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转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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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竟想到了第二天早上，林以宣被闹钟吓了一跳，拍拍装了太多东西的脑袋，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夜没合眼，而更让她惊讶的是进教室时所看到的一切。

正准备踏入教室的林以宣被一阵桌椅碰撞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踏入教室的那一秒，她愣住了。

只见高芬芳将她的桌椅推倒在地，乱踢乱砸，搬起、推倒，再搬起，再推倒，如此循环。

林以宣僵在门口，望着边破坏自己桌椅边出口唾骂自己的高芬芳，望着全班大多数同学看好戏的表情，望着回然一动不动又像是石化了的背影……然后，她动了，她终于踏进了教室。

“恭喜你出院了！”她微笑着说。

全部的同学都铁青了脸色，她似乎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恐惧，她发现回然的身体动了一下。

高芬芳转过身，没好气的说：“是啊！你是不是很失望，我竟然没被你的蛇毒死。”

林以宣搬起自己的桌子，她不生气，她只是觉得委屈，很委屈，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很奇怪耶，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哼，没那个必要！”高芬芳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林以宣把椅子放到桌子上，转身对回然说：“能让一下路吗？”

回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林以宣笑着说：“我只是想借一下你的路。”

虽然还是不明白，但回然也还是起身离开了座位，所有的人都不解地看着林以宣的一举一动。

林以宣把回然的桌椅移开，将自己的搬到了教室门口，再将回然的桌椅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然后她笑着对他说：“谢谢！”

她又对他笑了，这个笑容这么熟悉却又这么陌生。

在林以宣准备再次抬起桌子的那一刻，一个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站住！”高芬芳喊道。

林以宣回过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放毒蛇咬了我，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那么……”林以宣转过身，“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难道我拿把刀刺你一下，也跟你说对不起，事情就算完了？”高芬芳的话引起班里同学的哄然大笑。

“那么……我要怎样才算道歉？”林以宣真的很讶异，自己竟然能如此平静。

“很简单啊，我也不为难你。”高芬芳自以为大度地说，“只要你写张致歉信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还有……退出这次的歌唱比赛，我就……”

“很抱歉，我办不到！”林以宣打断她的话，然后抬着桌子，迈着坚定的步伐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儿？她要干什么？

班里又响起了高芬芳尖锐的叫声：“可恶！”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以宣不曾出现在班级里，只有少数的人偶尔会在学校里看到她，回然看到她最多的地点是在HappyTime。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那儿打工，只是她会避免出现在他面前。

“别担心了！以宣她只是换了教室……”回滢笑着说。

拉回自己的视线，回然不解地问：“换教室？”

“是啊！”

“那她在哪个班级？”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明明都看过了，哪间教室都看不见她的人影啊。

“在老师们专用办公室里的小书房啊。”

“办公室里的小书房？”

“是啊！以宣是这么跟我说的，那个小书房好像是刘莫老师设计的呢！”

“那她为什么要搬到那里去呢？”

“你不觉得呆在那儿比呆在哪儿都好吗？”

“说得也是，那考试呢？”

“考试一样在那儿考啊，又不是没老师监考。”回滢不禁白了他一眼，“问题真多！”

“哦！”他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心来了。

还是忍不住，将视线投到了那对剪影上，这一看，林以宣吓了一跳，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看见了他的笑容……

“人还是太多吗？”身边的声音让林以宣稍稍收回了视线。

“人多还是少，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林以宣转头对坐在身边的郈予说。

“说也奇怪，自从那家伙带上那颗篮球参加比赛后就从没输过。”郈予纳闷地说。

“也许……”林以宣又将视线投到了那抹正在投篮的敏捷身影上，“那颗篮球对他来说，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吧！”

“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说得通了！”郈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场比赛，拿到冠军的又是回然的队伍。

“晚上去庆祝庆祝吧！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余劼调皮地对着回然眨了眨眼。

“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可是我千辛万苦才查到的，对你绝对终身受益。”说着，他往回然胸膛猛地一捶，害他差点得内伤阵亡。

“喂……”回然不满地叫道。

“这个秘密现在在滢手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会皆大欢喜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那要是不顺利怎么办？”

“呸呸呸！乌鸦嘴！”余劼不爽地又捶了他一下，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去食堂吃饭、给若宣打电话、打工、做功课……”林以宣念念有词地朝着食堂走去，“OK，时间刚刚好！”

身高偏大的草丛堆中，一个白色的东西勾引起了林以宣的好奇心，她改变方向，缓缓靠近那个不明物体，每走一步她的心就会跳得越快、越沉……当她看清它时，诧异地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

