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月都-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零走在花穆音的前面,笑容浮现。
虽说他是被选择的一方,但是,此时,他知道,有花穆音作为他的搭档,他很乐意。
没有逛得太久,当零觉察到身后的人已不再跟得那么紧时,便抄了近路,回到了房间。
花穆音终归是在房间禁锢久了,走太多的路,体力会吃不消。令他惊叹的是零居然能敏锐的发现自己的需要,在感兴趣之余多了几分刻意的防备。
时间对于不再寂寞的人来说是过得很快的,来到修罗场的第一个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少年走到了团成一个球的零面前,停住脚步。小小的身体坐在床榻上,他怀疑零的头过于沉重了,总是低垂在胸前。零的耳朵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可爱。被定义为可爱的,真的是个杀手吗?
由着他抬起头看着自己,花穆音在波澜不起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之于自己的生命应该是有着一些用处的吧?不假思索的,花穆音抓住了零的肩膀。脸上滑过略带茫然的懊恼,落在零眼中的是花穆音的不悦。
“你冷吗?”极为好听的声音带着慵懒,含着被戏弄了人生的轻佻,响在零的耳畔。
零摇了摇头。
冰冷的身体在温暖的掌心中舒展,迅速交换着热度。在花穆音的厌恶中零的眼中浮出浅浅的水光。
“你的体温像冬眠的蛇。”花穆音不禁嘲讽。天使似纯真的表情,说出的话比他的体温还要低。
好冷!
窗还开着,风中夹着一丝燥热,花穆音望着零紧紧抱住蜷缩的双腿的落寞神情,不再苛责什么。转身躺回床榻,由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辗转在这极黑极静的夜里,花穆音听到了零游丝般的呼吸。
“零。”他的声音稚嫩而淡然。
“叫我穆。”花穆音如是道,只是为了沟通方便,他为自己找了合适的理由。
“可以,开着灯睡吗?”寂静了许久后,掺杂着颤抖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花穆音觉得后背被充满了祈求的目光炙烤着,被尊重的舒畅和对黑暗的厌恶令他缓缓舒了口气。
没有回答。花穆音伸手拉开了灯。
柔柔的光落下,没有温度只有光明。
5 杀手
修罗场中最有名的就是枪械训练场,但是没有搭档的还不能算作杀手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若是不能进入,也就没有机会真实的体验枪是何物,更惶论利用它来使生命消逝。
对于枪械训练场,零一直是有心的。
所以,当太阳升起,透过玻璃窗唤醒了花穆音时,他看到零正坐在床畔遥遥看着他。
虽是看着他,但思绪却不在他的身上,似是穿越他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真是个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遨游的孩子,心头隐隐的不悦却碍不住花穆音唇边浅得看不出的笑容浮现。
零在花穆音的笑勾上唇边时回了神,目光静静的、真正的停在了花穆音脸上,仿佛着了迷般欣赏着那精致的容颜,努力的读懂黑亮如钻的眸子里的真实。
花穆音不喜欢被探索,觉察到零的用意,便垂下了眼睑,将脚踩进鞋子里。
随着动作而晃动着的细致发丝令零莫名的有了丝开心,滑过心底归于平静。
依然是跟随着零,花穆音习惯性的凝望着零细不盈握的颈子上柔柔的茸毛。是的,他是不喜欢被探索,但是当他感觉到零在探索他时,只是习惯性的不喜欢而不是厌恶。
或许,是因为零是属于他的吧。
即使是有思想,有行动能力,注定的杀手,也是属于他的。
一丛灌木掩映着,灵敏的嗅觉觉察到空气中浓烈的火药味道。花穆音加快了他的步伐,修长的腿越过了零。他觉察得到零投射在他背后灼热的目光,产生了一丝厌恶感,他不要会累赘生命的东西,他的世界只有自己。那一刻,他并不知道零有多么想唤住他,可是零终究只是任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迁就任何人,不让任何人负累,虽然此时花穆音还没有成为杀手的自觉,却已有了杀手的无情。
