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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她的良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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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阴戾的眼,只会让人胆寒。那罩在青衫下的身躯,只有在执刃而起的时候,才有生气。眉不见春山含黛,腰不见含烟杨柳。斜月帘外,她就像是帘外的树,不见怜惜半点夜*浓。
她尚不若残花的酴迷,只像是疾风中的草刃,寒夜里银屏如画的银行里的星。
强搂她入怀,唇怀着利刃般的咸腥,蛮横的冲撞着她的香津玉唇。只当是一场酒醒残梦,他不会为一个女人而迷惑,从来不会。
被这江南梨花烟雨打湿了的曲线,温柔不了他冰冷的心;被这草香盅惑的迷乱,敲不开他重防下的理智;身体中温热的处感,触碰不开他如霜刀般的坚韧。
已经抹上了烟雨的丝绸,在他的*里,已经滑开。郎青冷如残月的身体,就这样展现在赵琸的眼眸底下。
恍惚里,看见这个女人浅浅的笑,就像是为她而生的圣山巅顶最圣洁纯白的雪,在这一秒里,乍现在他粗暴的眼底。
让他一惊。
不自主的放开,竹伞也跌落在草里,不见声响。他却能听得见状如擂鼓的心惊。
抹过眸里的失神,转过身,挽起追云的缰绳,披着细雨,翻身上马。
“走。”
话音未落,马已经远无的窜出她的身旁,向着帝京狂奔而去。
。。。。。。
乌云已经蹭着她的身体,纯黑的乌云宝马仿佛是解她心意,只是在她的身边徘徊着,嘶鸣几声,以嘴勾着她的手,想要追上。
手搭在缰绳上,携着这烟雨,踏着水洗过的油绿的大地,听着狼群不住的嘶鸣,郎青任散乱于肩的发,遮挡住了眼眸,郎青只是看着青绿的大地,一步步踏着雨滴缓行。
信手扬起雨滴,抛落于身外。侧翻过身,离乌云已经一米开外,抽出无名的藏刀,以青刃斩断这愁人的烟雨。雨不绝,便以这刃割掉它的细丝*,还自己一颗无欲的心,她告诉自己,何必在意!
正文 第十三章 凤孤飞
当郎青再次寻到赵琸的时候,他已经端坐在蟠楼。
在楼下见到了他的追云,郎青起身下马,将乌云系在了桩头,她踏步而入。
雨像断了魂般,止不住的掉在青砖灰瓦,许多的路人也都为了躲雨挤在了酒楼里。
相较于一楼的嚣闹,三楼也只有二三桌的客人围桌而坐。“苏兄,这一趟漠北之行,可是收获彼丰啊。听说,年下,还要去西夏,不知什么时候可否带着小弟去开开眼界?”
离赵琸不远处的四个衣着华裳的客人,阔淡着什么,声音不见得高,只是这三楼的静寂,让她可以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哪里,哪里,苏某不过是一介游商,哪受得郭兄的台爱啊。吾也不过是被逼无奈,屡试不第,不得已做上了这行当。如今,天下非是太平岁月,莫不是,实在捉襟见肘,愚兄我还是在和你同窗共读啊。”绿袍食客放下手里的银箸,苦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人各有志,像苏兄这样云游去天下,得天下之灵山于眼下,让吾等艳羡不已。这一次漠北,藏西一行,可有什么奇趣见闻说与吾等?”黑袍食客一脸的兴致的问道。 “苦寒之地,风景气度怎比京都,只是物广人稀之处,也颇有些野趣罢了。风景灵山还谈不上。若说灵山,能与五岳并肩的也只有这喜马朗雅(没查到宋的时候叫什么名字,借用,不要拍偶。)。终年皑雪,仿若仙镜,似吾这般的凡人不可登也。”
