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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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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间,前方传来歌女唱曲的声音。我陡然抬头问向岑风:“你说得真相,便是回到春满楼么?”
他没出声,在六芒快要到达之时,忽地将我拦腰抱起。
纵身一跃,便从窗子跳了进去。
春满楼的生意异常火爆,到处都是活色生香的景致。
岑风脚底生风,没多久就进到一间房子。房里传来若有若无地古筝声,声音蜿蜒悠长,栩栩如生。
在仙曲声中,岑风带着我悄悄潜入,最后躲进了女子闺房的床底。
此时,房门正口被一个印着腊梅图案的屏风挡住,杳然间,屏风上显露出幻琴姑娘窈窕的身姿,轻身曼舞,分外妖娆。不远圆桌上,成羌正自饮自酌。曲子中浅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游弋人间,却又出离之外,如同看客般,不喜不悲。
一声悠然的叹息从屏风内传来,成羌抬起手臂,饮尽三杯。
曲子停驻,幻琴走近圆桌,抬起一壶酒倒入成羌手中已然空空的翡翠酒杯中,一双盈盈秋水望向成羌。成羌有些醉了,他迷蒙着双眼静静看着眼前女子,嘴角轻轻蠕动,说了句什么,声音似乎从低谷深渊传来,他说:
然儿……
幻琴突地一怔,而后轻笑道:“成大人,你醉了。”
成羌摇摇晃晃站起来,道:“是么?可为何我觉得这十几年来我想醉生梦死,却从来没有醉过呢?”
“大人说笑了。”幻琴微微低头,举起一杯酒道:“幻琴敬大人一杯,人生之事,多有烦忧,这一杯浊酒,愿大人可以享片刻安宁。”她檀口倾吐,整个房间似是笼上一层微醺之意,连没有喝酒的我也有了晕眩感觉。
成羌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着杯子的边沿,眸上带着一丝愧疚,一丝遗憾,一丝悔恨,但他半分犹豫不带,仰头而起,酒杯立马成空。
一声轻笑从他嘴里清晰传来,他目光灼灼,似是要看清眼前这名女子,而后一个趔趄,手掌重重撑在圆桌上,桌上的酒壶和杯子轻颤,好像随时就会摔碎在地,一丝黑血从他嘴中缓缓流出,分外殷暗。成羌稳了一□子,抬起了头,他轻轻唤道:“你娘亲,她还好么?”
幻琴脸上一僵,恨恨道:“难为你还记得我娘亲。”
成羌轻轻抹掉嘴角的血迹,右手放在胸口,但又有鲜血继续流出来。“怎能不记得呢?,像,真像,你和你娘亲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他望着幻琴,深深地,却好像透过她的躯体去看向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死命压抑着喉咙里不断汹涌而出的血腥。
“这些年来,你们过的可好?”成羌继续询问
。
幻琴嘲弄地笑道:“呵,好?好的不得了。”她抬起手里的酒壶,酒水如屋檐下的雨水缓缓淌下,大理石砌成的地板上一滩水泽。
“我一直在找你们。”成羌的声音有些虚弱。幻琴突然一个转身,只听“砰”一声,翡翠酒壶摔得四零八落。她咬住下唇,血从她唇上渗出,仿佛地狱传来的声音:“你,是要找娘亲的尸体么?”
“什么?!”成羌一愣,酒杯忽然滑落,他死死地盯住幻琴,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说,你是要找娘亲的尸体么?”幻琴重复道,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无情。一时之间,成羌身上笼罩了层层悲伤,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道:“她、她是怎么去世的?”