“滢……滢……你怎么了？”林以宣抱起倒在草丛堆里的回滢，碰到了一个冰冷又带点潮湿的东西，她低头一看，一把水果刀插在回滢的背部腰边，她摇晃着她，“滢，你醒醒啊！”

泪水滚落了下来，这是第几次她感到无助、恐惧与悲伤……

她不知所措，只能拼命地叫她、喊她，没有人发现在草丛堆里的她们……

“然！你们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庆祝吗？”高芬芳一脸卖笑地问。

“是啊！”

“那有没有我的份呢？”

“有！”

“咦？”高芬芳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问，“滢没在这儿啊？说起来，我一整个下午都没看见她呢！她晚上会参加聚会吧？”

“你说什么？你一整个下午都没看见她？”余劼颇有些激动地问。

“是啊！”

“怎么了，阿劼？”回然感觉不对劲地拧起了眉心。

“快找啊！”余劼激动地大喊，独自一人跑开了……

“嘻嘻……”校门外一个女生窃窃地笑着，“不知道以宣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肯定很好玩！”

林若宣想着又忍不住笑了几声，直到发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她才勉强调整好思绪，踏入雪阳。
15。林以宣之卷——信任杀人事件
“然，你看！”高芬芳指着林以宣她们，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躲在回然背后不住地颤抖。

回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他觉得像是氧气被抽走般的难受，然后他像失去理智地冲上前去：“滢！滢……”

林以宣看到了回然，仿佛看到了救星，可是她的心一下子又跌落到了谷底，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之际，一个令她感觉尖锐得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以宣，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先是放毒蛇咬我，现在又……你竟然，你竟然对滢下毒手。”高芬芳激动地说，指着林以宣的手指不住地晃啊晃，“是不是每个和然亲近的人，你都不放过？”

“我没有……”林以宣大声反驳，“滢不是我害的，我来的时候她就……”

高芬芳打断了她的话：“你就别再狡辩了，你的手明明都是血，而且……这里只有你和滢两个人。”高芬芳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太可怕了……”

“不是我……”林以宣正欲解释，回然抱起了滢，她咽下了要说的话。

从刚刚开始，他一直没有说话，他还将她从滢身边推开，听到高芬芳这么说，他也没有开口，这是不是就表示，对于高芬芳所说的话，他……默认了呢？

咬了咬唇，林以宣哽咽着说：“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回然留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向校门口跑去，他不知道，在路上，意识微弱的滢将左手手心紧握的一个东西放进了他的口袋里……

“林以宣，好自为之吧！”高芬芳得意地说完这句话，也跟着回然一起跑向了校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雨，一滴，两滴，然后逐渐变大，林以宣在大雨里茫然地哭泣。

“以宣，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这是家人和许芸阿姨最常说的话。

“最！我不在的时候可别太想我哦，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啦！”这是厚脸皮若宣。

“好好学习！”这是老师。

“以宣，累了吧！吃过饭了吗？这次考得怎么样呢？”HappyTime老板的关心。

“如果说滢是百合公主，那你就是百合精灵！”记得郈予曾经这么形容她。

“你真爱他，我会帮你的！”这是回滢对她说过的话中，她记得最清楚的。

“难道你是同性恋？”这是第一次余劼把他惹哭，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有和回然接触的机会。

“我想和你在一起，当我女朋友好吗？”

“宣儿！歌唱比赛上，我一定要为你唱首歌，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分手吧！我成全你们！”

“从我发现这里的那一刻，我便决定，我只带我爱的人来这儿，这项秘密不与其他人分享，权利只留给我爱的人。”这是第一次他带她到‘天堂’时所说的。她想起了那首《安静》，想起了一切和他有关的回忆，是的，回忆，再不回忆恐怕就来不及了吧！

高芬芳帮她在晚自习旷课，砸她的桌椅，莫名其妙地在她的位置上被蛇咬，对她大吼大叫“是不是每个和然亲近的人，你都不放过？你真可怕……”

对于高芬芳的话，林以宣只觉得无奈，可是对于回然的话，她却感到心被刺伤般的疼痛“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泪水被雨水冲刷了下来，林以宣努力地微笑着想起以前的种种，但最后，依然是泪水占了优势。她傻傻地凝望着刚从地上捡起的玻璃碎片，却忍不住再次回忆起了有他的记忆。

第一次让他感到有压力的身影。

对不起，这是我替阿劼说的，你接受吗？

我是她男朋友！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很像天堂的地方！

……

传言的速度似乎比光的传播速度还快，不一会儿，学校里便开始对回滢的被害事件议论纷纷。

“同学，请问林以宣你认识吗？”林若宣拉住一个学生问道。

一听到林以宣，那人便颤抖着问：“你……你是她朋……朋友吗？”

