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朝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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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后来怎样？”苏启光觉得事情有些复杂。

“我后来悄悄跟在他身后，那小子居然进了清江川中队的驻地。”

苏启光的内心迅速地思考着，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队长！”一个战士跑进来说道：“姜老族长来了！”

苏启光迎进来，只见姜益财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神色有异，忙问道：“老先生此来······”

姜益财将信封交给苏启光说道：“真是冤孽呀！今早不知是谁将这封信扔进老夫的院子，上面说李队长被谢东抢到了山上，正逼着成亲呢！”

苏启光大惊失色，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掉出李可馨平日里经常带在身边的一支钢笔。

林海忍不住跳起来骂道：“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土匪！”他冲苏启光说道：“队长，不如就此剿灭小仙山的土匪，替老百姓除害！”

苏启光一摆手说道：“不要冲动！让我想想！你刚才说在县城见到了罗汉松？”

林海不知道苏启光想做什么急道：“队长！打吧！不然李队长危险了，拖不得了。”

“大家不要乱！”苏启光转眼间又恢复到镇静，“我亲自上一趟小仙山。”

“我带着战士们和你去！”林海说道。

“不！我一个人去，你留在这里，吩咐战士们进入战备状态。”

“可······”

“服从命令！”苏启光喝道，又转过身对姜益财说道：“姜老先生，我有种预感，这次说不定咱们会有大麻烦。拜托老先生和乡亲们说说，大家都警醒着点儿，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让乡亲们转移到山上避一避。”

苏启光将枪里的子弹上满，对林海说道：“晚上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代理这里的队长，千万不要冲动！”

“队长！”林海的眼睛都急红了，他知道此次苏启光上小仙山和上次是天壤之别，必定凶多吉少。

李可馨已经三天不吃不喝，抱着从谢东身上抢下的刀子，大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谢东亲自拿着一碗肉粥端到李可馨面前，看到李可馨委顿不堪的神情，不禁有些心疼，轻声说道：“你就这么恨我？”

“······”李可馨一如既往的沉默。

谢东恳求道：“你不要这样，你只要吃饭，咱们什么都好商量，啊？”

“放我出去！”李可馨咬着牙说道。

谢东将碗凑到她面前说：“你先喝了这碗粥，好不好？”

啪！李可馨一扬手将碗打翻在地。

“你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谢东真生气了，朝李可馨举起了自己蒲扇大的巴掌，可是在空中停了几秒钟，硬是没舍得抡下去。他生气地上去抢夺李可馨手里的刀子，李可馨将谢东的手臂划出一道口子，但还是被谢东夺去。

谢东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臂，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他抓住李可馨两只疯狂乱挥的手，将她摔倒在床上，一把撕破她的上衣，露出李可馨洁白如玉的肌肤。谢东哪里还把持得住，忍不住亲吻下去。李可馨哭喊着顺手在谢东的脸上抓出几条血道子来，让谢东狼狈不堪。他顿时发了狠，开始撕扯李可馨的衣服，边撕边骂道：“老子算是忍到头了，今天就让这生米煮成熟饭，等你成了老子的女人，看你还敢横！”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姓苏的上山来啦！”一个喽啰站在屋外喊道。

谢东放开李可馨，气急败坏地骂道：“李家妹子你听着，老子这就出去宰了那个姓苏的，断了你的念想！”

谢东怒气冲冲地冲进大厅，边走边擦脸上被李可馨抓出来的血痕。他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苏启光冷冷盯着谢东脸上的血道子问道：“你将她怎样了？”

谢东阴惨惨地笑着说：“老子把她睡了，你能怎样？他是老子的女人了！”

苏启光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都是男人，你骗不了我，你要是得逞了还能是那副熊样子？”

“你他娘少罗嗦！今天你想怎么个死法？老子成全你！”谢东大怒，站起来用枪指着苏启光骂道。

苏启光道：“我不是来寻死的，今天我是和大当家讲道理的，最后一次。”

“老子不想听！”

“不想听也得听！”苏启光大声吼道。

谢东倒是被他这种凛然的气势镇住了，也安静下来。

苏启光说道：“大当家的想一想，如果小仙山和顿村翻脸，谁会得益？当然是鬼子！大当家的不觉这事有些奇怪吗？你在这山里住了快半辈子了，怎么会无故被蛇咬了？又怎么刚巧知道李可馨会医蛇伤？为什么你的手下不带你去茸耳县，却偏偏跑到顿村来相信一个小丫头，你的下属对你的命可不怎么关心呀？”

谢东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没耐心听你废话，你最好讲说明白些。”

苏启光索性挑明道：“我怀疑你小仙山出了内奸，被鬼子利用，我们都中了鬼子的离间计。等我们斗得两败俱伤，鬼子就会出来各个击破，将我们吞得一干二净。”

二当家罗汉松给谢东办完事后，此时刚走到大厅门口，苏启光的话句句听在耳朵里，心里一惊，计上心来。

他乘人不备，偷偷溜到后面的溶洞，找到一个来自顿村叫孬蛋的小喽啰说道：“孬蛋！苏队长来啦！救女神医来了！你赶去将她放了，我去引开看门的连贵。”

