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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祭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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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开始排练政治处李主任就发现一个问题:宣传队阴盛阳衰,于是又从各连抽调相貌、身材和嗓子条件比较好的男青工充实宣传队,据别人说铁戈的嗓子很好,曾在地区文工团干过几天所以也被抽去。
别看他在文工团干过,但他怯场。他自己说:“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上台去唱戏。”而且他天生就不爱跳舞。他同意到宣传队去是基于“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因为宣传队每天晚上要排节目,而这正是各连政治学习的时间,所以他宁可去宣传队,也不愿参加那种假话套话连篇的政治学习。但他的兴趣在篮球而不在跳舞唱歌上,因此他耍了个滑头,晚上政治学习时他就对连里说去宣传队排节目,对宣传队又说在连里参加政治学习,实际上他带着禁书和大蒲扇躲到澡堂里看书,一个月后他的鬼把戏被拆穿了。
一天李主任到铸造连检查学习情况时问王连长:“最近铁戈怎么没有到宣传队呀?”
王连长一脸茫然:“不会吧?他每天晚上打完球准时向我请假到宣传队去。”
“不对呀,宣传队说他根本没去。”
王连长马上派人叫来铁戈:“李主任说你没有到宣传队排节目,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口气十分严厉。
他不敢说偷看禁书的事,只好撒谎:“我到水库游泳去了。”
只这一句话把王连长鼻子都气歪了,他正要发作,李主任一挥手制止了他:“铁戈啊,下个月厂宣传队就要参加红州地区首届工人毛ZD思想文艺宣传队的汇报演出,难道你不愿意宣传毛ZD思想?”
唉呀,别看李主任轻言细语说了这么一句,那可是要命的话!那年头谁敢说不愿意宣传毛ZD思想啊?!
铁戈急赤白脸分辨道:“李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说,谁说我不愿意宣传毛ZD思想?从今天晚上起我保证天天都去。”
李主任是个忠厚长者,他笑着说:“铁戈啊,这次参加汇演是厂党委交给我们光荣的政治任务,很多人想去都不够格。你这么好的条件千万要珍惜呀!”李主任这一番话使他又躲过一劫,否则王连长岂能善罢甘休?
一个月后宣传队到红州演出,铁戈一曲《我爱祖国的蓝天》博得满堂喝彩,拿了一个二等奖。从这以后就奠定了他在厂里文艺、体育双料绝对主力的地位。
七零年底全国开始征兵,部队来的人一眼就看中了铁戈。所有报了名的人还像模像样地去做了体检,谁知当兵的名额早已被政治处内定,走的是副专员和副县长的儿子,第三个则是政治处王副处长的侄子,他和另外十几个人原来只不过是陪衬,被生生地硬挤了下来。
铁戈闻讯后,大叫道:“气煞我也。”
有分教:
练球学艺乐淘淘,汇报演出志更高。
可恨从军不遂意,此番被涮气难消。
正是:打篮球外行上场遭耻笑,开后门内定都是关系人。




第三十五回 情切切靓女他乡遇故交
第三十五回
情切切靓女他乡遇故交
意绵绵俊男软语慰相思
话说转眼到了一九七一年,春节过后铁戈回厂上班。中午吃饭时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回头一看,竟然是何田田,这真让他喜上眉梢。
此时的何田田,依然穿着那一身洗得发白的五五式人字斜纹军装。两把小刷子似的短辫子梳在脑后,辫根靠得比较拢,很像一种改良后的“拷板辫”,但又不是那种辫子根部紧挨在一起的正宗“拷板辫”(这是当时武汉女孩子的一种流行时尚,但会被指责为女流氓要遭到批斗),否则会被人斥之为女流氓。文Ge期间这是一种很受女孩子欢迎但又不敢使用的发型,何田田的聪明之处在于她这种发型既不是司空见惯的大众式,又不是那种被严厉禁止的“拷板辫”,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也就是时下说的“打擦边球”。在铁戈看来何田田除了没戴红卫兵袖章,腰里没扎小牛皮武装带以外,还是当年红卫兵的模样,只是出落得更加青春、阳光。
何田田看见铁戈,自是喜不自禁,俗话说他乡遇故知嘛。
铁戈带着她到球场的看台坐下边吃边聊。
以前他吃饭时周围总是坐满了同事和球友,今天大家都非常知趣的到别的地方吃饭,远远看着他俩。
“田田,”铁戈不叫她何田田,而是称田田,这样就显得亲热得多了:“你不是在读高三吗?怎么也参加工作了?”