“前几日和漠北的朋友小聚时,偶尔听之,这神山之下,出了一个青衣女神,似这般已经传之如亲见般,可有此事?”有人插话问。赤衣食客接过绿袍食客的话说。
只听得见绿袍食客回道。
“未可见真。只是神女现身之地,百兽群聚如潮,哪得人近前啊。只是偶遇听之,此事乃是一群牧畜之人亲眼观之。吾觉得也未可信。”
一身浅白色长袍,头束绾巾的同桌食客说。
“某于洛阳也听闻此事。说是二月初二之时,有人观之,在山崖之巅,银雪之间,有一仙人,青衣披发,迎天而立!当时,天现金龙弄爪,祥鸟于空,见者无不伏地而拜啊。” “未可信得。”
。。。。。。。
赵琸暗自皱眉,此事已经传至帝京,这天下便已知晓,如果想依据此传闻线索查出是谁想擒郎青于掌中,此刻他便更是苦无头绪。思绪翻转,赵琸放下手中的银箸,黯然的看着一身青衣无饰的郎青。
“收敛些,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是警告,但赵琸知道,眼前和他同桌而坐的女人,随时会离开他。他的警告于她根本不具效力。当没有最后的牵绊,找到了秦子由后,他再无理由能掌控得了她了。尽管,他已经权倾天下,在这个女人眼里,他的权势不过是云烟过眼罢了。琥珀光的酒杯持在手间,凭栏而望,雨将收,云欲断,翻青天于朗空,他却只能暗含凉酒入身。这大宋的孤庭,残垣于这中华活土于南,望北不能收故国旧土,于西西夏如狼似虎,朝廷内,在他争战之际,竟有奸人怀备利刃,妄想于军前暗豁于他。这更使他内忧于怀。甚至,眼前这个对他来说曾经不过是埃土一粒的小女子,也不在掌握中,叫赵琸怎能不空对酒,暗伤怀?
”走吧!“酒不能尽兴而饮,再贪杯下去,他恐怕就要醉在这蟠楼中了,他只能起身,唤了一声一直沉默着的郎青,阴沉着脸色走下了楼。
刚回到府内,总管便迎面而来,牵过他的马,交于早在一旁待立的马夫后,才回禀道。“王爷,宫里有旨,宣您进慈安宫。说是太后惦念着您,问即已回朝,为何不见您去后宫请安?”
“知道了,给我更衣吧。晚饭我在宫里用,府里就免了罢。再叫人把后面的木兰阁收拾出来,明日宫里会送过来一个妃子,好生侍候着,但不要让她离了后园。明白吗?”
”奴才明白了。”
回过头,赵琸定定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后的郎青,沉吟了片刻,吩咐。“你随我入宫,换身待从的衣服。把刀交给总管吧。回来再取,落不了你的东西。”也不看郎青的脸色,赵琸回到房间,自有侍女早已经准备好了朝服,与他换上。待赵琸换好了以后,郎青已经一身柳色的直襟与身,垂手而立,手里提着乌云的缰绳,无意抬眼看他。
见王爷脸色铁青,总管小心的递上追云的缰绳,不敢看他的脸色。
“驾。”踏上追云,赵琸马踏官道,直奔着皇宫而去。
琼楼玉宇,彩缎如云,丝竹之声于耳,当赵琸进到太后所居的慈安殿时,已经是晚膳时分了。叩首于地,平静的伏在金砖之上,赵琸说道。
“儿卧赵琸,叩见母后。”
“起来吧。我不念叨,你也不来,非得哀家派的请了你来。我这慈安宫啊,在你们哥俩的眼里,可是越发的清冷了。”
“儿臣不敢。”垂头于地,赵琸再次跪倒。
“这礼数你倒是周到了,可是为娘的这心,你什么时候体谅过了,这必是每月的十五你才 踏进这慈安宫里来,平日也不见你。知道的是你在忙着朝廷,不晓得的,总认为是我这个 当娘的不疼于你。这手心手背的肉,都日渐的冷了。”
“是儿臣不孝。”赵琸伏地长跪,只是从嘴里说出的话,刚硬有余,温和不足。
“起来吧。陪我一起吃。这满桌的菜,造孽啊。”
高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早已吩咐了宫人,备下了几凳和碗箸。
“谢母后。”
“这门外站的可是你的待卫,倒是不多见的秀丽。”太后银妆下的眼挑了一眼一直垂手站 在门口,但眼里分明藏着野性的郎青沉吟着问自己的儿子。
