桌上地饭菜看起来还没动过。 王潭坐在客人的座上，承德则站在仲德对面。 一只手搭在窗框上。
“弟妹，来了。 ”承德说，眉头纠结在一起。
王晗点点头，走过去坐到王潭身边。 过会要是争论发放物品的事，她不想看着王潭的神色说话。
“姐姐，用膳了吗？”王潭凑过上身，轻声问。
“用了。 ”王晗收回视线，承德正与仲德低声说话。 “你们呢，你和大哥？”她知道王潭总与承德一起用午膳。
“也用过了。 ”
王潭坐了回去，她们一起注视着屋里的两个兄弟。 王晗发现。 承德似乎比仲德更加紧张。 他急切地提出看法。 但仲德只轻轻地摇头，边听边凝神望着桌面。 若没有颜道启事先告诉她。 她绝不能看出承德正一一列出他心里的嫌疑人。 她努力想听清承德提到了什么人，因此没发觉自己也成了别人观察的目标。
“姐姐可知道出了什么事？”王潭又凑过来问，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王晗地脸。
“不知，不知啊，”王晗强作镇定地回应她。 “你们不都……？”
王潭摆摆手。 “只告诉了大哥。 我看姐姐听得入神……不免气馁，还以为你们得了消息，却不告诉我。 ”
“正是因为他们俩自说自话，我们在这头听不清，才想仔细去听。 ”这一句是实话。
“大人回来后，独自与大哥说了一会话，应该就是今早南郡公召他们去的事。 ”
“大人那会看着如何？这会……”王晗往另一个方向确认一眼，仲德依旧凝神听承德说话。 “妹妹认为他有心思听一听家里的事吗？”
王潭突然坐直了，抿紧嘴巴看向仲德。 这是她告诫王晗的无言的信号。 王晗安静地坐着，一句真情实意的话又成了挑明不同身份立场地话，但这一回她不为所动。 没有必要因别人的举动责怪自己，即使她大动作提醒你她认为你说得不妥。 妥与不妥，由自己来定。
“等会再看。 ”一会后，王潭应道。
她们又坐了会。 承德的脚尖移动了，朝向门口，他们的谈话看起来要结束了。 仲德还在最后叮嘱什么，承德不断地点着头。
“大哥要走？”王潭突然问。
她语气中太过明显的惊讶使王晗不禁怀疑，她又说服了承德站到她那边？
“看样子，是的。 ”
王潭没转头，仍旧盯着承德看。 他们终于说好了，承德简单地对王晗王潭说了句“你们谈。 ”便走到门边。 打开门消失在雪天中。
“怎么，”仲德站起来，对饭菜视而不见。“大哥说你们有事要找我定夺？”
“是的。 ”王潭抢先说，“先吃一点吧，大人？”
王晗只好先站起来。
“你们坐着，你们坐着。 ”仲德向她们压压手掌，口气中突然间有了烦躁。
他转过身背对她们。 双手交握在身后。 王潭看看王晗，王晗明白了。 她大致将王潭地意思和自己的意思向仲德说一遍。 然后等他开口。
仲德一动不动地站着，微微低下头。 王晗确信她说的足够大声也足够清楚，而且承德已经告诉过他，仲德还在思量什么呢？
“你认为潭妹如此安排有道理吗？”突然，仲德转身俯视王晗。
“有道理。 ”王晗如实回答。 王潭跟着微微一笑。
“道理在哪？”
“按潭妹地意思，这是一次机会。 我们稍作变动，下人不知情。 必会引起他们地猜疑，或许，能因此得到意外的帮助。 ”
“很好，你都明白。 ”
王晗垂下眼睛。 她早知道是这样地场面，除了仲德捉摸不定地表情。
“大人若也认为如此安排更好，我遵从便是。 ”
“是吗？”仲德提高了声音，话语中的怒气清晰地**出来。 “可我看，你丝毫不愿遵从？”
王晗压制住惊疑。 连忙再解释清楚。 “不会啊，潭妹地意思的确有利于大局。 既然你们都认为这么做更妥，我也没有异议了。 ”
“你再说一遍。 ”
仲德毫不客气的低沉的话把王潭也吓到了。
“大人？”她惊慌地叫，“这只是小事……姐姐的意思很明白了。 ”
“我再说一遍。 ”王晗稳住气，她知道仲德心里难受，容易生怒。 此时此刻。 她希望她坦诚的语气能使仲德明白，没有人要无理取闹。 “变动就变动吧，我没有意见。 ”
她的努力没有用。
“你端坐于此，就为了来说你没有意见？”仲德扬起眉，他地脸色分毫未变。
“我是来听一听你的看法。 ”
王潭插话说：“大人！姐姐与我坐在屋里等你定夺，是我提议的。 大人你千万别错怪了姐姐。 我们商议不下，因此才来扰烦大人。 是我的错，明知大人烦恼众多，还将此等小事提出来。 大人别生气，我们自己看着办。 ”
仲德脸上的神情仍旧保持着。 王晗突然想到。 这就像上回在大堂时一样，他对她暴怒。
可她不明白。 上一回有事由，这一回——不应该这样啊，他为何又表现得像是难以再容忍她了似的？