“六月份一毕业就等着下放,我是不想下放才进工厂的。我家周围下放的孩子回到家一个个又黑又瘦,他们把农村生活说得太可怕了。那帮飚子(东北话傻子的意思)平时在家啥也不懂,刚到农村每人发了五斤油,这一下可把他们乐坏了,天天变着法炸东西吃。不到一个月油没了,去找队长要油,队长说那就是一年的油,你们是怎么吃的?那些知青说炸东西吃了。队长骂道你们这些败家子,哪有这样吃油的?我也想天天炸东西吃呢,各人回去找你们的爹妈解决。现在好了,成天见不着油花,只能吃咸菜和大酱。你说他们飚不飚?(东北话:傻不傻)我爷爷却说下放是毛ZX的号召,是每个知识青年的必由之路,不到农村锻炼一下就不知道吃的穿的是怎么来的。还说现在的小青年都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硬把麦苗当成韭菜,说棉花是树上结的,这样下去全都修了,咱们中国不用别人来打,自己就变色了。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我觉得特好笑。我可不这么看,不认识韭菜、棉花到农村看一下不就得了?再说条条大路通罗马,知识青年到工厂也是为人民服务嘛,兴许比在农村作用更大,为啥非要上山下乡?我们学校很多同学书也不念了,都进了工厂。你想啊六月份一毕业还不得下放?我就威胁我爷爷说如果不给我找一份工作我就回哈尔滨去,就算是下放也要下到黑龙江,在湖北还不把人热死。我爷爷奶奶刚开始以为我是闹着玩的,说说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我收拾行李坚决要走,这一下把老头老太太吓得不轻。奶奶就骂爷爷:‘你个老不死的,你个老鳖犊子!田田就这点小事你都办不了,你那能耐哪去了?我告诉你,田田要是回哈尔滨我跟她一块走,留下你一个人在这看破庙!’闹得我爷爷没办法,只好给我找了工作。其实我知道爷爷奶奶最疼我,隔代亲嘛,只要我一吓唬他们没有办不成的事。”何田田颇为自得,咯咯地笑个不停。
“哟哟哟,小丫头片子得瑟个啥?人家美苏搞核讹诈,你却来个娇讹诈。哎,我问你,为啥要来这个厂,是想我了吧?”铁戈逗她。
“去你的,说什么呐?自作多情!鬼才知道你在这个厂,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打死我都不会来。”
其实何田田在那次武斗突围时就喜欢上了铁戈,在此之前的交往中她觉得铁戈聪明好学,谈吐诙谐,风俊神朗,已经很有点好感。特别是那次突围时铁戈表现出来的沉着机智和勇敢,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她是通过辛建才知道他的下落,又不想下放,于是坚决不读书,指名道姓非要到这个厂来。
“唉!”铁戈重重的叹了口气,故作悲痛状说:“没想到长得如花似玉的何田田竟然冷若冰霜,全不念当年我是怎样冒着生命危险带你们突围的。古人说大恩不言谢,我并不指望你谢我,你哪怕假惺惺地说一声是因为我才到这个厂来的也行啊,可是你却连精神上的享受都给我剥夺了,残忍哪!”