其实,杀手无情,无情不过是保有唯一能握在手中的生存的权力罢了。
恢复了平静,零保持着他固有的频率,一步步的走向枪械训练所,虽然缓慢但踏实坚定。
毕竟,他也不愿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早已受够了旁人的白目。
修罗场最有名的枪械训练场吗?伸出右手,指尖掠过摆在面前的。乌溜溜的枪身,圆滚滚的转轮,沉甸甸的子弹在花穆音的手中如同鲜活的生命。
耳畔传来的不绝的枪声,唤醒了儿时父亲引导他抚摸过冰冷沉重的家伙们的记忆。
花穆音听到零的脚步声,很是熟悉的声音。
一直以来,他的世界只有自己,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也许他已经把零当成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吧。
眯起双眼,着迷的盯着手中的枪,他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能碰,其它任何人都不可以左右,包括零自己。
零沿着花穆音走过的甬道,在极为宽敞的枪械训练场寻觅着花穆音的身影,迎头撞在了刚换完衣服走出训练场的人身上。
零抬起头,被他撞到的人正用他早已习惯了的蔑视打量着他,那目光里掺杂了些无法被忽略的阴狠。
下一秒,他的领口被粗暴的揪起,呼吸被阻隔在手指的压制中的同时,也让零看清了那张没有前途的脸。
拳头带着劲风扫过来,零感觉得到空气的流动,淡然的凝睇着面前的家伙,丝毫没有害怕或是躲闪的意思。
花穆音转过身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撕破空气的拳风冲向零的脸,零的表情如斯淡漠仿佛置身事外。而那淡漠中有不容忽视的危险。
那是看着尸体的目光,投向数年之后,带着些许的怜悯。
厌恶感泛滥在花穆音的心里,已经是尸体了的话,又何必在意早与晚。
突然,明亮的刺眼的灯光在零的视线里变得模糊,染就了晚霞的凄艳。
尸体的拳头和他的头一起碎了,小小的身体从半空落下,稳稳落在地面上,双脚没有一丝的颤抖。几滴血溅在零的脸上,淡漠冷凝的表情衬着血滴,竟构成了怪异的美感。
花穆音没什么心思欣赏,因为零是他的,而他的东西居然被垃圾玷污,这是绝对不容许的事情。
一方洁白的手帕抚上零的脸,轻轻擦拭着。花穆音在零的身边半跪下身体,天使般的脸没有表情。
他手中捏着的一柄掌心雷,还散着火药刺鼻的味道。
微笑,浮上零的唇角。如同友好而和煦的阳光。
“想学吗?”
“想!”
“我教你!”
花穆音站起身,零跟上他的脚步,此时零知道,花穆音正将他带向真正的修罗场。
拾起枪械训练场只允许初学者使用的枪。秒针走过一个格的时间,零面前的靶子和它周围的五个靶子已消失。
一只手仍然在衣袋里,而握着枪的手修长美丽。也许,杀人对他来说是一种艺术吧。零凝望着他,他的表情零很喜欢,悠闲如故。
“抱歉,它只能杀六个人。”
花穆音淡然道,慵懒而锐利的目光扫过对枪械透着些许渴望的零,或许枪并不合适零吧!而且……他自己也不喜欢用枪。
双手摆弄着花穆音刚用过的枪,很重,有实实在在的触感。但是,太冷了……
花穆音从零那嫌恶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零的确不喜欢枪。
喜欢枪的人会有浓浓的好奇,至少会尝试着扣动扳机。而他仅仅是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与自己未来需要用到的东西亲密接触了一下而已。
不喜欢枪的杀手有则有之,但谁也不能否认枪的重要性。无法与枪做到同一生命,也不妨碍技巧的发挥。
修罗场果真是修罗场,死了人都无人问津。花穆音撇撇嘴,没有人发出大惊小怪的号叫声,反倒是清洁人员来得很迅速,拖走了尸体后,开始清洁地面。
零看了穆一眼,那正打量着自己的眼神,与他的脚步一样悠闲。
不期然,零又想起那冒着血的尸体。喜欢晚霞的颜色,挥洒在天边如仙子舞练,密织细染,美不胜收。
手中沉重的家伙的冰冷令他厌恶,终于毫不留恋的扔下手中的铁器,无视撞击出的声响,转身就走
真是有个性的小家伙,自己不喜欢的就不会要,可是他却忘记了带上花穆音一同走——这令花穆音感到不爽。