“我的意见很明白。 别再给这里添乱。 ”仲德冷冷地说。
“我？添乱？”这是警告她吗？王晗完全糊涂了。
“你心里怎么想，我清楚得很。 ”
一瞬间，王晗想到她对奶妈说过的话。 难道仲德看出来她对他有所不信任？
“我想什么？”
但仲德没有回答，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懂地地方，多向别人请教，别自己胡乱拿主意。 ”
“可这府内，我需要胡乱拿主意的不懂的地方不多。 ”
仲德瞪大了眼睛，那里面闪过一丝兴奋。 “就知道你连懂与不懂都分不清，才叫你多向别人请教！”
王晗看着眼前异常陌生的人，她放弃了压抑怒气。
“夫君何不说的更明白些，我也好记下来？”
“姐姐！”王潭拉拉她的衣袖，王晗不理会。
“潭妹就在你身边，你不敢确定地事何不先问一问她？”
“夫君的意思，即要我多向潭妹请教？”王晗慢慢地问道。
“你不愿意？”
仲德反问的这么快，王晗不禁对他生怒的原因猜测到了大概。
“愿意。 只要潭妹有理，我便愿意。 ”这是一个故意有悖问话人期望的回答。
仲德愣了愣，王晗平心静气的超出了他的意料。
王晗猜的是对的。 仲德与王潭对她的看法一样，即便在杨默地事上，他们也只可能认为她太愚笨没有能力看得透，而不会想到她还有其它想法。 眼下仲德抓地仅是家事。
第一卷 相争之痛 第七十章 是同谋吗
第七十章 是同谋吗
“好啊，既然懂了，就好好学学吧！”
“大人，未免说太重了。 ”王潭插话，她的眼里闪着不明白。 “姐姐若想找个人商讨，尽管来找我便是。 ”
“就怕她没这个心。 ”仲德说。
王潭眨眨眼睛，抿起了嘴。 仲德明摆着刁难王晗。
顾不得仲德在妾室面前再一次令她丢了夫人的架势，王晗只想给她的怀疑确定答案。 “夫君方才说，我心里想的，夫君的意思，是说我这做夫人的，尽想包揽家中一切，懂与不懂全自个说了算？”
仲德半眯起双眼打量着王晗，她还能沉得住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要提点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自个回去好好想一想。 ”他重重地说。
王晗确定了。 但是，受气后逆反的心思催使她说出自己的意见。
“夫君认为我有不懂的地方该向别人请教，我接受。 可夫君若是认为我心里想的便是刚才说的，我恕难接受。 ”
“恕难接受？”仲德阴冷地反问，然后他眯缝起眼睛，露出王晗头一次见到的最冷酷的神情。 “在这座府里——你还要不要这夫人的名号了？”
“你说……你说什么？”王晗眼前一片空白。
“行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出去。 ”仲德走回书桌，背对她们，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地脸一定惨白得可怕。 王潭伸手扶住她的同时，王晗听到她的声音跟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很像。
“姐姐？”
王晗出不了声，如果没有王潭撑着她，她恐怕已经虚软到地上了。 王潭挪动脚步，慢慢地把她带出了书房。
“姐姐？姐姐，你还好吗？”
王潭一口气把王晗扶到过道的拐角处，王晗靠到一个突出的柱体上。
“大人他……他说气话呢。 ”王潭急急地说，“他今日一定是气糊涂了！你知道他平日里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必定是那南郡公叫他气不过，他才胡言乱语来着！”
王晗也想这样定论，但她一想起仲德那坚定的瞪视地目光，她便阵阵发冷。 他分明冲着她来。 如果她不是也糊涂了，她真怀疑仲德对抓着一个训她的事由感到异常兴奋。 这种兴奋太可怕了，仿佛他对她记恨已久，如今一有机会便施以报复。 又或者。 他在故意惹怒她。 出于某种理由，他要她生气，跟他一样发怒，他才满足。
“姐姐？”王潭又唤她，“我去叫丫环，送你回房。 ”捧起她地脸仔细地看。 这动作使王晗不得不把神思收回来，集中在王潭脸上。
“先回屋里躺一躺。 若还是觉得不舒服，就请大夫来看看。 开几贴安神的药。 ”
王潭自顾自地说着听上去完全为她着想的话，王晗暂时抛开仲德给她受的气，专注于回应王潭。
“我明白，大人说的是气话。 ”她淡淡地开口。 “他不喜欢我顶嘴。 ”