铁戈这一句话逗得何田田笑个不停:“我就是要这么说,气死你!你还能把我咋地?不过说真话,我还真怀念那段弹雨横飞惊心动魄的日子。六九咱们跟封老大一块打起坡,每个人第一次挣了六块钱。那天我和沈倩的两只手全都磨起了大血泡,连筷子都拿不住,可吃了大亏。你说怪不怪,我一直到现在都怀念那段日子,想念姜军、辛建、封老大那些朋友,这就是战友的情谊呀!我爷爷常常谈起那些和他一起参加江桥抗战时牺牲和健在的战友,总是非常动情。也难怪,那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那次你带我们突围就是我终身难忘的一幕,我真佩服你的机智和勇敢,不是我当面恭维你,当时那么多初中、高中的同学都傻了眼,唯独你在那样紧迫的情况下想出了突围的办法。后来我们谈起这件事大家没有不佩服的,连古学范知道这事都说不简单。一晃四年了,可我老觉得那次突围就像昨天发生的事。”
何田田目视远方,脸色十分凝重,她仿佛又看见一九六八年那场血雨腥风弹片横飞的武斗场面。
沉默了片刻,铁戈问道:“你有沈冲和沈倩的消息吗?”
“沈倩七零年就当了工人。听她说,沈冲在部队入了党,现在是班长了。”
“我C;沈冲命大,幸亏到部队去了,要是还在红州不把他整死也要整个半命。封老大现在做什么?”他十分关心封老大。
“去年底我在街上碰到他,喝得酒气熏天,我们还聊了一会儿。他说去年办了他半年学习班,追查六?二三武斗时冯营长是谁打死的,他一口咬定不知道。学习班的人怀疑是他干的,可又拿不出证据,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出了学习班他又回他的建筑队当他的包工头,还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一般人没事都不招惹他,倒也自在。听他说古学范被贬到下面山区县里当工人去了。”
“唉,造化弄人哪!前几年这些人在红州城也是一跺脚城墙都得晃三晃的风流人物,如今一个个整得灰头土脸的,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我看这中国人整起中国人来比他妈日本人还日本人;你就说姜军才十四五岁的中学生,牢也坐了一回,学习班办了三四次,现在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这帮王八C的!”铁戈骂道。
“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我偷偷听过他和老战友打电话。你别看我爷爷是红州人,骂起人来都是东北话,骂得可难听了。说什么这次文H大革命,比建国以来任何一次政治运动都残酷。清理阶级队伍把他的老战友都打成‘东北叛徒集团’、‘苏修特务’,他就坐在家里一个劲操。我奶奶劝他:‘老头子算了吧,你要是还在东北这条老命早没了,能活着就算万幸,还C啥?!’”
“不说这些了。你分到哪个连了?”
“我今天上午才报到,分啥工?办公室的人说我们新来的青工都要到五七农场种一个月的菜。怎么当工人还得种菜?”
“你知道我们管这里叫啥?夹皮沟!这个穷山沟建了几个工厂,山区又没有土地种菜,吃菜全都要到巴水县城去拉。那些拖家带口的师傅们一个个见缝插针开荒种菜,只有我们这些青工吃食堂。我们厂有一百多亩菜地,所以每个连都要按比例派人种菜。这个月我们连要派三个人去种菜,我也报个名咱俩好好唠嗑唠嗑。说实话自打去年参加工作以后,我心里一直念叨你们。真不骗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刚才猛一看见你,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真的?想我还是想沈倩?”何田田调皮地问。
“都想。”
“不行,只能想一个!”何田田娇嗔道。
“你别多心。想沈倩那是想嫂子,人家是姜军的女朋友,名花有主了。想得最多的还是你,连做梦都天天梦见你。”这是他的心里话,其实他也早就喜欢上了她。
“为啥想得最多的是我呢?”何田田强压着内心的窃喜,故意这样问。
铁戈又开始之乎者也起来:“古诗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要是长得像狗不啃猪不食的孙二娘,除了菜园子张青,我就是武松也不敢想你呀!想起来那不都是恶梦?”
“铁戈你要死呀!”何田田故作恼怒状,其实心里美着呢。人都是有点虚荣心的,不过嘴里不说而已。“哎,你是不是见到女人都这样恭维呀?”
