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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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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有点沉重的步子也走到亭子里去,在石桌面前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书听安家名讲地理。我看着他似乎很认真的在讲,可是我只觉得他的嘴在张张合合,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我的脑子里只是回响着易拉罐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生硬而钝痛的声响。这令我感觉害怕起来,我开始觉得它们要逐渐占据我的整个脑袋,然后把其他的记忆清除得一干二净。

我突然看见安家名用手掌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动,于是回过神来,问道:“你干吗?”
安家名无奈的笑笑,说:“丁可可,是你说要来补地理的,你好歹也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吧,如果你没有心思听的话,那我还补个屁。”
我说:“行行,我从现在开始尊重你的劳动果实。
安家名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你跟路铭亦吵架……”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我打断:“是谁又这么长舌,怎么只要我和路铭亦两个人发生点什么事全校都会知道啊!你听谁说的?”

安家名说:“我认识的一个你们班上的同学,他坐你们附近。他说你今天和路铭亦吵得就差没打起来了。”
我说:“纯属造谣。谁说的,你告诉我,我找他对质。”
安家名说:“那么这样吧,我们今天不补地理了。之前你答应过我如果我给你补地理,你会听我说一些事情。不如我今天就告诉你。”
我知道就算安家名继续说下去,我也不会有心机听下去,于是说:“那好,你说。不过我保留一个权利,如果我听到了我不想听的,我可以随时走。”
安家名说:“好。”
“那你说吧。”
“之前你落水住院的时候,是不是有一天看到路铭亦被打了?”

我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来,记得确实路铭亦是被打了。林茗清说那就是安家名打的,但路铭亦死活不肯告诉我他们打架的原因。于是我说:“是。”
“那是我打的。”安家名说。
我说:“我知道是你打的。”
安家名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打他?”
我笑笑,说:“无非是他说了什么挑衅的话,使你火冒三丈,然后就用暴力解决问题。”
安家名低着头,叹了口气,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确实对我说了一些话,但还不至于称为是挑衅。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我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关我什么事。再说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安家名不管我,继续说道:“路铭亦说,‘可可是我的,你凭什么欺负她’!”

我听了立刻有种想当场倒地的感觉。其实我知道路铭亦想说的是什么,可是话一到了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只有暧昧的感觉。他想说的不过是:“你凭什么欺负我朋友!”

我说:“我想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他的这一句话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就和你当初骗我说你喜欢我一样。不过他说的这句话的性质要比你的话单纯得多。”

安家名说:“你……你听我说完。本来我想跟他做些解释的,可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确实有些恼火了。路铭亦他说,‘你根本就不配喜欢丁可可,喜欢她的只能是我一个人’。”

我开始觉得站不稳了。我觉得也许我的智商还不够,因为我确实不能理解路铭亦说过的这句话。但我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不是路铭亦说的话我都还不能确定,也许这又是安家名说的一个谎言。

我说:“安家名,我觉得你撒谎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
“丁可可!”安家名突然吼了这么一句,把我吓得心狂跳不止。我看见他脸上有不明显的血管要凸出来,这令我开始感觉可怕了。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露出了原来隐藏在皮肤表层之下的血管。我觉得那是愤怒的标志。可是他有什么好愤怒的,我不过说了事实。

安家名说:“丁可可,我真为路铭亦感到悲哀。”
我说:“我不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
安家名说:“好,那我清楚的问你,也请你清楚的回答我,你把路铭亦放在你心里的什么位置?他仅仅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他仅仅是你的好同学?”

他的问题如同猛烈的雨点一般向我袭来,我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我觉得自己的样子很狼狈,所以只能选择逃走。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说:“安家名,我之前说过了,要是我听到了我不想听的,我可以先走。”于是我丢下这句话与模样茫然的安家名,抓着书包仓皇而逃。

我回到家的时候坐在桌子前面,觉得精神很差,这几天来我受到了林茗清和安家名两个人的关于相同问题的提问。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会不约而同问到路铭亦。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我觉得很茫然。然而就像他们所问的一样,路铭亦在我心里是否真的只是单纯的一个青梅竹马,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和路铭亦可以说是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在这接近二十年的时间中,我觉得路铭亦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了。是的,理所当然。他理所当然应该在每天早晨出现在我家门口,然后用车载着我去上学;他理所当然的应该在看电影的时候跟我一起抢零食,即使自己沾不到半点好处;他理所当然应该在我想哭的时候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说行啦行啦,我的肩膀借给你。总而言之,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觉得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也就从未想过路铭亦之于我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被林茗清和安家名提问了同一问题之后,突然觉得有些恐慌了。我开始觉得我和路铭亦之间这样理所当然的关系很快就会破裂,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我努力回想安家名今天对我所说的话,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对我的质问。他问我把路铭亦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究竟是什么位置,我自己也茫然。想着想着,我越发觉得不知所措了。即使从现在开始我决定把他放在心里一个重要的地方,也无济于事了。他今天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了一句极为绝情的话,他说他讨厌我。差不多二十年了我第一次听他说到讨厌这个字眼。路铭亦从来不轻易说“讨厌”二字的,然而他破了这个例,而他正是为我破了这个例。他讨厌的人是我。