“姐姐能这样想就好。 ”王潭看着大松一口气。 “大人他定是今日受了大责，胡乱说话自己却不晓得。 过后，等他想回来了。 他会知道刚才有多失态。 ”
“嗯。 ”
王晗不想再多说，站好要走，却被王潭拉住。
“姐姐一个人使不得，还是由妹妹搀着吧。 觉得舒服了点吗？待会，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吧？”她说着，听上去依然很担忧。
在王晗打算随口回一句之前，一个想法忽的闪过，给了她新的地打算。 王潭真不知道仲德会小题大做？她何不趁此刻王潭一口一句担忧的时候，确定一番？
“我很好。”第一句谎话。
王潭先是吃惊地盯着她，跟着就露出一个苦笑。 “姐姐……一定认为妹妹此刻高兴得很。 ”
朝进大方向了。
“不该高兴吗？”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王潭反问。 她的手松开王晗。 侧过身望向雪地里。 “若是姐姐做的不对，大人责备几句。 那还说的过去。 可今日，大人如同一个孩子般，没由来——简直乱发脾气。 我甚至不会因姐姐犯错受责而暗自高兴，还怎会在姐姐无端受训这事上犯傻呢？”
“我是否犯了错受大人责备，并无关紧要。 ”王晗提醒王潭。 她指的该高兴的地方可不是指这儿。 “为此而该不该高兴，也不是关键。 ”
王潭又苦笑。 “我知道，姐姐定会这么认为。 姐姐受责备，与妹妹无关，妹妹何须多言。 ”
王晗相信王潭上一句地表白，但她想知道的答案还没有听到。
她进一步指出。 “大人明言姐姐有众多地方要向妹妹请教，这才是值得高兴的。 ”
“姐姐以为妹妹事先在大人那头说好了？”王潭飞快地问道。 她一向想得快。
“恐怕，我不得不这么想。 ”第二句谎话。
轮到王潭要压制怒气。 她吐出一口长气，严肃地看着王晗。
“姐姐，我明白，你再不能如从前一般信任我。 在那件事上，是我的错，我接受姐姐对我的不满。 ”她顿了顿，吸进一口气接着说，“可今日这事，我敢对天发誓，找姐姐商讨何时发放物品那会，我并不知南郡公要召见大人。 而后来，大人如此大发脾气我更没有想到。 况且，这么一件小事，若姐姐坚持今日便发放，我也没有异议。 ”
“如同大人问我的，你约我到书房一块等着。 就为了说你没有异议？”
这句话把王潭问住了。
“妹妹承认，”片刻后，她低声说道，“约姐姐来见大人，请他定夺此事，我心中地确希望大人能选中我的安排。 难道姐姐不希望大人支持你的想法吗？”
“不是不希望，”王晗冷淡地说。 “是不用去渴望明知没希望的事。 ”
王潭咬住嘴唇。 她很清楚，请仲德定夺无非是让她的想法顺利得以实现。
“可妹妹也没想到大人会无端责备姐姐。 ”她为自己再一次申辩。
从王潭饱含冤屈的眼中。 王晗得到她要的答案了：无论有因无因，方才均为仲德独自操纵。
“我信了。 ”王晗轻声说。
“姐姐说……？”王潭惊讶地盯着王晗。
抉择了片刻，王晗一字一顿地把话说清楚。 “我相信，你跟我一样，没料到大人地反应。 ”
王潭马上接着问：“那姐姐……相信我不会因大人的气话暗自高兴吗？”声音充满期待。
王晗皱起眉。 她非要得寸进尺吗？仲德当着她地面打压她这个夫人，已经够叫她难堪了。 她还非要得到每一个人地赞同不可吗？
“信与不信，其实不重要。 ”王晗最终选择了迂回。
王潭轻轻地笑了。 她听出也看出了王晗地意思。
“至少能少一些不必要的猜疑。 ”她轻快地说。
王晗苦笑了一下，王潭误会了。
“姐姐不认同？”
“不是不认同。 倒是想知道，妹妹还与从前一样信任姐姐？”
王潭释然地笑起来。
“是地。 ”她大方地说。
王晗也笑了。 她能猜出王潭如此肯定的理由——在王潭眼里，她总是那个头脑简单的晗姐姐。
“妹妹一直比姐姐聪明得多，今日，可否再教姐姐见识一回？”王晗想起了她们没能详细听说地事。
“姐姐的意思是？”
“去找找看，大哥正在哪儿。 ”
王潭眼睛亮了亮，明白了。 “好！现在就去。 逮住大哥好好问一问。 非问到了不可！”
她们一起沿着过道往后院走，承德如果没有出府，他只会在两个地方，屋里和护卫院。 共同的需求使她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也许在问到消息后，她们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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