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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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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神色一凛。方怀朝我这边急急奔来,风灌满他宽大的僧袍,将他长长的头发吹起,露出那张与岑风一模一样的脸。那一瞬间,我好似回到五年前的血蚁之战,他手握利剑,倾尽生命的守护。
只是,我又知道,他不是朱岑风,是那叫方怀的和尚。
方怀将江仙鹤放到我身边,望了
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坚毅果敢。下一刻他又纵起,居然朝那即将倒塌的逍遥树下掠去。方之色脸色忽变,喝道:“方怀师弟,你不要命了麽?快些回来!”
轰隆一声!
尘土四起,烟尘弥漫。
那被誉为永世囚牢的逍遥之树,轰然倒塌。
我喉咙哽住,眼眶发红,蓦地,一滴泪落了下来。
脑海中的白衣少年翩翩而来,刹那间,与这逍遥之树合而为一。
树叶晃动,藤蔓纠葛,将整个世间埋葬。
万劫谷另外一头,癞头和尚、蔡霏茗、沙弥、方天等人一同赶来,他们满目惊诧,蓦地驻足。顿见枯叶飘落,风起萧索。
忽然间,树叶的哗哗声中传来女子低低的抽泣声。
就见一层层枯枝拨开,晨曦奴与魍书映入眼里。
此刻,魍书被逍遥树的主干压住右腿,冷汗连连,面无人色,而阿奴被他完好无损地护在怀中。不知魍书说了些甚么,那低喃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阿奴撕心裂肺地哭着,回身抱住魍书,将周围所有一切摒弃两人之外。
阿墨不知何时到了这里,手中竟多了一把轮椅,他慢慢过去,帮着阿奴移开树干,将魍书抱到轮椅上。
三人一椅慢慢朝万劫谷外踱去。
黄昏日落,夕阳余晖。
人影渐渐消失在落日尽头。
一只手忽地搭在我肩膀上。
我转头一看,道:“师父,你醒了。”江仙鹤笑道:“醒了,再不醒来,就要永远睡下去了。”我道:“怎麽会呢?你要是不醒,我吵闹几次也该醒了。”
江仙鹤叹息一声,道:“可如今,名动,你似乎越发沉静了。这般样子可吵不醒为师哟。”我笑了笑。江仙鹤忽地敛住表情,他深深望了我一眼,道:“名动,你笑起来的模样与你娘亲一般,都那么的好看。”声音里充满了哀伤与思念。
我默默道:“师父……”
江仙鹤理了理我鬓角的头发,笑道:“别叫师父了,这样整日缠着我,甚么时候才能长大?还要不要嫁人了。”他朝前努了努嘴道:“喏,那边有人等你呢。师父老了,自此即闲云野鹤、逍遥自在,周游世间。以后谁要敢欺负你,就报我老人家‘碧海邪鹤’的名号,哪怕上天遁地,老子定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仙鹤说罢,纵身一跃,“哗哗”几声,就消失在万劫谷内。
我扭头一看,半截僧袍跳入眼中,就见方怀突地半跪下来,长乱枯黄的头发,消瘦白皙的脸庞,约摸小臂长的胡须,他手中拿着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在我嘴里,道:“昕月,快些吃了吧,这是‘无解’蛊毒的解药。”
我道:“你刚刚冲进去就是为了帮我拿到解药?”方怀点了点头。我又道:“拿到了解药又怎样呢?我本就死不了,只是蛊毒入髓,没了武功而已。”方怀眼眶通红,笑道:“那又怎样呢?只要不死,以后,我来保护你。”
曾经白净而俊逸的少年如今腌臜不堪,却闪着最耀眼的星光。我猛地扑到他怀中,哭道:“岑风!”他将我紧紧抱住,道:“昕月,是我,是我。”似乎有甚么落进我颈窝,那么的炙热而滚烫。
不远的石洞旁,景岩颀长而立,面带笑容,衣袍被风一吹,猎猎作响……
蔡霏茗不知何时到了蔡老板跟前,一把揪住蔡老板耳朵,道:“好爹爹,人江前辈都醒了,你还要睡死下去不成?!”蔡老板猛地跳了起来,哭丧道:“好女儿,好女儿,别拽了,再拽耳朵就要掉了。”蔡霏茗道:“掉了才好,要这耳朵何用!”说罢,死死拽住,将蔡老板往万劫谷外拖去,边拖边唧唧歪歪。快转弯时,又朝这边吼道:“沙弥小师弟,怎麽?人家在此亲亲我我,难不成你要还俗娶娘子?”
