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朝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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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兵看到陆奇玥死死地盯着她，向陆奇玥投来鄙夷的目光。

陆奇玥抽动着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骂道：“傲什么？有你们好受的！”她哑哑地笑出了声。

和子没有看那些新来的女人，她一如既往的看着天上的云朵，试图将它们拼成石川的模样。

朴安慧小声说道：“她们是来充实我们的队伍的。”

“怎么不去死呢？”陆奇玥盯着那群女兵的背影用中国话骂道。

“什么？”朴安慧听不懂陆奇玥的话。

“没意思！”这次陆奇玥说了句日语，抱着和子回到了里面的角落，朴安慧跟了进去。



　
第六十一章　危险暴动

更新时间：20111012　20：03：08　字数：2585

夜，诡异而令人不安的夜，被陆奇玥诅咒了无数次的夜，倔强地依然如故地降临了。

陆奇玥一动不动地躺在木床上，也无视趴在她身上的士兵，她竖起耳朵仔细地欣赏着对面木板房里，那群新来的女人们的惨叫声。她诡异而又满足地笑着，不禁想起那个高傲地看着她的国军女兵。

几天过后，陆奇玥在门口碰到了那个女兵，她依然昂着头，空洞的眼神冷漠地盯着陆奇玥。

“咯咯······”陆奇玥笑了，笑得有些夸张。

朴安慧走到陆奇玥身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她在策划暴动！”

“暴个屁！”陆奇玥狠狠唾了一口，骂道。

又一群前线下来的士兵疯狂地涌了进来，陆奇玥又一次竖起耳朵倾听，这次她失望了。对面传来日本士兵的惨叫声，在静寂的夜里，使人万分的毛骨悚然。

第二天，八木破天荒地通知陆奇玥等人暂停营业，院子里不光有巡逻的宪兵，甚至还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

朴安慧凑在陆奇玥耳边小声说道：“哎！听说了没有？那帮支那女兵不知什么时候商量好了，昨天夜里十几个人同时······”她不禁笑出了声，忙掩住嘴，“她们集体咬掉了士兵们的那个东西！嘻嘻……”

陆奇玥冷笑着，脸上现出一丝快意。

这时一群日军冲进了对面的房子，将那十几个新来的国军女兵拖了出来。

八木将陆奇玥等其他的女人，赶了过去，看着那群国军女兵被一个个当众剥光了衣服。

每个人都明白，这就是杀鸡给猴看，陆奇玥突然紧张起来，她的心跳得极快，好像被脱光衣服的是她自己。

女兵们光着身体，颤抖着被迫跪在了院子里。一个日军举起军刀朝一个略显瘦弱的姑娘猛地砍下去。

“啊！”女人们捂住了眼睛，大声叫喊着想要逃掉，被宪兵驱赶着围拢在一起。

军刀再一次挥了起来，那帮跪在地上的国军女兵一动不动，安然受刑，对于她们来说，受刑的更像是别人，她们只是这个无耻世界的旁观者而已。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女兵，她是这次暴动的策划者和组织者。陆奇玥死死盯着她那双依然高傲的眼睛，却再也笑不出来。

她被绑在一根木桩上，一个日军将刺刀插进她的小腹，木桩剧烈地颤动起来，她没有喊叫。另一个上去将她小腹中的**取了出来，拿着血淋淋的**，笑着套在了她高昂着的头上。

围观的女人们开始呕吐起来，陆奇玥紧紧咬着唇，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一阵风吹来，陆奇玥觉得脸上凉凉的，她抬起手拭去脸上奔涌着的泪水。

惩罚结束了，围观结束了，陆奇玥却再也没有说话，甚至包括和子，她都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朴安慧指着呆呆的陆奇玥对和子说道：“她准是被吓傻了吧？”