“这人是我的一个待卫,是个女子,但功夫了得。是儿臣在战场上的福将,曾救过儿臣于箭下,所以一直带在身边。今天入宫,只因她是女儿身,出入宫廷她反倒方便一些。”
“你叫她进来,我瞧个新鲜。这见天的关在这宫里,这外面的人倒是稀罕物了。”
“恐她粗野,会惊到了您。这人不必闺中女子,不懂得礼数,这。。。。。。”几分为难,没有想到 母后竟会对郎青感兴趣,一旦冲撞了母后,这郎青命即休矣。赵琸不得不考虑,所以才推脱,希望母后能息了这个兴致。
“不怕。怎么着也是个女人,又不是什么妖魔精怪的,能慑人心魄。”太后抿唇微笑,庄重的脸上一番慈祥,宛如菩萨的善目慈眉里,透着亲切和蔼的颜色。
瞧着郎青走上前,离她寸余的地方站定,也不施礼,更是不见目光的转变,还是那般的木然,仿若行尸般无动声色。
”倒是个怪人。”
精绣的银丝牡丹挑在指里,太后掩唇而笑。挥了挥后示意郎青可以退出去了。
“的确是个怪人。”
从郎青入门起就暗攥着的拳,已经透着汗。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赵琸忽然间意识到,他不想郎青有事,或许可以理解,他怕母后责难于郎青。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已在宫门外,想进来给您请安。”
“母后,那儿臣先回避。”
赵琸下意识的就不想见这陈氏皇后,积怨已深,虽是这陈氏中规中矩于这皇宫里。从不插手朝政,只是这陈氏一族的气焰张狂,怎么就与她毫无干息?
“也好,你去吧。不忙的时候,再来。”
“儿臣记下了。”
这慈安宫有两道宫门,当赵琸一脚已经踏出外道宫门的时候,只听得见侧面的小路上,银铃般的声音轻响。
“安平王慢走。”
“安平王王赵琸见过皇后娘娘。”伏倒于地,眼敛着睫,直视于地,赵琸不得不跪下。
“平身,哀家有事想找安平王,所以唐突了。”皇后一脸的娇容如花,却不在赵琸的眼里,只是视着平整如镜的地面,赵琸等她继续说出她的目的。
“皇后请讲。”
“今日我那个蛮人的弟弟,闯了王府,还望王爷见谅。”
“哪里。臣不敢。”
这话里的言语已经含着不敬。只是皇后不得发作,也知眼前的王爷乃是皇上的同胞兄弟,她也只得没有听见,凤容浅笑的说道。
“安平王为国效力于疆场,哀家无以为意,这南海夜明珠,是皇上前年赐于哀家的,今日哀家便送于安平王。还望安平王为国保重身体,多多辅佐皇上于朝堂之上。”
“是。”
伸出双手,接过夜明珠的锦盒于手,赵琸已经含恨于指间,冰冷的手接过像是锈着万般钢针于上的锦盒,也只能咬着牙挺身而立。这夜明珠是宦官可心于一千兵器,百匹战马于西夏王换得的。当时得知此事时,赵琸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这京城。这一颗奇珍竟换得大宋朝千百儿郎手里的疆土,情何以堪。今天,像是恩赐,却形同于在斩他的手臂,生疼如剜睛般刻骨。
“微臣告退。”
踏步于后,弃皇后于慈安宫前。脚下如雷,恨不能泄掉这一身的怒气,虽然了已经斩了可心于朝门外,但这心头的恨,又是一个小小的宦官的人头能抚平的。
。。。。
“可给我记住了那人?”目视着赵琸几乎是指袖而去的背影,陈氏锦袍于身,手捻着锦帕,对贴身宫女银环说道。
“皇后可指的是那个一闪身没入了前面亭台里的青衣人?”银环当然看见了。她更知道皇后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来的慈安宫。
“记住。给我记在心里,刻在眼睛里。吩咐外面的人,就是这人。这般的气势,纵是只让哀家只看了一眼,便是不能忘了。她身上的气势分明就是我们一直苦寻的人。”
“记住了!”