我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因为这个哭了。我觉得自己很可悲。我自认为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即使我没有招人喜欢的外表。但是从上个学期开始,就一直有人对我重复着“讨厌”两个字。先是萧婳,现在是路铭亦。我不为失去萧婳这个所谓的朋友伤心,我只觉得她很可悲,她用了最恶劣的手段做了一件最失败的报复。然而路铭亦很平静的对我说出“讨厌”二字的时候,我感到脸上和心里都泪流不止,失去了路铭亦,我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迟钝。原来我一直把路铭亦放在心里最深的地方。
从此往后我便不和路铭亦说话了。有一段时间路铭亦像是气消了样子,想跟我说话。好歹大家也做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并且又楼上楼下的,见了面若真跟见了陌生人似的,谁都不习惯。不过我猜这并不是根本目的。根本目的在于我若是一直和他处于冷战状态,他也就没有理由从楼上下来和我抢电视机的遥控器和装了零食的袋子。终于有一天,在我跑着要躲开他的时候,被他拦住。我那时正低着头走着,差一点撞到他身上。路铭亦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丁可可,你干吗老躲着我。”

我感觉心里没底。林茗清和安家名的问题令我困扰,然而这一困扰在我被路铭亦拦住之后,又重新出现了。我于是抬起头来冲他嘿嘿傻笑数秒,然后说:“我去补地理,哈哈。”

路铭亦说:“丁可可,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中午,你下午才补地理。”

我反应过来,于是说:“那我去吃饭,哈哈。”

路铭亦把手放在我额头上数秒,然后又把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像是自言自语的:“没发烧啊,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别扭啊?”

我觉得除了装傻,没有更合适的表情面对路铭亦了。我又冲着他嘿嘿傻笑了两声,说:“我去吃饭,去吃饭,哈哈。我先走一步了。”我说完赶紧抓住机会从路铭亦胳膊底下窜过去。谁知路铭亦很灵活的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说:“那我也去吃饭。我跟你一起去。”

我说:“是不是我干什么你都要跟着我?”

路铭亦做出一副极为无赖的表情,说:“是又怎么样?”

我无奈之下冲他做出一个极为愤怒的表情,然后自己骂骂咧咧的奔向食堂。我打好饭以后便开始埋头奋斗,主要目的是快点吃完饭我好回家,躲开路铭亦这个祸害。谁知道路铭亦面对着他的餐盘根本就没有要吃的意思,只是抬着眼睛看着我。我被他的那种目光注视的极不习惯,并且本身我就想要一直躲着他的,现在被他这么一注视,更加不习惯。我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的在餐盘里搅得叮当作响。但是很快我感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随着路铭亦的注视而迅速跳起来,于是我说:“路铭亦,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路铭亦强词夺理,说:“你吃你的,我看我的,你管我干吗?”

我听了这句话真想当场就晕然后人事不省,但是我没晕。我想起军训的时候我生的那场病,该晕的时候不晕,不该晕的时候一下子轰然倒地,究竟安的什么心。对于路铭亦所说的,我没有话可以接下去,或者说我也根本没想再接下去,于是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约有十来分钟,路铭亦打破沉默说道:“丁可可,你以后别找安家名给你补地理了,我给你补成不成?”

我本想拒绝,但是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回答道:“成。”
路铭亦听了突然笑得一脸灿烂,说:“好。”

过年前的前一个礼拜突然下起了雪。我觉得这很不平常。我们这里的纬度离回归线不远,并且往年最冷的时候也没有下雪的记录,这难道是预兆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

这场雪一直延续到我们的假期开始,并且趋势越来越大。对此感到兴奋的只有路铭亦一个人。从初雪的那天开始他就跟我嚷嚷,说:“丁可可,走啊我们到山顶上去看下雪,肯定特有感觉。”

我说,“有什么好看的啊,电视上见得多了。不就跟下雨似的,只不过雨点有点颜色罢了。”

路铭亦听我这么一说,立即给我一白眼,说:“丁可可你还是女的吗,要是我跟别的女孩子这么说,别的女孩子早乐得跳起来了。”

我说:“你就想。我问你,你今年几岁了。”

路铭亦说:“这跟几岁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这种行为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只有小孩子才像你似的看到雪就乐得不知道姓什么了。”

路铭亦说:“谁说的,我姓路,叫铭亦,我现在还清楚得很。我不管,反正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就来拽你去看下雪。”他说完就跑,我甚至都没有机会拒绝。我开始想他不过也是说说罢了,到了大年初一的时候,他要能真起得来才是真的。按往常的习惯,路铭亦通常要睡到十一点才会醒,并且雷打不动。他妈妈想带着他去走走亲戚都不行。后来他妈妈发现我能治他,于是大年初一早上就先到我家来,给我打一红包,让我去叫路铭亦起床。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与人方便,所以,我便揣着他妈妈给我的红包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路铭亦的卧室,一掀他被子,然后大吼一声:“裴丹来啦!”