他的手指在整个训练场的枪械上舞动,评估着每一柄凶器的力度与能量。他不得不承认它们是如此的强大,又不得不承认它们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与其在这里打靶,不如真正去杀人。
随手一抛,手中的枪稳稳落在了托架之中,花穆音将双手放进衣袋,率性的走出充斥火药气息的场地。
甫出了枪械训练场,花穆音便眯起了双眼。
生存于夏末秋初的还有些生命力顽强的草,它们长得很旺盛,不知道是不是有尸体作为肥料的原因。
而零就在草丛中徘徊。
这些柔软的植物用不了多久就会干枯。只因为它们的柔弱,没有人会干涉它们活着,就像他独自在阳光下玩耍时,不会有人花费力气踹他。而当他走上杀手的路,无法回头,便会有无数的人想踩着他向上爬,就像今天被花穆音抹去了脸孔的尸体。
痛感从指尖传来,零低下头,一柄叶片上沾着微浅的血痕,而指尖滚出的血珠已然滴在了叶片上,击打着它弯弯的头,顺着叶片滑进了植物的心,渗入泥土,滋养着根系。
血腥味被风送到了花穆音的鼻息中,令他注意到在零站立的地方,血正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凝固的部分血液泛着诡异的红。
攒了攒眉头,花穆音极度厌恶接触到血。于是,花穆音决定再送他一块手帕擦干净手指。
“杀手必须用枪吗?”零凝视着自己面前的手帕,没有接过来,只是低声的问着花穆音。
“杀手必须有杀手的心。”
若有所思,杀手的心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就是杀人的时候表情像天使一样呢?那花穆音就有一颗杀手的心了不是吗?零眨着眼睛想。
花穆音凝望着零,五岁的孩子在思考问题的模样令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来到修罗场必将面对的未来——作为杀手必将搏命的未来。
6 凌迟
修罗场是一望无际的,晴朗的黄昏总是圆圆的一轮日头映了万里霞光,投映在波浪状的云朵上,如梦似幻——只是做了杀手的人是无心欣赏风景的。
有一种错觉,染红了的天边的霞就是早晨掩住了灯光的那腔血液。
于是花穆音有了新的发现,原来零喜欢所有唯美的东西,比如夕阳。零在看着夕阳的时候,和看到他打爆那具尸体头颅时的眼神一样,有晶莹的光在闪烁。
“死亡可以很美的。”
零仰起头,看着花穆音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别的东西,那大概就叫做崇拜。
花穆音喜欢此时零的表情,喜欢零在迷茫时被隐藏的锐利,就像纯粹喜欢自己的某个东西似的喜欢
夕阳隐没在地平线的一刹,零的眸中倒映出了最后一抹艳丽的光,如同冰冷的火焰,落在未来的某一个定点,痴痴而又落寞。
“你在想什么?”花穆音侧着头,不想放过此时零的任何表情。
眨眨狭长的眼,天边的星探出头,像洒了遍的天钻石,钻石的光映在零的眼瞳里,纯净得令花穆音感到了不悦。
摇了摇头,零低头领着花穆音回房间。
是每个孩子都很难懂,还是零格外难懂?花穆音想,他真的很讨厌……很讨厌“零”这个称呼。
晚饭是鱼,一条完整的鱼。
它保持着侧卧的状态,没有生机的眼晴和微张的嘴都说明它只是食材而已。
在彼此的眼中读出了对鱼的厌恶,出于本能抗拒带着腥气的东西,可是不能抗拒它作为晚饭出现在餐桌上。
几经挣扎后,零放弃了抗拒,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鱼肉的味道有些怪,或者说他吃到了些细细的小小的,令人作呕的东西。
慌乱中,零的牙齿咬穿了舌头,锐利的痛穿透了感官,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张嘴他便吐出了食物,一并吐出的还有混着唾液的血。
花穆音瞟了零一眼,混着委屈的苦恼神情无意识的呈现在他面前,瞪着吐出的东西任那条鱼静静的躺在盘子里,不再动。
将自己面前的鱼用筷子轻轻拨了拨,可称为完美的一张鱼皮被花穆音整个撕下来,丢到了桌子上。灯光投在那张鱼皮上,反射着几点微渺的光。
“鱼鳞没有处理干净。”人类对身边的物种其实是很残忍的,一个古老的词跳出花穆音的脑海——“凌迟”。
“鱼鳞?”对着灯光,零也打量着自己面前的鱼,乌黑的皮上也沾着不少扁圆状几近透明的鳞片,密密的排列着,组成了鱼的霓裳羽衣:“鱼都需要去掉鳞吗?”
