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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的懒婆娘-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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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狼哥哥,好了没,手好酸!”

“快了快了,嗯……”

“怎么还没好,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话未说完,忽被他猛地拉低身子吻住了唇……。

终于结束了,舒兰迷迷糊糊地想,手已经酸的抬不起来了。

将舒兰送回程府,萧琅身心愉悦地回了村子,开始他忙碌的盖房大计。

房屋围墙彻底盖好,已经到了月底,等他在秦氏夫妻的陪伴下置办好一应家具时,舒展中了解元的消息比他的人先一步传了回来。

秦氏喜得整日笑不拢嘴,解元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这边就没听说哪家出过解元,就连普通的举人,都是屈指可数。舒茂亭也很高兴,可秦氏若是细心观察,定会发现丈夫眉宇间有抹淡淡的愁绪,偏偏,她没有察觉。

村人们纷纷上门庆贺,等舒展回来后,前来拜访的人就更多了,一波又一波,有附近的书生秀才,也有地主老爷商家富户。慢慢的,当他们发现舒家还有位貌美的小姑娘时,心思就转到了别处,交好交好,还有什么比结亲更牢固?解元高不可攀,解元的妹子总可以试试吧?

前来提亲的媒婆一下子多了起来,秦氏开始还能胡乱搪塞过去,后来实在挡不住媒婆的热情了,便把舒兰和萧琅来年就要定亲的事说了出来,好歹击退了蜂拥而来的媒婆们。

听说此事的村人们议论纷纷。

“该不会当初收养萧琅时,她就打定让萧琅当女婿吧?别说,她小闺女呆呆傻傻的,只有呆在身边才能放心啊!”

“我看也是,而且你看萧家盖新房了,那房子多气派,肯定不是舒家出的钱啊,想来萧琅当初是把父子俩辛辛苦苦积攒的钱都给她保管了,怪不得她要跟萧守运家抢着收养萧琅,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

“得了吧,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秦氏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她儿子现在当解元了,想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可人家就是中意萧琅,萧琅再有钱,他能强过地主家的少爷,县令家的公子?一个个整天就知道七嘴八舌瞎捣鼓,闲着没事就去打听打听,当初是萧守运夫妻太没人性,才把那孩子生生逼走的,是舒家好心收留了他!”

诸如此类,有好话也有坏话。

短暂的热闹过后,舒家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静谧,唯一的差别就是萧琅搬回了自已家。

舒展回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萧琅为何搬出去了。

秦氏没敢把傻闺女被占便宜的事告诉他,只说想把舒兰嫁给萧琅,所以帮他盖了新房。

舒展点点头,摸摸舒兰的脑袋,去找萧琅谈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对阿兰有其它心思了,既然你要娶她,以后就要对她好,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有办法收拾你。”

略显清瘦的他站在萧琅面前,居高临下地道,明明说着同小时候一样略带冲动的话,他的脸上却十分平静,与舒茂亭有七分相似的俊秀面孔清雅如水,让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萧琅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与他斗了十几年的男子。不得不说,那个荀牧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舒展,他很难相信舒展也会这样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无法看破他的真正心事。

想到他是懒丫头的哥哥,萧琅很给面子地应道:“我会对阿兰好一辈子的。”

舒展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将屋子里面打量了一遍。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还挺能挣钱的,比他强多了,他十三岁的时候,还只知道读书玩闹呢。

回忆毫无预兆地袭来,幼时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舒展忽然有些伤感,他以后的生活,几乎都会在繁华的京都度过,等他有了出息,定会接爹娘过去享福的,可他温柔的姐姐和呆傻的妹妹,将继续留在这片宁谧的村镇里。

罢了,谁让他们都必须长大呢!

以“专心准备春闱”的名义谢绝众人的各种宴会诗会邀请,舒展开始在家闭门读书,累了便教妹妹读书认字,有困惑时便去镇子找荀牧下棋闲聊,偶尔也会随萧琅去山上打猎,平淡的日子如流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正月十五一过,舒展再次启程,前往京城备考。

临走之前,舒茂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或许,旁人不会认出来吧……

可他却一直担心着。

他接连几天的失神,不是忘了带药,就是忘了妻子的吩咐,秦氏终于看出来丈夫的不对劲儿,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着妻子温柔的脸庞,舒茂亭忽的握住她的手:“宜安,要是,要是哪天咱们必须去京城住,你会不会不习惯?”

秦氏微微错愕,随即笑了出来,打趣道:“咱们儿子还没当官呢,你就想着要当官家老爷了?”

舒茂亭不敢与她对视,别开眼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不习惯。”怕她不习惯京城里的规矩,怕她应付不来后宅里的尔虞我诈,那里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女人心狠起来,比战刀还要可怕。

秦氏哼了一声,撇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京城不就是比这边繁华,比咱们这规矩多吗?我只要老老实实的,不触犯那些规矩就行了,难道谁还能吃了我不成?哼,要是别人平白无故欺负我,我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见过世面的!”