银环应声答道。
“走吧。太后在等着咱们呢。”
陈氏端庄的凤眼,看着赵琸消失的方向,娥眉淡扫过一丝不可见的情绪,像是穿透过安平王,在看着什么。。。。。。
正文 第十四章 怨王孙
皇后头戴凤冠,只见冠上的珍珠攒动之时,她已经俯身于地。
“臣妾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到哀家身边来坐。这刚用完膳,身上燥得慌,我这正念着你呢。”
太后指了指身边的软榻,对陈皇后说。
“臣妾刚得了这新配的乌鸡白凤丸,怕这奴才们不经心不在意的,媳妇就亲自给您端过来了。已经让您身边的太监检过了,请太后放心的用。等赶明再配得了,我再送过来。”
高太后凤眼微睁,睨了一眼皇后的脸,又转眼看了看身边的太监,才开口说道。
“这宫里啊,就是这死规矩多,活活的就能把人给累死了。可是省了吧,又着人说话。但凡有个省心的地,我也离了这牢了,可是偏就动不得。”
太后命人接过陈皇后身边宫女已经递到了近前的黑檀药匣子,接着说。
“这女人啊,生来就是苦命,可偏又这身子比不得男人,经得住风雨这些无情的东西,我这身体还是七窍透风的埙,少了这味药,这明儿一早未必能起得来了。”
陈皇后见太后话里似有几分苦意,只得强作欢颜的宽慰高太后。
“太后,您这就是在折我们的福。皇上在朝上整天的忙着,我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宫里的大大小小,哪样不指望着您呢。为了这大宋的江山,您也要保重凤体。”
“这都是些粉了金,让人写在书里的话,这人啊,难得糊涂,也难得清静。”
犹如霹雷,陈皇后知道皇太后在警告她,她的动作太大了,要她糊涂,要她找清静。可是这宫廷大内,多少佳丽如狼似虎的垂涎着她的后位,皇上早年沉迷女色,这几年却又对金石之物迷恋如痴。如果早年前,她还能在枕边吹句风的话,现在她已经自祭祖后,足有二个月没有见到皇上了。她要怎么糊涂?朝外安平王赵琸对她陈工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能灭掉陈氏满门,这其中有几分是那个孤椅龙廷的君王的意思,她猜不透。。。。。。。
仪态安神的陈皇后的后冠上的几颗名珠散着华彩,那盘着牡丹的锦袖在玉指间轻拢了拢,掩了眸里的深思,陈皇后提议道。
“是臣妾谨记。要不我陪您到外面的艮岳走走?”
“算了,今天见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臣妾告退。”太后闭目凝神,挥手示意。
“去吧。”
。。。。。。。
“娘娘,陈将军在宫外候旨,说是要见您,有急事。”
心腹太监德用苦守在慈安宁外,一见皇后离开慈安宫,转入廊下,赶紧走上了前去,回禀道。
“是吗?叫他进来吧。”
陈皇后正要找这个莽撞的东西,竟没有想到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自己撞到了宫里来了。叫人掩了宫门,并在外面好生的守候,一脸的雷霆欲怒,凤眉横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与她情谊非常的弟弟。
“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起来吗?”
“微臣知道,是今天早上微臣鲁莽了,险些酿成杀身大祸。”
“你还知道你鲁莽了?如今皇上不理朝政,他找个罪名斩了你,我就是求天跪地也找不到救你的门路,你倒是替我省了麻烦了。”陈皇后厉色的教训着。
“微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对于这个姐姐,陈桐一向是敬畏有嘉的,如果她是个男儿身,陈家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任人欺凌的样子;可是,如果她不是当朝的皇后,没有早年的朝野扶植,只怕今天陈氏一族也不会是如此的权欲熏天。他明白,是她的放纵是父亲的对权力的贪欲,已经几乎使陈氏满门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果不是朝倾朝野,那便是满门杀祸在即了。
“好了,说正事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皇后不好再苛责于他,想她家里几个兄弟,大哥战死疆场,其余的也只有他有些出落在朝野里,得皇上的重用,其它的不过是混迹于朝臣中,朋党狼狈之辈罢了。她也只能用这个弟弟。
“探子回禀,今天安平王在蟠楼见了西防护卫将军的亲随,似是有张边界布防图已经在安平王手里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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