“嗯。”
“鱼会感觉到痛吧?”
“会。”花穆音望着零,突然问道:“你听过‘凌迟’这个词吗?”
“没有。”
将手指在水中一醮,花穆音在零的桌子上写下了“凌迟”。
专注着留在桌上的字,直到它们挥发在了空气中,零依然在发呆,花穆音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花穆音挑挑鱼骨,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柔和而无情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静谧的守候着。
窗外是阴暗的夜,犹如即将吞噬他们的未来,透着迷茫和不确。
当花穆音醒来,天已大亮。
指缝间透着火药的气息,餐桌早已收拾干净,几点在阳光下耀眼的水光璀璨着。
零呢?零不在房间里。
轻轻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向那桌上看了一眼。
“凌迟?”读出挥发了大半的水气后余下的残缺笔画,稚嫩的笔锋方方正正,是否零也正如这笔锋般的个性呢?
唇畔息了笑意,不期然想起那双狐狸般的眼睛在面对拳头时眨也不眨的淡漠。
有趣的,很有趣的孩子,花穆音对他产生了些许兴趣。
翻过身,背对着门板,不等花穆音闭上眼睛。
门被轻轻的扭开,是加了小心的轻巧,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门外冷冷的风趁机溜进来,围着花穆音打了转转。不多时轻轻的喀哒声,那是门又被关好的声音。
莫名的怨怼在胸口升起,看清了身处的世界如此的缤纷的同时,亦被锁在修罗场中。
即使没有人告诉他,他也早已懂得,不可能再躲在自己的壳子里,因为……在他的身边多了名为零的存在。
你能躲得开给予了我无端的触动的罪吗?
花穆音恨恨的想,捏紧了拳头。
即使上苍同意,我也不同意!
零的影掠过,静静的坐在床畔,低着沉重的头。
当花穆音坐起身,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正沉思着什么,目光停在握成了拳头的左手上,几点明晃晃的金色在苍白的指缝间透出来。
“去哪了?”花穆音问。
零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眼中隐着几分开心,脸颊也略带了嫩红。
“明天开始,就要学习做杀手必要的知识了。”
“我和你,一起?”花穆音的声音里带着丝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嫌恶。
巨大的脑袋摇了摇:“我什么都不懂。”
难道我就懂吗?
本是怒气,唇角却不由自主的扬起,看着那平静如水的孩子的脸,冰冷的手慢慢放进了衣袋里,感受着身体存留着的热度,捏成了紧紧的拳。
许是在为明天的学习做准备,整整一天零都蜷缩在床上,背抵着墙发呆。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东西,不肯松开。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投进屋子里,没有阳光的地方阴冷得可怕。
坐在窗口,花穆音将目光停在零的身上。
他无法理解还是孩子的零为何可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印象中的零是很喜欢阳光的。
百思终不会得其解,花穆音意识到时便放弃了思索,转身透过玻璃凝望。
银白色的楼房,丛立的各色馆场,来来去去的不同年纪的人,晴朗得不可思议的秋天。
若是,父亲知道他辛辛苦苦为妻儿得来的自由,被生生的毁去,他依然要走上杀手这条路,会不会痛苦呢?
也许,这便是不可逃避的宿命吧。
7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