“这······俺怕！”孬蛋胆怯了。

罗汉松倒是不恼，和颜悦色地说：“孬蛋啊！人生在世可不能没了良心，你说过你爹上次被蛇咬着，都是李神医才救了他一命。李神医对你家有恩呐！你难道忍心看着她被大当家的逼死？”

“我······我······”孬蛋脸涨得通红。

罗汉松拍着胸脯说道：“要能救我自己就去了，可是我得引开那开门儿的呀！你莫怕！出了事我在大当家面前顶着，绝不说出你的名儿来，好得我也是二当家的，这点事还做不了主？”

孬蛋不再犹豫接过钥匙跟在了罗汉松身后，朝关着李可馨的屋子走去。

李可馨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衣服早被谢东撕烂。绝望一阵阵涌来，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早用刀子结果自己的性命，而是心存幻想能离开这里。现在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将头埋进了臂窝里无声地抽泣着。

这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她缩成一团，紧张到了极点。

二当家的声音传来，“姓苏的来了，说是同意将妹子嫁给咱大当家的了，现在正热闹着呢，让李小姐出来见见他哥。”

“真的？可是大哥让俺守在这里，不能离开半步。”

“死心眼儿呀，连我的话也不信，那好你随我来先找大当家的问问，再开门放李小姐出来。”

“啊！”一声惨叫传来。

“二当家的！”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入李可馨的耳朵。

“没事，只是打昏了他，这家伙太精，不好骗。钥匙给你，快去救人！我将这家伙挪个地方。”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李可馨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小喽啰怯怯地走进来说：“女神医·····你······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第四十一章　色迷心窍

更新时间：2011923　21：21：43　字数：2542

小仙山洞厅里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罗汉松办妥了一切后，偷偷地溜进大厅，慢慢地站在靠近谢东的地方。

苏启光继续和谢东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他说道：“刚才我说的是你小仙山的是非，此次我们之间的矛盾全因李可馨而起，我想你对她还是不了解，我再说说她的故事。”

谢东倒是很愿意听听关于李可馨的事情，所以也不做声，等着苏启光说下去。

苏启光说道：“她身世很可怜，从小没有了父亲，好容易去南京投奔了亲戚，谁想到赶上了闹鬼子。南京城破那天她几乎所有的亲人都被鬼子杀了，而且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鬼子的刀下。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硬是背着自己的表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参加抗日的。那种感觉，你我二人都无法体会的。”

听到苏启光的话，谢东眼里的愤恨渐渐消失了，代之的是羞愧和怜悯。

苏启光接着说道：“大当家的，我看得出来，你确实喜欢她，但是为什么非要逼死她呢？难道一次欢愉之后，你仅仅想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吗？你别忘了她曾经救过你的命！”

“我不想弄死她！我就是想对她好！”谢东终于可以正常地和苏启光说话了。

“那就放了吧！”苏启光说，“她是个烈性女子，我想你这几天都领教了，你要的是一个你喜欢的女人，而不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你这样下去非但得不到她还会逼死她，你真舍得这样做吗？”

谢东陷入沉思，不再说话，内心矛盾极了。

罗汉松一看要坏事忙打岔说：“姓苏的你别编故事了，你就会一些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你以为光凭你一张嘴，我们大当家的就要把这如花似玉的压寨夫人让出来？姓苏的，你难道就没有私心？你难道不是和李小姐有一腿？”

苏启光没有看他，而是对着谢东说：“谢东！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你不是三岁小儿，做什么不做什么难道还受他人摆布吗？”

“还有······”苏启光看着罗汉松说道：“你的兄弟最近老往日本人哪里跑，难道你就不知道吗？”

一语既出，谢东猛地看向罗汉松，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罗汉松有些慌乱强自镇定道：“姓苏的，你别血口喷人，挑拨离间，我每次进城都是大哥派我去给小仙山办事的。倒是你小子不知给李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枉费了我大哥一片心意。”

罗汉松又冲谢东说道：“大哥！咱们十几年的兄弟情义，打从小仙山立了旗杆，我就跟着你了，你可不能相信一个外人呀！那姓苏的明摆着是来替他大哥苏启亮寻仇来的！”

苏启光冷笑着说：“二当家的好奇怪呀！我刚才有说你吗？我说的是大当家的兄弟老往日本人那里跑。大当家的兄弟多了去了，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往自己身上揽呢？莫非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罗汉松脸色顿时发白，正当无奈之际，突然一个喽啰跑来大喊道：“不好了，李小姐被人放跑了，看门的连贵也被打死了！”

“什么？快他娘的追！”谢东大喊道，又转过身把枪对准苏启光咬着牙骂道：“我说呢？你怎么会知道她在我这里，原来你小子真正是活腻了！你他娘的又给老子下套！”

二当家罗汉松没等苏启光发话，抬起枪冲着苏启光射了过去。苏启光就地一滚躲过一枪，飞身扑倒一个喽啰，夺下他的枪，还了几枪后忙夺门而去。他知道这次不管自己怎么解释，谢东再也不会相信自己了，他只是不明白究竟是谁放了可馨。

