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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寞红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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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见她欲言又止,便也不再追问,走下来,闲闲问了几句南苑北苑病人的情况,便要转身进屋去。修竹却是一把拉住她,石心转过身来,笑道“怎么了?”
修竹呵呵笑了两声,道“我看先生这两日好的多了,连呕血之症也轻了不少,告诉姑娘一声。”
石心嘿嘿笑了两声,这话茹雁说来自是在合理不过,但修竹忽而拉住了自己,反倒说了这两句话,那就是她又说谎了。
修竹被她这两声冷笑笑的心里发慌,放开了手。石心见她无话,便起身回去了。
过不两日,圆月变缺,已是六月末,断肠崖上已是微微有些凉意了。
石心呆在悠然居,凝思半晌,终于敲敲桌子拿定了主意,出去叫了个丫头来,传言到东苑,只说今夜酉时相邀到悠然居后面的梅花林里饮酒。
看那小丫头高高兴兴去了。石心慢慢打怀里取出两半包药末,放在了酒壶里。
她把屋子勤勤快快收拾了一番,铺床整被,把一切都收拾停当了,眼看将近酉时,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却是强自镇定,拎了酒壶,叫小丫头端了个小火炉,在梅林布置妥当了,专待叶翼过来。
酉时才到,石心不见叶翼过来,只当他要不来了,不禁暗暗着急,但到底自持,心里虽着急,却是不动神色的等着。
忽而一阵衣袂窸窣,石心抬头一看,只见叶翼一身白衣飘飘,翩然从头顶一株梅树上落了下来,轻轻坐在石心对面。
石心惊呼一声,说不出话来。
叶翼哈哈一笑,道“原来今天是喝哑酒!”
石心脸上一红,笑道“爹爹说笑啦!”这一声爹爹叫出来却又暗自懊悔不已,她是打定主意把自己摆在另一个位置的,可是二十年来如此,自己不防备便叫了出来。
叶翼看她神色有异,轻轻凑上去,笑道“你,想什么?”石心忽觉自己脖颈有一股热气吹过来,转眼见叶翼星目璀璨,凑在自己耳根说话,登时脸上烧伤一朵红云,心里如揣了只小鹿一般,只要跳出来了,一时不知所措,举杯干了杯里热酒,道“喝!”
叶翼哈哈一笑,举杯就要干了杯中的酒,忽听石心哎了一声,一把抓住了他手腕,叶翼一愣,却见石心双颊生晕,眼漾清波。笑道“怎么又不给喝了?”
石心心里忽而惊疑不定,她适才慌乱才把那一杯酒灌了下去,实在已是在大大的懊悔,这时见叶翼举杯也要饮,禁不住自己伸手阻止了他。
她的手上撩起一串小小的火花,直窜到胸膛里去,烧的她的身体都要出光亮来了。但她忽而就犹豫了,她颤抖着,接过叶翼手中的酒杯,强笑道“换杯酒吧!”
叶翼看住了她,淡淡道“酒里有毒?”
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石心点点头道“有,有毒!”叶翼忽而夺过石心手中酒杯,一口气干了杯中的酒,笑道“那就有毒吧,反正你是神医!”
叶翼坐在石心对面,斟了杯酒,又要干了,石心伸手拦住,道“够了!一杯就够了。”
叶翼轻轻一笑,道“一杯已足,何必多备?”石心哈出一口气,只觉胸膛都在燃烧,笑道“我现下后悔了,叶翼,一杯已足!”