沙弥一听,顿时惊住。就见癞头和尚愤怒道:“甚么?这小兔崽子要还俗娶妻!混帐东西!你将我这三叩九拜的师父置于何地?!”说罢,一掌朝沙弥拍去。
“妈呀!”
沙弥一声惊呼,抬手就挡,顿见癞头和尚又几掌袭来,小脸惨白。
他一个跃起,立到树尖之上,辩道:“师父啊,徒弟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呐,这辈子为您做牛做马,怎麽可能还俗娶妻,你休要被蔡大小姐蒙蔽了,她那是挑拨离间啊!对了,她可是你最恨的那徐老道的关门弟子啊!哎哟!”沙弥话未说完,癞头和尚一个弹指落到他额头上,顿时就栽落树下。
癞头和尚洋洋得意道:“哼!和尚先收拾了你,回头再收拾那臭丫头!”话音刚落,准备往沙弥那头纵去,再补上几掌。顿见沙弥一个鲤鱼打挺,呲溜一声,尘雾飞扬,瞬间就不见了人影,再望,已是三丈之外。
和尚气急败坏,脸红脖粗,
骂骂咧咧地追了去。
方天单手作揖道:“对了,林师妹,邱公子让我带话与你,说他有事先行一步,你们两人间的约定就此作废,毋须再提!”
我道:“他没说他要去哪里麽?”
方天摇了摇头。我笑了笑,望着这渐渐沉入暮色的万劫谷。我想,无论如何,阿奴最终原谅了魍书,即便是以魍书再次残废作为代价。但,经历了种种之后,他们必定会互相珍惜,矢志不渝。
半月后。
行隐寺,霜寒洞。方云、方照二人静静沉睡,青竹姑娘待在一旁。她怔怔望着方云的面容,手指轻轻抚过,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她说:“名动,你知道麽?我以为方云不再喜欢我了,所以才要离开。其实不是,那年,镇守‘六字玲珑阵’的一位师兄,因功力不足被阵法反噬,玲珑阵面临被破之际,为困住阵中之人,须得内功达到弥境之人方可催动玲珑阵。寺门之内,众弟子当中,当此只有方云一人达到,他为了大义,舍我而去,我不怪他。五年前,他中毒沉睡,不知不觉,叫他不应,我也不怪他。我只愿这一生,他能睁眼,再看我一看。”
我将岑风给我的那瓶解药递给了青竹,道:“这是‘无解’蛊毒的解药,一人三颗,服了后,即日就可清醒过来。”语毕,走出霜寒洞。
悬崖石碑处。
寒风凛冽,小雪飞舞。
岑风迎风而立,衣衫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告诉你们下一章就要完结咩?
、最终章
那日从万劫谷出来,我因身中“无解”,毒入骨髓,虽服了解药,却废掉了武功,自此便成了普通女子。而景岩握行军布阵图,奉太子朱岑风之命赶往西北荒漠,将齐肩王弑君之事道与众人。
同年十一月底,挥师北上,更因景老将军声望以及景岩军威,收服多股义军,一时间声名大作,所向披靡。
齐肩王得知消息,派兵围剿,然其平日行事太过毒辣,百姓积怨已久,投诚之人比比皆是。
第二年春,以太子为尊的大军便已驻扎京都之外,将整个皇城团团围住。
齐肩王众多手下敛财逃窜,顷刻便成孤家寡人,遂以朱戟风为质,欲要杀出重围,卷土再来。却不料其属下为向太子表忠,合计将齐肩王杀死,砍下头颅,悬挂城墙之上。大开城门,迎接景家军。
三日后,太子朱岑风即皇帝位,改国号“岑”,大赦天下,励精图治。
六月中,廖族皇帝薨,皇妃殉情,族内一片混乱。
皇帝朱岑风御驾亲征,景家军以闪电之势,雷霆之击,攻克廖族防守,直至廖族宫殿门前,围困十月之久,廖族无粮无水,不战而降,愿以玄朝为尊,终年纳贡,签订附属国条约。自此,天下平定,四海安宁。
某日。
玄朝皇宫后花园。
我正拿着渔网捉鱼塘里的鱼,一个声音老远传来:“小姐,小姐!”甚是熟悉,我扭头一看,就见兰莜踮着脚朝我这边跑来,她脸上绽放着灿烂笑容。“嗵”的一声,渔网掉进池里。刹那之间,我泪如泉涌,泣道:“兰莜!”我一把抱住了她,万万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此刻,她脸上的伤痕几乎看不到了。
我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兰莜喜极而泣,道:“小姐,其实兰莜早就进宫了,只是脸上烧伤见不得人,皇上嘱咐太医好好诊治,半年过去,疤痕去了差不多了,才得以见着小姐。”末了,兰莜小声问道:“小姐,你真要嫁给皇上麽?”