因为李可馨的离去，谢东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冲罗汉松说道：“你带人去追那娘们儿回来，老子要亲自干掉这个姓苏的。”

这时山脚下突然传来枪声，原来林海还是不放心苏启光，带着战士们赶到了小仙山。此时他半路上正好碰到李可馨，忙接应过来，李可馨看到自己的同志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林海找人将她带回顿村，自己打上山来接应苏启光。

孬蛋送走李可馨后折返回山上，迎面碰到罗汉松带着一群人下山，凑上去小声说：“二当家的！按照你说的已经······”他的话还没说完，早被罗汉松一枪打死骂道：“你他娘的小叛徒，大当家的平日里对你不薄，你竟做下这等事来！不就是李小姐救过你爹的一条贱命，你就吃里爬外和姓苏的勾结放走了大哥的女人？”他边骂边将一封信塞进倒向他的孬蛋的衣襟里。

谢东领着人追到了半山腰，将苏启光围在一块巨石后面。此时的苏启光寡不敌众，手臂上早已被流弹击中，枪里也只剩下一粒子弹。他躲在巨石后面，紧紧地盯着前方，他知道谢东绝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这时林海带着战士们冲了过来和谢东等人交起火来。苏启光不想在没弄清楚状况的情形下和小仙山的人结下太多仇怨，他忙冲林海大喊：“不要硬拼！撤下山去！”

谢东那里还容他说话，猛跑几步跃到巨石后面，举枪向苏启光射去，苏启光不得不将最后一粒子弹击向谢东。双方都是豁出了命去的，苏启光终由于心存一丝犹豫，子弹偏了方向只将谢东的脑袋带下一块头皮来。而谢东的那粒子弹，他终究无法躲过，直接穿入了左腹。

林海大喊一声奔将过来，小仙山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新四军的对手，纷纷倒在林海等人的枪口之下，一时不敢围上来。林海也不敢恋战，被着苏启光下了小仙山。

谢东只得回到洞里，简单地包扎好脑袋上的伤口，铁青着脸看着罗汉松将孬蛋的尸体带进了洞里交差。

罗汉松说道：“李小姐早被顿村的人接下山去，就是这个小子放跑的，好多弟兄都看到了。”

谢东站起来朝孬蛋的尸体狠狠踹了一脚，一封信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谢东捡起来摔给罗汉松道：“写的什么？”

罗汉松装模作样地念道：“明日上山，你去放人！苏启光。”

谢东饶是气糊涂了竟没看破罗汉松如此低级的骗局，孬蛋就是一个小喽啰，那里认识什么字，又如何和苏启光书信往来？况且他自己也是大字不识一个，整个小仙山只有罗汉松有一点儿文化，被骗到此种地步着实因为自己对李可馨的喜欢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

谢东劈手夺过罗汉松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大声说道：“明日老子要亲自下山！抓住姓苏的，给他点天灯！”

罗汉松劝道：“大哥！光凭咱们怕是打不过他们呀？”

谢东此时也想到这一层，刚才自己人多势众，却硬是让几十个新四军战士将苏启光救了去，明日一战怕是也讨不到好处。

罗汉松说道：“上次姓苏的得罪了日本人，我想这日本人必定恨之入骨，咱们正好可以利用日本人一举消灭这姓苏的，永绝后患。到时还可以将李小姐接上山来，这姓苏的一死，她也就没什么想头了。大哥对她用情如此，就算是石头也化了！”

谢东此时脑子里只想着李可馨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理智尚存？他对罗汉松说道：“你今天连夜赶去茸耳县，老子要和日本人合作，剿灭这姓苏的。”

“包在兄弟身上！”罗汉松暗笑着飞也似的跑下山去。



　
第四十二章　雾罩小村

更新时间：2011924　18：11：42　字数：3144

大雾将整个顿村封得严严实实，灰蒙蒙的一片，像纱巾一样，罩着顿村的奇峰秀岭。

清晨顿村的新四军队部一片混乱，苏启光尽管在李可馨的救护下，暂时保住一条命，但由于失血过多，已然是气若游丝。

林海冲进来对李可馨说道：“咱们的同志发来消息，鬼子已经和小仙山的土匪勾结在一起，刚刚鬼子的大部队开出县城，转眼间就要来了，怎么办呢？”

李可馨看着床上又昏迷过去的苏启光，一时显得六神无主，只得狠了狠心将苏启光弄醒。

苏启光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坚持着听完林海带来的消息后说道：“快······快撤！越快越好！”

顿村周围的山里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溶洞，其中最大最隐蔽的便是村西方向的天台峰。天台峰嵯峨陡峭，上山的路径只有一条，四周都是峭壁，峭壁顶端有一处崖壁，由于其险峻异常，得名虎攀崖。虎攀崖半壁上有一个可容纳一百多人的岩洞，得益于其奇巧隐蔽，所以历年来成为顿村百姓躲避战乱的好去处。

林海组织起来将村里的老人，孩子和女人们安顿在虎攀崖的岩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