叶翼看石心时,见他山眉轻敛,醉眼流波,心头一热,只觉浑身都随着这心头的一热燃烧了起来。他定定神,看石心时,只见她凝眉端坐,呼吸不稳,额上渐渐渗下汗珠来,心里一动,却终于是一动没动。
石心静静坐在叶翼对面,轻蹙这眉头。她在酒里放了和合散——刚好的分量。
她心里思量几许还是觉得该给他这样一个思考的余地,她不能勉强,给他冲动,但也给他选择的权利,这样才公平。
既然他选择不走近她,那就叫着身体里燃烧叫嚣的热情,把自己焚化了吧,她在这样的热火煎熬中明白,她不叫他爹爹和叫他爹爹,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静默持续了一个时辰,天边一枚弯月爬了上来,也以这样静默的方式,倾泻了一地月华。
石心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第三十九章 一寸芳心一寸灰
自打梅林一会,石心铁了心少去东苑,只安排了小丫头,只要枝阳来访,便要告诉自己。
岁月匆匆,已是隆冬之际,枝阳再次下山来,却是告诉叶翼蛮山易老病危。
叶翼向来感念易老养育之恩,当下也不及收拾,便要随着枝阳往蛮山赶去。
石心安插下的小丫头来告诉了石心,石心索性不去东苑,只在山口等着。
叶翼枝阳赶出来看见石心,都是一愣。石心嫣然笑道“既是生了病,带我去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说不定我就能救得活呢!”
枝阳略一沉吟,为难道“姑娘去固然是极好的,只是……”
石心笑道“哪里有什么只是,我们这就走吧,难道等着看易前辈病死了才成!”说着转身便要下山。
叶翼一把拉住她,只把她扯得半抱在怀里,道“心儿,你听话,这次去,我连自己……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
石心见他说得慎重,心里一暖,笑道“那你别去蛮山瞧你易伯伯了,你肯么?”
叶翼一愣,喃言道“易伯伯养我,教我,我虽然……”石心呵呵一笑打断道“他对你的养育,与你对我的养育还不是一样,你已经把这忠义仁孝的榜样树好了,我又怎么能不学习效仿!”
叶翼见她言笑晏晏,总是没有正经的样子,不由的蹙眉喝道“石心,你给我听好了,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
枝阳见石心和叶翼就要闹僵了,忙道“姑娘给可以过去,只是不能和先生一起去!”
石心蹙眉道“罢了,你们两个人总比我还要啰嗦,咱们上去,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又怕什么,难道谁还可以不死么!”
叶翼见她神色决绝,知道劝也无益,只得由着她跟着自己上山了。
这一路长途跋涉,枝阳叶翼拼着赶路,石心便也跟着赶路,风尘仆仆。到蛮山山下时已是腊月将尽。
石心望着眼前那一座巍巍高山,心里恍然,不禁赶上去一步,紧紧跟在叶翼身后。
那山高耸入云,枝阳带着他们从山腹中穿进去,便如进拾月洞时一样,这洞里也是满布机关,叶翼带着石心纵上跃下,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山腰,只见山腰几栋黑乌乌的房子,石心想起之前叶翼说的救宝春的事来,心想,这便是当年爹爹帮石先生的地方了。
越往上走,越是荒凉,但见树木都是一张黄皮披在身上,没有半点生机,待到山上一看,石心不由愣了,这山顶上哪里有半点人气,倒像是慌败多年的古战场,横七竖八的枯木,零零星星的断石,散落无章,甚是荒芜。
石心心里一酸,一牵叶翼衣襟,悄声道“爹爹以前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么?”叶翼点点头,石心黯然道“这也太过荒凉,一个小孩子哪里忍受得了!”
过了那乱石岗,才见一座白色大理石的石门巍峨立于山头,就连里面的路也是大理石铺的,里面站着一行白衣男子,见了枝阳,躬身行礼道“主子!”
枝阳挥一挥手,那行人便恭恭敬敬站在两旁。叶翼跟在枝阳后面往前走,里面很多人是他以前旧部,见了他,都噗通一声跪在道上,叶翼忙着还礼,那些人都是相别二十年,此时相见,禁不住个个泪湿脸颊。
枝阳笑道“先生,前面还是你的屋子,咱们进去歇一歇吧。”
叶翼打断道“我如今是蛮山的叛徒,你叫大家不必如此,我们也不必歇了,这就去见易伯伯吧。”
枝阳咬牙劝道“先生,赶了这半日路,还是吃点东西再去吧。”叶翼笑笑,他自然是明白枝阳是怕他一阵子见着易老,还不知要受什么惩罚,先要喂饱了自己,好歹要有力气撑着。叶翼笑道“罢了,我这就去吧,你带心儿去歇歇。”
石心蹙眉道“不必,这就去见。”
枝阳为难的看着叶翼,叶翼喝道“回去先睡一觉!”石心瞪了他一眼,脸上愤愤之色一转即回,笑道“你是蛮山的叛徒,我可是要搭救蛮山的神医,怎的对我指手画脚!”