我道:“怎麽了?”兰莜道:“小姐本是景少将军的未过门娘子,外面人都说皇上他横刀夺爱,逼迫小姐。还说,还说——”
“还说甚么?”我这些日子常在宫中,的确不知外面的闲言碎语。兰莜脸上现出惊惶,道:“还说,皇上要杀了景将军。”
“甚么!”我蓦地一惊,岑风与景岩两人同生共死,外面怎麽会有如此传言。
便问道:“到底怎麽回事?”兰莜便道:“大家都道景将军功高盖主,而皇上又抢了他的未过门娘子,如今他身为三军统帅,手握兵权,要准备谋反呐!”我顿时明了,怪不得这几日宫女、太监背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乾坤殿前,太监图正施礼道:“林姑娘,您来找皇上麽?”
我点头道:“皇上他现在在里面吗?”图正道:“真个不巧了,皇上他早朝后便出宫巡查,这会还未回来。林姑娘是有甚么事,您不妨告诉老奴,皇上吩咐了,林姑娘的事小的们必定办的妥妥帖帖。”我又问:“那他说甚么时候回来麽?”图正想了想,道:“要不林姑娘先在殿里等着,皇上出去有一阵子了,想必过会就回来了。”我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图正带着我在乾坤殿的偏殿坐下,奉上茶与糕点,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我道:“图总管你忙你,毋须陪我,我要是有事就唤你。”
图正福了福身,道:“那奴才们就下去了,主子有事就唤一声。”说罢,他领着一众宫女太监走了出去。
岑风成了皇上,万事繁杂,忙忙碌碌,先前好几次我都这般在殿内等着他回来,对这里都很是熟悉了。我捏了一块图正准备的桂花糕,香甜可口,比当年百草堂对面纪家的正牌糕点还要来得美味。
边吃边打量起来,就见殿内又多了好些古董、字画。忽地,眼睛落到一副画上,上面百花齐放、蝴蝶飞舞,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是了,廖族画镜!那日洛阳十里台,竹屋内见到的那副画。只是,它怎麽到了这里?难道,是邱非送与岑风的?可他们两人根本就不相识。心里隐隐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慌,似乎有甚么可怕的东西在我脑海肆意翻涌。
我摇了摇头,心道定是那廖族画镜作祟,便凝神聚力,将字画从墙上取下来,却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烛台。咯吱一声,烛台动了,便见眼前的木阁子分作两半,约摸一人的缝隙留了出来。
我甚是不安,不想这竟然有间密室,怕是岑风专门建造的吧。越是不安,却越想进去,那密室里到底藏了甚么呢?