“忧思成疾,先伤脾,再伤心,身体一天天削弱,于十年之前不治而死。”幻琴悠悠地吐出这一段话来。
“我对不起她。”成羌沉默一会突然出声。幻琴跨前一步,看着成羌嘴角不断流出的黑血,眼里的表情分外复杂,有愤怒,有憎恨,似乎还夹带点犹豫,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声音依旧冰冷:“你自然对不起她,你是杀害她的刽子手。”按理说来,越到这个时候幻琴的情绪拨动就越大,可她却如此之平静,仿佛一潭清澈无澜的湖水。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要放弃她?”幻琴一声声问道,她一步步逼近成羌,“你知不知道,娘亲弥留之际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对她说‘不要叫了,是成羌抛弃你的,他当年在你怀着我的时候流连青楼,让身怀三甲的你心痛心伤,离家而去,这十九年来对我们母女从未有过半分怜惜,你还叫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的名字干什么’,可娘亲还是义无反顾地叫着你,说你一直在她身边,一直都在。那么,成羌,成大人,你告诉我,你到底在不在?在不在?!!”幻琴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悲愤。
成羌一个撑不住,一大口黑血从嘴里噗出来,眼角似乎有泪珠滑落。
“怎么?你哭了?是不想死,还是害怕死?”幻琴悠悠说道,直到此刻,她依然冰冷的不似人间之人。
“你想让我死?”
“难道你不该死?不该去地府陪我娘亲么?她一个人在底下已经十年,那里那么的寒冷潮湿,她太寂寞了,她临死前都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早在十年前你就该下去陪她了。”
成羌擦干血迹,脸色苍白如雪,他道:“我会去陪她,但,不是现在。”他将眼睛望向冷风寒雨的夜色,这样寂寥的表情让我想起很多个夜晚,他与父亲对饮时,尤其在喝得微醺的时候,总是这样望着白色月光沉默不语,他的内心深处藏匿了太多的事,无法纾解。
我有些无法相信幻琴
口中所说的事——成羌,被京师称为最爱娘子的大丈夫,竟抛弃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就如同直到此刻我也无法相信成羌奉命屠杀掉我全家一样。我想起兰莜告诉我的那些,以及酒楼里面听到的,还有翰林府的残垣断壁、枯枝灰烬。
那些都是真相么?
如果他死了,这所有的一切就真得成为事实了么?
铁山一般,无法撼动。
、第二十二章 是敌是友
恍惚间,我便要从床底爬出,岑风一把将我拉住,同时一手捂住我的嘴巴。我愕然转头看他,眼里突然全是泪水。此刻,内心从未有过的伤痛,我只想问成羌,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何以皇上竟要灭掉整个林家!
我死死盯着岑风,眼里表达出恨意,默声道:放开。
岑风好像知道我的意思,他轻轻摇头,却是那么笃定、不容拒绝。成羌的血肆无忌惮从口中流出,身体颤颤,仿佛只要轻轻一指便会倾倒在地、殒命坠落。
我嘶哑着喉咙道:不!
却半点声音也没有,手指掐着岑风的胳膊,指尖的疼痛清晰传来。
幻琴一点点地走近成羌,丝绸般的袖口突然扬出一把匕首。她眼里的恨意越发浓烈,可身子却是颤巍抖动的,她嘴里喃喃:成羌,我要杀了你,我会杀了你的。
一滴泪,从她眼里刹那间掉落。
就在幻琴的匕首快要刺中成羌的胸口时,成羌轻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岑风的手臂已然被我掐出血来。
只听当的一声,匕首掉落在地,幻琴泣不成声,道:“走!你给我走!”
成羌满目慈爱,伸手想要抚摸幻琴的脸,却被幻琴一把甩开。
幻琴施展轻功从窗户飞了出去,身形飞速,瞬间消失不见。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成羌,你别想我原谅你,永远都不要想!”房间内,成羌嘴角的血依然流着,似乎永无止境。他满目忧伤,喃喃道:“月儿,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爱你娘亲的,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人。”
禁锢我的手松开了,岑风从床底倾身而出。
他于厅堂中央长身而立,衣袂猎猎,飒飒而响,眼眸黑亮,幽远深邃。
“成大人。”岑风出声道。
成羌一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原本褶皱的眉头越发皱了,轻轻叹上一口气,道:“你不该出现在京城内。”末了一顿,继续道:“更不该出现在这里!”