和子轻轻握住陆奇玥的手，被陆奇玥挣脱，她看到陆奇玥又开始一言不发地收集绳子，钉子之类的东西。

夏季很快来临，一阵豪雨过后，陆奇玥能闻到外面泥土的气息和野花浓烈的香味。但是和子的病并没有因为夏天的来临而好起来。

陆奇玥将咳个不停的和子抱到门边晒太阳，和子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潮湿的空气，笑着说道：“这个味道真好闻！有一种北海道海风的味道！”

陆奇玥同情地看着和子，也许她活不过下一个冬天，她又将和子向外挪了挪，尽量让初夏的阳光不要浪费，全部照在和子瘦弱的身上。

此时张权和八木走到院子中间，将女人们叫了出来，其中也包括陆奇玥。但陆奇玥很快发现这些女人主要都来自日本和朝鲜。陆奇玥知道至从那次事件之后，八木对中国女人更加小心了，但是没想到八木竟然会点到她，也许连八木这个混蛋都快要忘记陆奇玥究竟是谁了。

八木满脸堆笑地说：“今天给各位一个非常光荣的任务，由于前线战事紧张，很多天皇的武士无法得到慰问。所以派你们去前线，慰劳我们帝国的勇士们，你们应该感到无上的光荣。”

“狗屎！”陆奇玥小声骂道。

和子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闯祸。

八木又嘱咐一些话之后，让被叫到的女人们准备一下，第二天出发。

兴奋的女人们小心议论着：

“听说是坐火车去！”

“大概是的，这次好歹也是为了圣战，应该是火车，而且一定会有舒适的座位。”

“也许是一次不错的旅行，吹吹风也很好啊！”

“坐火车应该是安全的吧？”

“听说有支那的土匪经常会袭击火车，抢火车上面的物资。”

“我们又不是物资，有什么好抢的？”

“哈哈······”

和子靠着墙笑着问陆奇玥道：“你说，我会不会碰到石川君？”

陆奇玥没有回答，只是小心地将收集好的绳子钉子之类的东西，妥善地藏好。

和子看着天上的云朵，说道：“真希望见到他，哪怕去死！”

陆奇玥怔怔地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女人们被八木带到了火车站。她们停在一节车厢前，看着八木和站长交涉。

和子靠在陆奇玥身边，瑟瑟发抖，肺炎的折磨已经使她骨瘦如柴，犹如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这时一些军官和他们的家属开始登上火车，随后一批批士兵也上了车，眼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很快坐得慢慢的，朴安慧急道：“咦？咱们坐哪里呀？”

八木这时走了过来，将女人们领到另一辆火车旁，这趟火车专门运送军用物资到各个战区。他们走到最后一节车厢，这节车厢的窗户用木条死死地钉住，另有一扇靠近窗户的车门单独开着，门上面用黑色油漆大大的写着“军用物资”四个大字。

站长打开了门，一股臭烘烘的马粪味扑面而来。地板上铺着稻草，几匹军马不识时务地吃着草。女人们的眼神开始黯淡下来，谁也没有说话，是的，她们在别人的眼里只是能出气的军用物资而已。

八木看了看里面的空间叫道：“这怎么行？我的人根本放不进去！”

站长有气无力地说：“这是战时，你那堆破烂儿还想要上等车厢吗？想赚钱就只能这样了！”

八木无奈地冲女人们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陆奇玥扶着和子爬上了车厢，几十个女人紧紧挤在一起，没有一点儿空隙。即便要翻个身也得几个人一起动才能翻过来。

和子瘦弱的身躯挤在人丛里，几乎要被淹没了。

火车慢慢开动起来，女人们的心情也慢慢变得糟糕起来。一个小时后，这种糟糕的心情变成了激烈的窝里斗。

“小心着点儿！踩到我的头了！”

“你占那么多地方干什么？我都被贴到马身上了！他妈的！”

“嘻嘻……你本来和它是一家嘛！瞧你那张马脸！”

“你找死啊！”

“啊！”

打骂声好一会儿才平息，又有人喘着气说道：“我快要憋死了！这鬼窗户怎么钉得这么死？”