思量着,一只脚跨了进去。就见里面四壁都是藏书,灰尘落满,很是陈旧。中间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满了书,翻开的,未翻开的。
走近了一看,桌台上蜡泪点点。眼睛瞅在一本打开的手札上,顿见“梨花带雨”四个字跳入眼帘,右眼蓦地一跳。
我
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本手札,一页页翻开:
中宗二十六年,国富民强,天下兴盛,朕欣慰矣,必当励精图治;
二十五年,建立小盛庄,通达江湖消息。
三十一年,忽闻武林群雄,众志成城,似要推举武林盟主,以号令天下。自古江湖莽人,不可小视,若其合力,以图天下,玄朝必将危矣。朕承祖宗基业,虽不能开拓,却必当守成,势必不可让此事发生;
三十二年,琼海之战,“梨花带雨”宫主萧伊力战阴冥宫宫主江仙鹤,夺得天下第一。遂造谣言,萧伊与江仙鹤欲要杀死其他门派,成为武林至尊;
三十三年,江南水乡,以皇家暗卫“化神山庄”出动,暗杀萧伊夫妇,身死;伪装“梨花带雨”门派血江湖门派,嫁祸梨花带雨与阴冥宫,两方厮杀,江湖终乱,心安矣。
……
原来,五十几年前的那场武林仇杀,竟是中宗,即朱岑风的皇爷爷,一手策划的。萧伊不是死在江湖人手中,而是死在皇家暗卫“化神山庄”之手。
我的亲身父母死于朱岑风的爷爷玄中宗之手,我的养父养母死在朱岑风的父皇玄文宗之手。
甚么小盛庄,甚么少庄主,甚么邱非,都只是朱岑风一人。
刹那之间,我五内俱崩,泣不成声。
为甚么?为甚么?
呵,我竟然还要嫁给自己杀父杀母的仇人?!
我踉踉跄跄从密室走了出来,哭到了笑,笑到了哭,忽然听到正殿人声传来:
“景将军。”
“末将在。”
“朕知你尽忠,但百姓不知,将士不知,如今谣言四起,对本朝根基大大不利。你我同生死、共患难,朕待你如兄如长。本不想这般,但人言可畏,朕乃玄朝皇帝,须得给众人一个交待,景将军,你明白麽?”
我不知岑风要景岩明白甚么,只听“砰”的一声,似是瓷器摔碎在地的声音。
我猛然一惊,从偏殿跑了出去,刹那之间,痛不欲生。
金碧辉煌的乾坤正殿中央,景岩倾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目光涣散,脸上却浮现淡淡的笑意,就如那日在蝴蝶谷荷花池旁对我微笑。我想,他定是想到了梓月,想着他爱的人,所以饮尽了那杯毒酒,而不惧怕死亡。
或许,他早就想着死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死法?岑风满目震惊,似是不料我竟会在这里,忙对图正道:“送林姑娘回去。”我眼里噙满泪水,痛彻心扉,却始终落不下来,我道:“邱非,你就这般害怕我麽?”
那“邱非”二字刚落,岑风顿时震住,他想要拉我,道:“昕月,你听我说……”
“说甚么?说你皇爷爷怕武林凝力夺了他的江山?还是说甚么皇朝暗卫‘化神山庄’杀了我父母双亲?”我将密室内的那本手札扔到他的面前,掷地有声。
“昕月……”
我慢慢地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景岩面前。
我仓惶无助地跪在他身边,泪流满面,心里叫着:景大哥,景大哥……
我抬起头,望着岑风满脸伤痛的样子,听他说:“昕月,你是爱我的,对麽?”
我点了点头,脑里浮现那手执折扇的翩翩少年,喃喃道:“是的,我爱朱岑风,爱那白衣的翩翩少年,也爱那手执折扇、风流痞笑的少年庄主。但你知道麽?他们都走远了,再也回不来了。”
岑风痛心道:“不,昕月,他们都还在,只要你愿意,他们都在,都在。”
我缓缓摇了摇头,泪花洒落下来。
再见了,朱岑风!
我蓦地端起地上那瓶景岩并未喝完的毒酒,一口饮尽。
粘稠的血从鼻孔、耳朵、嘴角边流了出来,火辣辣的。
我好像看到上元节那日的烟火,以及花船上那醉酒的少年。
也好似看到龙卷飓风中,那对我说要命整个生命护我周全的男子。
以及蝴蝶回廊内,他醉酒在我怀中的伤心伤痛的模样。
……
视线一点一点地模糊下去,再然后,我倒在了景岩身上,怀里的陶埙滚落出来。身体好似被人猛烈地摇晃,耳边瓮声一片,甚么也听不见了,我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将军印,将军命
将军华发生
此生男儿英雄梦
从头起
百年后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将军印》连载到今日就算彻底完结啦,感谢朋友们这么长时间的守护,我们哭了,笑了,长大了,所以我们永远是坚强的对麽?像一棵小草一样顽强地生长。两年来,这是离子的第四篇中长篇完结文,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南北极,但离子永远在努力着,奋斗着,因为喜爱,所以热爱;因为热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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