“很出乎你们的意料么?”岑风眯起了双眼。成羌苦笑一声,道:“要知道,这世上最简单的不过是死而已!或者,你来这里只是想告诉我:你要去找死?!”“死?”岑风咧了咧嘴,“死了的话,就不好玩了。我想,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也不会愿意我这么容易就死了吧,这一场权谋的游戏较量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进入我的耳朵,但我却一点都听不明白。
岑风和成羌两人之前就认识?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恩怨情仇?何以一见面便是“死”字?岑风为什么不该出现在京师?这一个个的问题纠葛我的脑袋越发疼痛,我也不想继续猜想下去了,便一下子从
床底钻出,立到岑风身边对着成羌喊道:“成叔叔,我爹娘呢?你把他们到底怎么了?!”
成羌由之前的孑然淡定突然脸色一变,道:“昕月?你怎会在这里?”
“你杀了她的全家,竟然还假惺惺地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岑风嘲讽道。
成羌深深吸了口气,不顾嘴角一直流淌的血,眉毛深皱。他嘴唇轻轻抖动,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我却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只是看到岑风原本立在成羌前面的高大身躯抖动了一下,脸色越发的难看。
岑风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成羌胸口的衣衫,凶恶道:“成羌,你以为我是白痴傻瓜么?你以为你与那个人之间的所作所为我全然蒙在鼓里不知情况么?呵!你以为我的父皇已然被迷药侵蚀,头脑麻木,什么事都不清楚明白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的残忍与掠夺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我要替我的父皇报仇,替我的母后报仇,还有那些为了保护我而生生惨死的侍卫们报仇!!”岑风的手紧紧地卡在成羌的脖子上,成羌原本流淌不止的血从嘴角汹涌溢出,苍白无色的脸上泛起不规律的红。他嘴角不断张合,似乎想要呼吸到更多的空气,一丝声音突然从他嘴边溢出:走、快走,离开这里。
然而岑风什么也听不到,他眼里泛着青光,如同月夜下豺狼的眼睛,凶残而掠夺。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嗖!嗖!嗖!
几道箭矢突然穿透黑夜从窗户外疾射过来,力道之大,几乎不可抗衡!
紧接着,层层叠叠的黑影从屋顶、窗口、木门外踏着轻功,将整个房间团团围住,耳边响过刀剑划过地面的声音,那么的森然凛冽。
成羌原本摇晃的身子突然一振,他一手将岑风拉向一边,另一只手瞬间举起身旁的桌子,将箭雨全然挡下。
两人身子一弯,朝我这边滚了过来。
周围瞬间灯火通明,火把上的火焰肆意跳跃,仿佛舔舐着新鲜的血液。
“朱岑风,你已无路可逃,还是赶紧乖乖出来投降,还能留你一个全尸!”房屋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后,一人清晰明亮的嗓音传了进来。
岑风恨恨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手指渐渐握紧。而此刻,成羌一手撑在地板上,嘴角的血连绵不断地涌出来,全然黑色。他闭上眼睛深呼了口气,陡然睁开,一丝亮光忽地从他眼里消失,那么迅速,恍若流星一般,他颤抖着手从腰间摘下一块金色腰牌对我说:“孩子,拿着这个,去‘神手’赌坊找一个姓蔡的人,他会带你们安全离开,京师已经是战火之地,你们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他拿着
腰牌的手滞在半空中,眼里似乎在说些什么。
我犹豫着想要上前扶他起来,脑里突然蹦出父母双亲惨死火场的情景,刚伸出一半的手又撤了回来。我退后一步道:“成羌,是不是你杀害了我父母?是不是??”他咳了几下,脸上表情有些僵硬,苦笑道:“是,你父亲,娘亲是我亲手杀的。”
原本我还有些希冀,希望兰莜说得那些都是玩笑,我父母都应该好好的活在这人世上,可成羌的话一出口,所有的臆想都化为泡影。刹那间,我泪如泉涌,手指因为压抑内心伤痛而不停地颤抖,嘴里一直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脚底一软,整个人朝下跌去,一双手接住了我。
就在这时,房间大门“嗵”一声被撞开,一群黑衣甲卫蜂拥而进,兵器噪响。一人从甲卫中走出来,炬目深望,朝着成羌轻轻点头,双手抱拳嘴角咧笑道:“成大人,多谢!”紧接着对后面的甲卫挥手道:“给我将这两个逆贼拿下!”