和子猛烈地咳嗽起来，她忙用袖口去捂，一团鲜血洇在了袖口上。周围的人皱着眉头，反而为和子让出一块儿相对宽敞的地方来。

陆奇玥抱着和子小声地说道：“坚持住！很快会好起来的！”

和子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声音微弱地说：“我的胸口好疼！”

一个女人冷冷地说道：“她也许活不到终点站！”

陆奇玥突然站起来，变戏法似的从裙摆里摸出一根长长的铁钉，朝那个说话的女人爬去。

“啊！”那女人害怕地尖叫起来。



　
第六十二章　亡命之旅

更新时间：20111013　20：56：32　字数：2589

“闭嘴！”陆奇玥吼道，那个女人终于停止了鬼叫。

陆奇玥将钉子狠狠扎进那个女人背后的木板上，正是那块木板封死了原本该有的窗户。

周围的人瞪大了眼睛，继续看陆奇玥变魔术般地取出一把废旧的铁锁。看着陆奇玥使劲儿地用钉子和锁头，硬是在木板上凿出了几个窟窿。一丝香甜清新的空气透了进来，陆奇玥将小猫一样的和子拖到小孔边，和子趴在上面贪婪地呼息起来。

一个女人将一根更粗的棍子递到陆奇玥面前说道：“为什么不用这个将窗户开得更大一点儿？”

“我累了！没有力气了！”陆奇玥无力地说道，刚才的一番动作确实耗尽了她的精力。

“我来！”一个壮实的带着朝鲜口音的女人站起来说道：“我以前在村子里经常干体力活儿！”

“呯！”

“呯！”

车厢里的女人们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一个累了，一个上，硬是将堵死的窗户拆出来一个直径有半米的洞来。

凉嗖嗖的风不断地吹了进来，带着湿润的潮气，带着青草的香味儿，带着自由的诱惑······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陆奇玥说道：“将刚才拆下的木板再钉好吧！不要钉得太死，伪装一下就可以了！在上路的时候还得打开它。”

几个女人上去按照陆奇玥的安排将窗户钉好，陆奇玥显然成了她们的头儿。

火车中途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因为要放一批物资下去。窗户没有钉死，战场的硝烟味扑鼻而来，女人们忍不住皱着眉头，离战场越来越近了。

士兵们过来搬下一些军用物资，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军官指着女人们所在的车厢问军需官道：“这里装着什么物资？”

这时早已跟着下车的八木吞吞吐吐地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战时用品。”

“混蛋！为什么吞吞吐吐的？”军官有些生气，以为上级有什么物资没有发放给他们。他一挥手叫来几个士兵强行打开车门，他们顿时惊呆了，看到了满满一车穿着和服挤在一起的女人。

“女人！是女人！”士兵们嚎叫起来，有的甚至哭出了声，更多的士兵涌了过来，喧闹着，场面有些失控。

那个军官跳上车厢，拽了一个女人下来，八木忙拦住说道：“每个人三元，必须是军用票。”

军官将一张钞票扔到了八木的脸上，扛起女人大笑着走开了。

陆奇玥等人被拉到一个简易的棚子里，一直阴沉着的天空终于暴怒了。只听空中一阵咆哮声传来，雨像箭一样射了下来。女人们躺在泥水中，从正午一直到夜幕降临，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直到深夜，火车才又启动，向前开去。

八木兴奋地数着面前堆得满满的钞票，冲秋元夫人说道：“真想不到呀！一笔意外之财！”

秋元夫人眨着浪荡的眼睛笑着问道：“以后也这么干？”

“为什么不呢？”八木笑着回答。

秋元夫人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

八木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说：“用用你的脑子秋元，我们就这样干，遇到买卖就停下来，没有买卖就走。”

八个小时的车程，女人们却走了三天的时间。八木的腰包越来越鼓，心也越来越大，他决定继续向南方行进。

南下的车厢里，越来越宽松了，干枯的稻草上躺着剩下的十几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很多人死在了路上，包括自杀的朴安慧，陆奇玥没想到一向爱说爱笑的朴安慧会选择这样一种结果。