叶翼被她堵得语塞,叹口气劝道“心儿,你不知道易伯伯他……”
石心一努嘴,道“他脾气怪得很是不是,那也没法儿,他就算一见着我就要把我吃了,我此刻也是要去见的。”
叶翼叹口气,带着石心往高处无央殿走去。
那无央殿建的极高,千层的台阶,叶翼手下一牵石心,三下两下便已跃到石阶中间。叶翼停下来,低声道“你去之后,除了治病,什么话也不要说。”石心见他剑眉紧蹙,说的极为慎重,点点头。叶翼又道“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石心见他说这几句话时,神色眉眼,恍惚便是自己几年前见她对瑾霜的眼神,心里一个恍惚,也依着点点头。叶翼叹了口气,黯然道“你只听我这一回,以后……以后……”
石心觉他手心渗出密密的汗珠来,俏然一笑道“以后怎样?”叶翼却是说不出以后会怎样来,不由又叹了口气。石心笑道“我只答应你,不伤害他就是了!”
叶翼点点头,伸手在她腰里一抱,直纵而上,便到了无央殿门外。
门外站着两排青衫的男子,叶翼双膝跪在门外,朗声道“孽子叶翼,拜见。”
门外那两排男子向里报了一声,门里转出两个年幼的童子来,喝道“易伯伯说,打出去。”
石心心下一惊,便见门前那两排青衣男子已经围了上来,叶翼却是安安稳稳跪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石心心一横,一扬衣袖,一阵烟雾飞来,众人不及防范,尽数吸入口鼻之中,登时两排把个青衣男子白眼一翻,倒下地去,只那两个童子已经转身进门,没有吸入药末,听见响声,转身怒目而视,石心虽见那是两个童子,但这山上只怕就是童子也不好惹,她半点武功也不会,看那两个童子逼过来,堪堪退到叶翼身边,往他嘴里喂了一枚药丸,叫道“爹爹!”
那两个童子不里石心,一把抓过石心,伸脚一提,叶翼便顺着台阶咕噜噜滚了下去。石心见他双手紧贴着身侧,并不运功阻止自己身体的滚动,任由着自己从那千阶高的石阶上翻滚而下,心里一痛,张口却是喉头哽咽,一声也叫不出来。
石心定定神,像两个童子行了一礼,道“请两位小公子代为禀告,悠然居石心来拜。”
那两个童子见她说的客气,进去一阵便即出来,道“易伯伯说,和叶翼一起打出去。”
石心一惊,心想这千台石阶,自己死了便也罢了,但不知爹爹又要受什么折磨,当下迎着两个童子走过去,笑道“小兄弟,姐姐自己下去好不好?”说着弯下腰去行礼。那两个童子见她长得好看又是和颜悦色,当下微微一笑,待要说话时,忽觉腰间一麻,脚下却是再也走不动了,不由得又惊又怒。石心拍手道“得罪了,我的救爹爹。”
石心跨进屋里去,但见里面金碧辉煌,两旁设了大理石的椅子,正中一溜台阶上去,顶上便是一个极大的座位,定眼瞧时,并不见人,她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见无异状,手里捏了两枚银针,朗声叫道“易伯伯,易伯伯!”叫了两声并不见惹人回答,便提足往侧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易伯伯,在下是六世灵阳子石心,求见易伯伯。”见无人应,便推门进了偏殿。她往里张望半日,并不见人,心里疑惑,正在踌躇间,背上一痛,整个人直直飞出去,从偏殿这头跌在了偏殿中间。
石心忍着痛,直起身子,试着叫了两声易伯伯,见没有人应,待要翻身起来时,背上又是重重挨了一记,人便被从偏殿中间摔倒了偏殿的那边。石心只疼得背过气去,却是不敢叫出声来,只怕叶翼就在左近,若是给他听见了,到底叫他为难。她这两下打挨得莫名其妙,甚至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打在了自己身上。
石心试着爬起来时,又被一下子击到了偏殿中间。石心暗暗想,只怕这就是易伯伯了,心想,便是反抗自己连他的人影也看不见,还能怎么反抗,若是要出去,那是断然不成的,她此来还有事情要做的。石心被这样从殿这头打到殿那头,又被殿那头打回这头,往复三四次,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只是伏在地上喘着粗气。
“为什么不试着逃出去,你在等着我打死你么?”石心一听见人声,心里反而一欢喜,鼓足力气叫了两声易伯伯,却是依旧没人答应。石心伏在地上歇了一尚,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却是不见人影,只当那声音是自己幻觉,不由灰心。但要他就这样走了,又是极不甘心,便撑着身体沿着墙壁慢慢行走,细心观察周遭,仍是看不见人迹,心里一横道“易伯伯,你身上的毒,是我下的,你出来吧!”