他刚说完这句话,一把利器从窗户射进,直接定在那人旁边的木柱上。
一身灰衣的男子从天而降,衣袂猎猎,赫然怒道:
“马尔图!瞎了你的狗眼!太子殿下也是你能惊扰的!”图方如天神一般屹立在大厅中央,他虎躯微震,目光如炬,挡在我和岑风的面前。
那叫马尔图的人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太子殿下?哈哈哈,太子殿下?!!!”笑了大约几秒他忽地停住,阴冷道:“谋害皇上已是死罪,今又冒充太子殿下更是罪加一等!来人,给我全数拿下!若砍下那罪犯首级,本大人定向齐肩王表功,官升三级,赏良田千倾、金银无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我和岑风看起来文文弱弱、手无缚鸡、毫无杀伤之力,仿佛是他们的待宰羔羊。
“你!”图方恨恨道。右手猛然一挥,银光一闪,刚上前两步站在最前端甲卫们的头齐齐断掉,鲜血肆意、喷涌如注,霎那间整间屋子被血腥侵染,无头尸体遍地都是,甚为可怖。如此惨烈的血腥手法将众人皆然震住,一个个死命盯着图方,好像在看待一个地狱修罗,腿脚打颤,就是半分也移动不得。那个马尔图一看竟是此种情形,肺几乎气炸,怒骂道:“你们是吃什么长大的?!!!!区区一人就吓得你们抱头鼠窜!朝廷要你们这些吃闲饭的何用?!!!还不快给我上!!!要是抓不到这些乱党,回头齐肩王灭你九族!”似是最后那句“灭你九族”起了效用,谁都不愿自己的亲族受此牵连,甲卫们摒弃害怕,一个个拿着武器挥将过来,于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剑痕刀迹,刹那间,磨刀霍霍。
殿下?太子?我嘴里喃喃道,有些
呆傻地望向岑风,我问他:“你是当今太子?”
岑风望着一脸惨白的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眨不眨地望向那些与图方厮杀在一起的人。一滴滴的血溅在他的脸上,脖颈上,衣袖上。
忽地,他笑了,用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对成羌说:“成大人,战士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这样的内斗中,这便是你们想要的吗?”
成羌原本暗淡的眼睛折射出亮光,他说:“岑风,这便是权力,有权力的地方便有杀戮。你还太小,你父皇来不及教会你,但你今后经历的一切会慢慢让你明白的。”
“这么说来,我该信任你吗?”岑风忽地转头。
成羌撑起被剧毒侵蚀的身体,脸上冷汗连连,他缓缓站起道:“我想,你已有了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有权力的地方就有杀戮,成羌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他是否真的杀死了他最敬重的朋友——林昕月的父母双亲,以及当年他抛妻弃子的真相,很多的重重叠叠的故事,夹杂着人性的冷暖,温情在哪里?亲情在哪里?这世间难道真的只是由鲜血积淀出来的么?
、第二十三章 将军之印
“走!”成羌一声大喝,气运丹田,将我和岑风抛出窗外,同时飞身而上。
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这湿冷的夜,下着雨,看不到半点星辰月光,就好像在告诉我们没有任何逃跑的希望一样。我们刚落地,便被马尔图的人团团围住,每个人都举着一个火把,以及手中握着锋利的武器,他们将我们围的严严实实,半点缝隙都没有。
成羌苍白的脸在火光照耀下从未有过的坚毅,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决绝。那个叫马尔图的人边与图方对打边对飞出窗外的成羌喊道:“成羌,你是要背叛齐肩王吗?”成羌身形刚落地,一扫眼前阵势,他沉默一会哈哈笑道,他说:“马尔图,我从未效忠过,又何来背叛呢!”说罢,从腰腹抽出一把软剑,只见剑光一闪,所有围在我们周围的士兵倾然倒下。岑风定定望向成羌,目光幽深,仿佛对于这样瞬间杀人于无形、可抵挡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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