镇上大户人家多了去了,她小时候耳濡目染,对很多脏污事情都一清二楚,不过是因为嫁给舒茂亭,没有用武之地罢了。将来若是儿子真的做了高官,她自然会替他料理后宅,给她娶个贤淑的好媳妇,然后安心地与丈夫享清福。

“是是,我都忘了,你以前可是不肯吃亏的主!”

舒茂亭心中稍安,伸手把妻子抱进怀里,久久没有说话。就算回去又如何,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冲动的少年了,他有家有室,一定会将他们护好的。

二月春闱,三月殿试,转眼便是草长莺飞,蝶绕繁花。

秦氏坐在炕上,一边给舒展缝夏衫,一边念叨着儿子的归期。不管考得好不好,儿子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她心里都想的慌,怕他读书费神不好好睡觉,怕他受寒生病无人照顾,总之啊,自从儿子离家那天起,她的心就没有踏实安稳过。

“娘,我听见马车响了。”舒兰从炕头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道。

秦氏停下手里的针线,仔细一听,还真听到了动静,而且那马车还是朝他们家驶过来的。

是大女儿来了,还是娘家人?或许,儿子回来了?

她匆匆穿鞋下炕,刚跨出灶房,就见提早归来的丈夫已经走到院子中间了,似乎也是听到马车声响,他侧身回头望去。

秦氏疑惑地望着那陌生的马车,刚要迎出去,一个穿灰色长袍的白发老者突然从车里走了下来。

下一刻,她看见丈夫肩上的药箱滑落掉在地上,看着他朝那老者奔了过去,看着他扑通跪下,最后听他朝那人喊“祖父!”

、62阿兰的心意

舒家;是京城颇有名望的杏林之家,其先祖中曾有十数人在太医院任职;三名累官至正五品院判;其中就包括舒茂亭的祖父舒怀,后因牵涉后宫妃嫔子嗣秘事主动引咎辞官,与次子一同开设医馆,凭借舒家祖传的医术,倒也在短短几年内风声鹊起。

奈何救死扶伤是有风险的。遇到疑难杂症;医好了,病人家眷千恩万谢;恨不得将你夸成华佗转世。医不好,转瞬就变了脸色;一口一个庸医恨不得将你的医馆砸了,用吐沫星子淹死你。一般富贵人家还好,最多就是骂两句,可要是遇到那不讲理又有权有势的,郎中就遭殃了。

舒怀的长子性格古板,一心钻研医术,长到二十三岁都不曾娶妻,不想遭安平侯府妾室陷害,背了侯夫人流产的黑锅,被脾气暴躁的侯爷打成重残,抬回家次日就咽气了。对方乃是军功累累的圣前红人,又“证据确凿”,舒怀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辞官后,趁在家时间充足,耐心地教导次子为人处世之道,不可因行善之心被小人利用。

也怪他命不好,次子性子倒算圆滑,可惜是个风流胚子,不顾妻子的颜面在外面花天酒地,小妾一抬一抬往家纳,最后又招惹了某个三品官亲眷家中的小姐,硬是要以平妻的名义娶回家,生生把怀胎八月的妻子气得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可怜的早产儿子,也就是舒茂亭。若不是舒怀亲自照顾,恐怕年幼丧母的舒茂亭也跟随亲娘去了。

这下好了,平妻直接变成继室。

那继室是个刁蛮跋扈的,进门就与小妾们斗个不停,搞得后院鸡飞狗跳家宅不宁,还依仗背景强势逼迫丈夫遣散所有小妾。郭怀上了年纪,无心也无力再插手次子事,只一心一意教养舒茂亭,亲自给他启蒙,教他辨认各种药材,传他杏林之术,指望他挑起舒家的大梁。奈何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那继室是个心狠手辣的,常常趁他外出看诊时欺凌打压年幼的舒茂亭,或是缺衣少穿,或是纵容下人言语侮辱。长此以往,舒茂亭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任何还敢,如果不是还有个慈爱的祖父,他早就走了。

舒茂亭不想因为自已的事情让头发花白的祖父烦恼,一直忍气吞声,后来继室见他越来越有出息,就想替他安排亲事。舒茂亭自然不肯受她摆布,却正逢舒怀要外出月余,继室便千方百计地要把她的一个外甥女塞给他,哪想那丑女人私底下与小厮有染,珠胎暗结,本就发愁呢,见舒茂亭玉树临风,竟一心配合继室的计谋,弄了个醉酒栽赃陷害。舒茂亭拒不承认,他父亲气得使人按着他狠狠打了一顿,年轻气盛的舒茂亭一时冲动,毅然离家出走。

“我回家的时候,你父亲只说你害了人家闺女却不想负责,逃之夭夭了,我自然不信,奈何使人多方打听也没有消息,只得作罢,盼你还记挂着我这把老骨头,早晚回家。哪料你也是个心狠无情的,让我白白盼了十几年!”郭怀坐在炕头,狠狠地瞪着舒茂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舒茂亭和秦氏并肩跪在地上,前者苦涩道:“不是孙子不想您,只是父亲那样,孙子实在不想回去。”他不回去,祖父也就不用为他的事劳心费力了。

舒怀长叹一口气,看看身前的小两口,低声道:“罢了罢了,都是陈年往事,追究也没有意义。如今你父亲也去了,你继母也改嫁了,家中只有我这一把老骨头,现在你可愿意随我回去了罢?”