林若宣忙不迭地点头。

“不点头还只是结巴，一点头怎么就落荒而逃了？怪人！”林若宣望着那名学生匆忙逃走的背影自语到。

又找了一阵，林若宣越来越纳闷，她感叹到：“为什么一提到以宣，所有的人就像见到鬼啊？”

“你找以宣吗？”

林若宣转头：刚刚说得太大声被偷听到了，真糟糕。

“不……不是！”林若宣连忙否认。

“奇怪了，难道是我听错了？”余劼抓抓脑袋，然后说，“对不起，我听错了！”

“没，没关系！”林若宣干巴巴地笑了笑。

郈予侧头注视着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不……不可能吧？”

郈予又思索了一会儿：“呀！我想起来了，是在以宣的相册里。”

“以宣的相册里？”

“是呀！你是要找以宣吧？”

林若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是！”当她准备看他们两人落荒而逃的身影时，他们竟然破天荒地还站在她的面前。

看见林若宣的惊讶表情，余劼问：“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不会逃？”

郈予和余劼对视了一眼：“逃？”

“你们学校里的人，一听到我找以宣，个个跑得比飞的还快，你们怎么不会？”若宣脸上的问号越来越大。

“哦？有这回事？”郈予扬了扬眉。

“你开玩笑吧？”

“不信你们自己试试啊！”

他们真的试了，随便抓了个学生过来：“你看见以宣了吗？”

“学长，你不知道吗？以宣她……她杀人了！”那名学生说完果真像林若宣所描述的那样落荒而逃了。

三个人呆立在那里，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两分钟……直到被一阵手机铃声吓醒。

“喂？”余劼紧张地接起电话，手机里传来了回然的声音。

“滢，找到了！”

“太好了！”

“可是……在医院抢救。”

“抢救？为什么？”余劼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很沉。

“以宣……”

余劼听不清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因为回然哭了。

“你在哪里看到她的？”余劼问。

“在学校的高灌木丛里。”

“好的，你帮我照顾好滢，我一会儿就过去。”余劼想，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余劼准备挂断的那一秒，回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劼！”

“嗯？”

“不要……伤害她，请你，不要伤害她！”

“笨蛋！”余劼挂了电话。

“他说什么了？”郈予紧张地问，“谁在抢救？”

“以宣杀了滢，滢现在在医院抢救！”余劼简短的表述。

“什么？”郈予难以置信地叫到。

“不可能！”若宣坚决地说，“以宣不会杀人的，她怎么可能杀人呢？她连只飞蛾都不敢碰的，怎么可能……”

“滢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但我……相信以宣！”余劼说，望着那不肯停歇的雨。

“是的！我们相信她！”郈予也坚定地说着自己的立场。

林若宣感动万分地看着他们，突然惊觉不妙地大叫：“糟了！”

“怎么了？”

“以宣在哪儿呀？我必须快点找到她，求你们快点带我去找她！”若宣的眼眶湿润了。

“我带路！”余劼带头和郈予向灌木丛的方向跑去。

若宣跟在他们的后面，紧张而又不安：以宣，你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想不开，千万不能扔下我不管，千万不能做傻事呀！

若宣，你哭什么呀？真傻！我这样子就可以少辛苦几年了，这可是件幸福的事呢！

若宣，人活着真是很辛苦呢，有时我想，死了会不会轻松点？

若宣，我妈妈生我出来果然是错误的呢！

若宣，放心吧！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那样我会对不起我妈妈的！

若宣，我很想看看天堂是什么样子呢！

若宣……

回忆如潮水般毫无预警地闯入若宣的脑海，她只想跑得快点，再快点……

终于，回忆再一次停止了，看看手中的玻璃碎片，再看看手腕，林以宣自言自语着：“妈妈！我还是对不起你了！请原谅我！”

割向手腕，鲜血涌出的那一刻，林以宣似乎听见了一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不要啊！”若宣看见以宣举起右手的那一刻出声制止，却……晚了！

鲜血溶入了雨水中，鲜红得刺眼，林以宣倒在血泊中，像一个失去翅膀的天使，毫无生气。

“以宣！”若宣奔向倒在地上的人儿，“以宣！”

郈予和余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林以宣微睁开双眼，用极其脆弱的声音说：“真好！能见你最后一面，老天爷果然还是疼我的！”

林若宣的泪水掺杂在雨水里：“你真傻，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怎么可以违背我们的约定，怎么可以……”

“别哭！若宣，你很少哭的，所以……别哭！”林以宣抬起右手勉强地帮她擦掉泪水，“你才傻，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你骗人！”若宣吼到。

“你应该知道的，我从没有骗过你啊！真的已经差不多了……”林以宣的声音越来越弱，“相信我……我不会杀人的……”直到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