路铭亦不管睡得有多熟,只要听到这么一句,立刻跟不倒翁似的迅速起来,一边睁着朦胧的眼睛一边问:“在哪在哪。”

这招原先屡试不爽。后来他妈妈就问我:“小可,那个叫裴丹的是什么人啊,我们家铭亦怎么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这么紧张?”

我顶着路铭亦愤怒的目光嘿嘿冲她傻笑两声,说:“阿姨,这人是路铭亦的一个克星。只要路铭亦一遇上她准没好事,所以能躲则躲,哈哈。”

但是今年这招就会失效了。虽然我不知道路铭亦是不是真的把裴丹从心里放了下来,但是什么都需要一个过程,路铭亦也是。他忘掉裴丹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如果他妈妈今年初一还在大清早的敲开我家的门,然后塞一红包让我去叫路铭亦起床,我坚决不干。

谁知道我大年初一的时候果然还是被人吵醒,但这人不是路铭亦他妈妈,而是顺着软梯从楼上下来的路铭亦。他极不安好心的掀了我的被子,剩下穿着睡衣的我在床上瑟瑟发抖。没过两分钟我睁着愤怒的眼睛从床上跳起来,一把从路铭亦手里夺回我的被子,冲他吼道:“路铭亦,你想谋杀?大冷天的,你就忍心让我这样冻着?”

路铭亦说:“哟,丁可可,终于会说这句了。你以前还不是这么对我的,那你怎么忍心让我一清早就冻在外头?这还不算,还要欺骗我感情。”

我嘿嘿傻笑,说:“这个……拿人钱财,与……与人方便。”

路铭亦这么一听,吼:“我今天总算认清你了,看透你本质了!你个见利忘友的家伙,说,我妈给你多少好处了?”

我继续装傻,说:“这个,拿人钱财……”

路铭亦吼:“你再说什么拿人钱财,我就把你的钱财都拿走。”

我说:“我只是与人方便而已吗。不是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路铭亦气呼呼的说:“我认清你了,下次我就是醒了我也装睡,看你怎么办。还有,为了补偿我内心的创伤,你必须马上换好衣服陪我去山顶看下雪。”

我刚想点头,可转头一看闹钟,立刻不干:“路铭亦,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才六点多的你把我叫起来干什么。要看的话就是九点十点再去看也不迟,上去,九点钟再下来。”

路铭亦说:“你不是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么,那现在给我方便吧。”

我感觉被噎住了似的,心里不停埋怨自己之前干吗说这么一句。于是我给路铭亦一白眼,说:“行行行,我与你方便。你现在先出去,我换衣服。”

路铭亦临走出我房间的时候转头丢下一个坏笑,说:“小鬼,你还是蛮有觉悟的嘛。”

他绝对是故意的!

二十分钟我们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天上还飘着雪,比前几天要大得多。这总令我感觉很不安,我不知道这个常年没有雪的城市里突然飘起雪来会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什么都代表不了,只是我的胡乱猜测,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不平常。这场雪无法令我像路铭亦一样感觉到浪漫的气氛,它只令我感觉到不安。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多疑而已吧。很多心理测试的结果都说我这个人是很多疑的。

路铭亦骑车载着我去了市郊的东林山。这座山是市里面最高的一座山,所以在往年的年初一,会有很多的人来登山,他们在登山的时候随手捡一些树枝,用红纸包起来。当然,这些树枝就不被称作树枝了,它们被称作“柴”,与“财”谐音,寓意很明显,是为了一年的好运气。

我和路铭亦显然来得太早了。此时山上只有几个常年来晨练的老人。不过也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路滑,所以人也少了,这样就使得我们两人很快到达了山顶。雪从天而降,那感觉就仿佛整个天空就是我们的了。白色的雪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上飘落下来,无声无息。雪随着风飘起来,如同天外归来的蝴蝶。它们越聚越多,最后汹涌成一条河流,浩浩荡荡的飞到山的那一边去。

路铭亦兴奋得如同一个自己的心愿被满足的孩子,他站在山颠上大声喊叫着:“喂——喂——”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空洞起来,我知道他想起了谁。也许他曾经和裴丹做过这样的约定,如果这个常年没有雪的城市飘起了雪,那么他们一定要一起在山颠上去看雪无声无息的飘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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