她喊完这一声,实是死的心也准备好了,但却依旧了无人声,石心正丧气间,只觉全身撕裂般了疼痛,眼前一黑,就要晕死过去,却又闻见一阵刺鼻的味道袭来,登时又清醒过来,石心痛得想要跳起来,比这疼痛更恐怖是她不知道这样的疼痛会持续道什么时候,或者还有比这更痛的痛苦。石心双手一扯,竟是硬生生把自己的衣袖撕了半截下来,她在尚存一点意识的时候,把那两块衣袖塞进了自己嘴里。
她怕自己嘶声叫出来,叶翼听见,管与不管,都叫他难过。
忽听一阵哈哈哈大笑自头顶传来,石心微微抬了抬眼皮,便见一人自屋顶坠下来,恰恰落在自己面前。那人不过六十岁左右年纪,慈眉善目,甚是可亲。
石心强撑着拜倒在地,见礼道“易伯伯,在下……”易老接口道“六世灵阳子石心,是么?”
石心点点头,委顿在地。易老笑道“刚才是小惩大诫,为你迷晕了我门前的八名弟子和两个童子。”
石心垂首道“是晚辈冒犯了,请您见谅。”
易老微微一笑道“那笔帐已经揭过了,现在剩下的是别的。”石心见着了人,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想,他总不能把自己活活在这里打死了吧。但想到叶翼,又觉自己是无路可退,振了振精神,道“晚辈给晚辈下了毒,这只怕是死罪一庄,晚辈也不敢乞求,只是先请您允许我为您解毒。”
易老听见了一个笑话一般笑道“果然医者父母心。”说完看着石心,像是一个孩子看住了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
石心自嘲般冷冷一笑,道“父母心那是欺骗世人的话,若果真是父母心,又怎么会下毒害人呢!”
易老哈哈笑道“你这个丫头也是奇怪,无缘无故的给我下毒,又跑来给我治,被我打得半死了,还不知道逃出去!”
石心叩首道“易伯伯是知道的。晚辈心里的技俩又怎么逃得过前辈的眼睛,只是前辈和晚辈怀了一样的心思,所以才能有今天。”
易老冷笑道“哦?你倒说说!”
石心照实说道“晚辈给前辈下毒,只因是想见前辈一面,这一面是为着我爹……叶先生见的。只因前辈心里也是极挂念叶先生,知道叶先生和我是住在一起的,所以便装作不知,中了毒。”
易老哈哈笑道“你这女娃娃倒慧夸奖人,可惜你是自作聪明。”
石心叹息道“叶先生当年实在是为了救人性命才和易伯伯做对,这学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易伯伯……这次虽知上山万分凶险却仍是来了……”
易老笑道“恩,你说的对,他倒是孝顺,听话,只是腿也好了,嗓子也好了,连枉生丹的毒也好了!当真是听话!”
石心急道“那不关先生的事,是我逼的,我说若是先生不配合我医治,我便设法把易伯伯毒死了,他这才肯的!”
易老笑道“你自己的事还有一堆呢,他的事,你不必为他担着。”
石心低头打了句是,摇摇牙,终于开口道“先生这几年日日为着往日的事对易伯伯抱愧。晚辈斗胆求易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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