舒茂亭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声音断断续续:“父亲,他怎么会……”

“前世欠下的风流债,无需再提。倘若不是我在街上看见阿展,见他与你年少时几乎一个模样,悄悄使人打探他的来历,恐怕我至今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到死都是孤身一人,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啊!”

想到这些年的孤苦,舒怀悲从中来,浑浊的眼里隐现泪光。天可怜见,让他在行将就木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孙子,重孙又高中状元,舒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此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趁还有口气在,早点把一身医术都传给正值壮年的孙子,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听向来疼爱他的祖父说出这般话,舒茂亭心中愧疚异常,朝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想到阴阳相隔的父亲,眼里也有水光闪烁。他是恨那人纵容继母虐待,恨他半点不相信自已,可毕竟是骨肉亲情,乍闻生父死讯,他还是有些自责,继而想到祖父这么多年的孤苦生活,真是万分难过。

秦氏基本也听明白了,因为心疼丈夫幼时的处境,又同情面前的七旬老者,也就不想再责怪丈夫多年的隐瞒。

“行了,你们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再伤怀。”舒怀收起伤感,朝两人摆摆手,随意打量一眼屋子,接着道:“阿展中了状元,报喜的消息也快到了,他现在在京城里有各种应酬,忙完了也就要进翰林院当值了,没有功夫回来接你们。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认我,唉!你们两个赶紧收拾收拾,等会把阿宛夫妻俩叫来,让我这个当曾祖父的看看,三日后咱们就启程返京!”

舒茂亭与妻子对视一眼,犹豫道:“是不是太匆忙了?”

舒怀心痛地看着他:“咱们家现在没有一个主子,不早点回去怎么能行?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让你放不下心的?房屋留着,田地或卖或佃出去,其余一应物事京城都有,不必一一携带。再有阿兰也不小了,早点带到京城,教她好好学学规矩,也好给她找个好人家。”

刚刚进屋时,他看见舒兰了,模样娇憨可爱,就是有些呆,见到他也不知道行礼,眨眼竟跑出去了,难道是怕生?他哥哥将来定是有出息的,上门求娶的人身份也不会太低,她可不能丢舒家的脸面。

他却不知道,舒兰因为看见爹爹跪下心里害怕,溜去隔壁找萧琅了,现在两人正站在屋檐下,将屋内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兰,要是你爹娘去京城,你会跟着去吗?”萧琅紧紧握着舒兰的手,轻轻问道,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舒兰扭头想了想,哥哥说过,京城离她家有八九天的路程,很远很远,他以后就要住在那里了,如果爹和娘也要去,她自然是要去的了,便点点头。

萧琅眼神一黯,手上不觉微微用力:“可你去了京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舒兰惊讶地抬头看他:“你不跟我们去吗?”

萧琅看着她纯真的脸,摇摇头。如果舒兰真的要去,他说什么也会跟着去的,不方便住在舒家,他就自已买宅子,一直看着她,直到把她娶回来,可他现在只想知道,在舒兰心里,他和她爹娘哪个更重要,尽管她的答案不会改变什么。

舒兰眼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你为什么不去啊,我想你跟我们一起去!”她舍不得爹娘,也舍不得萧琅,难道就不能一直呆在一起吗?就像以前萧琅住在她家里那样……

萧琅摸摸她的脑袋,拉着她往外面走,边走边道:“因为我的家就在这里啊,你看,这是我为你盖的房子,等咱们成亲了,就会住在这里。阿兰,别去京城了,留下吧。你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爹娘的,就像宛姐,不也是跟你姐夫一起住吗?如果,你坚持要去京城,那我只能留在这里了,以后咱俩怕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声音落寞又可怜。

舒兰立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可我舍不得你,我想天天都能看见你!”

萧琅看看远处,见街上没有人,便将她抱了起来朝自家走去。关好门后,他将她放在墙根下,低头去亲她的眼泪,喃喃道:“那我们早点成亲吧,你嫁给我,就不用去京城了。”

“那我爹娘怎么办?他们去京城,我就看不见他们了……”舒兰很难受,眼泪止也止不住。

萧琅停止亲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无奈,却又有些伤感:“阿兰,你必须选一个,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跟你爹娘。”光是难过还不够,他要她选他。

舒兰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琅近在眼前的脸,是看不见爹娘难受,还是看不见他更难受?

她想起在姐姐家住的一个多月,似乎,是想萧琅更多一些吧?

“狼哥哥,我选你,我要跟你在一起。”舒兰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怀里,闻他特有的气息。

对于她而言,京城是个陌生的地方,那个老头也是陌生人,他还说要让她学规矩,让她嫁给别人,那怎么行呢,她都说好要嫁给萧琅了。而且,爹娘去了京城,有哥哥陪在他们身边,可要是她走了,萧琅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只要想到他一个人,她就会记起萧二叔下葬的那天,他一个人跪在坟前的孤寂样子,那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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