幸运的是和子居然还活着，因为见到石川的信念在支撑着她。陆奇玥将一个冷硬的米饭团子掰碎了，捡出最小的一块喂进了和子的嘴里。

车厢里充满了叹息，哭泣和浓浓的绝望。火车转了一个弯儿，胡乱钉着的木板掉了下来，耀眼的阳光照进了车厢，刺得陆奇玥眼睛生疼。

陆奇玥放下和子，疯狂地扑到窗户边，迎着清凉的晨风，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色，看着远方的田野，山岗，她大哭起来。很久以来，她一直在骗自己，陆家大小姐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陈翰渊的爱情，也没有了正常的生活，什么都没有了。

陆奇玥将身体探出了窗户，她想爬出去，摔死在飞奔的车轮之下。她心里默默地念叨：“陈翰渊，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我死了以后，便不会再有人缠着你了！”

突然陆奇玥猛地从窗户外缩回了身子，直奔和子而来。她抱着和子，满脸的喜悦，大声喊道：“和子！我们自由了！和子！你是个好人！我就知道你会有好报的，门······天哪！门没锁上！八木那个混蛋忘了锁门，只是插上了门闩，哈哈······门没锁上！我有办法弄开它！哈哈······”

和子看着自己已经崩溃的朋友，流着泪试图将陆奇玥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安静下来。

陆奇玥挣脱了和子的手臂，指着窗户大笑着说：“门真的没锁上！真的！不骗你！我们马上要自由了！自由！你明白吗？”

和子悲伤的捂着脸痛哭着，陆奇玥真的疯了！

陆奇玥站起来冲其他的女人指着窗户大声说道：“是真的！我没骗你们！门真的没有上锁！”

女人们表情复杂地看着陆奇玥，陆奇玥索性不管她们。她很认真的将一根长长的绳子挽了个结套在一根铁钉的末端，奔到窗户边，探出半个身子，使劲儿地甩着绳子，希望能将铁钉插在门把手上，这样用力一拉，门就会被打开。

火车开得很快，陆奇玥几次努力下来，仍然无法成功，得找个人帮忙。陆奇玥生气地回过头喊道：“你们别像个傻瓜一样看着，帮个忙好吗？”

女人们死一样的沉默，和子哭着向她爬来，边爬边恳求道：“别闹了好吗？到我的身边来，求求你了！”

那个壮实的朝鲜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抱住陆奇玥，将她按倒在稻草上，吼道：“够了！疯子！有的人死了！有的人病了！我们不需要一个疯子了！我受够了！”

陆奇玥大声叫道：“我没疯！你们相信我！是真的！门真的没锁啊！”

朝鲜女人向窗口走去，边走边恶狠狠地说道：“好吧！我看一眼！看一眼后，就打死你！然后把你扔出去！”

她探出身体向外看去，过了一会儿，缩回身体，捂着嘴，不相信地看着周围的人。小声说道：“她没疯，是咱们疯了！”

女人们忙涌向窗口，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叫声，八木确实忘了将门锁上。

门很快被女人们打开了，巨大的风吹得女人们像是鼓风机上的树叶。

陆奇玥站在最前面，像极了她的指挥千军万马的父亲，她指着远处的一个火车将要转弯儿的地方说道：“你们看，哪里有一处铁轨转弯的地方，向上的坡很陡，车速会放慢。听着，呆会儿，从哪个地方跳下去，找草多的地方跳下去！然后朝那片林子跑！听清楚啦？”

“会摔死的！”女人们恐惧地说。

陆奇玥狠狠盯着她们说道：“有两个选择，要么留在这里被八木那个混蛋折磨死，要么跳下去，还有一半儿生的希望，还有自由！自由！”她重复了自由两个字。果然听到这个词，女人们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火车轰鸣着朝那处陡坡开去，陆奇玥紧紧抓住和子，站在门口的边缘，盯着绿绿的草地。

“跳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