“把我看成啥人了?怎么会呢!你拿四两棉花到厂里纺(访)一纺(访),老铁我是那种人吗?!”铁戈正色道。
铁戈说的是真话。他平日里是上班学技术,下班学打球,上床就看书,困了就睡觉。除了和铸造连的几个女同事、宣传队球队的女队友说过话以外,其它女人很少打交道。
“那这又是为什么?”何田田感到好奇。
铁戈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想,第一,厂里有规定,青工三年不准谈恋爱;第二,学技术和打球占了我很多时间;第三,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学底子,我得抓紧一切时间看书,多学点知识,哪有时间和女人扯闲篇?可惜呀现在除了马恩列斯毛和鲁迅的书外,其余的都成了禁书。我进厂时带了几本禁书早就看完了,可把我憋坏了!”铁戈喟然长叹道。
“想看书哇,咋不找我呢?”她诡秘一笑。
“真的?都有啥书?”铁戈大为兴奋。
“你记得不?六六年战校破四旧,沈冲和姜军他们把图书馆的钥匙控制了,晚上去偷书。有一天沈冲喝高了,沈倩偷偷配了一把钥匙,晚上带我去偷书。反正孔乙己说过偷书不算偷,我心里就说是拿书。慢慢的弄了好几箱子书,我和沈倩就偷偷的看。你知道沈冲和姜军弄的那些书我也看了不少,我这些书他们就不知道了。看这些禁书真有一种偷食禁果的欣快感,很难用语言形容。”何田田情不自禁的回味起那种感觉,有点飘飘然。
“别打岔,我是问你现在手上有啥书?”
“你想看哪一类的书?”她故意卖个关子。
铁戈瞪大眼睛叫道:“我的天!你可真牛哇!快说说都有些啥书?”一副猴急的样子。
“都是些文学和历史书,很多好书都被他们先弄走了,我和沈倩只能捡漏。也算运气好,我发现了哈谢克的《好兵帅克历险记》、雨果的《九三年》、勃朗特的《简?爱》、《拜伦诗选》、司汤达的《红与黑》、王力主编的《古代汉语》,还有一本你最喜爱的书……”
“啥书?”他急切地问道。
“你猜。”何田田故意吊他的胃口。
“世界上有那么多好书,我知道是哪本?”
“《外国民歌二百首》。”她说出谜底。
“噢,田田,你是上帝派到我们夹皮沟的缪斯,是来拯救我这个愚昧的山野村夫的女神!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对你说的一句话是啥?伟大领袖毛ZX教导我们说:‘千语万言汇成一句话:我太爱你了’!”铁戈兴奋得手舞足蹈。
“铁戈,你又胡说!毛ZX的话也能瞎编?你再这么胡咧咧我就不借书给你看,馋死你!”何田田嘟起嘴巴,满脸通红。
“对不起田田,我是一时忘形。苦海慈航,还望你老人家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在这个精神饥渴的年代你带来的不是书,是观音菩萨洒下的滴滴甘露。世法平等,我佛慈悲。”铁戈双手合什,惹得何田田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有分教:
忽如一夜春风来,万紫千红花盛开。
我有迷魂从此悟,缪斯直送好书来。
正是:我佛慈悲天上掉下好妹妹,世法平等山中乐坏傻哥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偷看禁书铁戈正精神享受
第三十六回
偷看禁书铁戈正精神享受
信口开河于连变苏联英雄
话说铁戈为了能跟何田田一起种菜,吃过晚饭他就去找王连长报名到五七农场种菜。这时的青工都想留在车间学技术,谁也不愿去种菜,而且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农村来的对做农活感到厌烦。现在铁戈自告奋勇的报名,岂有不允之理?
王连长说:“很好哇铁戈,成天在车间里灰尘又多,不如到农场去换换空气。厂里要我们连派三个人去,还差两个你自己去邀,明天就到五七农场去报到,不用跟我说了。”
铁戈兴冲冲地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红与黑》。
列位看官,人的精神生活的需求,在许多时候实际上超过了物质生活的需求。在那个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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